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扑火      更新:2021-02-17 08:03      字数:4900
  “怎么了?”那人没睡着,转过头问。
  江兰为难地说道:“地上太凉,我怕孩子受不住。”
  那人张开双臂:“来,我抱着你睡。”
  江兰一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太好吧,呵呵。”
  那人猛地躺倒,背对着她:“我对大肚婆没兴趣,如果你想挺着大肚子坐一晚上,随便你。”
  四周渐渐安静了下来,火光摇曳着,映得钟乳石的影子妖娆舞蹈。
  江兰静静地盯着那人的后背,越看越觉得眼熟。 她忍不住爬过去,伸手摸向那人的脸颊。
  那人像被马蜂蛰了似的,一跃而起:“你干什么?”
  江兰呆呆地盯着他,眼里涌起了股股雾气,声音也止不住颤抖:“我想知道,你有没有戴人皮面具?”
  闻言,那人冷笑一声:“戴如何,没戴又如何?”他俯□,墨拦眸光犀利如刀,“寒王妃娘娘,你能怎样?”
  “我……”江兰的话噎在了喉咙口,心如刀割。那段情,那个她爱的人,就算还摆在她面前,也再回不去了。
  看着她的样子,那人忽然转身,朝洞口走去:“你呆在洞里,不许乱跑,我在洞外守着。”
  洞里重新安静下来,江兰一个人瘫坐在火堆旁,终于捂着脸,呜咽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没人看,现在肯回复的读者亲少了,整个网站都这样。
  ☆、第三十七章
  呆坐一宿,洞外忽然传来了阵阵恶臭,闻上去像咸鱼,有些恶心。
  借着洞口折射进来的微光,江兰起身朝外边走去。
  绑匪站在洞门口,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外面。
  洞门口的大树上站着一个翩翩少年,身着鲜红色的纱衣,雪白的裤子。黑玉般的中长发任意披散,右颊画着三道鲜红的条状花纹,手里夹着一个奇怪的乐器放在嘴边呜呜地吹。
  十来个身穿黑色寿衣,脸罩黑纱的人星星点点分布在洞口四周。皆一动不动,身上散发着诡异的,冷冰冰的气息,还有股股难闻的臭味。山中鸦雀无声,仿佛连鸟兽都害怕这些奇怪的人,躲起来了。
  见到江兰,少年放下手中的乐器,笑道:“姐姐,我终于抢在姐夫前面找到你了。”
  江兰缓缓地眨眨眼,眼前这些人太过诡异,她根本不敢同江新相认。
  一旁的绑匪冷冷道:“小小年纪,竟然学这种邪门的功夫,还不快走,僵尸上的尸气会伤到你姐姐肚子里的孩子。”
  这少年真的是小新!
  闻言,江兰胸口丝丝闷疼。她想说点什么,喉咙却被浓烈的臭味堵住,出不了声音。
  绑匪又对少年道: “学习魔功,天长日久必定入魔,你最好还是早早收手。”
  江新嘴角一挑:“要管我,先打过我再说。”
  绑匪捏紧了拳头:“陆离,把夫人带走,待我教训教训这臭小子。”
  一个青衣人从一旁的树丛中窜出,扶住江兰:“夫人,请随我离开。”
  江兰急忙抓住绑匪的手,哀求道:“别杀他。”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沈冲,但她莫名地觉得,对方一定很在意她。
  绑匪扭头看着她,墨蓝的眸子深邃似海渊:“放心。” 说完锊开了她的手。
  江兰还想说什么,到底没说出口。她抿抿嘴,含着眼泪,跟青衣人转身回了山洞。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绑匪抽出了身后的刀,浮肿的脸上神情凝重:“来吧小子,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江新收起轻狂的笑,将乐器凑到嘴边,吹出了一段迅疾的音乐。旁边的那些僵尸突然有了精神,以惊人的速度朝绑匪扑了过来。风扬起那些人脸上的黑纱,露出了他们惨白的脸色。
  绑匪猛地一挥刀,刀气撕裂了最前面的两具尸体,然后足尖一点,直冲江新而去。
  江新忙调动两个僵尸挡在自己面前,但两个僵尸瞬间就被绑匪成几截。江新脸色煞白,身体飘然后退。一抬手,袖子里飞出两只袖箭,又在空中爆成了无数小铁片,飞向绑匪。
  绑匪手中的刀如游龙出海,刀气将所有暗器统统击落。身影伴随刀气一起,影子般飘过,瞬间来到江新面前。
  江新方寸大乱,正要掏怀里的暗器,脸上却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重重地落地。他翻滚着正要起身,脸上又挨了一巴掌。紧接着,他的手被绑匪反剪着按住。
  “臭小子,待我替你费了这邪门功夫。”
  一听这话,江新吓得大叫起来:“我不练了,不要废我的武功。”声音嘶哑,同所有少年一样,充满了变声期的稚气。
  废掉这功夫,其他功夫也会被废掉,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绑匪迟疑了一下。
  就在这时,江新眸光一闪,另一只手夹着一块刀片,飞快地朝绑匪划去。见刀片上闪着幽幽绿光,绑匪急忙往后一躲,松开了钳制住江新的手。
  江新趁机亮出怀中淬毒的短剑,一面猛刺一面狂吼:“杀一个少一个,你们都得死。”
  “臭小子……”绑匪气得声音颤抖,他一个劈手夹住江新双手手腕,抬起脚一脚将江新踹跪在地,反手扣住了江新脖子上的经脉。
  感觉到热流涌动,江新大喊:“废吧,皇家凶险,废了我让我姐姐任人宰割,无人能护!”
  绑匪猛地僵住了。
  江新继续骂:“自己没本事保护自己的女人,还责备别人练魔功,你他妈不是男人。”
  “住嘴!”绑匪抬拳一挥,正中江新下颚,将江新打得晕了过去。
  打完江新,绑匪愣愣地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忽然,“啾”的一声,天上划过一颗红色星星。他收回刀,朝星星划过的地方飞去。
  绿莹莹的草地上停着一匹白马,付寒君站在白马边,脸色憔悴不堪。绑匪从天而降,落在他面前,冷冷一笑:“寒王殿下真有胆子,敢一个人前来。”
  付寒君努力笑了笑:“真的是你,兰兰呢?”
  绑匪抬手撕掉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布满几道深深伤疤的脸:“昨晚玩够了,杀了。”
  付寒君摇摇头:“天下只有一个人永远不会伤她,就是你。”
  沈冲讥讽地一笑:“寒王殿下厚颜得光明磊落,她可是你的王妃,怎么,你也有可能会伤她?”
  付寒君敛眸:“是的,不过伤她之前,我会先伤了自己。”
  “那么请问寒王,那个女人为何会丢下一心一意爱他的我,投入你这种人的怀抱?”
  “你了解她,是我逼她跟我的。”
  听到这话,沈冲勃然大怒,抽出了背上的刀:“你还敢说!你是我哥哥,你却联合别人杀我,还夺我的女人!”
  付寒君猛地提高了声调,打断了他的话:“我叫你走,你不听!我是承天寒王,父皇是我父亲,太子是我哥哥,我有十八个弟弟,没有一个是你!”
  没想到付寒君这么容易便承认了自己做过的亏心事,沈冲气急,用刀指着他:“既然如此,今天我要杀了你,带兰儿回蒙落。”
  付寒君低下头,撩开衣摆,缓缓跪下,恳求道:“这一跪不是给你,是给母妃,因为我曾害了她的宝贝儿子。现在趁父皇还没发现你,你快回蒙落去做你的蒙落王,永远不要回来。请你把我的妻子,江兰还给我。”
  除了承天皇帝,付寒君从不给任何人下跪。沈冲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不和我打,可以。兰儿我要带走,跟着你这种人,她迟早会吃苦头。”
  “她有了我的孩子!”付寒君站起身,温润如玉的脸庞上布满了狂怒的表情,“你想把我的儿子带到蒙落,让他当野种,就像我当你在你们蒙落时受到的待遇一样!我的儿子,是我付寒君的继承人,他绝不会跟你去蒙落!”他兀地抽出腰上的软剑,“把江兰还给我,不然我就命人放火烧山,在水源里下毒,一路派人追杀。我的力量不够,我便故意告知太子父皇,诱他们同我一起追杀。我宁可江兰母子死在我手里,也不会让你带走他们!”
  沈冲咬牙切齿:“付寒君!”
  “当然,我不会让我的妻儿白死,寒王地界蒙落人近万,我要他们全部给我的妻儿陪葬。”付寒君越说越癫狂,竟然仰天长笑,眼中流光闪烁,“哈哈哈,父皇不会将皇位传给我,我只剩娇妻爱儿,谁要将我的妻儿也夺走,我定要叫他用十族来换!”
  “付寒君!”沈冲忍无可忍,扑过去,揪住付寒君的脖子就打。
  两人扔开兵器,在草地上摔成一团。两人的摔跤功夫不相上下,拳来拳往,鼻血飞溅。
  沈冲一边打一边喊:“兰儿是我老婆,你这个无耻混蛋。”
  付寒君不甘示弱,用拳头猛烈还击:“是又如何?我已抢了,笨蛋!”
  “姓付的混蛋!”
  “北蛮!”
  打到后来,两人都没了力气,鼻青脸肿地躺在草地上。良久,沈冲歪歪倒倒地站起身,吐了一口牙血,喘着粗气骂道:“姓付的,我即刻回蒙落,从今以后兄弟情义恩断义绝。兰儿我托付给你,她是我此生挚爱。你若让她受半点委屈,我绝不放过你。”说完不再看躺在地上的人,一瘸一拐地朝密林走去。
  付寒君翻过身,抬起肿胀的眼皮望着沈冲离去的背影,用力捶地,大声喊道:“我对她绝对比你对她好,笨小子!”
  作者有话要说:寒君GG,原谅偶,让你打架斗殴。男人嘛,打架正常。
  ☆、第38章
  山道上静静地停着一辆香纱马车,车里江兰睡得很沉。挺着那么大的肚子,又受惊又到处跑,还一夜没睡。在跟着陆离上了马车后,她实在忍不住,倒在白狐裘里呼呼大睡。
  沈冲轻手轻脚走到车外,撩起车帘静静地盯着车内的人。半饷,他放下帘子,对陆离道:“把她送回去,山下自会有寒王府的人接应。”
  “王子,您不跟夫人道别?”
  沈冲咬紧牙关,闭上眼转过身:“不用,带她走。”
  陆离唱诺,牵着马慢慢朝山下走去。
  沈冲仍呆呆地站在原地,任山风扬起腐烂的树叶,扑向他布满疤痕的脸庞。物是人非,离开,是他最好的选择。
  睡梦中,江兰觉得自己仍躺在山洞里,火堆熊熊地燃烧着。沈冲坐在火堆旁,沉默地往火堆里添着木柴,俊美刚毅的面容在火光的映衬下变得无比柔和。四周很安静,一只小虫啾啾地叫着。
  “兰兰,醒醒,到家了。”
  听到有人叫,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鼻青脸肿的付寒君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我在哪?”她扶着腰,费力地坐起身。
  马车已开到寒王府门口,付寒君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下马车:“到家了。”
  刚才明明还和陆离呆在山里,怎么这回子就回了风业?绑匪呢?陆离呢?
  想起绑匪说的,付寒君夺了他的妻子,江兰忽然觉得丈夫的手冰凉刺骨。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扶上了身旁的侍女:“好,进屋吧。对了碧莹,叫江少爷到我屋里来一趟。”
  付寒君微微凝神,抬手摸了摸破裂的嘴角,没有追上去。
  女主人获救,王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可江兰谁也不见,也不理人。一回屋,将丫鬟太医都打发了出去,一个人呆坐在大堂。
  不一会儿,江新就低着头垂头丧气进了屋子。他依然穿着那件鲜红的纱衣,右颊肿得老高。
  见江兰依在卧榻上,眼神恍惚,他低声叫道:“姐姐。”
  江兰回过神,指着一旁的搓衣板:“跪下。”
  江新听话地在搓衣板上跪下:“姐姐,我没用,打不过他。”
  “不是没用的事,”心中的疑问实在太多,身上又乏,江兰实在没有力气发脾气,她长吸一口气,“缺德功夫是谁教你的,是不是付寒君?”
  没等江新回答,旁边插过来一道声音:“不是,本王怎会教他这种功夫?”
  付寒君推开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江兰急忙起身:“王爷。”
  付寒君脸上涂满了消肿的油,油光滑亮的。红肿中透着青紫色的颜色,前所未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