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温暖寒冬      更新:2021-02-26 17:53      字数:4772
  “混蛋!你为什么没有马上告诉我?你就这么自干下贱吗?”江易龄怒吼的同时给了江徇一记耳光。
  “好疼!说起来和我打过架的人也不少,我还是头一次挨自己父亲的巴掌,真是值得纪念啊!可以我长得太大了,不能再想当年那些和我打架的小鬼们一样因为淘气或者考试不及格被按在腿上打屁股。”江徇的脸被打歪过去,脸上很快浮起鲜红的“五指山”。摸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脸颊,他讪笑着抬起头,再次挑衅地望进江易龄眼中。“我没办法马上告诉你,因为你在那件事后一个月才回到家,那时我已经有了第二个和第三个,其中一个是被我‘上’的。”
  “不要说了!你不觉得羞耻吗?”江易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那个一直令他放心、自求上进的“乖”儿子吗?这真的是他江易龄的儿子吗?
  “我为什么要觉得羞耻?至少和我交往过的人中还从来没有人抱怨过我在床上也是一张没有表情的千年寒冰脸!”江徇双手插在兜里,吊儿郎当地晃着身子讽刺地说。
  “你说什么?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下流坯!”江易龄终于到了极限,他的眼睛变得通红,他的拳头无情地落在江徇身上。
  “哈哈哈……惹急你了?好啊,那我就继续告诉你,让你真正了解你的儿子!”江徇任父亲的拳头雨点般地落在自己身上,继续说着各种激起他的怒火的话。
  激烈冲突中的父子俩都没注意身后的门开了,两个客人聊着天走进来,然后他们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其中一个先反应过来,丢掉手里的东西冲上来,不顾一切地护住倒在沙发上的江徇,几记重拳毫不客气地落在了他瘦小的身躯上——
  “住手!不要再打了!不要打阿徇!”
  “平凡?平凡!”听到平凡带着哭腔的尖叫,江徇张开眼睛,迅速抱着他闪开江易龄的攻击。
  “冷静点!你会打死他的!”这时,高文英也冲上来用力从身后架住失去理智,处于疯狂边缘的江易龄。
  所有的吵闹声戛然而止了,还弥漫着火药味的空气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气声夹杂着偶尔的咳嗽声。
  “你是谁?咳——你——”江易龄拉下被揉乱,半挂在脖子上的领带,回头看向不放心地松开手的高文英。他好象见过他,对,就是那天婚礼上那个……
  “高文英,江徇的学长。”高文英有意淡化自己与江徇的关系。
  “学长?”江易龄怀疑地转向正在手足无措地检查平凡有没有受伤的江徇。真的只是学长吗?现在每一个接近江徇的男人都会令他怀疑。
  “开始是学长,现在勉强是朋友和情敌,曾经是上过床的奸夫,我被他‘上’的那种。现在你满意了吗?父亲大人。”江徇把江易龄的心情读得一清二楚。
  “!”江易龄显然又被深深地刺痛了。但是这次他没有冲上来,没有破口大骂,甚至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憎恨的眼光望了平凡和高文英一眼,僵硬地转身离开。原本挺直的背脊看起来突然佝偻了许多。
  平凡站起来,到壁橱里翻出棉花棒和消毒酒精以及创可贴,一边流泪一边默默地替江徇疗伤。
  “平凡,打痛你了吗?对不起,他是我父亲,我没法和他动手……很痛吗?别哭了好不好?“江徇心疼地吻上平凡手臂上的淤青。
  “我不痛,痛的是你啊,阿徇,看你的脸都肿成什么样了?”平凡小心翼翼地把创可贴贴上江徇破皮的嘴角。
  “我没事,没事的。我以前和人打架受过远比这要重得多的伤,没事的,一个老头子的拳头能把我怎么样呢?”江徇把平凡搂进怀里轻声地安慰他。
  “好了,喝杯水吧。”高文英从厨房里端出三杯水。
  江徇喝完水,继续静静地和平凡依偎着。好累……
  “阿徇?”平凡觉得江徇的身体变沉了。
  “没关系,他睡着了。我在他那杯水里放了安眠药,这家伙需要睡上一觉。”高文英说。
  第二十一章
  “安眠药?”平凡眨眨眼,困惑地用眼神询问高文英。
  “对。临近期末了你还每天跑过来不就是担心他吗?看他的黑眼圈可不象是被他老爸打出来的,明显的睡眠不足。”高文英弯腰把摊在平凡胸前的江徇抱起来,“天那,这家伙真重!压坏了吧?平凡宝贝。走,我们送他到床上去吧!”
  “好。”平凡跟着高文英走进江徇的卧室,看着他把他放在床上,然后上前帮他脱掉鞋子和外衣,细心地替他盖好被子,“好好睡吧。我爱你。”他吻了吻他的唇,和高文英一起关门出去。
  “你一放学就跑到我家的店去买糖果,还没吃晚饭吧?我去帮你做。”高文英一边卷袖子一边说。
  “不要了,小英,我不饿。”平凡拣起散乱在地上的报纸杂志,放回被撞歪的茶几下的暗格里。
  “怎么会不饿?我在食堂吃过了从店里一直走过来还是又饿了,人饿了肚子会叫,什么时候都得吃饭,这可是平凡宝贝你教我的哦!”高文英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平凡的鼻头前晃了晃,“等着吧,马上就做好!”他转身走进厨房。
  平凡吸了口气,让心情平静下来,继续整理被弄乱的东西,坐垫抱枕放回沙发上摆好,打碎的茶杯扫起来丢掉,顺便把杂乱的书柜书桌一并整理好。
  “好多土哦,东西掉了怎么也不拣起来?”看到书桌底下有东西,他干脆钻进去把它拣起来,拍掉上面的浮土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本相册。抱着相册坐在沙发上一页一页地看,里面的照片全是江徇自己一个人或者是和同学一起照的,还有排练时和舞台表演时的照片。厚厚的一本相册,有从小到大各种时代的江徇,但没有一张与家人的合影。
  “咦?这是?”翻到最后一页,一张黑白的旧照片从封皮有些破损的塑料套中掉出来。这种照片几乎每家都有,一对年轻的夫妇怀抱着襁褓中的宝宝,一家三口幸福地依偎在一起。不过这张照片对阿徇一定很特别吧?照片上的男人虽然年轻了许多,但仍一眼就可以看出是江易龄,他用宽阔的胸膛拥着年轻美丽的妻子和白胖可爱的儿子,脸上带着笑容,那是一个男人最得意和自豪的笑容!
  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相片塞回塑料封皮中,合上相册,想了想,将它放进了书柜最里层的角落。有一天阿徇一定会再想起它,想要重新翻开它,那时他会告诉他它在什么地方。
  阿徇……平凡抱着胳膊坐回沙发上。这回他真的觉得被打到的地方很痛了,江大叔的力气好大,打得这么用力,阿徇一定也很痛吧?虽然他说受过比这更重的伤,但是皮肉伤再怎么痛也比不上心里的伤吧?被自己在乎的人刺伤一定是非常非常痛……
  “平凡宝贝……平凡宝贝!”
  “啊?哇!”平凡从沉思中回过神,眼前是高文英放大的脸,“讨厌,不要突然吓我呀,小英!”
  “谁让我叫了好几声你都不理我?我只好使出杀手锏,利用我的绝世美貌招你回魂喽!”高文英作西子捧心状,嗲声嗲气地说着,还翘起兰花指撩撩蓬松的黑发。
  “恶心死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平凡抓起一个抱枕丢过去,忍不住被高文英滑稽的表情逗笑。
  “太好了,终于笑了!这才象你嘛!如果你也整天愁眉苦脸不笑了,阿徇那家伙的脸可就更看不得了!”高文英笑嘻嘻地接住抱枕放在一边。“现在饿了吧?快来吃饭吧!”
  “谢啦,小英!其实你是好人!”平凡真诚地说。
  “是吗?你终于发现了吗,平凡宝贝!我可是举世无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英俊潇洒,温柔体贴,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超级好男人!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把我娶回家呀?我很贤惠的!”高文英半开玩笑地说。
  “等下辈子吧!臭小英,我收回刚才的话!”平凡翻起长睫毛狠狠地瞪向高文英,朝他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大步走进厨房兼餐厅。
  小小的厨房里飘着浓郁的香气,桌子上的两大盘什锦炒饭袅袅地冒出热气,金黄色的鸡蛋,碧绿的菜叶葱花,红色的胡萝卜丁和火腿丁搭配在一起更是令人垂涎三尺,十指大动。
  “吃饭之前先试试小英特制的开胃汤吧!”高文英又端上两碗漂亮的红色浓汤。
  “恩——小英好厉害!”平凡喝了一口汤,嘴里浓浓的番茄香混合着奶油味余味无穷。卷心菜与洋葱搭配出传统美味的红菜汤。“好好吃!”喝完汤,又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大口饭塞进嘴里,平凡脸上满足的表情像一只吃饱的猫咪。
  “你喜欢就好,我老妈的手艺我几乎都学会了,还有一些西式口味的是我自创的,以后我会慢慢做给你吃的!”高文英用手指粘掉平凡脸上的饭粒舔进嘴里。而埋头吃饭的平凡的心已经飘回了江徇身上,没注意到他眼中波动的柔光。
  江徇休息了一天,等脸上的伤痕不那么明显之后回到学校参加期末复习。上到第三节课之后,一个老师忽然进来在教授耳边嘀咕了几句,教授皱起眉,连忙走下讲台叫江徇出去,那个老师没感多说,一路把他带到会客室。
  “安妮?”江徇诧异地看着来人。而那个老师已经带上门走开了。
  “小徇,跟我回家吧,你爸爸他——他出事了。”安妮的眼圈红红的,很显然,她哭过了。
  “出事?出什么事了?”江徇的脑子嗡的一声,心跳急速加快。爸爸那天好象是从银行直接过来的,他都是自己开车上下班的,他那天离开时情绪很不稳定,他不会……
  “他——唉,我实在没办法了——他那天从你的宿舍回家时出了点小车祸……”安妮轻声开口。
  “什么?车祸?他出车祸了?怎么没人告诉我?”江徇激动得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脸色刷的变得苍白。
  “小徇,你冷静一点听我说,他伤得并不重,事后他甚至还自己开着那辆被撞凹了一块的车回家,我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就是不肯说。我想一定是和你吵架了,就没有再问。可是昨天晚上回家以后我发现他不对劲,他的左手很奇怪,似乎吃不上力——我曾经学过简单的急救,检查之后我确定他一定是伤到骨头了,虽然没断,但肯定有裂伤——可是我劝了一晚上,他就是不肯和我去医院——他——你回去看看他,劝劝他吧!其实他非常在意你的!”安妮说着,眼泪又扑哧扑哧地掉了下来。
  “好,那我们快走吧!”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担心的那么严重,江徇稍稍松了口气,匆忙跟着安妮离开了学校。
  “咦?这不是去银行的路吗?他竟然去上班了?”看着窗外飞速变化的景色,江徇问。
  “他执意要去上班,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他由我开车送他去银行。他实在太固执了,固执得让人……”安妮摇摇头,说不下去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越是着急的时候竟然赶上堵车,不到半个小时的路在江徇火大的咒骂中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终于到了银行,停好车,两人几乎是一路奔跑着冲进电梯。来到办公室,秘书认出了行长夫人和公子,连忙说行长正在开会,请他们在办公室等他。
  坐立不安地又磨了一个小时,江易龄终于拧开门走进来。他似乎并不惊讶在办公室看到安妮和江徇,只是挑了挑眉,吩咐秘书倒了杯茶给他。
  他的左手很僵硬,他在尽量用右手完成所有的动作。他的脸色难看得要命,给人一种青灰色的感觉。他的眼神变得很暗淡——不,应该说是阴沉。
  “这种时候不上课来我办公室做什么?快要期末考了吧?听说你昨天没上课,今天怎么能再逃课?”江易龄走过来,身体略显沉重地陷进沙发里。以前他是对他关心不够,他要从现在开始好好的认真关心他的一切!
  “为什么不肯去医院?你想用这种方法逼我吗?”江徇被江易龄的态度激得烦躁起来。
  “我又没病,去医院做什么?你那天连那种话都说出来了,我再怎么逼你也没用,你还肯听我的话吗?”江易龄避重就轻,扯开话题。
  “你的胳膊受伤了!你应该去医院治疗!爸爸,你是一个成年人,不要用这种小鬼耍赖的方式逼我好不好?”江徇开始沉不住气了,手里的纸杯被捏变了型。
  “我可没有逼你,我什么也没说,我没有告诉你我受伤,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不是吗?现在你看到了,我根本没受伤,如果你是来这里和我说废话的就快回去上课吧,我也还有工作。”江易龄故作镇静地一边喝茶一边说。
  “没受伤?好啊,那你用左手拿那个茶杯看看。”江徇强压住怒火说。他手里的纸杯则不堪蹂躏,茶水滴滴答答地漏在地上,枣红的地毯浸了水,变成深红色。
  “哼。”江易龄冷笑两声,用左手执起蓝花瓷茶杯,“满意了?”他冷然地看着江徇气红的脸,“我不会逼你怎么样。因为我是你父亲,我永远有说话的权力。我随时都可以对你说,离开那个男孩子,和他分手!”
  “决不!别以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