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节
作者:
浮游云中 更新:2021-02-26 20:12 字数:4900
团的核心,“这个社团核心将在我们中间开始一种新生活——这种生活中的唯一财
富就是品格的合成”。奥托琳娜的丈夫有着五百亩地产,他们可在那里实施这一计
划,就在牛津郡的加辛顿庄园。她的丈夫菲利浦·莫瑞尔(他们读成莫尔)是国会
议员,一个自由党人。莫瑞尔夫妇定居伦敦,虽然奥托琳娜夫人的丈夫进了牛津的
一个学院而不是剑桥,但布鲁姆斯伯瑞的文人们仍欢迎他进入他们的圈子。在第一
次世界大战期间,他成了他们最拥护的和平主义的国会会员。
伯特伦·拉塞尔被劳伦斯称为“哲学数学家”。他是一个伯爵爵位的继承人,
拉塞尔公爵的孙子。拉塞尔公爵在维多利亚时代曾担任过两任英国首相的职务。伯
特伦·拉塞尔在哲学方面写过许多著作,他和阿尔弗雷德。诺斯·怀特、黑德共同
出版了有名的《数学论》(1910—1913)。他是剑桥大学三合一学院的讲师。他对
菲利浦·莫瑞尔不太注意,虽然,当莫瑞尔在议院参加竞选时,他曾为他发表过演
说。但根据拉塞尔的自传中所说,他爱上了莫瑞尔的妻子。
两年后在1916 年,奥托琳娜夫人和他断绝了关系。菲利浦·莫瑞尔了解此事。
但在1915 年以后,当她将加辛顿变成她感觉中的生活中心时,她对拉塞尔冷淡了。
拉塞尔在劳伦斯的《恋爱中的女人》中是个无关紧要的角色,叫乔舒亚·梅勒森
(在有些版本中写成梅赫森)。但当她将拉塞尔带到格雷特汉姆去见劳伦斯时,他
们之间的关系仍保持着。
拉塞尔后来说她“敬慕我们两人并使我们感到我们也应该互相敬慕。拉塞尔的
日益深化的和平主义倾向——这种倾向在1916 年他离开了三合一学院时——在他
心中产生一种强烈的叛逆情绪”,他发现劳伦斯也处于同样的情绪之中。不久以后,
他们决计在伦敦采取行动,两人合作作了一系列的学术报告。可是不久他们便开始
争吵,最终,拉塞尔还是一个人去作演讲。他们之间怀有敌意的友谊持续了一年光
景,这是劳伦斯一生中最带有戏剧性的交往。
这个矿工的儿子和这个伯爵爵位的继承人都是瘦小而精力充沛的人;可是劳伦
斯再活了15 年。拉塞尔遇见劳伦斯时是42 岁(劳伦斯在1915 年仅29 岁),
他讲授数学并以此为生,活到了90 多岁。在遇到劳伦斯时,他常被指责过分屈从
于理性,并已习惯于这种指责,拉塞尔对自己说,他感到他的这位新朋友能给他
“一帖非理性的清醒剂。”拉塞尔还说“他欢喜劳伦斯感情中的热忱、活力和激情”。
这两个人至少在一点上是二致的,他们都认为政治学和心理学不能分离。在一段时
间里,拉塞尔觉得劳伦斯是一位富于某种想象的天才,“他的对人类本质的洞察力”
比他要“深刻”。拉塞尔说他渐渐地“感到他是一种反对邪恶的积极力量”——正
似不久后劳伦斯对拉塞尔的看法一样。
1915 年2 月12 日,劳伦斯在写给他的一些极为著名的信中,以一种比较轻
蔑的口吻对剑桥——布鲁姆斯伯瑞圈子中的另一成员E。M。福斯特作了描述。此人曾
在劳伦斯夫妇处访问过三天。(艾弥尔·德拉芬内说福斯特带来一个不祥的谣传,
说警察要对《普鲁士军官》采取行动。)福斯特和劳伦斯发生了争吵,但劳伦斯对
他的态度仍是温和亲切。劳伦斯给拉塞尔看了他的一篇有关社会改革的短文。文章
中说:企业、土地和一切交通工具“必须”立刻国有化,所有的人,不论有病的还
是健康的都应得到工资。“这实际上能解决目前的一切经济问题。一切被剥夺财产
的所有者在一段时期内——约50 年——得到成比例的收入——不属于资本的报酬。”
劳伦斯此时即将写完《虹》,他开始把注意力转向他的副业,即人际关系上。如这
本书的最后一章中所述的那样,他说,“这种躯壳和老框框必须打破”。他又说现
在的男人去找女人仅仅是为了某种快感,把它作为一种手淫的方式,最终导致鸡奸,
但一个具有坚强性格的男人,应对另一个人怀有一种敬意——无论他是男人还是女
人——不能把它作为手淫的工具(原文如此)。因此他应保持中立和静止,福斯特
就是那样。
最后,劳伦斯强烈地建议道:我们必须“粉碎目前的生活方式的结构”。
他说他下月初可能要去剑桥访问拉塞尔,去“会见福斯特的朋友罗埃斯·迪肯
森(原文如此)”。“以及你将向我介绍那些好人”。
后来,在写给奥托琳娜·莫瑞尔的信中谈到拉塞尔时,劳伦斯说他感到“对他
有一种特别的爱慕”。当拉萨尔答应他去剑桥访问时,劳伦斯告诉他此事使他感到
“极其重要”,这个机会对他“十分关键”,他不想给人留下“可怕的影像”。但
他估计事情可能会这样。他所关心的是一次必要的革命,他希望拉塞尔能做他的朋
友,“但你是那样怕羞,我因此感到那么的拙笨,那么的滑稽。”他要求拉塞尔不
要安排他一下子和那么多人会面:“我害怕团体,小集团,社团和派系——但不太
害怕个人。”后一个周末,3 月6 日至7 日,劳伦斯去了剑桥拜访拉塞尔以及他的
朋友。五个星期后,劳伦斯告诉大卫·加纳特说,那个星期天上午,他在早餐时见
到梅纳德·季尼斯是“我一生中危机之一”。
那位未来的李尼斯勋爵也记得那次早餐,并在很久后写道,前一天夜里在聚会
上,“劳伦斯在剑桥露了面”,显然,他在晚会上并不愉快。他在大厅里坐在G。E。
莫尔旁边,这位刚刚写完《虹》的作家和那位伦理学的报告人冷冷地默然相对。1953
年美国数学家诺伯特·威纳(他在1915 年时是三合一学院的一个学生),在他的
自传中生动地再现了这一情景。他说G。E。莫尔看起来像坦尼尔的画《三月野兔》,
而伯特伦·拉塞尔就像坦尼尔的《疯人哈特》。然而,劳伦斯热烈而友好地和数学
讲师G。H。哈代交谈,季尼斯回忆说:他“一开始就愁眉不展,沉默寡言,除了一些
意义不明的愤怒的异议,什么也不说”。拉塞尔站在壁炉旁边,季尼斯忽而坐在沙
发上休息,忽而站在罗索身旁,他们两人交谈着,并想把劳伦斯拉人他们的谈话。
但劳伦斯坐在沙发上“弯着腰,低着头”,对季尼斯不大有好感。
几年以后,季尼斯勋爵就感情纠葛的两个原因责备劳伦斯的行为,一个是生活
在两个圈子里的奥托琳娜·莫瑞尔,这两个圈子中之一布鲁姆斯伯瑞——剑桥的文
人;另一个艺术圈子中有劳伦斯、马克·戈特勒和他的女友多萝西·卡琳顿。季尼
斯认为劳伦斯对奥托琳娜夫人的“另一个圈子”很妒嫉,并决意要与之抗衡。劳伦
斯也不欢喜剑桥,因为它留住了大卫·加纳特。“丢开妒嫉不谈,”季尼斯接着说,
“很难想象还有什么比劳伦斯在战前剑桥时候的情绪更充满敌意。”他觉得劳伦斯
用他那“无知的、妒嫉的、愤怒的和敌意的眼光”去观察剑桥的那些人是不公平的。
然而,季尼斯承认,劳伦斯认为他们和他们的那种生活方式“无可救药了”的话,
在一定程度上是正确的。对1928 年劳伦斯在一封信中提到他是“布伯姆斯伯瑞圈
子中对《查特莱夫人的情人》的唯一支持者”。克莱夫·贝尔曾指出他也是此书的
一位预订者。当然还有布鲁姆斯伯瑞的其他一些人。
季尼斯对艺术有浓厚的兴趣并加以热情支持,假如劳伦斯能成为他的朋友的话,
他也许会帮助劳伦斯。这不是奉承的问题;季尼斯根本不需要那样做。这仅仅是出
于友好。劳伦斯对季尼斯的善意说过一些尖刻的话。战争后期,当劳伦斯极需帮助
写信给他那些不愿相交的高职位的熟人时说,他和梅纳德·季尼斯的友谊也许是珍
贵的。
但是,那个春天早晨劳伦斯在剑桥的时候,其则竭力保持独立。他无精打采地
坐在炉边,而另外两个人站在他身旁谈话,并想要引起他的兴趣。(劳伦斯新蓄的
红胡须与赖顿·斯特拉切的相比并不算是什么新鲜事。在三合一学院的那间房子里,
有两个人和他一样,虽然瘦削但精力充沛,有着灵活的龟头般的拉塞尔和板刷胡须
及在学生时代已得到“大鼻子”绰号的季尼斯)。
但劳伦斯远远地坐在一边怒目而视。
正如我们所知,在劳伦斯称之为“我生活中的转折点之一”的早餐上,他还不
能预言季尼斯最终能见到他的老朋友拉塞尔,正像劳伦斯一定会见到他一样,虽然,
季尼斯没有劳伦斯的那种藐视他的态度。
季尼斯承认拉塞尔成就中的杰出之处,然而,他观察到拉塞尔的持有几个相互
矛盾的观点,“他坚持认为人际关系实际上是以一种极其不合理的方式维持着,但
解决的办法也极其简单容易,因为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合理地维持这种关系。”季尼
斯发现以这种设想为依据的言论“实在使人感到讨厌”。
他还说,“忽略了人类感情中那深层更盲目的因素,无论这些情感是好还是坏,
而去讨论人们的心灵都不会有什么意思的”。
季尼斯和劳伦斯的思想要比拉塞尔和劳伦斯的思想更为接近,然而,劳伦斯没
有看到这一点。在此以后的12 个月中,他一直在用友谊、责备、辱骂、赞美和诅
咒追随着拉塞尔。
在劳伦斯访问剑桥之后,他怨恨地告诉弗丽达说,他在那里遇见到的几个人
“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谈论着巴尔干形势及诸如此类的事,实际上他们对此一无所
知”。劳伦斯写信告诉拉塞尔说,剑桥使他感到”郁郁不乐”。
由于那里的“腐败和潮湿霉烂的气息”,他也患了“忧郁呆滞症”,他不理解
“病得这样的人怎能振作起来”?他自己也“过于伤感”以至于无法继续搞他自称
为“哲学”的研究。他告诉拉塞尔,奥托琳娜·莫瑞尔打算让他和弗丽达在加辛顿
的一幢住房住下:“她是如此慷慨,使人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人们认为只有一个男
人对一个女人才肯如此慷慨赠物。”在此期间,劳伦斯常常和她通信;他给她和给
辛西娅·阿斯奎斯的信件逐渐成了一种讲座。劳伦斯与这些身份高贵的妇女之间的
友谊——我们别忘记,他娶了一位伯爵夫人,本质上与利尔克很想象,此人是一群
公主和伯爵夫人的非正式的牧师。当劳伦斯与弗丽达住在格雷汉姆期间,他偶尔也
会见他的那些有贵族头衔的朋友们。有时他和弗丽达去伦敦,有时他们去加辛顿作
客,也有时候这些朋友来格雷汉姆看望他们。辛西娅夫人到离格雷汉姆仅十英里的
苏萨克斯沿海一带去旅行时,他们也见过她几次。他们也曾到小汉普顿去拜访过她。
他们经常与梅奈尔女儿莫尼卡·赛利比一起出游诸如博格诺之类的沿海小镇,莫尼
卡当时因婚姻破裂而患精神分裂症。
梅奈尔的另一个住在格雷汉姆的女儿名叫玛德琳,她嫁给帕塞凡尔·德莱威特·
路卡斯。他们生了三个女儿,长女希尔维亚,脚有点跛。凡尔拉·梅奈尔在艾丽斯·
梅奈尔的传记中回忆道:两年前在一次严重的几乎致命的事故中,希尔维亚的腿被
一把大刀割伤了。当劳伦斯来到格雷特汉姆时,这孩子正在动手术,当时还不知道
她的那条受伤的腿是否能保住。凯瑟琳·卡斯威尔建议劳伦斯偶而为这孩子作些家
庭辅导,作为他住在她家的部分费用。
在见到劳伦斯以前曾帮助过凡尔拉·梅奈尔打字和抄写《虹》的艾丽诺·法基
昂,记得劳伦斯在一次这样的辅导中与那个家族中的一位长者有过接触,这位长者
就是威尔弗雷德·梅奈尔,他”动情地”感谢了劳伦斯,因为他照顾希尔维亚的表
妹玛丽·萨利比。艾丽诺·法基昂记得这个玛丽是梅奈尔孙儿女中的“粗暴顽皮的
野孩子”。她还回忆,当威尔弗雷德·梅奈尔谢过劳伦斯离去时,劳伦斯“勃然大
怒”,说他“不需要感谢,我并不是喜欢才去管教玛丽,不过有人必须这么做”。
玛丽·萨利比(当时已是玛丽·萨利比·菲歇尔博士)大约在40 年后在她为
爱德华·耐尔斯所作的回忆录中她曾写道:她10 岁时“热衷于务农”,并“几乎
一年到头在农田里乱跑,完全变成了野孩子”。她又补充说。虽然劳伦斯的教育把
她从对农业的兴趣中拉了出来,但她还是很欢喜劳伦斯教她课的,显然她的表妹也
是如此。不久,劳伦斯将希尔维亚写进了他们家族的故事中,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