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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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度 更新:2021-02-26 20:00 字数:4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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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时无语,过了一会,方芷容轻声道:“你放心,不管如何,我都会支持你。我们龙家大旗一定不会倒下。”
两人相对一笑,龙雪皇道:“谢谢你。其实可以的话,我不想你们上战场。但我想你们一定不听。芸儿如此,冰兰如此,连你也如此。”
芷容笑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多说?”
龙雪皇摇头道:“芸儿受了伤,已令我心疼不已,我不想再见到身边的人倒下了。”
“什么?芸儿受了伤?”方芷容惊叫道。她这才发现,一直紧跟着龙雪皇身边只有龙冰兰,芸儿由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她是怎么受伤的?是和大西军交战中么?”
“是的,在我们冲出重围时,她始终守在我身后,不料大西军发出乱箭,她背部、左腿和右肩都中了箭。我明白的,她是为了保护我才中箭,我对不起她。”
方芷容偷眼望向龙雪皇,见他面上神情并无多大变化,只是双眼之中却分明流露一种阴郁的寒芒。这眸子,本来是如水温柔,又或是如冰冷酷,如今却是如雾之迷,看不清究竟。
他……他真的很内疚吧。芷容这般想着。
“是了,既然芸儿受了伤,我该去探望她吧?”方芷容说完,睁大双眼望着龙雪皇。
“不,芸儿还在休息中,过一会吧。”龙雪皇继续述说方才话题。“那日大战,我们突围而出,退到原先大西军的左翼阵地。说来好笑,那个左翼阵地本来为应付我们,弄得坚固无比,我们以此为据点,应付大西军倒也游刃有余。”
方芷容笑道:“这便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我不明,既然帅英旗已经暗通呼延霞飞,准备夹攻龙家军,那自然是以进攻为主,他又何必建那么坚固的阵地呢?”
“这便是帅英旗所以为名将的地方。他明明有九成把握战胜我军,可他还是小心谨慎,把阵地建好。这样一来,万一呼延霞飞变卦,他也能立不败之地。为将者,就该如此啊!只是他想不到倒头来反被我利用而已。”
方芷容听后,连连点头,心中暗骂自己愚蠢。
“大西虽强,我们还不怕。倒是那呼延霞飞带来了大批车连弩,不可小视。幸好车连弩虽然密集发射箭矢,但穿甲能力不强。我军当年从荆湖大军手中获得不少巨盾,那巨盾高可及人,步兵可躲在巨盾后边,让车连弩瞎射,我军却安全无恙。而且……”
龙雪皇微微一笑道:“当初我借口要对付飞虎军,也向南军要了不少车连弩。倘若相互对射的话,大家都讨不了好。所以到后来呼延霞飞只好罢手。”
“话又说回来,这阵地虽强,还是禁不起两军的联合猛攻。幸好双方对对方还是有些戒心,尤其是呼延霞飞,他顾虑自己兵力不多,万一损耗太大,只怕收拾了我军之后,下一个遭殃的就是南军。所以进攻时始终留有余力。帅英旗是何等人物,如何看不出呼延霞飞的把戏,自然也分兵提防。托他们之福,我军始终不倒。于是大家就对峙起来,一直耗下去。”
方芷容想了想就道:“我军是突然由攻转守,那粮草何来,我们能支持那么久么?”
龙雪皇呵呵一笑:“你忘记了,我们的阵地背后就是大江,而我们的粮草也全在船上。粮船直接靠岸,将大量的粮草搬到阵地上就行。”
方芷容恍然大悟,不禁佩服龙雪皇的深谋远虑。
“之后,事情的发展也无多大变化。直至战如风进攻鄂州的消息传来,局势才有所转变。帅英旗是个聪明人,明白在此紧要关头,南军必定会和我军联手。盖因诸路势力当中,唯有我军才会与北军争锋,为免左右夹击,他立即带军溜走。那呼延霞飞也够厚面皮,居然就此来求我出兵,援救鄂州。”
“少主你宽容大量,自然会答应他的。”
“我可不想原谅他,芸儿重伤未起,更有大批战士因南军而亡。若不是大势所限,我绝对不会和他联手。不过,我也将他手头上的车连弩全部要来,作为赔礼之用。”
方芷容抬眼望着龙雪皇,见他面色仍是平和,心想:自己在他身边这么久时间,倒也没有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不知他生气时又是如何呢?一时大起好奇之心。
“你知道么,芷容,在随后的联军会议,为救鄂州,我们和呼延霞飞他们发生了激烈的争论。呼延霞飞主张立即救援鄂州,他认为鄂州兵力不足;而神武大军很有可能把在襄阳所虏获的霹雳大炮用到攻城战中,这样一来就连坚固的鄂州城墙也会支持不了多久。所以必须立即救援。而我们方面以雷无疾将军为首,主张可暂缓救援鄂州,因为他们相信城里的一个人呢!”
“是谁呢?”方芷容一时心不在焉,此话说出口后才觉不妥。
龙雪皇哈哈一笑道:“他们相信的人自然是你了。他们说方芷容将军一定可以守住鄂州;而神武大军骑兵厉害非常,倘若轻率进攻,反而会落得大败而归的下场。所以他们不主张立即出兵。芷容,你可是很受大家欢迎呢!”方芷容羞红了脸,微微低头。
“后来,我用了折衷的法子。联军可以兵分两路,一路假装继续进攻飞虎军,让神武大军以为我们忙于应付帅英旗而无暇顾及鄂州;另外一方面,我们率领主力暗地里潜伏到鄂州附近;我们也不必急于现身,直到鄂州城真的守不住再现身也不迟。”
“倘若鄂州真能挡住神武大军进攻,我们便等到神武大军露出破绽后来突然一击。这样既可以及时救援鄂州,也尽量避免和神武大军正面交战。那呼延霞飞也想不出更好的主张,只好应允。”
“于是,我便留下雷无疾率领五千兵马在原地虚张声势,装作大军仍在此地的样子。至于期间是攻是守,一切由他自行定夺。这几年来雷无疾日夜勤习兵法,经常向哥舒带刀讨教,已经有了很大进步,已有能力独当一面了。而呼延霞飞也派折德卿率领三千人马留下,与雷无疾军一起做戏,迷惑神武大军和飞虎军。
“一切安排妥当,大军就在夜里偷偷离开,甚至连留守的士兵也不惊动。来到鄂州附近之后,却发现神武大军在修筑堤坝,我决定将计就计,就在附近潜伏,准备敌军决堤时才发动致命的一击。最终果如所料,占得先机。”
听龙雪皇说完,天色也已经下山。龙雪皇便邀方芷容一起用餐,方芷容含羞应允。两人就策马回去大帐中。龙冰兰却静静地离开了。
这时士兵们也开始造饭。将士们露天生起许多火堆,伙头军领了米菜,在地上挖个圆形坑口,再用四面的泥土石子在土坑上面筑成了一条边坑,边坑开了口,以便通风。造好灶,就将大锅放在上面,再把用江水洗好的米菜放进去。不久,便炊烟四起。
士兵的饭菜甚为简单,一块咸鱼、几根白菜就是士兵们的拌菜。广南腌渍咸鱼之法,乃是一绝。
“其法以及盐、面杂渍,盛之以瓮。瓮口周为水池,覆之以碗,封之以水,水耗则续,如是故不透风”。经腌渍的咸鱼,可十年不腐,利于行军携带。
当然,这比起连咸鱼都没有,只有青菜送饭的南军来说要好上许多。而且每当月头月尾,军中还会发放大量酒肉,让士兵们大快朵颐。所以相对与其它军队,龙家军的士气是旺盛的。
近日来龙家军在鄂州附近潜伏,由于离敌军过近,平时他们连火都不敢生,只是喝几口凉水,吃一些干粮充饥而已。现在能吃上热饭已觉是莫大的幸福。
龙雪皇和方芷容走进帐中,这时饭菜尚未摆好,龙雪皇想了一想,就对方芷容道:“芸儿也该醒来了,我带你去看看她。”方芷容自然应允。
却见龙雪皇带她走进中军内帐,不禁吃了一惊,一般来说,中军内帐都是主帅休息的地方,也是一般人的禁地,想不到龙雪皇会带她进去。更令她吃惊的是,芸儿就在这内帐中养伤,睡在行军大床上。那行军大床,显然是龙雪皇平时所睡的。
原来在当其时,军队在行军打仗中,只有主帅才有行军大床,连普通将领都是睡躺车,小兵就是一条毯子。龙雪皇居然把行军大床让给芸儿,他对芸儿关心情切,由此可见一斑。
方芷容心中忽地涌起一阵酸意,她虽是巾帼英豪,却也抛不开这些儿女私情。她不大情愿地走近芸儿身边,见她面色苍白之极,几绺长发散乱地披在脸上,更显憔悴,不禁大起怜惜之心,可心中忽想到:假若自己受了伤,是否也会躺在这里呢?一想如此,她禁不住满面通红。
只见龙雪皇亲手从一女兵手中捧过一碗粥,先是亲口尝尝粥,觉得不烫口,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喂芸儿吃。
方芷容在旁看呆了,心想:他真是温柔,对手下一个侍婢也如此关心。看着芸儿那如白纸般的面上泛起红晕,淡淡的,嘴边露出的开心笑容,浅浅的,显然是幸福之极。
方芷容心下尴尬,却又是羡慕。她觉得自己留在原地固然不好,走就更加不对。她双目漫无目的地随意乱望,却见这中军内帐摆设十分简洁,除了一张行军大床外,就是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桌子上放着一瓶鲜花,壁上挂着一把宝剑,四面放着好几个书柜,里面全是书。浓郁的书卷味道糅合在幽幽花香中,别有一番韵味。
方芷容心中一动,心想:看不出他生活居然是如此简朴,看来,平时的他除了读书就没有其它兴趣吧。
待芸儿吃完粥,两人正要离开,芸儿却开口道:“方姑娘,我有些话对你说。”
龙雪皇立即道:“那我出去等你们吧。”说完便离开中军帐。
方芷容其实和芸儿并无多大交情,平时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见她特意有话对自己说,也觉好奇。她走近芸儿的身边,只听芸儿声音微弱,慢慢道:“方姑娘……”
方芷容笑道:“叫我芷容则可。”
芸儿则改口道:“芷容妹妹,你……你很喜欢少主吧?”
方芷容想不到她突然这样问,当场满面通红。她不敢作声,只微微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其实……芷容妹妹你还不知道,你从某些方面说,是很像少主的。我想他看着你,就如看着一面镜子吧。”芸儿轻轻道。
“吓?”方芷容愕然,心想自己无论性情还是为人处世,与龙雪皇都有很大距离,芸儿怎么这样说的呢?
她凝神再听,芸儿却不说下去,而是想了想,才道:“我这样可能有点夸张。算了,现在你也不明白,以后你会清楚的。不过,芷容妹妹,你了解少主么?”
方芷容想了想,微微摇了摇头,道:“他是个什么事情都放进心里的人,他不愿让人知道他一切,我对他,有些了解,又有些困惑。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很好,很好……”说到后来,面上已是一片红晕。
“少主的心,其实很温柔,很善良的。你知道么?我是个无主的‘莺兮’啊。”芸儿轻轻道。
“什么!”芷容吓了一大跳。
芸儿颤抖着双手,把衣袖褪去,但见那白如寒冰的手臂上赫然刻着一只黑色夜莺,惟妙惟肖。这黑色夜莺,芷容也曾在娘亲手臂上看过,那时她还说这夜莺漂亮,缠着要娘亲也替她刻一个,却惹得父亲大怒。想不到芸儿身上也有这图案。
“这便是‘莺兮’标志了,它会陪着‘莺兮’一生一世,让她时刻知道自己是低贱的人。嗯,我是‘莺兮’的事情,你之前应该不知情吧?”
芷容摇了摇头,道:“我非但不知你是‘莺兮’,而且连这‘莺兮’的标志,我也不清楚。”她想起当初自己的无知话语,不禁大汗淋漓,悔恨不已。年少幼稚的自己,给娘亲带去多少伤害呀,也难怪父亲生气了。
“果然如此,少主是不允许任何人说起关于‘莺兮’的事情,因为他不想我再想起那段悲惨的过去。你听说‘莺兮’的来历么?”
芷容点了点头:“少主跟我说过一些。”
“那么,你可知道‘莺兮’的前世故事?”
“这倒没有,可是,人有前世么?”芷容好奇地道。
“芷容妹妹,你也知这‘莺兮’骁勇善战,又足智多谋,为何她们会甘心情愿为主人卖命呢?因为这里还有一个每一个‘莺兮’都不愿说出的前世故事啊……”说到这里,芸儿眼里已经盈满了眼泪。
芷容不语,只知一个比‘莺兮’来历还要悲惨的故事就要发生了。
“每个进入‘影武堂’接受训练的‘莺兮’,都会被告之—个故事。就是这个故事,让我们所有都甘心成为‘莺兮’,永远为主人效力的。”
“话说当日杨昭广留莺兮等五人在军中,一直相安无事。突然,有一天,莺兮前来告诉杨昭广,她们要离开。杨将军十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