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温暖寒冬      更新:2021-02-26 20:36      字数:4825
  宋帆好奇道:“咩咩?”
  绵绵觉得自己失言,也不想多做解释,只盯着宋帆。
  宋帆笑道:“我像个坏人吗?你这样看我。”
  绵绵冷冷道:“坏人也没有标签贴在身上。就我所知,你对杨柳的所为,不像一个好人。”
  宋帆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道:“人可是不能这么武断的。”
  绵绵不再说话,只冷眼看他。
  宋帆一向自诩女人杀手,却不料在绵绵的目光中居然感觉不自在,只好收了之前嬉笑模样道:“我纯属对合作者的关心。”
  绵绵这才道:“你若真关心她,请远离她,不要跟她有工作之外的任何联系才对。”
  宋帆一扬眉,道:“你真的觉得吴江山是良配?难道韩副总没有告诉过你……”
  “怎么样都比你配!”绵绵不等他说完便道,“我不知道你和陶先生之间是怎么回事,可是不要拿杨柳做文章。你们这些公子哥,如果吃饱了没事干,去健健身跑跑步,也可多活几年,别在这里做那些损人不利己的无聊事。”
  宋帆听她这样说,先是诧异,接着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道:“余小姐,你的想象力还真的丰富,如果我说我真的喜欢杨柳,你接下来会质问我,杨柳有哪点吸引你?就算我说出了理由,你也会觉得我不过是巧言善辩,觉得我不过是哄女孩子的手段。我倒是想问你,杨柳有什么不好呢?”
  “杨柳当然是好。”绵绵略带讽刺道,“她也当起任何优秀的男人来追,只是有些男人不够好,担不起她而已。”
  “余小姐的意思是我不够好,担不起杨柳了?不过余小姐对我又有多少了解呢?又怎么知道我担不起呢?”
  绵绵被他问住了,只得道:“明知道别人有男朋友,还死皮赖脸,还给别人制造矛盾,我实在不知道你哪里好。”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这么好口才,简直要说得自己哑口无言了,所以说了这话立即站起来。
  “没空跟你浪费口舌,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杨柳,她怎么样都好,都跟你无关,更希望你不要开着那么夸张的车在她楼下。”绵绵说完便走。
  却听得身后宋帆冷冷道:“武断的人往往做出错误判断,余小姐,看起来的良配,其实往往到最后成了怨侣。”
  绵绵脚步微滞,便又快步走了。
  刻意不想那么早回去,买了菜,又在超市里耽误了许久,才回去杨柳那里,就是想给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等回到家,屋子里静悄悄,四下看看,吴江山并不在,连同他的大旅行箱,杨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却并未睡着,听到动静,起身看到绵绵,便要下床。
  “你没有睡一会儿吗?”绵绵柔声问。
  杨柳笑一下,没有开口先咳了起来。
  绵绵赶快走过去,轻轻给她捶背。
  杨柳笑道:“人家说友情比爱情坚实长久,我现在可是体会到了。”
  她咳嗽地满面通红,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绵绵默然。
  杨柳又道:“是师兄跟你说了什么吗?”
  绵绵笑道:“我跟他又不熟,能听他说什么?主要是觉得在家呆的挺没有意思的,我妈一天到晚念叨我去相亲。”
  “他姑姑打电话来,猜到是在我这里。他前脚走,他姑姑后脚又打电话给我,直截了当告诉我,在江念晴家族宴会上,他被当做江念晴未来丈夫介绍给大家。”
  “这样的小人,你不必理会。”绵绵愤然道。
  “我不想质问,我想等他告诉我,我们说过要相互信任。”杨柳幽幽道,“我想师兄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叫你来陪我的吧。”
  绵绵想了一下,问:“你和吴江山,你觉得你到底……”她不知该怎么问,杨柳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从小就是一个很自卑的孩子。”杨柳道,“你看我跟你要好这么久,很少跟你提过家里,其实,我有很优秀的父母,还有一个很优秀的姐姐,她跟我是双胞胎。很多时候我都问自己,为什么同样父母生出的女儿,差别却那么大,我的姐姐真的很优秀,她人又漂亮,学习又好,她好像花园里最美丽的那朵玫瑰花,而我就是玫瑰花旁边的一株杂草。”
  第一次在好友面前提起自己家庭,杨柳突然哽咽难言,好久才平复下来继续往下说。
  “我父母那么优秀,我姐姐那么优秀,不知为什么我会是这样,掩盖自己内心失落的手段,只有暴烈的脾气,我一向是个坏脾气的人,在家是,在学校也是,所以才能做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师兄下不了台。绵绵,我想,暴君,其实内心里都是那种无力胆怯的人吧。”
  绵绵不做声,只是温柔地看着好友。
  杨柳笑了一下,又无奈又羞愧又痛楚。
  “我姐姐从中学起就有无数情书拿回家,而我,当吴江山说喜欢我时,我简直都不敢相信,我以为他是拿我开心,他说:我喜欢你。眼睛直直看着我,一点不闪避我冲口而出的脏话,说:我喜欢你。”或许是想起了那时场景,杨柳脸上显出幸福。
  “他是第一个跟我说喜欢我的男子。他又说,你别说脏话了,女孩子说脏话不好,而且,你也不是真的就是那种粗人,干嘛强迫自己那样,我喜欢你对待小孩子时的模样,又温柔又体贴。其实你是个温柔体贴的人。我过了好久才知道,他看到我去做义工时给小朋友找妈妈,因此喜欢上了我。你记得吗?我们二年级时青年节去做义务劳动,在中心广场清理垃圾。”
  “绵绵,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待爱情,或许你会觉得我的爱情不值一提,可是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一个人打动你,就是那么一句话一个眼神。人家说相爱容易相处难,我跟吴江山,一路走来有很多问题,可是一想到当初,我就觉得,我不能放弃,我就觉得心里暖暖的,我就觉得我不是那么一无是处,我也有我的闪光点,而且有人欣赏我的闪光点。”
  “你当然不是一无是处,你的爱情也不是不值一提。”绵绵觉得心酸,一向是大咧咧的杨柳,一向是性格倔强不肯服输的杨柳,却原来内心深处有这么多不曾说出过的伤感。
  “有时候,我想论起家庭,我也不比江念晴差,我也可以跟他家里人说这些,可是,很多次话到嘴边,却总是说不出口,我有很多害怕的地方,我有很多思量的地方,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挺讨厌这样的我。绵绵,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是姐姐,她会怎么样?我忍不住会想,然后,我觉得更自卑。你也曾问过我宋帆,宋帆之于我是什么存在?我当然知道他在追求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霎那甚至想,如果真的有了宋帆这样一个男朋友,爸爸妈妈姐姐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的吧,我甚至纵容了宋帆的所为,我真的很惭愧,绵绵,每个人心里都藏个虚荣的魔鬼,我也一样,我很惭愧。”
  ☆、第 23 章
  吴江山心里对自己和杨柳的未来存着悲观的心情,可是他觉得自己如同一尾将死的鱼,虽然明知道挣扎没有用,还是忍不住要挣扎一下。
  只是没有料到,挣扎的时间这么短暂便要结束了。
  从杨柳那里回到公司,姑姑吴敏就在他办公室等着。
  “我已经告诉杨柳了,她不是我们家想要的对象,念晴才是。而且我还告诉他,你已经被介绍给江家的长辈了。”吴敏一上来就开门见山。
  看侄子脸上闪过惊讶、恼怒、后悔等种种神色,吴敏也有些意外,她以为吴江山一回来便去了杨柳那里,一定是杨柳要跟他告状来的。
  “其实,迟早都会这样,你拖着,对杨柳也不好。”吴敏补了一句。
  吴江山冷冷道:“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也不理会姑姑,转身就走。
  吴敏看着侄子离开,知道这下子侄子是恨上她了,鼻子突然一酸,眼眶便红了。
  她结婚以来,自己并没有子女,这个侄子被她当自己孩子一样爱护教养,她以前也曾想过,一定要这孩子过跟她不一样的人生,自由的幸福的人生,谁知到了,却是由她来做这个坏人,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她问自己,有什么办法呢?人总是有责任,总是有这么多身不由己。
  余绵绵大学毕业后,并没有从事本专业,而是由父母安排,进了一家学校做了个英语老师。
  恰逢暑假,且好友处于这样的一种状态,她干脆住了下来。
  杨柳的感冒打过了两天吊瓶,稍微轻了一点,便要回去上班。
  绵绵没有阻止,吴江山那日走了之后便没有再来过,只是发信息问杨柳病情,这样子没有交代,却又藕断丝连,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杨柳更难过,倒不如上班忙碌,什么都没时间想的好。
  只不过一到中午,绵绵便跑去杨柳公司,陪着她吃午饭,到了晚上,又去跟她一起下班,拉着她在外面逛街吃饭,不累到想倒头就睡,坚决不回家。
  韩至正当然不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总是想方设法地加入到两个人中间凑热闹,所以,没有多久工程部的人就都知道,韩副总的前女友就是那个谁谁谁了。
  这个星期三的早上,工程部跟宝成那边有个沟通会。因为有几份文件是杨柳准备,她早早便去会议室做准备。不一会儿,梁铮走了进了,一见杨柳便道:“杨小姐,你好大面子,想请你吃个饭都请不到。”
  杨柳一愣,不知自己又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未来老板娘,忙笑道:“梁小姐您说那里话,我……”
  “这样吧,今天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梁铮打断她,用不容置疑地口气道,“安红也说了很多次了,想大家一起吃个饭,我看今天中午正好,等会儿我叫人定位。”
  杨柳不情愿地点点头,本来早上都已经跟绵绵说好了中午去吃鱼的,这下只好让她一个人去了。
  她想了一下,摸出手机,刚想给绵绵打电话,却听梁铮又说:“你不是有个朋友每天陪你吃饭吗?叫她一起来,人多热闹。”
  杨柳诧异,可是看到梁铮脸上的笑意,顿时明白过来,人家不是要请她吃饭,是对韩至正的前女友感兴趣。忍不住腹诽:原来强悍如梁铮,也有八卦的爱好。
  可是她并不想让好友成为人家好奇的目标,婉拒道:“绵绵可能没有空呢,今天一早她跟我说要去看看亲戚。”
  梁铮故作遗憾道:“真的呀,怪遗憾的。”顿一下,又道,“对了,我刚想跟你打听一件事呢,你有没有一个师姐叫王宇燕?她最近回国了,韩副总说她是材料方面的专家,介绍到我们公司来了。”
  杨柳一愣,问道:“是师兄介绍她来的吗?”
  “嗯。中午韩副总做东,在东城为她洗尘,他们几个都去。对了,东城的燕窝羹挺不错,干脆我们中午也去东城好了。”
  杨柳还想问什么,可是人都已经陆续到来,只好将疑问收了起来。
  没想到这个会开到很晚,会议结束已经十二点多了,杨柳慌忙给绵绵打电话,她已经到了,就在楼下她们素常吃饭的餐厅里坐着,而且已经点了餐了。
  杨柳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王宇燕回来了的问题,听她这样讲,想正好,还是等晚上回去再详细说好了,只简单说梁铮定要请她吃饭,中午叫绵绵一个人搞定就好了。
  她这边正讲电话,梁铮已经过来催她走了,一边还问绵绵有没有过来,大家一起热闹。
  杨柳就是不想她把绵绵扯进来,忙道:“不要了,她等不及我,已经点了餐了,我们走吧。”
  却不料梁铮不由分说,一把抓过她的电话道:“是余小姐吗?不好意思啊,我是梁铮,想请你一起吃饭。”
  杨柳知道她工作上一向雷厉风行,却不知她八卦之心也是如此雷厉风行。只听她三言两语之后,手机还给杨柳,道:“我已经叫余小姐退了餐了,你去找她在大门口等我,我去开车。”说完,也不等杨柳回答,已经快步去了。
  杨柳简直想骂人了,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赶快找到绵绵,告诉她王宇燕的事,叫她心里有个准备。
  一路飞奔下楼,绵绵已经走到她们公司门口了。杨柳一见到她,便说:“她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