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青词      更新:2021-02-26 20:13      字数:4695
  显的有些自以为是了。心中更隐隐觉的不快,与尹梦清对视一眼,夫妻两个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却并不言语。
  众镖客此时已被杀的差不多了,马金鹏见势不好,狂吼一声挥刀奋力砍翻一名马贼,也不顾旁人死活,飞身上马扬鞭而去。身后众贼喝呦连声,飞镖,袖箭铁莲子一股脑出手射向他后心,马镖头被打的连声惨叫,浑身浴血,扔下手中朴刀,飞马落荒而去。赵四海估量这人八九是重伤难活。也不去追,回身检视死伤人众,见自己手下有十几人或死或伤,挨了司空傲老拳的三名手下也是骨碎筋折,受伤不轻,当下大怒,不敢去惹司空傲,把火全撒在战败的镖客身上,刷刷几刀,将受伤被俘的六名趟子手和几个商客全都砍死,这才稍稍心安。转身提刀去寻女儿,边走边叫:“玉娇,玉娇!”赵玉娇答应一声,从酒案后衣衫不整的站出,满面绯红道:“爹,我在这里。”赵四海不答,只是凶狠的盯着女儿身后的年轻人,半响方冷哼一声道:“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皆在狭路中!何非,咱们又见面了!”那叫何非的年轻人点头哈腰,讪讪道:“岳父大人,我……”:“谁是你岳父!你这个淫贼,我今天不砍了你的头,难解老夫心头之恨!”赵四海刷的亮刀上前要动手,身边十余条凶神恶煞的手下也都向前涌,何非吓的脸色发白,心中叫苦!
  赵玉娇忙护在何非面前,急切道:“爹,你别碰他,他,他已答应娶我了!你要是杀了他,那我,我……”赵玉娇红着脸说不下去,只是央求的抬眼望着父亲,饶是赵四海一世英雄,杀人不眨眼,奈何虎毒不食子,见这唯一爱女如此恳求,心也软了,他曾与何非交过手,试出他的功夫是星宿妖派一路,星宿派恶名远扬,它门下弟子又能好到那去了,说轻了,这小子是风流浪子,说重了,就是个采花飞贼,一身的邪术,专门诱奸良家女子,只可恨自己教女无方,疏于管教,让这厮钻了空子。
  赵四海知道女儿自从失身于何非后,已是意乱情迷,不可自拔,随自己飘泊江湖年余载,受了多少风寒之苦,说是找他寻仇,其实是苦苦寻觅,要和这坏小子重续前缘,这些赵四海岂有看不出之理,不过事已至此,只得任由天意了;这老贼越想越窝囊,心下暗暗打定主意,如不能入赘了这个‘贤婿‘,则定是一刀砍了他,女儿就是不愿,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否则江湖上传扬开了,自已几十年的黑道名声就全完了,非让同道中人笑话不可。
  想到这里,插刀还鞘,老贼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好小子,算你有本事,亏得阿娇这么喜欢你,知足吧,她今年才十七,你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你若愿意,就要了阿娇,若是不愿意呢,我也不勉强,江湖儿女嘛,算得了什么,你自已拿主意好了。”不待他把话说透,何非早已扑通跪倒在尘埃中,连磕三个响头,口中直叫:“多谢岳父大人成全,小婿这厢有礼了!”赵玉娇见状大喜,赵四海心中冷笑,面上却只得装出喜色,上前一步将何非扶起,这时司空傲在一旁看了阴恻恻道:“赵寨主,你这贤婿可是机灵的很呐,方才我与聂门主相见报上姓名时,这小子马上将下了毒的酒通通打翻,这份决断见识,令人佩服啊,嘿嘿,年轻人,你当这酒打翻了,我便不知其中有诈么?”何非心中暗惊,心说这司空傲果然了得,幸好我知道他的来历,没敢动手,否则惹恼了这使毒的大行家,我焉有命在?“想到此处,忙回身下拜,再向司空傲赔罪:”小子只想动那十万两镖银,怎知爷在此,险些冒犯了,请司空大爷看在小人迷途知返的份上,饶了小的这次。“司空傲笑了笑不说话,聂香郎见状打了个哈哈道:”这年轻人也算是个可造之材,一个人便敢动人家大队镖行,很合赵寨主的路数啊,既然男婚女嫁,两厢情愿,我今天便做个公证之人,为你小两口证婚,如何啊?“赵四海大喜过望,连连称谢,何非是有苦说不得。
  这何非本是星宿派高手葛无患的弟子,论辈份得叫毒仙子叶香浓为师姐,星宿派衰败后,他混迹江湖,坑蒙拐骗,拈花惹草,是个地道的浪子,与赵玉娇好合也只是一时的性起,玩玩就算了,那肯就此娶她做平淡日子,答允赵四海不过是缓兵之计,日后找机会一跑了之。赵四海再厉害又能耐他何。但这聂香郎却又不同,天星门的势力如今遍布江湖黑道,他若想唬弄这黑道中的第一煞星,除非是再也不想活了。何非心中沮丧懊恼,但话还是要说的,于是‘欢天喜地‘的向聂香郎叩拜致谢,与赵玉娇二人竟在这荒郊野外,横尸遍地的酒铺子中,行了婚拜之礼。
  赵四海非但不觉此举冒失,反而心中欣喜,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做主婚,看何非那小子日后还敢耍花样么。他乘兴向聂香郎致谢告辞,与何非,赵玉娇等人押车而去。何非肚子里这一股闷火出不来,直想找人撒气,他边策马边回头高声道:“聂门主,司空大爷,那案子后面还有两个活口哩,我看象是官家的探子,您二位爷看着处置吧。”一行人烟尘滚滚远去。
  聂香郎似没听到何非的喊声,并不查看,径向司空傲道:“司空先生,这里乱的很,在下想请贤伉俪到甘州城内找一家大酒楼痛饮一番,你看可好?”司空傲点点头道:“多谢聂门主高看,咱们这就去吧,只是门主手下的赵寨主运了那十万两镖银去,总不能让那两个鹰爪坏了好事,且让我把他们祭了剑,也好让咱们这酒喝了宽心。”说罢脚尖一挑,将地上镖客丢弃的一柄长剑挑在半空,伸手接了,喝声“着”!衣袖微扬间,长剑化做一道白光,闪电般疾射向酒案,顿时破案而过。
  司空傲本以为会听到躲在案后的人被长剑刺中时的惨叫声,但剑过却声息全无。聂香郎与伊梦清见状均是微微一怔,司空傲今日在酒店中出手两次,没想到都是徒劳无功,在聂香郎面前丢了面子。不由的怒气陡生,霍的起身喝道:“何方小辈,任你是大罗真仙,我也要把你打出原形!”说着抬掌就要全力劈出!
  “好功夫,真好功夫啊!”忽的传来赞声。两个人自酒案后现出身形,耿云翔扔下接住的长剑,双手抱肩冷冷的看着司空傲。聂香郎微笑道:“司空先生,咱二人今天可是走了眼,原来另有高人在此,真是幸会啊。”司空傲一见是耿云翔,也是心中略微的一惊。暗忖真是流年不利,竟在此处碰上这个鬼煞星。当下沉哼一声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天山派的小子呀,嘿,老夫正想找你亲近亲近呢。你却自已来了!请聂门主稍坐,看我与这厮玩上两手助咱的酒兴。”聂香郎微笑不语,知道司空傲是碰上仇家了,看了一眼伊梦清,心说今日倒要见识一下雪山派与天山派高手的较量,只是不知这位司空夫人功夫如何,看她娇滴滴的样子不象是个练家子啊。他却不知宋亦行是华山派的人。
  耿云翔道:“宋兄请退后,这是我与他的私仇。让我一人来与这老怪做一了断。”宋亦行闻言后退一步。
  司空傲点了点头,身形微动,却回头向聂香郎看了一眼道:“我夫人身子不太好,还请聂门主照看一下。”聂香郎闻言尚未答话,司空傲面向他似还要说两句,身子却冷不防一晃,已到了耿云翔身前,一掌拍出!耿云翔丝毫没有被他的障眼法分神,见他掌到,大喝一声,出掌相迎,二人对了一掌,又合在一处,两个人出招均是极快,瞬息间砰砰砰连对了四掌,司空傲身形游走,掌拍指点,又是急攻了十一招!耿云翔凝神拆招,不敢大意,他虽知司空傲武艺高强,但这时最忌惮的还是这老怪伺机用毒,所以把招式收紧,蓄势而发,决不容司空傲得空出手来施放毒物。,一个是一代武学宗师,一个是少壮的名家嫡传。二人在一处大战,一时半会儿间难分高下,聂香郎在旁已看出他两个身手了得,果然是绝顶的高手,不由心中佩服,暗暗点头。宋亦行按剑立于一边,虎视眈眈聂香郎与伊梦清二人,防备他们上前助战,正在这时,随风隐隐传来犬吠之声,本是若无其事坐在桌旁的伊梦清这时脸色微变,竟一下子站了起来,望向打斗的二人,聂香郎虽感惊异,但只是不动声色,宋亦行只当她是要出手帮司空傲,立刻拔剑横挡在她面前,喝一声道:“想以多取胜么!”伊梦清见他拦路,抬手打出一宗暗器,宋亦行不敢大意了,急挥剑护住身前。扑嗤一声响,那暗器撞在剑锋上居然裂散开去,原来是个锦绣香包,里面泄出白粉,立时周遭香气扑鼻。
  宋亦行溅了半边身子白粉,心中惊怖,暗叫不好,莫非这娘们使毒么?这时只觉香气阵阵袭来,自己不但不倒,反有神清气爽之感,他不觉脱口叫道:“好香!”一时间倒不知是否该再上前动手了。
  伊梦清也不看他,手一扬又掷出香包打向相斗的二人,耿云翔正与司空傲全力相搏,内力激荡间,凌厉掌风将打来的香包刮得粉碎,当下溅出大片白烟,聂香郎远远闻了,心中大奇:这香气与她送我的荷包香气一模一样啊,这婆娘是在搞什么名堂?
  这时伊梦清轻叫一声:“咱们走吧”,司空傲闻言急攻两招,瞅个空子抽身便走,耿云翔怎肯放过他,抬步要赶,斜眼一睨,见伊梦清不知何时手中已擎了一支银光闪闪的细长竹筒,她边走边向聂香郎笑道:“我说过要给你看稀罕的宠物,这些小东西定让你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说着就手将竹筒掷于地上,竹筒破裂,呼拉啦一团黑烟旋舞了出来,聂香郎眼尖,瞧出那不是什么黑烟,而是一大窝黑蜂,顿时惊怒,这二人是雪山派使毒的高手,看来那蜂定是剧毒之物,专门养来蜇人的!
  这时蜂群已分为三队,扑向自已和耿、宋二人,司空傲穿过蜂群急奔出店,却并没有毒蜂向他进攻。聂香郎伸手摸怀中荷包,脑子里灵光一闪:是了!这香味荷包本身虽无毒,但定是引毒蜂的诱饵,蜂群闻到此味,必然要向这里扑来,我纵有灵龟也提防不得。
  好歹毒啊!聂香郎心中暗骂,没想到这两人说翻脸就翻脸,也不知何时得罪了他们,竟如此险恶的哄骗自己将香包收下,这夫妇俩演得好双簧戏,忌惮自己武艺高强,不敢力敌,便使诈来害人!这时已不容他细想,司空傲夫妇长笑一声扬长而去,只苦了店内三人,满身的盖世绝学,奈何却被这千百只毒蜂困在了一处!
  第五章 神刀香郎
  三个人大叫一声,不约而同的窜出酒铺,撒腿就跑,身后蜂群嗡嗡追赶,情急之下,三个好汉边逃边把身上沾了香粉的衣服脱去,尤其苦了聂香郎,他把伊梦清赠送的荷包小心的放在贴肉内衣怀里,弄得浑身下下透着香气。无耐也顾不得身份了,三两下扒光了衣服,拼命逃窜!虽然他们轻功了得,却无法摆脱那空中飞物,耿云翔与宋亦行也已脱了个精赤,几个人只穿着裤衩一路狂奔,仍有蜂不断俯冲袭来。
  东拐西拐,逃过两个山口,聂香郎跑的都快岔气了,正要认命,前面突然传来流水之声,旋即看到一条小河出现,诸人欢叫一声,奋力跑几步,一头扎入河中不敢露头,这般顺水飘了一程,估摸着蜂群闻不到香气了,方敢露头上岸来。
  平日里雄纠纠的英雄豪士,此时已是狼狈不堪,三人水淋淋的双手抱肩蹲于河堤避风处喘息不止。聂香郎边运气驱寒,边心下暗佩伊梦清这小婆娘看着斯斯文文的,竟是想不到的好手段,自己闯荡江湖十几年,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没见过,今日却折在她的手上,真是令人无地自容。
  三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检视全身,耿云翔还好,只是聂、宋二人身上沾的香粉最多,虽见机的快,脱衣扔帽,背上脸上还是被毒蜂蜇了数口,此时被凉水一浸,疼是不怎么太疼,但看那被蜇处均已肿成了小馒头模样,看来这毒性着实不轻。几个人强自忍了冻痛,互报姓名师门,连称久仰,客气了一番,说起司空傲夫妇二个歹毒行径,均是放声大骂,恨恨不已。
  聂香郎本是想着事不关已,坐山观虎斗,经此一役后,竟与耿、宋二人起了同仇敌忾之心,决意要和二人一起去寻司空傲,伊梦清夫妇算账,五月的塞北,天气尚冷,三人被冷水浸泡,又没了衣服,回头去找是不敢的,谁知大群毒蜂走了还是没走,只得各运高明内力抗寒,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咬着牙向甘州方向奔去。
  奔了一程,听的前面马蹄声声,五七名骑客策马而来,看打扮都是官府的公差,为首一名捕快近前来上下打量了三人几眼,呔一声道:“你们都是些什么鸟人?光天化日之竟敢裸奔,遮莫是些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