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青词      更新:2021-02-26 20:13      字数:46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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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香郎伸指点他胸口,行者身形一晃,避过指戳,随即出掌劈向聂香郎肩颈,聂香郎喝一声“来的好!”并不闪避,抬肘撞向敌掌劳宫穴,右一手抓向行者面门,行者右手拦架,左手手腕一转,避过肘撞,紧跟着扣住食指三指,伸中指弹向聂香郎印堂穴,真是迅猛无比,如电光火石一般的快,聂香郎见势不妙,急速侧头闪避,那行者已将扣住的三指依次弹出,好凌厉的抡指封穴功夫!聂香郎后退不及,连忙伏身,只觉三股锐风从耳侧哧哧掠过,这行者好生了得,弹指不中,抬膝便撞,聂香郎曲臂掌迎,二人膝掌相抵,砰砰有声,聂香郎暗惊这行者好刚猛的外功,忙借势矮身后纵,披发行者掌挟劲风,合身扑上,又是一掌拍出,二人这一对掌,内力震得周遭落叶尘土四散飞扬,二人各退一步,同时猱身又上,斗在一处!
  耿云翔第一次见聂香郎全力出手,果真是武功高强,令人佩服,又见那行者势若疯虎,看似乱打一气,直上直进,实则出手精准狠辣,其中大有奥妙,招招是攻敌之必救,二人相搏,真可谓是棋逢对手,惊心动魄,任谁中了对方一招,都难逃骨断筋折之灾。
  欧阳平在旁看了亦是又惊又喜,自己本来忌惮对方武功了得,先自软了三分,谁想已方这行者出战,竟与那聂香郎战了个旗鼓相当,这行者法号木讷,按辈分算,是欧阳平的师弟,但却是大有来历之人,乃是不老禅师在藏北新收的俗家弟子,众僧虽知,但久未谋面,不老禅师每年都要远赴藏北一次,督练这名小弟子的修行,这样过了六年,才携他归寺,木讷行者到了极天寺后除了砍柴扫地,就是到寺后石钟下静坐冥想,从无人见他练武,但主持却一再称赞其是成大器者,众僧听了便也对其另眼看待,不敢侵辱,便是欧阳平也不知他的深浅。
  没想到他初次出手,就展露如此神功,这才知木讷修行之深,实在是胜过自己太多,欧阳平知自己是尘俗之人,六根难净,四大皆不空,虽是极天寺大弟子,但密宗的精深绝学自己是绝对难以修成的,所以这时看师弟大展身手,心中甚喜,丝毫不嫉。
  聂香郎与木讷二人翻翻滚滚斗了百余合,兀自不分胜负,木讷拳力刚猛,内劲绝伦,聂香郎经验老道,掌法亦是精奇,此时越斗精神越长,并不输于木讷行者一招半式。耿云翔静观他两人打斗,余光一扫,看见欧阳平并一众蕃僧均是手持兵器做跃跃欲试状,他心中暗想已方与极天寺之间并没怨仇,聂香郎与木讷相斗,想来也不过是一时好胜,怎么会贪图众僧的经书,但误会一起,若不及时化解,怕是将为祸不小。
  想到此节,他哈哈一笑,伸手向宋亦行要过血魂经,走到欧阳平面前双手递上道:“佛法无边,佑得圣物不渎,请欧阳兄收好吧!”欧阳平半信半疑,小心的伸手接过经书退后几步,这才松了口气,明白对方是诚心合好,并没便诈,立时消了敌意,也是满面含笑道:“多谢诸位援手。”见木讷与聂香郎犹在酣战,二人目光对视,不约而同的走上前去,四掌齐出,拍向中间,聂香郎与林讷被这股强劲掌一隔,顺势各向后跃开去,聂香郎点头笑道:“大师好高明的功夫,在下佩服。”木讷僧见对方奉还经文,知道这是化敌为友之意,他对聂香郎的武功也是钦佩之极,当下单掌一立躬身施礼退开。
  双方互相引见,耿云翔,宋亦行倒还罢了,欧阳平听到聂香郎的名字,却是大吃一惊道:“尊驾莫非就是天星门门主聂香郎吗?近年来小弟听闻贵门在江湖上声威好是壮大,今日得见门主尊容,真是三生有幸。”聂香郎摆手笑道:“你是官,我是匪,还谈什么三生有幸,不过咱们既然是朋友了,那又另当别论。”欧阳平忙笑道:“正是,正是。”当下埋尸灭迹,引着众人向城内走去。
  再次进城,已是晌午时分,欧阳平带众人来到城内最豪华的酒楼用饭,店家忙迎到楼下,请了上楼,顷刻间整治了荤素两桌送了过来,欧阳平哼哈的道:“主人家,酒饭钱记在我的帐下,待有空一并发还。”店家赔着笑说:“提辖光临,那是小店的荣幸,小人的东家已吩咐过了,只要提辖来吃,一切用度都由俺东家发付,不劳提辖坏钞。”欧阳平一摆手道:“这怎么可以呢,一定要记我的帐,我欧阳平可不能占百姓的便宜,心意领了,钱还是要给的。”那店家怎肯,二人推让,外人不知还当是吵架呢,最后店家‘瞪了眼,拍了桌子’,欧阳平方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指指点点的回坐,那店家打了胜仗般回走。
  见店家如此客气,宋亦行哈哈笑道:“原来欧阳兄和这酒楼东家是挚交,这却便利了。”欧阳平不以为然道:“宋兄不知,这鹤归楼的东家极有钱财,在城内又是开酒楼,又是办客栈,阔绰的不得了,连知府老爷都卖他面子,不过这几日他的客栈出了不小的乱子,所以才如此巴结我,指望我为他出力,值甚么,但吃无妨。”宋亦行听的在意,当下追问了几句,欧阳平便将前几日华山派与奇仞门火拼鹤归客栈的事说了,末了得意洋洋的讲述自己如何调兵,如何轰走华山派的手段,其中免不不了添油加醋,大大吹捧了自己一番,听说华山派已走,耿、宋二人颇感意外,复忿忿然暗下心思要继续缀下去,定要向林宇廷讨还血债不可。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众人吃的酒酣耳热之际,耿云翔见这群蕃僧吃酒吃肉,甚是豪爽,并没什么口忌,唯有木讷行者面前青菜白水,寡然无味,当下站起身道:“在下今日能结识木讷师父这等高人,真是幸甚,来来,我敬大师一杯。”言罢举杯,木讷忙摆手拒辞,耿云翔放下酒杯,微觉不快。
  欧阳平见状喷着酒气凑过来道:“耿…耿兄弟,莫怪,我们密教虽和中土佛家不同,不禁酒肉的,但我这木讷师弟与旁人自不同,他肉虽吃些,但酒却是从不喝的。”耿云翔喝到此时也有了三分酒意,听他这般说,心中起了好胜之心,佯笑道:“令师弟当真如此高深莫测吗?”当下又站起身来伸出右手道:“我这杯酒,和别家的酒又自不同,还请大师笑纳。”说话间,桌上这杯酒竟凭空而起,移向木讷。众人“噫”的一声,知道耿云翔正赤显示绝顶内功,隔空移物,不由的尽皆叹服。
  木讷见对方出手超凡,也是精神一振,随即单掌一立,微微俯身,那酒杯正向木讷,刚到半途陡的止住,凝在了半空前进不得,众人又是一阵惊叹,耿云翔面色沉重,右掌凭虚一挑,用吐蕃语说道:“大师不必客气!”酒杯一晃,又向前移了一寸,但马上又止在了半空不动,耿云翔暗暗吃惊,方才他敬酒运上了天山六神通中的两门绝技,右掌凭虚一挑使的是‘归去来兮心法‘,口中说大师不必客气这句用的是“神魔摄伏咒心法”,内外交攻,却没能占半点便宜,这时再不敢小觑对面行者,他深吸一口气,双眉一挑,喝道:“再敬酒!”酒杯被木讷掌力所阻,仍是不动,可杯中这酒水却被他潜运‘归去来兮内劲’忽的激起,窜出半尺来高斜斜冲向木讷唇边!
  木讷仍是单掌立于胸前,但身子却是微颤,双目精光一闪迎向酒杯,那酒水正倾向木讷,被他运内力这么全力一逼,忽的又倒飞回来,重新落入杯中不曾溅出丝毫。
  木讷微微一笑,单掌向外挥出,示意回敬,那酒杯摇摇晃晃,慢慢竟移向耿云翔的身前,耿云翔嘿了一声,摇了摇头,这酒杯将到嘴边忽的转了圈,划出一道弧线又从眼前飞掠回去,仍是移向木讷,木讷行者这时坐着运功已是不能,当下站起身与耿云翔隔桌而立,抬起另一手,改为双手合什向前一拜,杯子一下停住,又凝在半空中不动,众人看的饶舌不下,聂香郎见二人均是双手虚对酒杯,面色沉重,目光凌厉,那酒杯在半空中颤颤动微微,却并不下落或进退,不由的心中称奇,暗想自己武功虽高,但这般内力与心意相结合的隔空移物神功,却是自愧不能。想不到天下奇能异术之辈大有人在,今后行走江湖,可不能太托大了。
  这时二人衣袖均已无风自动,缓缓涨起,木讷行者面现青光,耿云翔脸上亦是紫气弥漫,显然要将这小小酒杯用无形无质的内力凭虚凝住在半空里,着实艰辛异常。
  欧阳平也看出二人显出拙象来,全无一开始的从容不迫,时间久了,无论谁输谁赢,都必大伤元气。这样寻思着,便存了援手之意,不自禁的握了握腰间的佩刀,但又一想二人终归是切磋武技,并非仇敌,自己若贸然出手,反而不美。
  宋亦行也是一般心思,二人心怀鬼胎,眼神自然要闪烁虚扫,恰好目光碰在一处,立时心下了然,知道对方也有援手之意,但如此一来,岂不成了群欧之势,怕是谁也占不着便宜。二人面色尴尬,相视讪笑,这时聂香郎忽然跃起,众僧大惊,他出手如电,不待旁人阻拦,已是抬臂挥出一掌,只听“啪”的一声,酒杯裂为两瓣,耿云翔与木讷行者掌中各吸一半。内中酒水溅洒开来,聂香郎劈开酒杯,立刻对着酒水一吸,顿时化雨为虹,将欲洒在桌上的酒水吸入口中,随即哈哈一笑道:“二位太客气,这酒还是在下替你们喝了吧!”宋亦行与欧阳平均是按剑而立,这时方把一颗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大伙轰笑着重新落座,满屋的杀气立刻化为无形,欧阳平赞道:“好个化羽神刀,削杯如泥,聂门主口吸落酒,这一手高深内力,也是惊世骇俗啊,哈哈。”聂香郎甚奇道:“欧阳兄好博闻,我这门武功等闲人也不知来历,居然被兄弟你一语道破,果然不同凡响。”耿云翔在旁听了惊喜道:“原来聂兄是德碍真人的嫡传,我二人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聂兄内功精纯,掌风如刀,小弟自愧不如。”众人又说笑着谦逊一番,方才一轮比试,耿云翔已试出木讷行者年纪虽还小着自己几岁,但武功内力均不在自己之下,再看木讷行者,面露钦佩之色,显是对自己也极佩服,二人惺惺相惜,虽言语不通,但都起了英雄爱英雄的心思,欧阳平看聂,耿等人均是身手不凡、身怀绝技之辈,更是全力接纳,要结交三人。
  这时聂香郎道:“在下有一不情之请,还望欧阳兄成全。”欧阳平忙道:“但说无妨。”聂香郎略一沉吟道:“贵派不远千里追经惩凶,如今司空傲已死,经书也物归原主,可说是皆大欢喜吧?”欧阳平点头称是:“多亏聂门主和两位朋友援手,方尽早了结了此事。”聂香郎笑了笑道:“援手之说不敢当,适逢其会而已,只是在下要斗胆向欧阳兄求了这个妇人去,司空傲曾暗算于我,我既然没能亲手杀了此贼,便将这个女子掳在身边,也好时时责打,出我心中这一口恶气,兄台你看如何。”欧阳平一愣,搔了搔头心中暗道,果然俗话说的好,英雄难过美人关,其实便给了这娘们与他也无妨,这聂香郎武功甚高,势力又大,既然得罪不起,不如索性做个人情,日后在江湖上见面也好叙旧。想到此处哈哈一笑道:“这有何难?”侧身与木讷及两位黑袍僧用吐蕃话说了一番,大师兄讲话,众人自是无异议。
  欧阳平走到墙角,将伊梦清手上捆的牛筋扯断,带到桌前道:“你这妇人要是被我师弟们带回极天寺,定受剥皮挖眼之刑,如今聂大侠肯要你,是救了你一条性命,回去后任凭聂大侠发落,再勿重生歹念,还不快跪下谢恩!”伊梦清在松林里被痛打了一顿,方才又见诸人展示绝顶神功,早已吓的魂不附体,只当自己是要死的人了,不想却重遇生机,迷迷糊糊中听得说让自己跪下,双腿一软,便要跪倒。
  聂香郎一伸手将伊梦清扶起,也不惧她再使诈,取过一把椅子令其在自己身边坐了,见她面带憔悴,眼泪汪汪,便道:“折腾了半天,想来你也饿了,吃些东西吧。”伊梦清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咽了咽口水,这才觉得真是饿了,但眼见群僧并欧阳平大眼瞪小眼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她对着满桌美味佳肴,纤手哆嗦着一时竟不敢下箸。这时脚步声响,从楼下走上来三个人,正是赵四海及何非夫妇,赵四海躬身向聂香郎问安道:“您老让我们好找,那桩事小老儿已经办妥了,特来向门主禀报。”聂香郎淡淡道:“甚好,我忙着呢,你们自去吧。”赵四海一拱手正要离去,那厢何非却傻了眼,看着耿,宋二人向自己点头轻笑,一时不知所措。聂香郎见了道:“不打不相识,这两位都是我的好兄弟,你们爷俩日后在道中遇见了可是要多多照应。”赵四海连连点头称是,何非见这二人与聂香郎同坐一席,谈笑风生,不由得又惊又愧,作了个揖,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