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节
作者:垃圾王      更新:2021-02-26 18:37      字数:4839
  可一抬头,却见她蹙着眉,满目悲哀。
  他俊逸的脸一点一点地冷却:“你不喜欢?”
  他发泄似的拧了一下她的腰,猛地单手把她捧起来,送到自己唇边,他漆黑的眸子盯着她同样漆黑的眼睛,看不出是否生气,却有种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压抑。
  亚瑟盯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声音很轻:“Cheryl,乖女孩,告诉我,在7号附堡的浴室里,他对你,做了什么,嗯?”
  甄爱睡在他手心,全身无力,这不妨碍她清晰地感受到他平静语调下,阴森森的嫉妒和愤怒。
  那么多年,她太熟悉了。
  这种嗜血的平静,只有他会,只有她懂。
  就像那个突然消失的格斗教练,那个不小心把开水泼到她手上的女佣,那个笑她不会骑单车的毒品专家,那个夸她漂亮帮她系晚礼服蝴蝶结的数学家。。。。。。
  她强迫自己不露出任何表情。
  “哦,忘了,你现在说不出话来。”亚瑟俊眉一挑,掩住眼中的凌厉,
  “可,你的身体,他喜欢吗?”他奇怪地笑,“不要紧,我过会儿亲自去问他。”
  甄爱的心一沉,却不敢表现出任何情绪。
  亚瑟凑近她的耳边,喃喃地说:“Cheryl,你知道的。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就算你喜欢逃跑,我也心甘情愿去追。可是,C,这个世上,你只许喜欢我,不许喜欢任何人,不然我就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她发不出声,惊愕地看着。
  他又不舍得吓她了,又疼又恨,复而将她箍进怀里,压在浴池底,轻声哄:“C,你乖乖的,听话一点儿好不好?你只是迷路了,像喜欢玩具一样。你乖,好不好?那样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喜欢的玩具多留一段时间。”
  “让我带你回家吧!C,我为你做的一切,你喜欢吗?”他低头再度深深吻住她的唇,大手伸进衣服里,紧紧握住她滑溜溜的背脊。
  甄爱脑中一片空白。
  他为你做的一切,你喜欢吗?
  。。。。。。
  甄爱1岁,亚瑟4岁。
  他趴在摇篮边,望着篮子里粉嘟嘟的小女婴发呆。她眼睛黑溜溜的,睫毛又长又卷,脸蛋粉嫩得能滴水。软绵绵的小身子在篮子里爬来滚去,咿咿呀呀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亚瑟越过摇篮去亲她的嘴巴,才碰上,重心歪掉。伯特一推,摇篮翻了个个儿,哐当把小女婴盖在下面。
  甄爱2岁,亚瑟5岁。
  他把漂亮的蝴蝶结系在她头发上,伯特把她的蝴蝶结缠在树枝上,她原地转圈圈,挣不脱,越缠越紧,后来被剪掉一截小辫子,他剃了光头陪她。
  她3岁,他6岁。
  他拎着一只刚出生的小狗崽送她,小狗崽舔了一口她怀里的小兔子。兔仔吓跑了,甄爱哇哇哭,亚瑟扔掉小狗,一溜烟地去追兔子;
  其实他给小狗崽起名love,期望别人看见甄爱抱着小狗,就会说“puppy love”。
  她5岁,他8岁。
  他用冬青树枝和槲寄生编了圣诞花环送她,她穿着雪白的毛绒绒小衫,抱着大大的花环不知所措。他把花环套在她脖子上,像一条胖嘟嘟的绿围脖。
  可他忘了圣诞节的传统习俗,站在槲寄生下面的女孩,大家都要亲吻她。伯特领着周围顽皮的男孩子们挨个把甄爱粉粉的小脸蛋啃了一遍。
  他把他们狠狠揍了,除了伯特。然后被罚在雪地里站了一天。
  她10岁,他13岁。
  他送她一件漂亮的红裙子,她趁妈妈不在,偷偷地穿上对着镜子转圈。但后来被妈妈发现,剪碎了裙子,关了黑屋。
  她13岁,他16岁。
  她求他带她去基地外边玩,可怜兮兮地竖着手指,声音又软又糯:“A,求你了,就去1次!”他和伯特载着野营装备陪她去山里,在溪里抓鱼看萤火虫,疯玩了一天一夜。
  回来后被提前回家的甄爱妈妈发现,关进黑屋子跪了一个星期的墙角。
  她15岁,他18岁。
  甄爱妈妈又要关她,那时候他长得比大人还高了,把甄爱护在身后,冲她妈妈咬牙切齿:“等我接管了组织,第一个杀了你!”
  因为这句话,他被他爸处罚,受了一个月的鞭刑。
  她16岁,他19岁。
  他已是新上任的头号boss。
  她醒来,见他坐在床边,带着日夜兼程的风露和倦意,抚摸着她的长发,说:“等你长大一点了,我们就结婚吧,然后一辈子在一起。”
  她揉着眼睛,不懂:“可大家不是都在一起吗?”
  他说:“不是大家,只有我们两个。”
  反正和现在没什么不一样啊,她歪进枕头,继续迷迷糊糊地睡:“好啊。”咕哝着,翻了个身。
  等到她17岁,他20岁。
  她起了离开和抗拒的心思。他和伯特想尽一切办法,顺从她,诱哄她,强迫她,骚扰她,虐待她,折磨她……
  可还是没有,留住她。。。。。。
  80
  言溯离开房间;走到大厅后,特地留意了一下剩余的蜡像。这些和他最后一次看见的时候没有任何不同。
  正巧女仆打开隔壁起居室的门;一看见言溯,惊讶地迎过来:“逻辑学家先生;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她以为言溯会一直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直到警察来。现在见了他;她以女仆的身份习惯性地认为他需要什么帮助。可问了话不等回答,又忍不住转到别的话题上:
  “逻辑学家先生,你在屋子里的时候,出了好多事。模特小姐死了,大家吵成一团。天;她死得真惨;在冰窖里冻成了碎冰,”
  女仆回忆起来,吓得再度呜呜直哭,拿手帕不停地擦眼泪:“律师先生说是我杀的,我只是打工的,怎么会杀人?”
  她说的话虽然混乱,却和不久前言溯在屋内听到的一样,可怜的女仆真的吓坏了。
  起居室里又走出来两个人,正是作家和幼师。
  言溯瞟了他们一眼,问女仆:“其他人呢?”
  女仆抹着眼泪,回答:
  “模特小姐死后,幼师小姐提议让大家聚在起居室等警察来,谁都不准离开。可中途律师先生去上厕所,然后就不见了。演员小姐坚持要去找他,再也没有回来。剩下我们四个在起居室里坐了好久。可刚才附堡那边一声枪响,管家先生也过去查看,就只剩我们三个了。”
  言溯不自觉地敛起眼瞳。他很清楚演员是组织派来的杀手。叛徒只剩下律师,演员离开是为了去杀他。但杀人的不是刚才那一声枪响。
  那一声,目的不在杀人,而是引他出来。演员杀了所有人,再杀掉真正的演员替代,就可以把这里的人命都栽到他头上。
  他并不关心所谓的名誉和诬陷,可他绝不希望因为亚瑟陷害自己的计划,而让组织的叛徒清场扩大到伤害平民。不管是谁,只要能少死一个,他都会竭尽全力。
  还好他很确定,模特死后,城堡里的人无非是警察,平民,和杀手。这些人都不会对甄爱的生命构成威胁,这也是他能够放心留甄爱一人的原因。
  现在听了女仆的描述,他不确定剩下的人还活了几个,但至少无辜的女仆小姐活着。
  言溯低头看着抽抽搭搭的女仆,皱了眉安慰:“别哭了。”话说出来却很冷,像是命令。胆怯的女仆吓了一跳,真不哭了。
  作家走了过来,目光质疑地打量他:“逻辑学家先生不是交代大家说,如果待在屋子里,就别乱跑的吗?怎么出来了?”
  和亚瑟计划的一样,他怀疑言溯了。
  言溯不理会他的探寻,反而淡淡道:“你是警察吧?请你带着这两位女士立刻离开。”
  面前三人同时惊住,面面相觑。作家愣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言溯灰着脸,毫无兴趣回答他的提问:“这不是重点。现在这危急的关头,你们想搬个凳子端着茶水看推理秀吗?”
  作家的内心摇摆不定,言溯看上去知道很多内部,或许他就是警察要找的(组织里的)人。可再想想,言溯看上去脸色白得可怕,强撑着,却很虚弱。这点作家猜得出来,在7号附堡,他看见散落在地上的木箭,推测可能是刺到他了。
  那他究竟是受害者,还是凶手的同犯?
  作家想了想,问:“为什么?”
  言溯回答得异常简短:“有人要杀她们。”
  女仆和幼师惊住,作家再问:“你什么意思?”
  言溯脸上闪过一丝不耐,蹙眉:“我说的是古英语,还是你SAT考试只得了100分?”
  作家被他讽刺的调调弄得愣了好几秒才缓过劲儿来:“我的意思是,谁要杀她?而且,为什么你知道有人会杀她们?”
  最后一句话,怀疑意味十足。
  “因为凶手会杀了这里的所有人,除了我。”言溯停了半秒,又说,“你可以怀疑我是凶手,但请你先考虑这两位女士的安全,把她们转移到别的地方去。我暂时不会离开这座城堡,你不用担心到时抓不到我。”
  作家思索着,言溯转头看女仆:“你有这座城堡的电路图吗?”
  “有的。这几天总停电,我把它翻出来了。”女仆跑去起居室抱来厚厚一摞纸给言溯。后者一张一张翻得飞快,在女仆瞠呆的目光下,十几秒看完,交还给她,转身就走。
  作家喊:“你去哪儿?”
  “找人。”还是那么短,仿佛多说一个字会要他的命。
  作家跟上:“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言溯陡然停住脚步,如果作家一起去,亚瑟或许会杀了他。毕竟,亚瑟不需要一个证明言溯不是凶手的警察。
  作家不知道言溯的想法,见他如此固执,脾气也变了,说:“我不相信你,可能你是凶手,你现在要去杀人。”
  言溯淡淡道:“我不需要你相信,但是,作家先生,请你想想两件事,
  律师为什么三番四次地要独处?因为他看出了杀手是谁,知道有人要杀他。他也知道想杀他的人不是关在房间里的我,而是和你们在一起的人。
  演员为什么去找律师?她平时有那么关心他人吗?不,因为警察快来了,她再不去杀律师,就没有时间了。”
  作家平静地看着他,没有丝毫惊讶。
  言溯观察他半秒:“看来你早就看出来了。不过,你不确定凶手有几个,而且还有两位女士在这儿,你怕保护不了她们,对吧。”
  作家被他看穿了心思,脸色露出些许无奈。
  言溯道:“请记住你刚才的心情,身为警察,抓凶手和保护平民的生命,哪个更重要,你心里清楚。如果我是你,我会带着两位女士立刻离开城堡,开船到海里,随时做好逃离的准备。另外,”他声音忽然放缓了,“作家先生,能拜托你。。。。。。”
  言溯顿住,能拜托作家去带走另一位小姐吗?他的学生小姐。
  言溯没有说出口,因为不能。
  甄爱很安全,可如果作家去带她走,那作家的生命就危险了。连带着剩下两位女士的安全也失去了保障。
  他没有资格要求他这么做。带甄爱走的责任不在作家身上,而在他身上。只要他抓到亚瑟,甄爱就不会被带走。
  可如果失败,甄爱不见了。。。。。。这个想法让言溯的心陡然像被什么扯了一下。
  如果她不见,他会翻遍全世界把她找回来,哪怕用一生的时间。
  他静静地垂着眼眸,一秒后,又抬起,面不改色道:“作家先生,拜托你保护好这两位女士。另外,我和女朋友吵架了,我是去找她的。你们可以离岸等我们。”
  后面这句话安抚了作家的疑心。
  他很诚恳地说:“等我找到她,我们就去岸边找你们。我不希望因为我们耽误别人逃生。”
  作家考虑了一下,决定先安顿女仆和幼师。
  言溯又说:“等一下,我需要借你一样东西。”
  作家听了他说的那样东西,迟疑了:“这个不能随便借人。”
  言溯摸摸鼻子:“你结婚了吧,应该知道女孩子耍起性子来。。。。。。不容易制服。”
  “特事特办,”作家叹气,把东西递给他,“你找到学生小姐后,马上下来,我们在船上等你们。”
  言溯看着大家出了大门,转身朝7号堡走去。
  清晨,堡里格外的安静,空气里有股陈旧的味道,还有湿润的海风。因为身上有伤,他的步子缓了很多。
  刚才那一声枪响,听上去有些怪异,应该是那边实验室里的某种响声,或许是定时的实验装置。模拟枪响,可以给某些人做不在场证明。
  走了没多久,迎面遇上了管家。
  他看见言溯,表情还是和平常一样刻板,但教养很好地微微颔首:“逻辑学家先生需要帮忙吗?不过,你不是说要一直待在房间里等警察来的吗?”
  几乎和女仆一样的说话顺序。
  言溯简洁地说:“那个女演员是假扮的,她是杀手,我现在要去找真正的演员。我推测女杀手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