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节
作者:淋雨      更新:2021-02-17 08:19      字数:4739
  右不是人,倒不如叫我死了算了!”说到这里,忒大个子的汉子,灰了心下去,这就蹲在地上,眼红红的,要哭出来的意思。
  书玉知其委屈,沉默半晌,叫过喜子来:“扶去你屋里坐会子,再给他碗水喝。”
  喜子点头,却又问道:“小姐,今日还上不上山?”
  书玉又再叹气,只说被这孙家拖累,这会子也来不及了,因道:“一会儿柱子良儿必到,你三人先将那边杂物间里存货装出今日的份来,下午得了空,我们再上山采果子去,早起怕就来不及了。”
  喜子点头,却有些为难地看着书玉,道:“小姐,那存货本是防不时之需,下雨不便什么的,这会子装了去,只怕不妥当吧?”
  书玉想了想回道:“这也算是不时之祸了,没办法只能先这样。好在今儿天好,下午没事就上山去,总要将今日所得之份采回来就是了。”
  喜子点了点头,依言去了。
  书玉又回屋里,见酒儿刘妈妈离开那媳妇儿老远坐着,谁也不上去劝句话,知道是看不惯此人的意思,想想只得自己上前,不咸不淡地问了句:“孙家的,你怎么与你当家的吵起来的?”
  那媳妇闷头呜咽了半天,正盼有个人来,见书玉开了头,嘴里便是泄洪一般,开始了:“这恁大胆的狗材行货子。。。”
  不料这里才说了一句,就叫书玉打了回去:“有事说事,你嘴头子且放干净些!你只这样骂个不休,我也帮你不上了!哪个人脸上不要光?树没了皮还要死呢!你不给你家汉子留脸,也难怪他要恼你!”
  这媳妇没想到书玉竟如此说话,原本以为是向着自己的,当下心头更不舒服了,一时要嚎啕起来,酒儿起来拉住她衣服,道:“要哭家里哭去!我们这里正事都误了,多少人来替你孙家劝架,你倒好,叫骂起来就没完了!”
  刘妈妈也道:“知道是你当日当了二根银簪子,孙大方有今日。可媳妇儿,你也想想,他是你男人,你不帮他,帮狗?嫁过来就说嫁过来的话,难不成他饿死了,你就好了?自家也是有儿有后的人了,说起这些也不嫌寒碜!”
  媳妇儿憋了半天,蹦出一句来:“老太太偏心!”
  书玉一听又是这话,实在怕了这婆娘,又因这事眼前立着不好不管,要不然依她的性子,早赶出这媳妇儿去了。
  “你又来了!你婆婆这性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才知晓?长辈是这样的,家里又不只得一个孩儿,总有个偏的倚的,难不成她偏心就不是你婆婆了?”刘妈妈见书玉脸色疲累,又气又心疼,当下就替书玉开口,教训起孙家媳妇儿来。
  “你们话说得轻巧,没受过那罪!敢情当初出来时,不是你们饿着肚子去的当铺子!我娘出门时才给我的,新崭崭的鎏银簪子,特特托了镇上银匠,抽丝做样,好容易得到手里,有莲叶纹的簪子,就这么没了。。。”妇人哭起来,眼泪滴答答地落在桌上。
  书玉与刘妈妈,酒儿三人相视不语,待那媳妇儿哭得差不得了,书玉方才又道:“知道你是不易了,可就算这样,叫你碰上个恶婆婆了,也不能就这么不管她了呀?刚才是不是因为你来,要叫走孙大,嘴头子上说出不好的来,他才打你?”
  这媳妇不想书玉几句说出真章来,脸也红起来,嘴里咀嚅着,半日方道:“他也来这半日了,有什么也该够了!家里一早全是事儿,鸡要人喂,猪食要煮,外头田里还有许多的事儿,今儿不做也使不得,如今指着谁去?我又要上山。”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酒儿就来了气:“你要上山?嫂子别怪我说话不中听,你拿眼出来看看,这里一屋子人,哪个上山了?哪个不是昨儿晚上熬到半夜,今儿一早眼睛都熬成兔子了?却是为了谁?为了嫂子你的婆婆!说句笑话,知道的,说那屋里是你婆婆,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这里许多人的婆婆呢!就看不出来,哪个真是她儿子了!”
  孙家的愈发脸红得发紫,却是嘟着嘴,不肯服软,又道:“昨儿晚上也就罢了,说是没人,我们当家的来也就来了。如今老2到了,要老大守着做甚?白耗着力气,一会儿老太太醒了,她自有粮食贴给老2,我们却要自已出去寻食呢!不做,不做就得饿死!”
  书玉无奈叹气:“那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平白那孙大也不会打你,除这个,你定是又说别的了,是不是咒老太太来着?”
  媳妇儿听见这话,果然有些吞吐起来:“我,我没说什么呀?好好说,那男人耳朵里长了毛,又不得好好听,我不过大声大气了些,到底也没碍着什么。老太太眼睛闭得那样,也听不出好坏来,是死是活,也不是我一句话能定的。”
  屋里众人一听就明白,必是这媳妇说老太太说得过了份,孙大当着弟弟的面儿就下不来台了,方才动起手来。
  刘妈妈将脸偏过来,似自言自语道:“若是这样,打也应当!”
  酒儿鄙夷地看向孙家媳妇儿,嘴里虽不说话,可眼神也激得死人。
  书玉到底脾气和润些,也是经过前世婆婆媳妇儿电视剧轰炸的,知道都不容易,见无人开口,只得自己再来和过稀泥,因道:“嫂子你也实在不该!那孙大昨晚刚在孙二面前发了话,自己并没错待老娘,你今儿一早过来,这样絮呱,不是当他脸上打嘴巴子是什么?到底是他老娘,他就心里不忿,也轮不上你也这样说话,孙二看了,就没得抱怨,也有得不好的话说,就更显得你们理亏了。”
  正说到这里,孙大隔窗向里喊道:“下作懒婆娘还在屋里躲着偷闲呢!还不快给我滚出来!家里大小子来寻你,还不赶紧家去喂鸡喂猪!”
  书玉一听正好,顺水推舟,就将这媳妇儿推了出去,边走边劝:“差不多就行了,家里事多你就多做,今儿早上不得上山了,下午有空再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你先回去,叫孙大这里再守一天,孙二也就没得话说。”
  孙家媳妇半推边就的,也就出来,见孙大凶神恶煞样站在面前,又有些发虚,经了书玉刚才细掰分论,她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无理了。
  “你去,他不敢怎的!”书玉瞪了孙大一眼,孙大本就是做做样子,怕自家婆娘再闹,欲先声夺人,见她软了,书玉又这样说,自己也就不再逞强。
  孙家媳妇儿走后,这里便各人自行其事,柱子良儿已到,这时便帮喜子运货去了车上,过后喜子与书玉打过招呼,便去了城里。
  孙大正要回去守住老娘,见老九根也下来,又带些草药过来,刘妈妈接过手,自去预备,书玉却命孙大河边打水,待回来再去屋里,待药煎上后,又叫孙二屋外看着炉火,别叫泼洒出来。
  书玉见老九根替孙老太把过脉后,从屋里出来,便问怎样。老九根默然半晌,方道:“倒没比昨儿更坏,只是人还不醒,也就不好说了。”
  众人皆在院中,听见这话,也都沉默下来。
  ☆、第百五十三章 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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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听见说老太太也已稳定下来,书玉们心中稍定,只是人不醒转过来,到底令人难安,不过如今也只能这样,守着她,走一步看一步了。
  昨晚睡得晚,今晨又起得早,此时无事,书玉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一开头不要紧,后头酒儿刘妈妈跟着就来,除了柱子良儿外,人人哈欠连天。
  良儿见状,体贴地开口道:“小姐,你们且回屋去休息会子,柱子你去放鸡出来,兔子我来喂。”
  书玉感激地看着良儿,道:“好个巴心贴意的丫头!将来不知谁有这个福分,能将你娶了去?”
  良儿粉面羞得通红,掉脸就跑远开去,书玉嘻嘻笑着,觉得自己果然缺觉,说话都有些不经大脑了。
  “小姐也是,良儿才多大?也开起这种玩笑来了?”刘妈妈抬手掩嘴,令一个将将要冒出头来的哈欠,又憋了回去。
  “我但凡睡少了就会说胡话,你们别管我,当我刚才没说就完了。”说着,书玉就向屋里走去,又道:“实在熬不得了,困得我头昏眼花的,要不咱们去打个盹也好。”
  酒儿紧随其后,也道:“这样最好,皮家也不得到早,昨晚闹了一宿,只怕此刻也在家里睡着呢。”
  老九根见她们去后,也去喜子屋里躺下了。孙大和孙二,一个在火前,一个在老太太炕前,皆是点头如捣蒜,各自嗑冲着。
  倒头就睡后,待书玉再度醒转来时,一眼就望见,窗外日头正烈,明晃晃地刺进屋来。再看身边,酒儿和刘妈妈,一个睡得香甜,阵阵鼾声传出,一个睡得昏沉,一丝声气不闻。
  书玉心想,这可迟了,不过也不去管它,偷得浮生半日闲。此情此景,倒是令她想起,上大学时有次,老师临时有事不来,于是她便平白多了二个小时,这时间像是偷来的,专供她玩乐享受似的,令她欣喜,又舍不得过得太快,恨不能一分钟也掰成八瓣来过。
  真是舒服呀!书玉微微颌目,整个人都沉浸在温暖的阳光下,秋日骄阳,将她照得透明了一般,倩影娉婷,玉骨冰肌于柔和金光中,发散出华光丽质来。
  “小姐,小姐!”正在书玉悠悠然,自得其乐时,不料就听见外头有人叫自己,“小姐!”
  书玉一个骨碌从炕上爬下来 ,扑到窗下就向外嘘道:“小声点!酒儿和刘妈妈还睡着呢!”
  说话这人,原来是良儿,但见她小声小气,冲窗外的书玉就道:“我知道你们在睡,可我没法子了,外头来了位公子,说要见小姐,我说小姐睡下了,他必是不依,死活也要进来,我这才叫起小姐来。“
  书玉听后奇怪,再想想又觉不好,难不成老板又下乡视察来了?!不过不对呀,若是颜予轩,良儿应该认识才对呀?
  “良儿,来者何人?你可认识?”
  “小姐,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只一时想不起来。”良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书玉好奇心涌起,遂对良儿道:“叫公子屋下坐坐,我一会儿就出来。”
  良儿哎了一声,去了。这里书玉洗手净面,心头却是千万思绪翻滚,良儿也见过,那除了颜予轩,就是高易雸了。
  既说不是东家,那就定是高三公子无疑,可这不早不晚的,他来做什么?是了,想是秋天狩猎旺季,人家是上山打兔子豹子之类,路过此地,打个招呼罢了。
  正想到这里,书玉骤然觉得不爽起来,切!人空不过是顺水人情,打个招呼罢了,就这样大咧咧地叫姐起来,姐正在炕上享受人生呢,凭什么因了他一句话,就要屁滚尿流的奔出去?!
  可是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提醒着书玉,难道,你不想见他?
  想见是想见,不过不想这样招之则来,呼之则去!书玉气呼呼地答道。
  那就别出去!心底那个声音似乎有意调戏书玉,翻脸作硬,撺掇她留下。
  真不出去?书玉犹豫起来,偷偷走到窗下,将窗户纸捅出个小洞来,打眼向外张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来者正是高易雸,但见他侧身站在书玉屋前,并不落坐,一身青色杭缎衣衫,疏疏闲闲立着,细腰窄背,白面朱唇,望之气概轩昂,仪容俊伟。
  书玉看了片刻,不觉脸红心跳起来,尤其恼人的秋风拂过,将高三公子衣襟吹起,书玉见到其里内玉色长裤,又一双玄缎挖嵌快靴蹬着,说不出为什么,心如小鹿乱撞,一时就失了主张。
  “你们小姐怎么还没出来?她没事吧?”书玉发呆正发得好时,就听外头高易雸焦急的声音传入耳内,此时再有几头犟驴子也拉不住她了,她口中应了一声,“这就来了。”
  高易雸不想声音传出得如此之快,且不过掉个头的工夫,瞬间就见书玉婷婷然,立在自己面前了。
  因是现在日子过得松泛了,刘妈妈执意给书玉做了几身好衣服,说是好的,自然是不能与往日尚书府中相比,不过是喜子从城里买得布来,她与皮家娘子手工做出来罢了。
  不过就在这庄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刘妈妈和皮家娘子女红功力不弱,针线细腻,喜子带回来的布,是经酒儿提点过的,亦花样精致,色目夺人。
  书玉今日正换上一件新鲜雨过天青色,梅竹菊暗纹样印花缎面褂子,底下一条简单而淡雅,别饶风韵的樱草色素面长裙,整个人如冰雪抟成,琼瑶琢就,恰称兰心蕙质,竟体清芬。
  头上望着并无半点钗环珠翠,不为无有,只为不必,书玉将头发虚虚拢起,只压一支发押,墨玉制得,与她油黑长发相配,若有似无,恰到好处,更衬得她虚鬟笼雾,腻颊凝花,柳眉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