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孤悟      更新:2021-02-26 18:10      字数:5140
  「小姐,你不能去呀,小姐!」玉牡丹急着想再抓住于晓颉的手腕,带他往后门逃走。
  这时的他们并不知道,吉温连后门也派人守住了,就是要玉芙蓉插翅也鸡飞。
  于晓颉笑笑地回眸,坚定地看了玉牡丹一眼,随即朝外跑去。
  ***
  「吉大人,芙蓉他真的不在,您就算是将玉阶阁的地皮翻开了也找不着他的;不如您改天再来,我定会叫芙蓉好好服侍您。」玉嬷嬷神色不变,仍如往常般讨好贵客。
  「玉嬷嬷,别怪我调查得太清楚。这些日子以来并无任何轿子自玉阶阁离开,也就代表玉芙蓉人肯定还在玉阶阁里,妳再怎么掩饰也没用,我今日一定要带走她!」
  吉温一个眼神,便要属下开始大肆破坏。不一会儿,巨响频传,玉阶阁近日来好不容易装潢得富丽堂皇的摆设皆毁于一旦。
  「再不将她交出来,我就见一个杀一个。该先找谁开刀呢?」吉温阴狠的目光扫向藏身于梁柱后,因担心玉嬷嬷而不愿离去的其它人。
  「就她好了!」
  吉温肥硕的身子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揪住离他最近的玉梅花,将刀子架在她的颈子上。
  「啊——」玉梅花以惊人的音量尖叫着,啊吶的叫个不停,几欲将众人震聋。
  「闭嘴,再叫我就割破妳的喉咙,让妳再也叫不出来!」吉温暴吼,险些喊破喉咙才足以压过玉梅花的惊声尖叫。
  「吉大人,请你放过梅花,换我来当人质,你别伤害她们。」
  「玉嬷嬷,只要妳肯交出玉芙蓉,我谁也不杀。还不快将她交出来,我没有时间,更没有耐心再和你们耗下去,我的刀子可是不长眼的!」
  众人眼看着吉温在刀上施力,刀锋渐渐陷入玉梅花脖子那肥肥软软的肉里,血一滴滴地渗了出来。
  「吉大人……」
  失去耐性的吉温将手一扬,打算先来个杀鸡儆猴,眼看大刀就要落下——
  ***
  身负重责大任,在街道上狂奔的玉桃花扯开她的破锣嗓子,直喊着飞羽的名字。
  说到谁能救于晓颉,她直觉想到的就是强逼玉嬷嬷不让小姐见客的他。他不让小姐接客,表示他很重视小姐,所以应该也只有他才肯冒着得罪大官的杀头大罪,救小姐一命。
  只有他了,她得快点找到他。玉桃花横冲直撞,不知在巷道内撞倒多少人、撞翻多少摊子、跌了多少次跤,一心只想找到能救于晓颉的人。
  好不容易她冲到郭府前,门前守卫见她一副狼狈状竟将她拦下,不让她入内,亦不帮她传话,将她当成疯女人,欲将她赶走。
  「飞羽——」玉桃花不管她的破锣嗓子会不会因此喊哑,再也发不出声音,她只是一直喊着,多希望能就这么传到飞羽的耳里,将他喊出来。
  但富豪人家的庭院是何其广大,声音如何能传得那么远,穿透重重的建筑物,传到该听到的人的耳里?
  「飞羽——」
  ***
  「好象有人在叫我?」飞羽心头一震,似乎听到了什么。
  自从飞羽害得郭府挂不住颜面,使郭珀惨遭休夫之耻,甚至伙同同伴窃取郭府保命之符,已保存数代之久的传家之宝——玄天宝镜后,郭苍一怒之下便将他关进柴房里,不给他吃喝,一连数日。
  被困住的飞羽似乎也不以为意,仍旧一派闲散的将笑容挂在脸上,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吃到下一餐、能不能有重见光明的一日。
  「有吗?大白天的,你在做白日梦吧!来,你好几餐没吃了,看我为你带了什么来。」郭珀面带解不了的忧愁,忙低头掩饰哀伤,不让飞羽瞧见,但这点小把戏又岂能瞒得住聪颖的飞羽。
  飞羽笑得恬适,对他道:「别再来了,若是让爹瞧见,恐又会惹他生怒。」
  「你总算肯这么叫咱们的爹亲了……」突地一顿,郭珀面色瞅变,心生不安,且是极度的不安。
  「你该不会是要离开我们了吧?不然一向不肯承认、不肯松口,生怕会令我不安的你,是不可能会叫得出口的。飞羽?」郭珀隔着似监牢的窗棂,紧紧抓住飞羽的手,生怕一放开,他便会展翅飞向不知名的远方,兄弟俩再无相聚的一日。
  飞羽在心里不由得感叹,果然是如他者莫若郭珀,他唯一的兄长、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纵使他们立场不同、身分也不同,一在明、一在暗,但心地良善的郭珀一直不在乎旁人的中伤,将他视为至亲,待他不薄;也是因为如此,他才舍不得离开,离开这个对他而言根本称不上家的地方。
  但而今该是分别的时刻了,毕竟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是不?
  「这样不是更好吗?我拿玄天宝镜交换你的自由之身,让你能鼓起勇气再一次追求你的幸福;而我也能功成身退地得到自由,岂不两全其美?」敛笑的飞羽,诚挚地望着他的兄长。
  「可是这样对你一点也不公平。」
  「公平?我要的不是公平,而是从小到大,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你的幸福,只希望这回你不要再让我失望。」
  「飞羽……」除了感动莫名,迫使泪水几欲夺眶而出外,事已至此,郭珀也不知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
  他这样牺牲自己,甚至迫使爹亲不得不和他断绝关系、将他逐出家门,竟全都是为了他,只为了推他一把……
  「记着,要对外申明郭府已和我飞羽断绝关系、不再来往,才不至惹杨国忠猜忌,毕竟那面铜镜是由我交给他的;且话要说得狠绝,最好再栽赃几件内部的窃案在我头上,这样才更有说服力。」
  「飞羽……」心肠软的郭珀,不顾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教诲,晶莹剔透的泪水滚滚而落,为了将到的离别,更是为了飞羽的用心良苦。
  「还有,你们最好能离开京城,因为杨国忠必会借重贵妃之力大扰京畿,那时怕是不能安定;尤其是咱们曾经和李林甫的同党有过交情,那个小人恐不会轻忘,难保哪天他不会再想出其它的罪名将郭府牵入其中。我不能再帮你了,日后万事小心为上,难为你了。」
  「我会尽力说服爹,就算架也要强将他架走,相信在他发现郭府的事业难以再守成、倍受牵制下,他会看破的。」
  「嗯。」
  飞羽使劲回握郭珀握住自己的手,像是在道别。
  「那么,你何时要走?」
  「你瞧,我都准备好了。」
  飞羽拿起身后的一个包袱,放在郭珀眼前,里头装满不少贵重物品,而且他都相当眼熟。
  「你!?」
  「要栽赃总要有物证、事证嘛!就当是你送给我的逃跑资金,我就受之无愧啰!呵呵……」
  「飞羽。」郭珀真是骂也不是、笑也不是,哪有偷儿自己将赃物拿给物主看,还在他面前炫耀的,真是!
  两人相视而笑,此时此刻,他们才真正像是毫无芥蒂的亲兄弟。
  「快走吧,我不想和你道别,我会走得静悄悄的。只要还活着,总有一天咱们兄弟俩会再相见的。」
  「嗯,不道别。」郭珀抹去泪水,坚强地一笑。
  望着郭珀挺直的背影,飞羽知道他变得更坚强了,坚强得足以面对更多的磨难。
  他放下心的同时,再次隐约听见有人在唤他。是谁?
  ***
  「住手!」
  吉温举刀的手停在半空中,循着声音的源处,看见一道青色的身影。
  「妳终于现身了。」吉温笑得狂暴,用力将玉桃花推到一边,贪婪的直视着眼前的住人。
  他以为于晓颉一身的男装是为了躲避他而穿上的,因而不曾怀疑过他的真正性别。
  「呵呵,虽然身穿青布衣,却仍遮掩不住妳的光彩,果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美人。」吉温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却仍舍不得眨一下。
  前次是在微弱的烛火下、袅袅香烟中看见她朦胧的身影;而今在这明亮的日光下,他的美只有更加真实,竟无丝毫逊色,看得吉温欲火焚身。
  但他意识到此时此地皆不合适,尤其他该求的是以自保为先。
  王珙已死,杨国忠假皇上旨意贬他下乡,若他不迅速离京赶往赴任,谁知杨国忠会不会又派人在路上埋伏,想杀他灭口。
  「好,大伙儿快走!」
  吉温擒住于晓颉,急着离开京城的他,一点怜香惜玉之情都荡然无存。他将他像布包般丢上轿,随即快马飞驰而去。
  徒留玉阶阁的众姊妹们,个个忧心忡忡、不知所措。
  第九章
  擒获于晓颉的吉温色心大起,在策马狂奔的车箱内、亡命的旅途中,仍不忘慰藉下流的身与心。
  也许是他自以为逃得掉,用不着为性命担忧吧!以为自己的动作够快,没人能逮得住他,纵使目前权揽一身、如日中天的杨国忠也不能。
  山路险恶、曲曲折折,车箱内的两个人随着急弯而东倒西歪。
  于晓颉不停地抵抗,若不是为了玉阶阁的姊妹们,他怎会跟他走?但此时已没了顾忌的他又岂是会乖乖就范的软弱之辈?
  吉温努力地想擒住于晓颉,初时仍讥笑他无力的反击,尽情享受佳人的反抗,藉以挑起自己征服的兽欲;但很快地,肥胖且疏于劳动的身躯便不堪负荷,因而气喘吁吁、恼羞成怒。
  「妳再不乖乖就范,当心我回头将玉阶阁里所有的人全般掉,让妳悔不当初!」满意地看见于晓颉好似恐惧的神态,吉温淫笑着,慢慢接近他。
  「只要你乖乖地,你要什么我就给妳什么。」方才被于晓颉踹得嘴角流血的吉温柠笑着,还自以为笑得很亲切。
  「呸,回去洒泡尿照照自己吧,猪八戒!」
  「臭娘们,敬酒不吃想吃罚酒!」
  在狭小的车箱内,于晓颉能躲避的空间十分有限,使得他灵敏的动作能发挥的作用更加被局限,而且他的力气也比不过吉温。
  「躲?我看你能躲哪里去!」
  吉温肥肥的猪脚一伸,绊倒于晓颉,再以他庞大的身躯、满身笨重的肥油来个泰山压顶,扑向倒在车箱内的于晓颉,压制住他所有的动作。
  古温伸出舌头,淫秽地舔了舔自己滑下嘴边的口水,对着被压在身下的于晓颉喷了一口臭气。
  「恶心死了,滚开,你这只肥猪!」感到嫌恶不已的于晓颉,如今能逞的也只剩口舌之快了。
  「呵呵。」吉温气喘喘地直喷着臭气,更浑笑着伸出肥油咸猪手,想解开于晓颉的衣衫,以一逞兽欲。「水月镜花,只能在梦境中出现的天上佳人,终于也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了,呵呵……咦?」
  突地,舌温的邪湿笑声戛然而止。
  ***
  吉温发现马车不知何时竟不再晃动,不再将他们晃得束歪西倒。
  有异!
  也亏他在此时还能先忘却兽欲,先顾小命。他无暇先了解手下的情况,向外吼道:「怎么了?怎么停了下来?」
  久候不到该有的响应,吉温小心翼翼地拉起于晓颉,将刀子架在他纤白的颈项上,心想至少先拿他当挡箭牌。
  他推着他下马车,在掀开车帘的同时,传来他手下的声音——
  「嗯……大、大人。」
  「什么事?」吉温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至少事情还在他掌握之中。
  「车轮陷、陷入泥沼中,我、我抬、抬不动,能不能请您下、下车帮个忙?」
  「有事就直说,作啥支支吾吾的,一点也不像男子汉!」
  放下心的吉温恢复他对下人一向颐指气使的态度。
  「没用的家伙!」吉温啐道。
  为确保万一,不让好不容易掳来的佳人逃跑,吉温仔仔细细地用绳子绑住于晓颉的双手,再推他下车,自己也跟着步下车箱。
  突然,一道银白的亮光一闪而过,局势霎时大逆转,方才以锐利的刀锋胁迫他人的吉温,而今竟换作被人以刀架在脖子上。
  这类手法玩多的人,根本从未想过事情也会有落在自己头上的一天;而这一天来临时,他又该如何应付。
  吉温看见原本该是他的车快的属下竟遗弃他,往另一方向落荒而逃,他吓得腿软无力,跪倒在地上求饶。
  「请放过我,我有的是钱,要你来杀我的人给你多少,我付双倍,不,三倍,你开个价,只要你肯绕过我!」不得回音后,他又怕道:
  「这位壮士,求求你绕过我,我什么都能给你。我车箱里有不少金银珠宝,只要你绕过我,我给你二成,不,五成……」
  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