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温暖寒冬      更新:2021-02-26 20:36      字数:4829
  杨柳一下子想起来,她只顾得购物,还没有考虑好怎么跟吴江山说辞职的事呢。
  ☆、第 19 章
  杨柳想到吴江山会不高兴,可是没有想到吴江山的反应会这么大。
  本着自己有错在前的原因,杨柳一味道歉。
  “我父母下周来,我已经跟他们提起我们的婚事了,他们也希望我今年年底,最迟明年年初就结婚,你看着办吧。”吴江山黑着一张脸,说。
  说到结婚,杨柳多少有点意外,愣愣了片刻,才说:“我们还没有正式见过两边家长呢,说结婚也太早了吧。”
  吴江山手里的杯子重重地放下,大声说:“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再说一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看到吴江山发这么大脾气,杨柳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不过还是忍耐地说:“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吴江山又吼了一句。
  杨柳见他一味这样,也恼怒起来,冷冷道:“今天没有办法跟你好好谈话,我们改天再谈。”说完,起身就走。
  出了餐厅门,被门外热浪一烘,杨柳更觉得心浮气躁。在餐厅不远处站了片刻,看吴江山并没有追出来,鼻子不知怎么便酸了起来。
  原知道自己不对,可是吴江山这样发脾气,还是觉得不能忍受。而且她自问在宋帆问题上问心无愧,如果吴江山的邪火其实由此而来,更是觉得对自己是一种侮辱。
  吴江山看杨柳跑了出去,看着她在餐厅附近站牌站了良久,看着她似乎低头抹泪,然后看着她乘车离开。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有一点钝痛,有一点无奈,更多的是恐惧。
  电话铃声想起,他看了一眼,任性地不想接听,由它响着。
  不过十分钟后,姑姑便出现在他面前。
  有时候吴江山怕姑姑胜过怕父母。不,说怕不确切,应该是敬重。
  他是家里的独子,可是自小父母一心放在生意上,姑姑反倒是陪伴他最多的人。从幼儿园到大学,他的每一步路里都有姑姑。姑姑安排他的人生,他也习惯被姑姑安排,只除了女朋友这件事。
  吴敏在吴江山对面坐下,看到吴江山身边一堆购物袋,若无其事地笑道:“还以为你在约会,所以不想我打扰呢。杨柳呢?”
  吴江山收敛情绪,道:“她有急事先走了。”
  “不是已经辞职了吗?还有什么急事?”
  “因为最近参与这个项目比较重要,她又职位比较敏感,所以公司暂时没有批准她辞职。”吴江山笑道,“刚刚还跟我哭鼻子呢。”
  “这样的话,回来公司帮你的可能性又没有了?”
  “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姑姑为什么要她来公司帮我,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吴敏不答话,只是冷冷哼了一声。
  吴江山想了一下,又说:“我也一直想不明白,姑姑为什么那么不喜欢杨柳,因为家庭环境吗?姑姑并不知道她家庭是什么样的,而且,在我心目中,姑姑不是那么俗气的人。”
  “你不用想堵我的话,我还就是这么俗气的人。”吴敏瞪了侄子一眼,毫不客气地说。
  吴江山笑道:“我怎么敢堵姑姑的话,我只是知道姑姑最疼我了。”
  “我疼你,可是你当知道自己的责任。年轻时一味要男欢女爱,可是又能有多长久?再相爱的两个人,时间久了,也不过如此,倒不如实际一点,这样的婚姻才能长久。”
  这话吴江山已经从姑姑那里听了无数次了,只是沉默不语。
  吴敏叹了口气,又说:“你不爱听,我其实也不想说,可是,如你所说,我最疼你,我都已经这样的年龄,也不会再有孩子了,我当你是我自己的孩子,对你当然期待多些,你看我和你姑父这么多年,你还没有一点觉悟吗?杨柳没什么不好,可是也没什么好。她的家庭怎么样,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给你帮上忙,她家离得那么远,能帮上什么忙呢?”
  “我知道姑姑的意思,可是姑姑不觉得这样对江念晴来说,是不公平的吗?”吴江山又烦躁起来。
  “公不公平不是我们说了算,只要念晴觉得公平就好。”
  “是姑姑给了她太多美好前景展望吧。”吴江山嗤笑道。
  “你觉得念晴是那样没脑子的人吗?她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她生长在什么样的环境?她想要什么可是自己清楚的很,不象你,这样大了,好似小孩子。”
  吴江山一向说不过姑姑,干脆站起来道:“走了,下午我要……”
  “你下午的事情我已经叫念晴帮忙去做了,你先坐下,本来我以为杨柳真的会辞职,那么这些话我也不准备在这个时候说的,可是我看这位杨小姐根本没有跟你共进退的心思,这些话既然已经开头了,我还是说完好了。”
  吴江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刻,却不料这么快就来,而且在他心绪烦乱的时候来,他觉得自己都没有精力全神应付姑姑,可是又不得不坐下,他心里怨恨起来,只觉得是杨柳把他弄到这一地步。
  “我不管在香港时,你跟念晴之间是误会,是冲动,是无意识还是心照不宣地春风一度……”
  “姑姑!请您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吴江山叫起来,“那只是醉酒,而且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
  “这,只是你的想法!”吴敏冷然道,“或许我该告诉你,前两天念晴的妈妈约我喝茶,人家没有明说,可是暗示我,女儿的清白是要有人负责的。”
  吴江山只觉得诧异,瞪大眼睛看着姑姑。
  吴敏淡淡道:“那天晚上,可是有好几个人看到念晴衣衫不整地从你房间跑出来,最重要的是这几个人,都是江家的朋友亲属,这件事传出去,可是好说不好听。”
  吴江山终于被气得笑起来:“姑姑,这手段也太古老了,江念晴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现在还搞这些?她这样耍心机弄手段,我更不喜欢她了,我都不知道,原来姑姑要我娶这样的人吗?”
  “这你可是冤枉念晴了,她可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没说,她只是做,也是,在她们家那样的环境成长起来的,做这些事,当是得心应手吧。”吴江山讽刺道。“讨好你,当然也是得心应手。你不喜欢杨柳,我能理解,她没有江念晴小姐的好手段呢,她就是一个傻妞,脾气又倔人又笨,可是我就是想要这样一个笨媳妇,人的一生总归要有一点轻松的去处,她就是我的轻松去处。”
  自小到大,他还没有这样顶撞过姑姑,话一说完,果然看到吴敏的脸色变得难堪,可是开了口,便不想再留余地,又接着说:“事业上,我已经听您安排了,我的婚姻,您就别安排了,我已经决定更杨柳结婚了,过几日有时间我想先跟她去见见她父母……”
  他话未说完,便见吴敏眼泪滚滚而下,顿时惊呆了。
  “你知道吗?”吴敏一边哭,一边说,“你知道吗?你姑父要收养一个男孩子,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懂,你只为你自己,你爸你伯伯你叔叔,你爷爷奶奶也都是这样,从来只顾你们自己。”
  吴江山笨拙地想要给姑姑擦眼泪,可是最终沮丧地坐下了,二十多年来,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姑姑掉眼泪,可现在姑姑坐在他面前,哭得像个泪人。
  “收养一个小孩?姑姑你或许理解一下姑父。”他想要安慰姑姑,可是话一出口便被吴敏的眼光逼得不敢再往下说了,只是不知所措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吴敏。
  吴敏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也不再理会吴江山,径自快步走了。
  吴江山愣愣地坐着,这才回味到姑姑话里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可是他又理不出头脑,反倒是只觉头疼欲裂。
  吴敏的婚姻一直被他视为前车之鉴,吴敏结婚时他尚小,可是也影影绰绰记得当时跟姑父结婚不过是因为家族生意。过于现实的结婚目的使得这桩婚姻从一开始就坎坎坷坷,姑姑从来没有幸福过,虽然她表现的很强悍和无所谓,可是吴江山年龄越大,便越能看出姑姑内心里的痛苦无奈。
  为此他非常痛恨姑父,他甚至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敌意,直到有一天,好像就是他拿到大学通知书那天,家里特意为他举办了一个宴会,一向难得一见的姑父也出席了,非常意味深长地跟他说:“要自己去抓幸福,才能真正幸福。”
  其实那时,他也仍然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可是不知怎么,他似乎一下子理解了姑父的话,也理解了姑父这个人,他没有再恨过他,只是觉得姑姑和姑父,两个都是不幸的人。
  他一心想要抓住自己的幸福,只是他没有想到,姑姑会是最坚定要阻挠他幸福的那个人。
  ☆、第 20 章
  似乎是在冷战中了。
  自从那天在饭店分手之后,吴江山没有打电话给杨柳,杨柳觉得自己虽然没有坚定信念辞职,可是吴江山也做得太过分了,所以也不想先打电话给吴江山,于是,一个星期了,两个人都没有联系。
  虽然没有像说的那样离开这个项目,可是自从那天之后,宋帆收敛了很多,不再事事处处专门跟陶然做对,就连陶然,也不再过多地介入到这个项目中去了,杨柳的工作立马轻松了很多,项目进展也快了很多。
  可是杨柳并不开心。
  韩至正一直有一点好奇,有一日跟黎淦波打球的时候,他忍不住八卦了一下:“陶总和宋工是在比试谁能追到杨柳吗?”
  黎淦波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却不答话,只是神秘一笑,问:“你跟江锦堂熟不熟?”
  韩至正摇摇头:“见过几次面,没有深交。”
  黎淦波道:“他十五号宴客,请我,我那天正好没空,你代我去一下。”
  往时间这样的应酬,黎淦波没空总会叫公关部去处理,这次却叫他去,韩至正稍微迟疑一下,马上道:“是关于最近不利于我们公司的报道的问题吗?”
  “也算是,所以才叫你这个专业人士去给他们上上课,”江锦堂说,顿了一下,又笑道,“听说江锦堂有个妹妹,跟你年龄相当,人也挺聪明漂亮的,认识一下也好。”
  韩至正一听这话,忍不住白了老板一眼。
  关于江锦堂这个人,韩至正确实了解不多,可是想要了解,也很容易,只不过半天,江锦堂的情况便知道的七七八八了。而这些消息里,唯一让韩至正感一点兴趣的,是他妹妹江念晴,二十三岁的江念晴如今供职于龙游旅行公司,而这个旅行公司,据韩至正所知,正是吴江山的公司。
  虽然江锦堂在市政府质监部门工作,可是像宏发这样的大公司,真的是因为群众投诉质量问题,想要澄清,江锦堂也还是人微言轻,那么黎淦波叫他去参加宴会,当然不是因为前期其实真的想要他认识的,大概是他那个妹妹吧。
  韩至正想了一下,走去杨柳的小办公室,正好她没有出去,一个人蹲在地上,她办公室小,桌子更小,有大张的文件图纸,一向都摊在地上。
  韩至正在门口站了半天,她也没有觉察,一边看图纸,一边在手里的本子上写写记记。韩至正想了一下,还是走开了。
  宴会那日,韩至正有点事去得晚了,宴会已经开始,主持人正在邀请宴会的主角——江锦堂的祖父出场。
  给老人家过八十大寿,倘若是普通人家,这样大的场面,只要你有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江锦堂到底是一方官员,公然席开近百桌,不但宾客如云还弄了电视台的人来,又是主持又是录像,倒是出乎韩至正意料。
  韩至正悄悄在边上找了个地方坐了,放眼四望,一眼便看到了吴江山。虽说心里都已经有了一点预感,可是看到他居然坐在主桌上,心里还是非常意外。吴江山的一边是个四十来岁的女子,看起来跟吴江山倒是有三分相似,另一边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时不时抬眼看吴江山一眼,偶尔有人说句什么,女子满脸都是娇羞微笑。
  这个女子大概就是江念晴吧。想来她跟吴江山一定不是简单的同事关系了,黎淦波他们大概早就已经知道,叫他来参加宴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