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节
作者:冬冬      更新:2021-02-26 20:45      字数:4783
  这话声音虽小,五丈以外的李玉虎都巳听见,笑道:“咱们今天以平民身分招摇过市,难免被人品头论足,平妹又何必认真?若真怕人看,下次坐车出来就是!”
  平阳公主对石川金凤子吐吐舌头,道:“爷,妹子不是这意思,您不瞧适才有两个番僧,说的话多难听吗?”
  李玉虎笑道:“我怎会没瞧见,他俩还跟了来呢!……”
  众人回头一瞧,果见道上奔来两个高大番僧,身披黄色袈裟,手执丈余禅杖,起落之间,身法轻灵,竟似有一身不俗武功!
  李玉虎缓缓纵骑,驰到香山脚下,此地已然绝少行人,加上一地的冰雪,遍山枯木,形势甚是荒凉。
  那番僧加快身法,几个飞落已然追在小蓉、小梅马后,其中一名陡得暴吼,禅杖向地上一插,竟直向两女扑去。
  人在空中,一式“苍鹰搏兔”,双爪如钩,抓向两女香肩!
  众人都不由勃然变色,李玉虎传音警告小蓉。小蓉在前控马,提缰用左脚轻踢马腹!那马已然通灵,领会得暗示,陡得左跨疾步,高大的健躯,灵活无比横移五尺,又忽然转过身去!
  那番僧算得准准,自以为两个女娃必然手到擒来,哪用得上吹灰之力,因此势子虽猛,却未使用真力。
  熟料身形与双爪落处,马儿忽然让开,不但两爪落空,身形也疾然落在地上。
  这还不算,更绝的是,身形还未站稳,转过来的马头忽然闷声不响,张嘴就咬,那番僧大吃一惊,疾然缩头下蹲,仰身倒窜两丈,方始拿桩站住,稳下了身形。
  李玉虎、小虎等人,此时已圈转坐骑,成弧形排开。见状,翠儿第一个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起来!
  李玉虎目光一肃,道:“和尚是哪里来的,怎的这般无礼,疾急追来,所为何事?”
  那番僧一把捞住身边禅杖,浓眉一扬,环眼带煞,洪声道:“佛爷乃西藏黄教活佛座下上师,呼图大喇嘛,这位是师弟呼延大喇嘛,今番看上这几个雌儿,有心超渡共参上乘禅学,这可是她们的福气,小子何人?本座劝你还是识相点好!否则……嘿嘿……“
  平阳公主柳眉一扬,道:“爷,这两块料听说是西藏派的贡使,因得知……公主大婚,特意留下来致贺,想不到这般无礼,真是该死!”
  李玉虎闭目以天眼扫视,发现他俩血光遍体,色欲极重,不由大怒道:“出家人不知清修礼佛,竟敢公然强欺女子,实在罪无可恕,小蓉、小梅先给我狠狠的打一顿再说!”
  小蓉、小梅恭声应“是!”双双飘身下马,不仅动作整齐划一,身法姿势更是轻灵曼妙之极。
  两番僧年近五旬,生平与人比式打斗无数次,自然识得高低,见状心中一惊,呼图大喇嘛道:“小子何人,这两位小娘子与你什么关系?”
  小蓉二人自练了武功,早就跃跃欲试,想找人合手喂招。此时奉命“教训”,哪还客气。一见番僧不准备接招,反而问来历,只怕老爷一报了姓名,这架就打不成了。
  闻言晃身贴近,娇叱道:“出言无状,行为无礼,照打!”
  叱声中,脚下施展六合步,纤手施出“兰花拂穴手”,但却不点穴道,竟直向番僧的面颊煽去。
  两番僧与李玉虎对面相视,见他玉面朱唇,俊逸倜傥不说,寒风吹拂下,一身单薄绸袍丝毫不显冷意,尤其在黑发飘拂中,显现出眉心那一颗朱砂痣,不由想起传言中新受封赏赐婚的逍遥侯,心中大叫:“糟糕!”嘴里却一时改不过来。
  熟料下马的小女子,动如电掣,说打就打,耳中才听到照打两字,左颊疾风如刀,纤纤掌影已然袭至。
  他大吃一惊,摇头右闪,动作不谓不快,口中同时叫道:“且……”
  慢字尚未出口,右颊上“啪!”的一声,已然着了无声无息的一掌,百多斤重的高大之躯,竟吃扇跌出去!
  另一番僧呼延大喇嘛,站在一丈之后,见状更是吃惊,疾速掠近,伸手扶住欲倒的“师兄!”
  呼图大喇嘛挺腰站直,脸上的巨痛犹如火烧,口中的牙齿已然断了四颗。
  他哪里吃过这大苦头,在西藏不要说武功高强,少有对手,就是不会半招,一般民众也只有挨打挨骂的份儿。
  如今吃了这苦头,痛极怒生,浑忘先前心中警惕,暴吼一声,丢开禅杖,宽大双袖一舞,暗藏袖中的大印手,已一掌向小蓉酥胸印去。
  那知小蓉对敌经验虽差,功力却已超越一般江湖高手,反应机智更是一流,妙目一瞥,见番僧掌劲如涛,当胸袭来,秀眉一挑,口中叱骂:“下流无耻!”
  猛一吸气,高眺的娇躯轻若一羽,已随那掌风飘退五尺!
  番僧呼图一击不中,健腕一翻,方待变招,眼前二化,对面已失去娇巧倩影,他一惊方怔,肥臀上已然吃了一脚,向前飞扑出去。
  同时耳中才听得师弟呼延暴吼之声:“看招!”丈余禅杖“横扫干军”,已向小蓉攻去。
  原来小蓉适才飘退,已施六合步,转到呼图身后,飞脚踢屁股,也正好站在呼延面前。
  呼延见师兄情势不利,自己有机可趁,立时把握机会,以禅杖攻击小蓉。
  哪知势沉力猛的一杖,堪堪扫中小蓉纤腰。小蓉的身子竟像一片落叶,被杖风吹得横飞,而且一飞到杖影之外,陡然一顿欺近,呼延只觉得两眼一花,“啪!”的一声,右颊也吃一掌,庞大的身躯竟随着禅杖走势向外飞出。
  他暴吼一声,沈气拿桩,打个千斤坠稳住身形,这才感觉到一股攻心奇痛,由颊上散开,口中咸咸的多了几块零碎,用舌头一顶,才知是断的几颗牙齿。
  他痛极攻心,恶念陡升,禅杖再举,震动杖头金环,“哗啦啦!”一阵脆响,紧接着使出三十二路“伏魔杖法”,向敌人卷去!
  小蓉初见威势,芳心中也有怯意,正迟疑时,耳中已得李玉虎传音指示:
  “别停,快用六合步法,轻身提气!”
  小蓉胆气一壮,纤纤玉手护在胸前,先不还击,脚下施出六合步,在如山杖影中左闪右避,虽像惊涛中一片枯叶,却硬是在极险处穿梭往来,连衣角也未被扫着。
  这一来,小蓉胆气更豪,百忙中闪目一瞧,小梅也已与呼图战在一起。
  原来番僧呼图,屁股上吃了一脚,身躯前扑,正好扑到小梅面前,他回头见师弟已然出手,正想翻身为助,哪知小梅已然笑道:“野和尚,休想以多胜少,想比划小女子奉陪!”
  说话中双袖一舞,已一掌向他面门扫来!
  呼图怕又吃耳光,巨痛中赶紧挫腰出掌,施开三十六路大印手,势如狂风暴雨般,反击回去。
  小梅心有执仗,知道府主老爷绝不会让她吃亏,所以放心大瞻的展开六合步,配合“兰花拂穴手”,与番僧对阵。
  只是初初对敌,又是面对着体躯魁伟高大的番僧,自然要先求自保,所以拂穴手虽已施出,却并未全力攻击。招出半途,便即撤身换式栘开,所以猛然看去,两人竟然旗鼓相当,功力悉敌!
  四人做两起,战成一团。番僧的禅杖,双掌施开,劲风呼呼,虽未打中对方,却卷起一地的冰雪落叶,向四外飞扬。
  但奇怪的是,飞向李玉虎等人一方的,一到马前五尺之处,都似被一道无形墙壁挡住,无力的落在地上,不多会马前已堆起一道冰雪落叶堆积的“防”线。
  不过,除了李府自己人心领神会之外,两个番僧都不曾注意及此。
  双双战约两盏茶时,两番僧掌法、杖法都已施完,正待变招,从头再来,李玉虎已然传声二女,道:“好啦!别玩啦!听我指挥。小蓉快用‘蝶舞花丛’,小梅‘一针定海’。”
  小蓉娇叱一声,依言腾起空中,双掌飞舞如蝶,一张一合,正夹住迎头劈来的一杖,下面双脚交互踢出,“噗”的一声,同时踢中呼延胸口与小腹。
  呼延大喊一声,庞大身躯倒飞两丈,砰然落地,摔了个四肢朝天,口中同时喷出一蓬血雨。
  而小梅的“一针定海”,右手中指如戟点出,正迎上大如秋扇的一只大手,“嗤”的一声,点中那掌心“劳宫穴”,呼图厉吼一声,呆在当地,只觉掌心如遭针刺,多年苦练而成的大印手功,陡然间逆转回来,震裂了整条手臂的经脉。
  小蓉、小梅初见这等场面,都吓得面色煞白,芳心乱跳。双双不约而同跳开,小蓉惊道:“哎呀!怎会这样子呢?”
  李玉虎倏忽下马,落在两人身边,双手搂住两女香肩,笑道:“上阵对敌,非死即伤,结果本来就是如此。这两人血腥遍体,如此处置已是格外施恩了!”
  小蓉、小梅心魂大定,吃老爷当众安慰,芳心中更是其甜如蜜,只听李玉虎又道:“你两人初次对敌,便有这般成绩,殊堪嘉奖,好,好!”
  说着,放开两人,在两番僧身边疾快的转了一圈,底袖轻轻拂动一下,便又回到原地,道:“尔等初人中原,竟敢在京师重地公然强劫妇女,平日素行不言可喻,今日小妾略施薄惩,若再不思悔改,异日再有恶迹,被本座知道,定当废去武功,逐离中原。”
  两番僧原一般血气逆转,痛苦不堪,但在他轻拂之下,同时止住逆转的痛苦,不由既喜且惊。呼延爬起身来,呼图想起谣传,不禁双手合什,道:“阁下是逍遥侯吧!”
  李玉虎微微一笑,翠儿忍不住脆声笑道:“现在才认出侯爷来啊!真是自讨苦吃!”
  呼图神色一变,旋即躬身合什道:“原来果是侯爷!小僧有眼无珠,今日厚赐,铭记在心……”
  那呼图话说之时,呼延上前与他并肩而立,一直不住上下打量李玉虎,此际忽然插口道:“师兄,可记得临来之时,师父的交代吗?”
  呼图一怔,望望李玉虎,又道:“家师乃达赖八世活佛,曾叮嘱小僧说,中原出了一条龙,若是遇上,著令敬邀往藏中一行。小僧看施主功力通玄,颇有道气,或者便是家师所指的人物。敢问施主可愿去西藏做客吗?”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本座是人,并非令师所说的龙。对西藏的神秘颇是心仪,他日有暇,或者会去一游。”
  呼图又是合什一礼,道:“施主不要误会!家师所言只是象征。明年八月,乃家师七十大寿,全藏人民都会庆祝,欢迎施主到时候莅临布达拉宫!”
  李玉虎点点头,笑道:“世事多变,本座不敢肯定,不过对你等相邀之意,仍然感激。到时若有闲暇,一定去瞻仰一番。”
  接着语气一转,又道:“不过,你等现在中原,须得入境随俗,万勿再做违背礼教之事,否则,只怕两位回不去了!”
  说罢,也不待两人答话,便即飘身上马,率先驰去!
  两番僧一个身受内伤,一个右臂已废,望见李玉虎这等举手投足具见功力的无比身手,只有心头暗愧,对望一眼,长叹两声,相偕转身而去。
  李玉虎等人回到府内,众夫人均去换下劲装。李玉虎独自一人到各处巡视,在外府新建木楼之中,遇着铁卫统带王幼雄。
  王幼雄躬身请安,道:“启禀侯爷,属下兄弟姊妹对侯爷及夫人的功力万分敬仰好奇,皆猜想今晚必将大展身手,移动大树,均思在一旁瞻仰,恳请侯爷俯允。”
  李玉虎望见一旁诸人都是一脸期盼,“朗声”笑道:“搬几棵树有什么好看?不过兄弟们若有兴趣,本座也不反对……”
  众人一听,立即发出一阵欢呼,纷纷奔相走告。李玉虎又到上面瞧瞧,见“孟风堂”中已多了十几个文质彬彬壮年儒者,正在田文忠领导之下,埋首处理文书帐册。而文一奇与武昌则并不在堂中。
  田文忠颇觉意外,起身相迎,同时为大家介绍。十几个儒生满面惊讶的施礼,李玉虎笑道:“大家不必多礼!本座随便看看,你们忙吧!”
  他退出室外,与陪他出来的田文忠聊了一会,知道他们正在忙着缮写地方交来的地籍帐册,佃农资料,以便将来按户收取田租,便道:“夫人可曾说过,本府接管佃户之后,一律免租三年?”
  田文忠笑道:“长夫人已有交代,属下也已张出榜文通知佃农,所有佃户都感戴王府德政,属下已禀知长夫人了!”
  李玉虎点点头,道:“那就奸,三年之后的佃租也务必尽量少取,反正咱们府里不靠这些过日子,还是让他们多得一些吧!同时辖下农户若有何急难,本府亦应臂助。这番意思,有机会田老不妨传达下去。”
  田文忠连忙应是,笑道:“侯爷菩萨心肠,属下为万民庆幸。”
  李玉虎微微一笑,告辞回去。
  晚饭之时与诸夫人众坐餐厅,李玉虎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