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节
作者:浪剑飞舟      更新:2021-02-17 07:45      字数:4977
  这话皇后是肯定不信的,但皇帝深信啊。
  既然皇后没时间养孩子,朕有的是时间,反正也不上朝也不批奏折了不是。
  是以,林优之是跟着他爹长大的。这亲手养大的孩子,感情自然是其他散养的孩子们无法相比的。
  据说,皇帝只要一眼看不到他,就会觉得心慌气闷。
  前头还说了,皇帝是个精神不大正常的,其主要表现在和正常人的思维压根儿不在一个频率之上。
  至于原因,要从林优之的册封宴上说起。
  别以为不到四岁的娃娃就被封了王,王爷算什么啊,人家皇帝根本看不上眼的好嘛!
  林优之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被他神经爹给册封为了度乘大圣。
  还特地在西山脚下,为他建了一座“帝”字型的寺庙,还塑了金身。
  小人还没有长大,就先修成了正果,不知是不是连老天都不忍直视了。反正,人家的孩子都是一过了周岁,越长越结实。
  度乘大圣倒是反着来了,越长越没有精神,不到四岁,吃药比吃饭还多。
  是以,那个神乎其神的朱无涯,可不就是专门为度乘大圣量身准备的。
  裴天舒能想到的因果关系,代王自然也早就想到了。另有一样,裴天舒还不知道呢,代王一时半会的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若说他们将朱无涯当做了对手,朱无涯肯定也是这样想的,那他为何要将行踪暴露给他们呢?
  该不会他和刘彩的第一次相遇真的只是偶遇,那第二次呢就是将计就计,结果碰上了一个异常难搞的裴金玉。如此,也是能够说的通的。
  但,潜意识里,代王还是觉得并没有这么简单就对了。
  想事情的时候,代王忽然就笑了起来,这是想到了拒人以千里之外的裴金玉,发自内心的觉得很高兴。
  原来高傲自大、目中无人、难以亲近,这些全都是优点啊!
  冷不丁,就又被裴天舒打了。
  只听他嚷嚷道:“老子正在跟你分析局势,有不同意见你就发表,你神笑个屁啊!”
  代王真的是冤死了,可又不能说“我在想你女儿呀”。想想可真是有够可悲的,自己的媳妇不能想,要说想了,那就更是不行了。
  代王摸了摸已经被打到麻木了的后脑勺,是这样跟裴天舒解释的:“岳父大人,你有所不知。小婿为何会注意到那才来洛阳不久的朱无涯……”
  这是巴巴地将朱无涯和刘彩是怎么相遇的,又将刘彩拉着裴金玉去见他,而后他又是怎么搭讪裴金玉被无情藐视的,一一道出。
  换裴天舒乐了,完全笑开了花,关键那笑还是不含好意的。
  裴天舒将代王看了又看,幸灾乐祸地连连说着:“有意思,有意思……”
  代王彻底笑不出来了,虎着脸,在心里反复默念着一句话:终有一天,笑话别人的人,也会被别人笑话的。这叫因果报应爽,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总之一句话,有意思——尼玛啊!终有一天,你媳妇也会被人搭讪的好嘛。
  正文 第101章 于
  料事如神的裴天舒;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
  对此,代王表示,这实在是个可喜可贺的事情。
  当然,也就是在心里偷偷地笑话一下罢了。谁让他还笑话自己来着。
  其实正如裴天舒所料;朱无涯给太子治了几回病,就被人引荐给皇帝了。
  这个引荐人还是个很有意思的,居然是赵王!
  不知道赵王是真的怀着引荐之心;还是害怕朱无涯治好了太子;赶紧跳出来打打岔。
  反正因着他;朱无涯正式在皇帝那里挂上了号。不过一开始,皇帝并不以为意。
  又逢朱无涯一剂汤药治好了太子妃多年心悸的毛病,再传到皇帝的耳里;顿时引起了他的兴趣。
  无他;林优之,嗯,就是度乘大圣虽说小小年纪,却也有心悸的老毛病。
  这就要将朱无涯特招进宫,专门做随侍在度乘大圣身边的御医。
  可那朱无涯竟然婉拒了,这就是裴天舒料错的地方。
  如此连他都摸不着朱无涯行事的章法,就跟从天上直接落在了洛阳城似的,裴天舒越来越觉得这人有意思了。
  有心想要见一面不错,可不曾想到这人会亲自上门来了。
  还是求见武陵长公主。
  裴天舒这儿是从不限制他女儿见任何人的。想见长公主可以啊,那咱俩先见一见吧!再顺便叫上代王。
  好吧,裴天舒就是个没安好心的。
  朱无涯不止呈上了拜帖,还有拜礼,一共两份。一份是给裴天舒的,还有一份较神秘,蒙了块黑布,一直拎在手里,想来一定是给长公主的。
  瞧瞧,可见此人将长公主的家庭结构摸得很清楚啊。
  代王深深地觉得这是一种无声的挑战。
  朱无涯敢明目张胆地拜见裴金玉,这本身就已经是宣战了好嘛。
  是以,代王的脸色臭的连裴天舒都看不下去了。
  想要痛快地答应他们见面的话,愣是说不出来了。想了又想,裴天舒道:“你要求见长公主,嗯……那个,是要先问过代王的意思的。”
  代王实在是好生意外啊,这是几年的打没有白挨的意思嘛!
  就算是感谢抬举,也不会表现在脸上的。
  代王抿了口茶,直勾勾地瞪着朱无涯,等着他先说话。
  朱无涯也抿了口茶,微微一笑道:“我与长公主有约。”
  臭不要脸的,约还是没约,代王很清楚的好嘛!
  代王不去将他揭穿,反而是很冲动地问:“哪日约的?约的哪日见面?可有旁证?”
  朱无涯又笑了,“我在东宫行走之时听人说代王是个心地至纯的,如今一见,确实如此呢!”
  这是说他确实傻的意思吗?
  代王只作听不懂,还是直勾勾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话。
  编,接着往下编,还要编像一点儿才是呢!
  可朱无涯光笑就是不跟他说话了,也不走,还一点儿都不着急的样子。和裴天舒说说风土,谈谈人情,间隔着还能说几句医理。
  这是几个意思?代王的心里很明白的,不过是被彻底忽略罢了。
  想想也是,住在媳妇家的男人,还是个王爷,一看就是个没有家庭地位的。
  更何况,他不还是个傻子嘛!
  代王一拍桌子,出言打断了他俩的话,指了指朱无涯道:“走,我带你去见长公主。”
  裴天舒随即笑道:“去吧,去吧,再来个人跑的快点儿,先去给长公主传个话,就说是有贵客来访了。”
  这就又跟朱无涯寒暄两句,目送二人出了屋。转而就叫了东青进来,吩咐道:“给武陵那边的人发密令,我要祝山那一族人的全部信息,尤其是18——25岁之间的青年,医术高超的。哦,不,或者是用毒高超的。”
  ******
  裴金玉整日都闲着没什么事,忽听人来报,说是代王带了一个贵客来访,还在前头见过了忠义王。
  裴金玉一脑子雾水,将可能的贵客名单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连最不可能的皇帝都想到了,都不曾想过会是朱无涯。
  只因她理解不了她爹的思路,朱无涯他是贵客吗?
  以至于,晚上关起门来说白天的事情时,父女两个有这么一段对话。
  裴天舒说:“女儿啊,你这目中无人的毛病真得改改了。”
  裴金玉就说:“爹你不目中无人,在你眼里就是个乞丐上门,那也叫贵客。”
  裴天舒又说了:“你不懂,在我眼里人人平等。”
  裴金玉自然是不服的,“我这也是人人平等,不过我全没将他们放在眼里罢了。”
  裴天舒:“……”好吧,你赢了。
  当然这算是后话,眼前还得说代王领着朱无涯见到了长公主。
  有了前面左猜右猜也没猜到是谁来访做铺垫,裴金玉一看见朱无涯,顿时就笑了。——冷笑罢了。
  直接就说了:“你这人怎么好生无聊呢?”
  朱无涯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在下觉得长公主对在下有所误解,特地登门想要解释一下。”
  “哦,解释?本宫倒是以为完全没有必要。”别以为裴金玉说的这话不算好听的,够客气了好嘛!
  要是代王敢说“金玉,你听我解释啊”,裴金玉保准儿还是拿箭射他,再送他这样三句话“你是谁啊?你解释本宫就要听啊!给本宫死的远远的去。”
  不过是这会儿还有外人在呢,裴金玉干脆只作没有看见代王,一门心思先对付了朱无涯。
  就听那朱无涯又道:“自然是要解释的,在下不想在长公主的心里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已经留了好嘛,还是很坏很坏的。裴金玉冷笑不说话。
  朱无涯低低笑着道:“看来长公主对在下的误会实在是很深啊,这才更要解释清楚。一,在下与诚信伯家的小姐确实是偶遇的;二,在下那日确实一早瞧出了长公主是女扮男装的,也确实一早就知道是有人故意将在下拦住的;三,那时在下正住在赵王府邸,赵王派了人供在下差遣,是那人告诉的在下长公主的身份。是以,在下并无坏心,是真心诚意想和长公主结交。”
  一个正常的男人,能不能忍受别的男人当着自己的面说要和自己的媳妇结交,这种变相表白的话?
  代王不知道,反正他已经不正常了。
  朱无涯的话音才落,裴金玉还没给出什么反应呢,本来一直默默不语的代王,突然暴起了。
  先是扔了茶杯,然后就揪着朱无涯的脖子,准备要打架了。还说:“走走走,咱们外面说会儿话,别扰了长公主的清幽啊。”
  裴金玉眼睁睁地看着代王将朱无涯拖了出去,嘉荣问她:“长公主,可要吩咐侍卫分开他俩?”
  裴金玉道:“不用,那样的登徒子该打。”说什么想要和他结交的话,不打还要留着吗!有时候还真的就需要代王时不时的装个疯卖个傻。
  嘉荣不无担心地又道:“咱们也不知那人深浅,万一代王要是吃亏了呢?”
  裴金玉笑了,认真说:“这个结果也是不错的。”
  嘉荣:“……”我不说话,就在心里给代王点根蜡。
  听说,代王和朱无涯斗得难分难解。
  还听说,两个人先是在路上打打,最后不过瘾,双双上了树,还不过瘾,紧接着又双双下了河。最后……忠义王出马了,命人将他二人捞了上来,代王气还没喘匀呢,嚷嚷着还要再打。
  还是忠义王按住了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就见代王抖了抖身上的水,还是一副斗鸡的模样,放出了狠话:“以后见了本王,你要绕道走,不绕,本王打到你绕。”
  对,什么都是听说的。自打代王揪走了那朱无涯,裴金玉就歪在小榻上睡着了。
  这是春日绵绵正好眠,不睡觉还能去围观打架嘛。才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呢!
  不过,当晚,父女两个关着门说悄悄话的时候,裴金玉还是问她爹,跟代王说的是什么话。
  她爹哈哈一笑道:“你真想听呀?”
  裴金玉点了点头,只听她爹道:“我说啊‘夺妻之恨’和‘想要夺妻之恨’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裴金玉瞪了她爹一眼,又问了:“爹,你到底是我爹啊,还是代王的爹啊?”
  裴天舒心说,岳父也是爹的好嘛!不过没敢说啊,呵呵笑道:“其实那小子……还行的吧?”这是在试探他女儿的心思了。
  裴金玉低不可闻地叹口气,只道:”还是不说这些了,说说那朱无涯吧。”
  裴天舒也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心知代王要走的路还是很长很长的,又摸不准他女儿为什么比他对代王的成见还要大。四年了,他是个顽石都有所松动了,他女儿是座大山,还是纹丝不动的。估计代王要想攻破他女儿的心房,至少得来场十级的地震啊,要不然也达不到山摇的成效。
  果断地放弃了有关于代王的话题,也默默地在心里为他点了根蜡。
  转而正色道:“你可从那朱无涯的身上窥见出什么吗?”
  正文 第102章 于
  裴金玉觉得她爹这是在难为她;见了三次,满共还没说上十句话,能窥出什么来哩!
  遂摇了摇头道:“爹,你应该去问一问搅局的代王。”这不是“亲密”接触过嘛;没准儿从武功路数里头还能窥探出什么来。
  她爹随即表示,已经问过了,那小子光顾着害怕媳妇万一被抢走了怎生是好,除了记得朱无涯的水性不怎么好;摁住水里好一阵猛打;连他俩是怎么落的水都忘记了。
  瞧瞧这出息的。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更辣。早就问明了代王动手原因的裴天舒道:“我觉得他说话不能算作无礼,应该说是率性,像是从山上下来的,学了礼仪,却改不了骨子里有什么说什么的个性。”
  “爹是说他是山民?”语气是极其惊讶的。
  裴金玉两辈子就没见过山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