第 16 节
作者:辣椒王      更新:2021-02-17 08:27      字数:4815
  。”
  默已眸光微动,沉默无言。
  28。 西巡
  翌日,默已策马启程,一路未有停歇,三日后夜,回到帝京。
  夜深人静,青王府书房,烛灯微明,久如仔細看完行歌的信笺,面含欣喜浅笑,凤目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灼灼亮光。
  “叶公子可好?”久如伸手将信笺焚于烛上,淡问静立一旁的默已。
  默已心中犹豫,踌躇片刻,垂首道;
  “属下去北厥打探期间,叶公子身中毒镖,伤势颇重……”,室内烛光突然一颤,默已抬头见久如将手中信笺往案盘丢下任其自燃。
  久如将轻颤的手拢入袖中握紧,心下暗忖,夜赤和朝丹开血戒时会有毒瘴外冲,持剑之人若功力不济则会受伤,若能掌控自如,久之瘴气会与内功溶合,用剑之人会对任何毒息都异常敏感。思及此,眼光直视默已急问,
  “我见过行歌开‘夜赤’ 血戒,以其功力,十丈之内毒息不可藏,怎么会?!”
  默已将久如失态看在眼里,眸光暗了暗,
  “听窦少将所述,叶公子与四爷周旋时遇刺客,公子挺身相救,肩中毒镖,险些被四爷掳去北厥。后得冉公子舍身相救才得以脱险,冉公子为此身染风寒,我回来时叶公子身体也还未恢复。”停了一会儿,默已见久如沉默不语,便又轻声道,
  “少爷若不放心,亲自去看看吧!”
  久如被这话说得一怔,板面道,“连赶了三日路,累得说胡话了么!快去南院看看紫鹃吧,她在等着!”
  经火速安排,十日后,青王爷西苍巡视启程。
  西苍玉门兵营,自前日接到青王爷将要巡查的消息,日夜加紧练兵。
  清晨,校场窦淮正练兵,近旁山头上立着两个花枝招展的人儿。
  “歌儿,我备的这两件金线珠丝九织孔雀袄袍漂亮吧?”冉一边跺着脚一边兴高采烈得笑语。
  行歌披着花哨得不可思议的袄袍,认真看着校场练兵,听了这话低头看了看身上,
  “真是相当得漂亮,十里以外也看得见啊!”
  窦淮瞧见二人,让副将接了手,便向这边行来。
  “大病初愈,天寒地冻得跑到这来做什麽?还弄成这副山鸡的模样!”窦淮神情古怪地打量二人。
  “天杀的小豆!这是孔雀,孔雀!你见过这么漂亮的山鸡吗?”冉高声气嚷。
  行歌也配合地打了个旋身,回身一亮相,冲窦淮咧嘴一笑,“炫吧?!”
  几乎被袍上闪耀的金线珠光灼伤眼睛,窦淮退了一步,“分明就是两只大号山鸡!”
  “你这是嫉妒!”冉白眼翻过
  “好了好了”,行歌打个笑哈,“小豆,准备得如何了?”
  “场面上的事都由父亲去准备了,我这平日都精练的,不用临时抱佛脚。”
  “将士们清静了两年,要忘了仗该如何打了吧?”
  “怎么会,我们养兵多时,都磨拳擦掌盼着能杀敌呢!就是不知青王爷有洠в姓飧龃蛩恪!?br />
  行歌凝视英姿勃发的窦淮,“真有大将军的风范啦!来,我们下校场比划比划。”
  “你肩伤未愈,不要动武了。天寒,你们快回营吧,我还要练兵。”窦淮怜惜地帮行歌拢好披袍,回身下校场去了。
  “就是当我病猫嘛!”行歌嘟囔。
  “不要理那小豆木瓜,我陪你比划。”冉凑过来献媚。
  行歌狡笑,“好,要不是你的超人内力,我也到不了这个地步。今日好好领教一下。”说完轻松出手。
  两只花孔雀从山坡上一路追打回营。
  青王爷至玉门之日,天降瑞雪,营内将领皆去镇外驿站恭迎,行歌和冉则留在营中等候。
  行歌房中,冉靠在火炉边,心绪不定,半晌突然对靠在软榻上看书的行歌道,
  “你很想见小叔叔吧?”
  “嗯?”行歌被打断,抬头询问。
  “你想不想小叔叔?”
  “呵呵,当然想啦!他是我老板,欠我好几个月饷银呢!他不来,我哪有银子还你!”说完接着埋首书中。
  冉显然不満这个回答,凑到行歌面前将书拿下,漂亮的凤目认真对上行歌沉静如夜的黑眸,
  “你,你千万不要喜欢小叔叔。”
  行歌听得莫名其妙,又被他认真的模样逗乐,“呵呵,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行,哪怕他的笑容很美很暖,也千万不要被迷惑。”冉不理会行歌的戏笑,仍认真得说。
  行歌脑中猛然出现那暖若春风的笑颜,继续笑道,“可我就喜欢很美很暖的笑容,怎么办?”
  “他冲你笑对不对?对不对!他们那种人心中只有自己,只会伤人心,你千万不要啊!”冉急得抓住行歌的手臂猛摇。
  “好好好,我洠不叮覜'喜欢!”行歌被摇得头昏,连忙答应。
  “以后我会努力笑得又美又暖,你要只喜欢我哦!”冉略带羞涩央求。
  行歌哭笑不得,大喝一声,“把书还我!”
  冉一步跳开,嬉皮笑脸地摇动手上的书,“答应我,书就还你,快答应!”
  行歌将长袖一挽,从软榻跃起,“连你也当我病猫是吧,不发威不行了。”
  两人在屋内戏闹着抢书,几个来回,冉被追至门边,一头撞在揭帘而入的窦淮身上,再定神,小叔叔正立在窦淮身边。
  窦淮一把扶住冉,“你们又在闹什么?王爷刚回营,特地要我领着先来看看你们。”
  来看我们?!分明是来看歌儿的嘛!冉心中不悦,面上却笑与久如见礼。
  行歌也放下长袖,过来见礼,“王爷,好久不见,我的饷银带来了吗?”
  久如面上轻笑,“你信里千叮万嘱,哪有可能忘记!”侧身又对冉,“行歌这次遇险,多亏你相救,本王在此多谢了!”
  “行歌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冉回身对行歌坏笑地眨眨眼,“再说我也只做了些吮毒疗伤,同床暖身的小事,不足为谢!”说完眼瞄小叔叔面色。
  行歌皱眉瞪向小冉。窦淮听这露骨的话,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冉兄,我有些事与你相商,快随我来。”说着就拽冉向外走。
  “行歌,我一定对你负责的!”冉一边被拉向外,一边回头冲行歌笑嚷。
  行歌笑看着冉被架走,久如立在一旁,面上无波,寒瞳倏沉。
  29。 念怨
  “西苍的好风好水,把人养得礼教都忘了!”
  行歌笑意未退,见王爷面色未变,眼眸却冰凉。心知这人素来不喜自己与厉王那边太亲近。随及嬉皮笑脸道,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王爷你不能以此扣我饷银啊!”
  久如见小冉之言行歌并未反驳,虽然知道是为疗伤,仍难抑心中郁气,行歌满不在乎的模样更是火上浇油,
  “你已入了青王府,司马冉更不是什么江湖儿女,还请叶公子行为检点些!”
  行歌笑容瞬间停住,想到这几月操劳,顿时肝火上窜,面上却还干笑,
  “王爷老远从京城赶来,就为教诲在下德行!那可真是心领了。在下出身俗世,绝非不饮盗泉之水的雅士,更不是什麽割鼻断臂的烈女。不劳青王府替我立牌坊。”
  是啊,自己快马加鞭从帝京赶来,是为了什么……久如心下轻叹,静默了阵,强挤出笑容,伸手向行歌肩头探去,
  “你肩伤好些了吧!”
  行歌一个闪身跃开,“王爷可不什么江湖儿女,还请自重!”
  久如探出的手僵停在空中,怒火再难扼制,
  “同床暖身都可以,如今便碰都碰不得了!”怒吼声中,久如拂袖而去!
  行歌被这无端怒火弄得莫名,猛灌了几口茶水,突然瞥见不知何时进入房中的默已,
  “没看见你那沉稳持重的少爷刚走,还在这做什么?!”
  默已面上拂过罕见的笑痕,
  “公子平日不也是温和随意,这回怎么就为几句气话上火了呢!”
  行歌一怔,可不是,自己长这么大,受的委屈上的当多了去,今日怎么……不禁失笑道,
  “默兄果然护主,倒是我这挨骂的不对了?!”
  “少爷他日夜赶路,难免气燥了些……前厅窦将军的接风宴还等着公子呢。”
  “行,我不与你那好脾气的少爷计较,他若敢扣我饷银,我可从你这要啊!”行歌抬脚出门,后面默已哑然。
  宴席上,窦将军陪着王爷寒喧,冉殷勤为行歌布菜。窦淮只觉气氛怪异,询问得看向行歌,行歌趁空做了个鬼脸。这个祸精!窦淮摇头苦笑。
  晚间,行歌房中,
  “叶公子,少爷请你过去议事。”默已立在门口。
  “哦,你那少爷气消了?”
  “公子的晌银不要了么?”
  行歌轻笑,随默已来到久如院中,厅内精致素雅,暖如春日,比自己房中舒适不少。切!窦老头也会这招!
  行歌见默已示意,抬步揭帘进了侧房,才进门,就见一人只着月白寝衣,乌发披散,倦懒地伏在案上看幅地图,心中一顿,好一幅美人倚案图!对方抬头见了自己也是一脸讶异表情。
  默已!一回头,哪里还有人影!
  “要来怎么也不通传一声,”久如并未恼,只有些尴尬,匆忙起身抓件中衣披上。
  行歌一转念,故意坏笑地打量久如,“在下垂涎王爷美貌,特地请默已带着夜闯香闺,果然香艳啊!。”
  久如听出是默已使的计,心下释然,却又有些失望。
  行歌几步来到案前坐下,胳膊一伸,“晌银拿来!”
  久如抬手扣住行歌手腕,轻探脉搏,“在番州不是大赚了十万两,还希罕这点晌银?!”
  哦,这你也知道?“那个穷鬼开的可是空头银票,王爷要为我作主啊!”
  久如翻了个白眼,“华连那块宝贝玉牌,也被你弄到手了吧!”
  “呵,这说明王爷慧眼,请了如此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我啊!”行歌用空着的手比了个倜傥的手式。
  “祸害!”久如不禁笑斥,松开行歌手腕,“你的伤没有大碍了,这次带了些补药来,明日拿去煎服。”
  还要吃啊!行歌已觉口中泛苦。
  久如就着烛光,静静瞧着今日一直没机会细看人儿,心绪莫名。行歌也不示弱,睁目与他对视。
  良久……
  “哇,你这是什么功夫,眼一直睁着不眨都不会痛吗?!”行歌败下阵来,一边揉眼一边怪叫。
  久如收回眸光,淡笑不语。
  “说正事!王爷觉得在下信中提的想法如何?”
  “以你看,四王子是何样的人?”
  “面善心狡,有头脑,识时物,胸怀大气宽广,处事狠然决断,决对是成大事之人。”
  久如思忖片刻,“你的想法甚好,但皇上那边得费些心思和手段”
  “王爷长袖善舞,不足为虑嘛!”
  “这段时间我会在西苍巡查,你也随我去,了解后再做定夺。”
  “王爷可是在研究巡查线路,我能给些建议。”
  两人对着案上地图又讨论近半个时辰。直到行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久如起身披上裘披,“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不急!”行歌皱眉,又想打发我!
  久如长眉一挑,笑语道,“难道要在此服侍本王就寝?”
  “少装傻!不然在下不顾有伤在身,也要好好服侍服侍王爷了!”行歌愤然伸手,
  “快把晌银给我!”
  “哈哈哈……”
  30。 龟兹
  一个月间,久如带着行歌和默已;,足迹踏遍了整个西苍,甚至乔装进入北厥境内,最后竟在北厥西苍重镇龟兹,租了间民屋住下来。
  龟兹镇,乃前朝龟兹国的都城,龟兹国原是西苍小国,地处机要,是中原至与西北异域相通的咽喉之所,前朝时归顺于中原,后中原连年战事,北厥趁时灭龟兹,以原都城为龟兹镇,经营数十载,已成为西苍商务重镇。
  因北厥两年前就已开通西苍城镇为商驿,龟兹镇中有许多南来北往的异域客商,热闹与繁华,远非闭关多年的玉门镇可比。
  龟兹镇以西三十里外,有条延绵近百里的戈壁沟壑,是抵御西北异族的天然屏障,千百年来的发生过无数惨烈战事。
  久如带着默已沿沟壑细细看查数个来回,遥见行歌策马立于沟壑崖边,映着西坠的彤日,有如镀上一层桔色的佛光,静谧而遥远。
  策马急行至行歌身旁,久如难掩欣喜之意,
  “真乃天助!你是如何知道此地的?”
  行歌淡笑,“史书上写的,一将功成万古枯,非此地莫属!”
  久如凝望行歌笑得云淡风清,眼眸却决绝漠然,
  “你若是个男子,定会成为本朝名将!”
  “帝王将相,终了不过一抔黄土,只请公子坐上那个位子后,不要辜负这万古枯才是!”语罢,行歌策马回身缓行至两人身边。
  “公子打算何时启程回玉门?”还有三日便是新年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