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南方网      更新:2021-02-26 20:55      字数:4949
  础!?br />
  他那五弟怀里,也就是这十日闹得京城风声鹤唳,自己却也没真正见过一面的人竟然长得一张倾国倾城的绝世脸庞。
  然而更骇然的是,这长相妖异绝美的人,居然生得一张故人的脸。
  齐雨指着小七怀里的人,不敢置信地喊着:
  「兰、兰、兰……」
  兰罄啊啊啊啊啊——
  齐雨惊吓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张嘴无声狂喊着。
  这大魔头不是已经死很久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啊啊啊啊!?
  而且,为什么还会躺在他弟弟怀里啊啊啊啊啊!?
  从前多次吃过这魔头大亏的齐雨一个脚软,差点没生生昏厥了过去。
  「主子小心!」身后的侍卫连忙将齐雨扶住。
  齐雨摀着额头,感觉眼前一片发黑。
  「老天爷啊……」难怪这人能将皇城弄得翻了过来,原来……原来……原来就是从前也曾经弄翻过皇城一次的魔教教主,兰罄兰大魔头啊……
  第十五章
  小七一睁眼,也没看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便急忙由床上跳了下来,往外冲去。
  「五爷!」
  后头服侍的下人急忙喊出声,这让小七知道他大抵是在东方齐雨的王府里,后来走得太快背痛得不得了,他才不得已放缓脚步,慢慢前行。
  打了个响指,随身侍卫立即出现在小七身旁,小七问道:「小黑现下人在哪里?」
  「囚在敬王府地牢当中。」灰衣侍卫答道。
  「敬王府地牢?」小七一愣,想了想,便点头将人挥退,而后揪了个仆从带路,让对方带他去找敬王府的主子,东方齐雨去。
  齐雨正在书房喝茶赏鸟,鸟没逗弄几下,书房的门便被「砰」地踢开,而后他那弟弟急匆匆走了进来,瞧见他,便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唤着:
  「四哥!」
  齐雨抿了一口茶,白眼看他。
  「听说你把大闹皇城的那个施小黑关进敬王府的地牢里了,你可真够能耐,一般那样犯行重大之人,不是得囚入天牢的吗?」小七走到齐雨面前,觉得嘴巴也有些发干,便从桌上倒了一杯茶,牛饮了几口。
  「你以为我摄政王当假的吗?」齐雨扯了扯面皮,皮笑肉不笑地道:「肃王要同我抢人,也得看我放不放手才行!」
  「嗯嗯!」小七点头,放下杯盏后说道:「施大人也在敬王府中吗?」
  「我划了个小院安置他。」齐雨接着睨了小七一眼,说:「还有,你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分,区区一个七品官也称他大人;再者,你堂堂一个宝亲王跑去踩踏江湖就算了,居然还沦落到归义县那样一个说出名字也没人知道在哪里的小地方当捕快,你是要气死我、气死列祖列宗吗?」
  小七一愣。「你都知道了?」
  齐雨吐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茶。「你昏迷这两天我叫人去查过了。」
  小七点头,可也没想多解释些什么。
  毕竟当年奄奄一息的他被师父百里悬壶从皇宫里救出去以后,他便没把自己当宫里的人了。
  而这哥哥,是念着旧情加上不小心露馅,才相认了的。
  「……你……」齐雨顿了顿,好一会儿才开口:「……施小黑便是兰罄吧……你是怎么发现兰罄的?」
  小七愣了一下,没想到齐雨会发现施小黑便是兰罄这事,但想了想,这人以前应该就同兰罄见过面,这回入京之后兰罄揭下易容便没遮回去,所以这才让他认出来的吧!
  小七说:「我也没找他,是他自个儿来给我碰上的。」顿了顿又问:「你没把发现他的事情讲出去吧?」
  齐雨嗤了声。「讲出去对我又没好处,反倒是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种事情本王才不屑做。」
  「谢谢你了四哥!」小七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那我去地牢见见他,也不知道他醒了没。」
  说着,小七又看了看齐雨。
  齐雨这才哼了一声,说道:「想去就去,我又不会拦你。」
  小七接着再说:「还有,其实,他闹出这些事情,不过是练功走火入魔,一时疯病犯了罢了,醒来后应该就差不多恢复正常了。那个……他早不记得自己叫作兰罄,一直以为自己是施问的儿子施小黑,他平常时候也就只是个奉公守法的普通仵作,偶尔验验尸、打打猎、喝喝小酒,就是所有兴趣。所以……能不能请四哥再高抬贵手一下,把他从牢房里头放出来?」
  齐南听见小七说的话时先是一呆,「他忘了自己是谁?」
  「嗯。」小七点头。「四哥把他放出来吧!」
  「不行!」齐雨一口回绝。「我虽然强把他带回敬王府,可外头还很多双眼睛看着。皇上在肃王胁迫下,定了几日后要施问亲审这案,在这节骨眼上我可不能把人弄丢,否则要真被追究起来,我也不好交代!」
  「……」小七想,如果兰罄真想出来,就算是天牢应该也关不住他吧!
  后来小七说得嘴巴都干了,齐雨还是不肯答应,小七无奈,只得转身离去,要先去探视那被关在地牢的小黑大人。
  这时,齐雨顿了顿,在小七背后开口问道:「他真的把以前的事情都忘光了?」齐雨还是觉得不敢相信,那人以前明明掀起过江湖与皇城多大波涛,如今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七说:「我骗你做什么!你要不信,可以同我一起去地牢看看。」
  「哼,本王什么身分,才不会去地牢那种地方!」齐雨又倒了一杯茶给自己,而后咬了口糕点,继续逗鸟去。
  除去这回兰罄差点掀了皇宫屋顶这事,他敬王东方齐雨在京城里过的可是无忧无虑的享受生活。皇帝在他掌握之中,肃王也得看他几分面子,他闲来无事便和府里姬妾脔童狎玩一番,偶尔逗逗鸟,人生过得惬意得不得了。
  那兰罄失了记忆,如今被唤作施小黑也与他无关。
  他不过是因为弟弟紧张那人,不想弟弟不开心,这才出手帮了一把而已。
  以前那些惊涛骇浪风风雨雨啊,他已经无意重蹈。
  他摄政王如今只想悠闲过日子,偶尔上朝同那皇帝议论一下政事罢了。
  其余的事,他不想理会。
  敬王府守卫森严,几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但因为齐雨吩咐下去不得阻拦,前头又有齐雨的贴身侍从领着,小七便完全无人阻拦地走到了地牢外头。
  地牢之外,小七见着了皱着眉头的施问,施问似乎也想进牢里看望兰罄,无奈却被看守牢房的侍卫阻挡在外,无法入内。
  「施大人!」小七远远便喊了声。
  「小七!」施问见着小七,一脸的担忧。「你的伤好点没有?怎么不休息却跑出来?」
  「我来看小黑的。」小七朝施问点点头。「大人也担心小黑吧!」
  施问为难地看了守牢的侍卫一眼,点点头。「但没有敬王的允许,谁也不能见小黑。」
  小七拍拍施问的肩,说道:「你和我一起下去吧!也不知小黑醒了没有。」
  小七这一说,施问简直喜出望外。
  小七笑了笑,前头那仆从便拿出了齐雨的令牌,让小七和施问一起入了地牢。
  敬王府地牢在西院之下,地底婉蜒数尺,因为是关犯人的,环境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一入其中,小七便皱起了眉头。
  狭窄的铁牢房被围成一格一格,因为密不通风,加上地底又阴湿,是以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霉味。
  两旁火把燃着,每十步便有一名侍卫把守,而且听其呼吸吐纳便知这些人都是千挑万选的高手,上方走道铁栅栏一锁,便再也逃不出生天,只能乖乖被囚。
  小七与施问走至深处关着兰罄的牢房,施问一见被扔在地上还是昏迷不醒的兰罄,着急地便走向前去,隔着铁栅栏连喊几声:「小黑——」
  小七瞧了旁边垂首的随从一眼。「把门打开,我们要进去。」
  那随从恭敬地说道:「对不住,五爷,王爷说为了您的安全,这铁栏千万不能打开。」
  小七啧了一声,不理会那人,而朝施问靠了过去。
  「大人,我昏过去后也不知过了多久,下在师兄身上的迷药两日才会散,若已足两日,师兄便会醒来。」言下之意,是要施问别浪费精力,喊太多声兰罄也不会听见。
  「已经足足两日了。」施问担忧地说。
  小七眨了眨眼,心头一跳,说道:「那便就快醒来了!」
  兰罄那日血色的双眸与阴戾的神情犹在眼前,小七不知怎么地想起那时的事,眼皮便又是一阵地跳。那天的兰罄似乎与以前在归义县内发作的模样有些不同,然而哪里不同,小七却说不出个端倪来。
  便在两人等着的时候,兰罄的眼皮动了动。
  施问一看,连忙又喊了声:「小黑!」
  小七摒住呼吸,看着牢里面慢慢睁开眼的人。这人若一觉起来发觉自己又被关入了大牢里头,不知会不会再度发怒?
  加上这里已经不是归义县,并非施问或他可以作主的地方,他可得想个好理由,安抚安抚兰罄才成。
  正当小七脑袋转啊转的时候,躺在地上的兰罄完全睁开了眼。
  兰罄一对凤眼先是有些迷糊,搞不清楚自己在哪里,直到施问连喊了几声,他才慢慢坐了起来,拍拍脑袋,而后看着一直在唤着他的施问。
  「小黑,你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伤着哪里?」施问担忧地问着。
  兰罄的嘴张了张,一瞬间那对迷惘的眼化得清明,好一会儿之后才低低出声,朝施问喊了声:
  「……爹。」
  总算会开口叫人,施问也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兰罄那对清澈的眼转了转,当他瞥见站在施问身后的小七时,明显一愣,而后皱眉。
  而方接触到兰罄眼神的小七瞧见兰罄眼里那片清冷时,则是有些呆。
  接着兰罄淡淡开口,说了一句小七从来没想过会从施小黑嘴里听见的话来。
  他说:「百里七,你为什么也会在这里?」
  那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没有兰罄以前惯唤他「陈小鸡」时的清亮与愉悦,而兰罄的表情也是一派漠然,彷佛喊着的,是一个不甚熟识的陌生人一般。
  小七气息微窒,片刻间竟说不出话来。
  「小黑?」施问也察觉了兰罄的不对。
  兰罄不同了,只方才那一句话,小七便清楚知道。
  以前的兰罄虽然有时冷漠、有时高傲,却不会用这种冰冷的眼神看人,然而如今这个人,却是打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这人与以前的那人一样,对多余的事物,不会分与一丝一毫关心。
  兰罄摀着头,玻Я瞬'眼。他低声说:「爹,我头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趁我不注意打了我的脑袋,不然我怎么头晕得厉害?」
  施问张开嘴,还没说出话,小七便开口说了。「师兄你练功走火入魔,发狂认不得人,险些铸下大错,所以师弟我用迷药迷昏了你,现下不知是你身体未愈还是迷药未退,才会觉得头疼。」
  「走火入魔?」兰罄斜眼看向小七,视线停顿一下,而后点头说道:「我记得了……小春说我奇经八脉受损……要不服药,活不过三年……」
  听见兰罄连这事也说了出来,小七心里一跳,急忙又问:「师兄,那你可记得你叫什么名字?」
  听得小七这么一说,兰罄眼一瞟,忽地露出个邪魅的微笑。「我怎么会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兰罄说。
  「那你叫什么名字?」小七声音有些颤。
  「你说呢?」兰罄笑。
  那笑带着妖异,有蛊惑人心的能耐。
  施小黑鲜少会有那样的笑容,也鲜少,会以那种鬼魅的口吻,对人说话。
  兰罄见着小七,不知是觉得哪里好笑,竟就笑了一声。他说:「可我却是有点事情记不得了,像是……你为何会和我在一起?你不是……出了谷后,我便没再见过你了吗?」
  小七心里一寒,像被人从头倒了一盆冷水一样,浑身凉了个彻底。
  兰罄记起了自己的伤、记起他叫百里七,也记得施问是他的爹,但却忘了他和他在归义县的日子……
  那么、那么那些他以往曾经给过自己的柔情蜜意,不就也随着这次的苏醒……一并被遗忘了?
  「……」小七嘴张了张,一时半刻竟呆着完全说不出话来。
  施小黑是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陈小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