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老山文学      更新:2021-02-26 20:47      字数:5090
  听得黎锐大皱眉头,恨不得摘下天上的月亮哄他一笑,而龙茧则是不以为然地踢他一脚,说:“我早都没感觉了,你少让我回忆那些鸟事。”
  做饭次数多了,也渐渐摸清楚龙茧的喜好,黎锐也乐得按他的口味来安排菜肴,报偿是丰厚的,龙茧对他的热情和依赖与日俱增,两个人像一对正在蜜月中的小两口一样,甜得发腻。
  酒足饭饱,黎锐自觉地收拾餐具去厨房,龙茧冲了个澡,披着浴衣窝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喝茶,标准的享受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在习惯性地斗起嘴来的时候,电铃响了,龙茧丢下遥控器,前去应答,黎锐正在切水果,这个钟点来的八成是报纸征订员或者什么超市促销员,容易打发。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龙茧开门将对方迎了进来,还连连道谢,等大门重新关上之后,黎锐的水果也切好了,他好奇地探出头去,一瞥之下,整个人像被冰雪覆盖住一般,寒冷彻骨。
  玄关处没有开灯,借着客厅的灯光,足够让他看清那里立着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高大男人,而龙茧竟然蹲在他脚下,像是在给他脱鞋的样子!
  怒气翻涌而上,身体已先于大脑做出反应,手中的水果刀划破空气,准确地掷入男人喉间,那个高大的身影颓然倒向后方,“砰”地一声撞在墙上。
  “你搞什么啊?!”龙茧瞪大眼睛,不由分说地朝他吼过来,黎锐惊疑交加地走过去,踢了踢那人直挺挺的躯体,愕然发现那不过是个与他等比例的蜡像。
  只是现在那尊精致逼真的蜡像不仅喉咙上插着一把刀,还在跌倒时撞歪了头。
  不……不会吧?黎锐冒了一头冷汗,难以相信这等逊事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是方才那种濒临失控的嫉妒与独占欲,仍在他脑中冲击摆荡。
  龙茧将蜡像扶起来,发现脑袋怎么也扭不正之后,他怒气冲冲地一拳打在黎锐胸前,骂道:“混蛋!难不成你以为多了个流落在外的双胞胎兄弟?!有没有脑子啊?我特意从英国订做的蜡像,才运过来就被你搞成这样,吃醋也要搞清楚对象好不好?你这猪脑袋!”
  怒骂声仿佛都被墙吸了进去,丝毫没有对黎锐产生影响,他没有半分愧疚之色,仍然神情冷厉地盯着龙茧,幽深的眼瞳燃起簇簇火焰,将理智焚毁殆尽。
  茧是他一个人的!这项执念更深更重地刻入他的心版,任何时候都是!任何人都休想抢走!
  “你哑巴了?还是老年痴呆了?!不要给我装傻!”龙茧火气大得快要掀翻房顶,冷不防黎锐一把抱住他,将他像一包沙袋一向甩在肩上,大步朝卧房走去。
  “混蛋……你……”龙茧昏头胀脑地被丢在床上,那件松松垮垮的浴袍在挣扎间早就衣不蔽体,只剩下袖子还勉强挂在手臂上,黎锐伸手扯过它,几下将龙茧的双腕绑了起来,合身压住他,在对方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大手肆意抚过温热润泽的皮肤,眼中尽是痴迷——
  “茧……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二一、
  “放开我!黎锐!”龙茧用力挣扎,赤裸的身体像一条被晾在岸上的鱼,不停地弹动着,黎锐将他的双腕绑在床头,把他踢腾不已的双腿分开固定在身体两侧,别扭的姿势让龙茧火冒三丈,隐密部位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侵略者面前,那灼热的目光炙烤着皮肤,光被他这么露骨地盯着看,龙茧劲瘦修长的身体就热得快要着火,双臀之间的窄小的穴口也敏感地收缩起来,习惯成自然了吗?被压在下面的那个不禁有些沮丧,扯着嗓子叫道:“姓黎的!给我住手!”
  回答他的是一声拉链拉开的猥琐声响,熟悉的硬热抵上他的臀间,龙茧大惊失色,尖叫道:“不要!黎锐,求你住手!”
  凄厉的叫喊声蕴含着震惊与绝望,唤回他的神志,黎锐身体一僵,停止了动作,只是双手撑在龙茧哆嗦个不停的膝盖上,静静地凝视着对方,神情若有所思。
  龙茧咽了口口水,心里哀号不已,没想到这家伙发起疯来这么可怕,被吓到短路的大脑飞快地恢复运行,思谋着保住自己屁股的方法——开玩笑,他可不要被婚内强奸。
  “黎……黎锐。”龙茧放软了口气,小声说:“你先放开我,有什么话好好说。”
  原本已做好了磨嘴皮子的准备,没想到黎锐真的抽身离开,龙茧还没来得及作出惊喜的表情,脸色又开始翻青。
  黎锐一言不发地立在床边,快速解去自己的衣服,脱得一丝不挂之后,他像一头矫捷的豹,扑向缩在床内的食物!
  将缩成一团的龙茧扯了过来,平平在压在身下,他从枕下摸出润滑剂,沾在手上,朝龙茧下身探去。
  看来是在劫难逃了,龙茧苦中作乐地想,幸好他没有玩虐恋的意思,前戏虽然略嫌急躁,不过好在做足了润滑,才抬高他的双腿挺身侵入。
  “唔……”龙茧咬紧牙关,额角绷出青色血管,眼中水汽弥漫。
  即使他们先前有过多少次欢好,他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和惧怕过,心理反应影响了生理,身体僵硬紧绷,怎么也放松不下来,下身像含着一块烧红的铁,热度直透过五脏六腑,让他产生了整个人都被贯穿的错觉。
  压抑着的痛苦之色让人不禁动容,黎锐心生不忍,就着结合的姿势,倾身吻住他抿紧的薄唇,啃噬舔咬,唇舌交缠,很快勾起了龙茧的热情,端丽的面容漾起似水的温柔,双唇微微开启,吐出急促的喘息,身体很快瘫软在他怀里,任君享用。
  “黎锐……嗯……慢……慢一点……”支离破辞的语句在猛烈的撞击间逸出喉咙,嘶哑缠绵,黎锐伸手解开束缚着他的浴袍,重获自由的双手很快抚上男人结实的后背,龙茧仰起头,激情难耐的泪水悄悄滑下,他扭动着腰部迎合对方的进犯,颤抖的唇贴上他的肩膀,“你……究竟是……中了什么邪……啊……”
  修长的睫毛被泪水沾湿,漆黑的眼眸意乱情迷,原本咄咄逼人的美貌在情欲的熏染下显得楚楚可怜,让人更添征服欲。
  你用这么诱人的神情注视过BEN吗?他是不是也曾像我这样情难自禁地拥抱你、占有你柔顺敞开的身体?
  这样半遮半掩的游戏已经让人厌倦,我却不能坦白地告诉你:我不是BEN,我没有失忆过,身上的伤也不是为保护你而受。
  如果你知道了这些,还会甘心被我拥抱吗?
  还会沉迷在我怀里、无法自拔吗?
  人都是得陇望蜀的,我也不例外,想独占你,从身体到灵魂,茧。
  缓缓抽出,再猛然撞入,尽情享受着对方美妙的身体以及比任何催情剂都要强效的喘息呻吟,销魂蚀骨。
  即使是谎言也没关系,我会堵住你的耳朵,让你听不到真相,蒙住你的双眼,让你无法用这样的眼神,去注视另一个男人。
  我不会让他有机会出现在你面前,茧,你是我一个人的!
  喘息声与身体厮磨的暧昧声响萦绕在室内,黎锐扣住龙茧的下巴,啃咬着他的嘴唇,粗喘道:“说……你属于我。”
  “我……我属于你……”龙茧的声音甜腻得让人连骨头都要酥掉,身体悄悄弓起来贴合着他,“我……只有你……我只要你……嗯……”
  甜美的呻吟声挑动着心弦,如魔咒一般,让人疯狂,黎锐托高龙茧的细腰,将自己深深埋入他身体内部,逼出了更多浑然忘我的低喊啜泣。
  在相拥着达到高潮的那一刻,黎锐凑在龙茧的耳边,低声说:“我爱你,茧。”
  二二、
  水汽氤氲萦绕,龙茧浑身无力地靠在黎锐身边,包裹住周身的热水舒缓着疲乏至极的肌肉,他闭上眼睛,任由那个始作俑者为自己洗去一身激情的痕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哗啦啦的水声伴着彼此温热的呼吸。
  沉默了半晌,龙茧开口:“说吧。”
  “嗯?”黎锐的手停了一下,随即抚上他酸软的腰,龙茧没有拒绝他的事后按摩,只抬起眼皮看了看他,说:“你今天晚上很反常,不要告诉我你的抽疯表现只是为了说声‘我爱你’。”
  虽然听说过“表白症候群”这种说法,也知道有些人紧张的时候会丑态百出,但他并不认为黎锐的原因这么单纯,何况丑态百出的可是龙茧自己——在对方怀里哭喊尖叫,被逼着说了一堆寡廉鲜耻的情话,脸都丢尽了。
  想到自己不知第几次哑着嗓子叫“我只要你”,龙茧脸上一阵发烧,不悦地哼了一声,说:“给我个像样的理由,黎锐。”
  情事过后低哑柔腻的声音弱了他的气势,黎锐呵呵笑了,搂住他的肩膀,反咬一口,说:“这都怪你,茧,谁让你突然弄个蜡像回来,我又没看清楚,还以为你另结新欢,不要我了。”
  “少唬烂。”龙茧瞪了他一眼,说:“你眼神再不济,也该看到那张脸和你一模一样,我要甩你,会再找个仿版来气我吗?”
  这正是黎锐最担心的事,不过他只能保持缄默,任它憋在肚子里生癌也不能说。
  “因为太爱你了才会患得患失嘛。”黎锐祭出无往不利的厚脸皮,抱着龙茧轻声哄道:“就算你找来一堆克隆的黎锐,我也会见一个灭一个。”
  龙茧生生打了个哆嗦,忍着腰酸背痛坐起身来,横眉竖目地对着他,怒道:“不是你就一定会是另一个‘男人’吗?你以为我离了男人不能活?还是你觉得我天生就喜欢给男人操?!”
  如果这时候他手里有一把榔头,他一定要敲开这家伙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全装的糨糊和精液!
  “别激动,宝贝。”黎锐将他扯了回来,密密实实地环在怀里,下巴在他脸蛋上蹭来蹭去,宠溺道:“我知道你只喜欢被我操……唔!”
  一记勾拳打歪了他的脸,龙茧涨红了脸,怒气冲天地在他身上狠踩了几脚,扯过浴巾胡乱地擦去身上的水珠,气呼呼地冲出浴室。
  真像一只炸了毛的狐狸,可爱得让人受不了,黎锐摸了摸隐隐作痛的面颊,暗自偷笑不已。
  他当然清楚龙茧喜欢他,否则那么骄傲任性的人,怎么可能屈居人下?
  只是这份喜欢,有多少是由他而起,又有多少是旧情难忘?
  即使是借由那个的BEN的身份,轻易地突破了龙茧的心防,黎锐仍然深深嫉恨着那个从未谋面的男人——究竟是多深的情,才能让他在五年之后顺利地趁虚而入?龙茧究竟有多爱那个人,才会对自己这般依顺纵容?
  嫉妒像毒藤一样,在他心上生根发芽,缠绕着穿透了五脏六腑,将那致命的毒汁送入血液,流遍全身。
  再这么下去,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他将水温调低,在莲蓬头下揉搓着散乱的黑发,深深地吁了口气。
  不管用多卑鄙的方法,龙茧身边的位置他占定了!反正,黎锐从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理清了烦乱的思绪,黎锐摘干身上的水,一身清爽地回到卧房,龙茧已经睡了,还很体贴地给他留出半张床。
  黎锐滑躺入被中,伸手捞过对方温热的身体,搂在自己怀中,龙茧半梦半醒地抬了抬眼皮,呓语道:“黎锐……”
  “嗯,气消了没?”黎锐将下巴垫在他的肩头,低声问,龙茧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睡意浓浓地哼了一声——
  “你这个不老实的家伙……”
  龙政泽应该会有走在路上被乌鸦屎砸到的感觉,再聪明冷静的人也会昏头胀脑吧?
  洪毅的死引起轩然大波,先是“同帮”不明真相的兄弟们声称要为老大报仇,再来龙政泽公司董事局的成员每人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附有详细的资料及在福瑞楼门口偷拍的照片,指称总经理与黑道老大进行违法交易,利用公司职权进行洗钱行为等等,董事局震惊,连夜召集人马开会研究,平时对他心怀不满的人开始借机生事,龙政泽在公司的地位岌岌可危,警方也将他作为重点调查对象,总之现状一片黑暗,前景也不光明。
  “憋了二十年的怨气,那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修约他见面,声音面容都有几分疲惫,说:“‘同帮’的二当家不是从龙家出来的,不会给他留什么情面,黎,如你所愿,他现在是四面楚歌。”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