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老山文学      更新:2021-02-26 20:47      字数:5122
  “多谢赐教。”关晴冷哼一声,说:“他是什么样的男人我心里清楚,你大可以不必操心。”
  又一只扑火的飞蛾,甚至妄图那炽热的火焰为自己所萦徊舞动,龙茧吁了口气,怎么就没人告诉过她龙政泽是一颗禁果、只能远观呢?
  “你们还没上过床吧?”他的声音像是讨论天气一样,波澜不惊,关晴显然吃了一惊,不过现代女性的精明与老练使她不至于惊惶失措,她抬起小巧的下巴,说:“你不必抬出什么‘旧欢难忘、痴情到死’的烂借口来打发我,毕竟她已经死了五年了,我有信心让他重新开始。”
  龙茧听得掉了下巴,一句不雅的感叹语险些脱口而出。z
  这女人是从哪里听到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不过看样子,就算不是捕风捉影,也绝对停留在一知半解的程度上。
  偏偏那是大哥的雷区,一旦被触及,大家都会与霉神相见欢——龙茧眨了眨眼,露出得意的神情,说:“有没有搞错?我大哥又不是杨过。”
  夺人心神的俊美脸庞朝她倾过来,龙茧眯起眼睛,说:“大哥不交女朋友,是因为他已经有了我,关小姐,你想抢可以,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我对情敌可不会手软哦!”
  关晴倒抽了一口凉气,尖叫道:“你变态!”y
  “关你鸟事!”龙茧不悦地骂了句脏话,又下了重重一击:“你心目中的好男人,可是夜夜抱着我这个变态睡觉,一天不做几次就难受得要死……”
  “啪!”b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龙茧的话,车内一片死寂,关晴红着眼圈骂了一声:“人妖!”
  之后打开车门,像逃命似地飞奔入大楼。g
  半边脸颊火辣辣地疼,不用看也知道上面必然浮起了壮观的五指山,龙茧啧啧摇头,说:“真沉不住气,你这回算是彻底出局喽!”
  不晓得她会不会向大哥哭诉,相信就算哭诉,抱怨和质疑的重点也转移到了兄弟乱伦上,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还是不要再轻易碰触的好。
  他并不担心会穿帮,龙茧拒绝那些死缠烂打又不好得罪的追求者时,终极手段就是拖出大哥当挡箭牌,一回生二回熟,龙政泽假扮起“知心爱人”时可是入戏得很。
  摸了摸肿胀的面孔,虽然这一巴掌挨得不冤,怨气还是有的,若不及时排解,憋久了会生癌,龙茧不打算委屈自己,他扭转方向盘,拐上另一个方向。
  找出气筒去也。
  十一、
  在龙茧二十一年的生命中,鲜少有引起他兴趣的东西,而黎锐,有幸成为其中之一。
  虽然是那男人自己莫名其妙地贴上来,而且目的不明,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隔他玩玩又何妨?
  无聊太久,会得骨质疏松。
  龙茧将车停在路边,下去买了罐冰镇果汁,静静地在脸颊上贴了一会儿,在倒后镜上照了照,虽然没有方才那么肿了,红痕还是相当明显。
  形容有些狼狈,不知道那家伙看了会怎么想,龙茧叹了口气,惊讶于自己竟然开始在意这些琐碎小事——他可以骗任何一个人,但是绝不会欺骗自己,那个黎锐,让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欲。
  以及,征服欲。
  黎锐擦干头发,端着咖啡坐在书桌前,修发来的资料已经删掉了,那包文件,在仔细阅读过后,也被毁尸灭迹。
  不过,知道得越多,越是觉得迷雾重重,何况关于销毁相关资料这一手,龙政泽确实做得很漂亮,留下的只是一些极易将人引入歧途的皮毛,真正有料的部分早被锉骨扬灰,那种感觉,就像看到一个耸动引人的标题,点进去之后却得到“内容已清空”的提示,任谁都会大光其火。
  不过,哪一个版本的小道消息都无比确定一点:五年前,龙政泽那次毁灭性的失误,缘于爱情。
  他爱上了一个女人,由于保护不力,那个女人被仇家绑架撕票,致使当时年少气盛的龙家大少爷丧失了理智,进而酿成无法挽回的悲剧。
  ——很像武侠小说中的武林盟主倒塌记或魔教教主砸锅史。
  他母亲也是在那次事故之后一病不起,没多久便与世长辞了。
  不过有一点被修特别指出了,龙政泽的母亲体内重金属含量超标,是引起突发病变的主要原因——当然,验尸报告早不知道躺在哪个垃圾处理场,被深埋于地下了。
  而有确切的证据表明,龙茧确实接受过心理治疗,但是具体到细节,就没人说得清了——那个德高望重的心理学专家早在两年前病逝,真正的死无对证。
  这个家族有太多扑朔迷离的疑点,无论哪一个都可能成为致命的死穴,如果能通过龙茧来破解掉它们的话,那将是另一出美妙绝伦的木马计。
  龙茧、龙茧,他的母亲究竟是在什么心态下冠予儿子此名呢?是缚龙于茧,还是破茧化蝶?黎锐端起咖啡杯凑在唇边,脑中浮现出那张无可挑剔的面容,他无声地笑了。
  游戏正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也越来越引人入胜,既然已经难以自拔地迷恋上了那个人,就更应该为自己争取更丰厚的报偿。
  只要能突破龙茧坚密的心防,他不在乎用何种方式。
  哪怕,会演变成两败俱伤的局面。
  乍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他的冥思,黎锐看看表,过午夜了,这时候怎么会有访客?
  从摄像头中看到竟然是自己正在想念的人,黎锐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前,拉开门,对上龙茧笑意盈然的眼眸。
  “深夜来访,打扰你了。”嘴里说着客套话,脸上可没有半分愧疚的神情,龙茧修长白皙的手指不经意地滑上他睡袍的衣领,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诱人发狂的气息,黎锐一把将他扯进来,揽入自己怀里,咬牙说:“如果你是这么一路晃过来,我很想知道有多少人试图偷袭你的屁股。”
  这幢公寓楼紧挨着广场和步行街,一路上做特殊服务业的人很多,像龙茧这么漂亮的极少见,再加上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更让人油然生出追猎之心。
  龙茧靠在他身前,笑得很是灿烂,说:“偷袭成功的,只有你一个。”
  黎锐收回覆在那挺翘窄臂上的手,说:“不是偷袭,我是光明正大地享用。”
  说罢,他收紧怀抱,低头吻住那双微张的薄唇。
  十二、
  濡湿的、火热的舌吻纠缠去了理智,眩晕感如潮涌上,催动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疯狂悸动,隔着薄薄衣料磨擦在一起的肌肤,像被人洒了无数细小的火花,炙烤着、烧灼着,隐隐作痛。
  与从灵魂深处翻搅窜动的火焰应和追逐,鼻腔里发出细腻难耐的哼鸣,感觉到男人坚实的大腿嵌入自己两腿之间,手掌不由分说地按在腰臀上,鼓胀的下体缓缓厮磨着——已经不仅仅是性暗示了,他在赤裸裸地表达着“想要”的信息。
  龙茧伸手扯住对方的头发,一只脚悄悄绕到黎锐的身后,一勾一绊,将那个正吻得忘情的男人重重地摔在地板上,而自己则是好整以暇地顺势压在他身上,笑眯眯地问:“你想上我?”
  黎锐虽然一下子被突袭得手,不过也有他放水的关系,倒下时并没有摔痛哪里,虽然被压在下面,却一点也不狼狈,像一只坐等猎物入口的豹,他抬手捏住龙茧的下巴,反问:“你不就是给我上的吗?”
  漫不经心的轻佻语气惹毛了龙茧,他一肘压住黎锐的颈项,眼中充满阴毒,从牙缝里崩出一句:“你想死吗?!”
  骨节分明的手指沿着脊柱,慢条斯理地下滑,直到卡在后腰的皮带处,黎锐低沉的声音像催眠一般响起:“那,你今夜为什么来找我?”
  龙茧一时语塞,撑起上身,细细地端详着他,低声说:“你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黎锐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隐约难辨的怒意,随即盛满似水的柔情,他拉下龙茧的头,亲吻那双已然肿胀的红唇,说:“那为什么不试试这个呢?如果记忆被抹杀了,凭本能去感觉不就好了吗?”
  至少让你的身体记住我,永远地记住我。
  龙茧的表情非常平静,没有半分情绪波动的黑眸定定地看着他,半晌,他像是提问,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值得吗?”
  黎锐抬头啃咬他的颈项,含糊不清地说:“就当是打双人麻将好了,我先为你保管筹码。”
  湿热麻痒的感觉让他浑身一激灵,皮肤表层之下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喉间滑到下腹,热流聚起,灼烤着所剩无几的理智。
  值得吗,为了你这些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答案?
  龙茧艰难地仰起头躲避着对方锲而不舍的攻击,喉咙沙哑得近乎无语,他低声说:“放开……等一等……”
  “不等了。”黎锐猛地翻身压住他,一手体贴在垫在他脑后,一手扯开他的衬衫,贴住心口,说:“我等了这么多年,还不够吗?”
  龙茧闭上眼,发出无奈的叹息声:“竟然拒绝不了你……”
  他们两个,就像徘徊在阵地边缘的对手,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不越雷池一步。
  感觉到对方炽热的吻如雨点般落下,龙茧低声喘息着。
  如果这是一场赌博的话,龙茧将面临他生命中最为忐忑难安的一夜。
  孤注一掷,是细细思量的结果,与其坐困愁城,他情愿不惜代价,背水一战。
  汗水沾湿了光洁的橡木地板,黎锐的睡袍敞开,拖在地上,与他结实的身形一起,将龙茧困在逼仄闷郁的一方天地中,空调也降不下来的高温,在身体与身体之间尽情漫延,毛巾布的衣料时不时磨擦过火热的肌肤,惹出情难自已的敏感与颤栗,龙茧削瘦柔韧的腰被托高,随着一次次猛烈的撞击而摆荡,喉间逸出压抑不住的低吟,挂在黎锐身上的睡袍半遮半掩地盖住了无尽春色,使得两具裸躯的纠缠,更加深刻而火热。
  拇指划过被咬白的嘴唇,强硬地挑开牙关,探入温暖的口腔,感觉到柔软的舌在指尖弹动,黎锐眼中漾满浓浓的怜惜与痴迷,哑声说:“不许咬自己,这些都是属于我的。”
  洁白的牙齿在他指节上轻磨,随着他一记深入的挺动而陷入皮肉,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龙茧干脆含住他的手指,像婴孩一般吮吸着渗出的血滴,眼中带着气恼的羞愤与不知所措的惶然,生涩宛如处子。
  “够……够了……黎锐……我……不要了……”断断续续的哀求声带着浅促的喘息,以及撒娇一般的鼻音,濡湿的美丽黑瞳仿佛笼上了薄薄的烟雾一般,迷茫地看着他,像映在水中的星子,明亮而虚渺,激情的泪水溢出眼眶,与汗水混在一起,滑落在地板上,黎锐低下头,几近虔诚地吻着他,说:“不够,远远不够,我已经上瘾了,茧。”
  十三、
  龙茧脱力地趴在床上,闭着眼睛,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
  身体已经被清理过了,皮肤带着浴后的清爽温润,浑身上下像被拆掉重新拼装一样,动一动,甚至能听到骨头嘎嘎作响的声音,后背、腰、腿酸痛虚软,当年被武术教练魔鬼特训都没有这么累,相比较起来,某个羞于启齿的地方传来的灼热抽痛感,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了。
  感觉到一双灵活的大手正在腰背上按压揉捏,纾缓了肌肉叫嚣的酸痛,龙茧极其不爽地转过头,狠瞪着那个始作俑者,骂道:“你他妈的就不能忍一忍吗?!非要在地板上做!老子腰都快断了!操!”
  客厅离卧室几秒钟的路程,这个精虫入脑的混蛋居然在玄关处压住就做,还做了不止一次!
  美人就是美人,即使爆粗口也爆得那么赏心悦目,特别是用激烈情事过后这一把沙哑慵懒的嗓音,真是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黎锐不怀好意地躺下来,翻身半压住龙茧,在他身上毛手毛脚,一边种草莓一边不正经地说:“要怪就怪你自己太美味了,简直是极品享受,肉质细嫩却不松软,紧绷却不僵硬,弹性良好,不柴不腻,口感极佳,让人不由自主地想一吃再吃……吃到饱为止。”
  龙茧一肘拐在他胸前,脸色不善地问:“要不要找根牙签来给你剔牙?”
  “茧你真是体贴。”黎锐嬉皮笑脸,含住他的耳垂,说:“那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