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节
作者:浪剑飞舟      更新:2021-02-17 07:45      字数:5051
  毕竟作为一名大师,最不能失去的就是信徒的敬仰。
  稠方大师这就有所行动了,掏掏掏,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药包,而后小心翼翼地从后包抄。
  那药包里头装的正是无色无味的迷|药。
  而另一边,代王假作不知,一只手却下意识地探到了袖子里。
  等到心怀不轨的稠方,跳到了他的身后,他一个利落转身。转身之时,一手掏出了匕首。转身之后,一手捂住了稠方的嘴巴,然后将匕首往前一送。
  有冰凉没入体内的时候,稠方大师低头看看代王手里的刀柄,满眼的不可思议。
  王侯大臣入宫是不可以携带兵器的好嘛!
  所以,这一次稠方大师真的是想到了死也想不到自己会死在代王的手里。
  还是在皇帝的面前。
  代王的善后工作做的很足,快速地打开了那条他所建造的隐在书柜之后的地道入口,将匕首扔下,又仔细瞧了瞧并无落下什么痕迹,最后往地上一趟,眼睛一闭,只专心等着皇帝苏醒。
  皇帝就像是做了一场梦,还是个噩梦,梦里头他大哥和他祖父轮番点着鼻子骂他,后头还排了一大票的人等着接茬骂。
  皇帝被吓醒了,双眼无神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半天都没有反应。
  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代王刚才的话更恐怖了。
  想想都不寒而栗。
  皇帝现在满脑子的念头就是“我不能死”,毕竟他的那些先人们上来一次不容易,万一他要是死了,那还不得天天见面,天天挨骂。
  这就下意识叫了一声“大师”,这时才算是真正的醒了过来,然后终于有了意识。
  那个可以让他永生的稠方大师,你怎么死了呢?
  再一看昏迷不醒的代王,浑身的血迹,皇帝大叫一声:“来人。”
  在外头等了多半天,都听不见里头有动静的春宝,早就急死了,想硬闯……但是皇帝自打穆九死后,就越发的苛待他们这些内侍。上一次也是这种情况,他本是一心护住,生怕皇帝出了什么事情,硬闯之后,却还是挨了一顿板子,才好没两天呢。
  是以,春宝犹豫了又犹豫,实在是不想让自己的屁股再受罪一场。
  如今听见了皇帝的呼唤,春宝长出一口气,推门进殿。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春宝脸色苍白,没敢走的太近,只看了一眼,就看见了一身血迹的大师,还有一身血迹的代王。
  两人一个是皇帝的新宠,一个是皇帝的爱侄儿。这两人掐架,也不知皇帝到底会向着哪个。
  春宝也是想到死也想不到啊,乾元殿里发生的这桩血案不是斗殴,而是命案。
  可不,任谁也想不到啊,一声没出,大师怎么就挂了呢?
  皇帝命春宝搜身。
  春宝战战兢兢地问:“搜谁呢皇上?”
  “两个都搜。”
  皇帝可是瞧清楚了,大师身上的伤口,一看就是利器所伤。
  皇帝的命令,就是再变态,他也不敢不从。春宝白着脸,摸完了大师,摸代王,然后哭丧着脸说:“皇上,你让奴才搜什么?”
  皇帝的眼睛一瞪,春宝赶紧改弯道:“不是,奴才的意思是,奴才已经搜过了,代王的身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装,大师的身上有,有个这个。”
  春宝将攥紧的手,慢慢地摊开,只见手心里放着一个精巧的手打璎珞。
  一个和尚的身上藏着这个东西,实在是稀奇。
  这是春宝的想法。
  可皇帝这会儿没空想这个,而是越加的相信了刚刚的代王被他大哥附了身。
  没有神鬼参合,不见凶器,大师身上的致命伤口是怎么来的!
  这下轮到皇帝的脸色苍白了。
  就是这个时候,代王缓缓醒来,先从地上翻坐起来,叫了声“二伯”,眼神呆滞,愣愣地看了半晌,又道:“二伯,发生了什么事情?来刺客了?”
  代王个坏种,吓唬皇帝上了瘾。
  就见皇帝打了冷颤,鬼叫了一声,径直奔了出去。
  至此皇帝再没有踏入过乾元殿一步,此为后话。
  作者有话要说:此为奔向万字的第一发。第二发最迟十一点半,还是尽量会提前的
  正文 第91章
  对于代王说的那句“你就只等着看好戏”;裴金玉虽说没什么期待;但以她对他的了解;也知道他是言出必行的。
  是以,裴金玉被抬到了偏殿之后,觉得实在是没什么事情用来打发时间;这就让裴筝在外守着;她在里头睡了。
  恐怕连她爹都想不到,她淡定地就这样在皇宫里睡着了。
  还不是因着这几日,实在是睡得并不怎么好,她觉得她自己没有什么好烦恼的;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睡不沉;还总是时不时地想起代王。
  想的很杂,想的很乱;有前世的种种,也有今时的事情。有时候就会分不清她到底是卫妩,还是裴金玉。
  也不知又做了一个什么梦,裴金玉翻身而起,只觉心里还是好一阵不痛快,这便连想也不肯去想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梦境。
  这是她爹教会她的事情,而上一辈子她总喜欢追寻根底,这才让裴筝亲手培养了一群探子,也就是专门为了满足她性格中的这一偏好。
  可她上一辈子,或许就是因为知道的太多,所以才不快乐。
  若是她没有让人去追寻卫单为何每次见她之后,就会对着宫人发狂的原因,她也就不会知道卫单的心思,也不会知道卫单背着她对林家都做了什么事,更不会在林青峦发动政变之时,除了心痛以外,竟还有一种互不相欠各自解脱的心思。
  要知道她可并不是个好脾性的人,绝不会在别人刺了她一刀之后,还去想别人刺伤她其实是不得已。
  就是不得已又能怎样,伤的的确确已存在她的身上。
  真的,虽然裴金玉并不承认,但她烦恼的主因,其实就是想一锅盖盖死代王的时候,竟然发现他还是个有用的。
  至少是对她爹还有用哩。
  这就导致了她必须要更改怎么和代王算总账的形式,可以往死里整,但绝不可以整死,前提条件是还不能误了她爹的事。
  毕竟她清醒的时候还是很清楚,卫妩只是过去式,如今她叫裴金玉,她有爹,有娘,还有两个弟弟和四只老虎……总之,她的身边还有不少的人或物,其重要性都上升到了一旦失去就会让她痛不欲生的高度。
  裴金玉就在这偏殿里,不停地告诉着自己,她就叫裴金玉。
  至于代王……不高兴,就让他死一边去,管他到底是谁哩。
  是以,连春宝一个奴才都在着急乾元殿里半天没有动静的时候,裴金玉一点儿着急的心思都没有,睡不着了,那就淡定地等着吧!
  总不至于会出什么事!
  就算是出了什么事,那就出呗。天塌了,也是代王先顶着呢!砸死了他,算拉倒。砸不死,就算他命大呗!
  代王要是知道裴金玉的想法,一定会洒下热泪一把。太不拿人当自己人了不是!
  尽管淡定道如此程度,当春宝差了人来告诉她,说是稠方大师死了的时候,裴金玉还是忍不住地狠狠惊讶了一把。
  真是没有想到,代王这一抖还真的是很威武。他都干了些什么,还有那稠方大师是被他气死的,还是被皇帝下令斩死的?
  要是后者,代王对她爹那就不是一般的有用,还是很有用好嘛!
  要是前者,裴金玉只能为稠方默哀,谁让他不幸地碰上了代王呢。
  不多时,代王也差人来了,这是送她先回府的。
  裴金玉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比较特别的事情,试探性地问了那人几句,结果是个什么都不知情的。
  也就不猜了,自己出宫而去。
  别说偏殿里的裴金玉不知道乾元殿里都发生了什么,连春宝到现在也没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
  出事的时候,乾元殿里一共就有三个人。死了的稠方不会说话了,代王是个一问三不知的,皇帝……且不说也得春宝有那个胆子去问。
  关键是,皇帝……他在园子里奔跑了一圈,摔了一跤,晕了过去。
  嗯……是的,皇上又晕了一次。
  可春宝不知道啊,所以,当苏御医问起的时候,春宝只说是皇帝自己摔了一跤给摔晕过去的。
  哪知道皇帝是想了又想,先人们组团上来的可能性,还是好害怕呀,又吓晕的好嘛!
  这就误导了苏御医,给皇帝瞧了又瞧,生怕皇帝磕坏了脑袋。
  弄了把小银针在皇帝的脑袋上面插了一大排,跟排队似的。
  皇后一来瞧见的就是脑袋跟个刺猬似的皇帝。
  说真的,要搁几年前,皇帝成这个样子,皇后势必是要大哭一场的。
  如今,虽说也没狠心到非巴着他死的地步,但他死还是不死,其实都是无所谓的。
  作为一个皇帝当到了林峻游这样,巴着他死的人越来越多,也就怪不得他的生存压力如此巨大。
  春宝还在跟皇后汇报着他知道的有限事实,就听晕倒了的皇帝,此时还没闲着,嘟嘟囔囔也不知道说的是啥。
  代王离他离的最近,这就快速地走到了床前,可也就听到了几个字。“不死……永生……”
  代王下意识皱了眉,皇后也到了床前,问:“阿錾,皇上都说了什么?”
  代王道:“不知道。”
  皇后就又问了:“阿錾,今天乾元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稠方大师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代王又道:“二伯母,阿錾真的不知道。”
  皇后自然是深信他不疑,还笑着说了一句:“没什么大不了,不过一个和尚,死了就死了吧!”
  不巧,这时候,皇帝竟然有了意识,想他如今最在意的就是死还是不死这个重大的问题,一听皇后此话,也不管她说的到底是谁,大吼了一句:“滚,全部给朕滚出去。”
  好吧,代王也不用装孝侄床前尽孝了,在宫门落锁之前,圆润地滚出了宫。站在宫门口想了又想,没敢滚回武陵长公主府,而是又穿了一次夜行衣,潜到了卫长公主府邸里。
  这不是得先把匕首捡回来。
  还有,按照惯例,他今日要是回了武陵长公主府,势必是要将宫里发生的事情同裴天舒说一说的。
  可今天的事情实在是不宜让他知晓,主要是裴天舒不像皇后是个好糊弄的。
  还是得好好地想一想怎么说才行。
  作为皇帝的眼中钉,裴天舒还能屹立不倒的原因有很多,其中的一条就是朋友多眼线多。
  嗯,是的,就算休沐不上朝,他照样很快就知晓了皇帝生病的消息。
  至于是什么病,谁也说不清,总不能说是神经病,反正有病就对了。
  问他女儿,她也不知。裴天舒这才想起代王来了,咦,这小子好像昨晚没回来啊!
  又问他女儿。
  裴金玉总结的很简单,“心里有鬼怕你问呗”。
  门外上了树的代王都想哭了,这得是有多了解他啊。
  一个激动,发出了点儿声音,裴天舒拿起他女儿的小金弓,嗖嗖嗖几箭,直接把代王从树上给射了下来,还就地滚了三滚。
  裴天舒是真不知道树上的会是代王,心说胆敢偷听到了他女儿这里,老子射死你。于是,使出的全是真本事。
  代王从地上爬了起来,也是心有余悸,能够躲开,还真是五分凭反应,五分凭运气。
  只觉脸上灼痛,一摸就是一手刺目的鲜红。
  老丈人给女婿破了相,知道的这是误伤,不知道的指不定传成什么样。
  裴天舒恼着脸问:“你在树上干什么?”
  代王就是受了伤,也还得冲他嘿嘿一乐,谁让他是爹呢!还挠了挠头,意思是:被你发现,怪不好意思的。
  就是嘴上照样耍奸猾:“岳父大人,小婿正找你呢!”
  呸!老子又不是猴子,你找我还得上树。裴天舒是真想呸他一脸,可一看他左脸之上的那道血痕,好吧,忍你十块钱的。
  瞧了瞧已立在门口的他女儿,还算很好心地给了代王一个台阶下:“你找我什么事?”
  代王将想好的说辞一说,事情是这样这样的。
  裴天舒想了想,拎出了几个重点问:“你是说稠方是被你杀的?”
  代王点头:“嗯。”
  裴天舒接着问:“杀之前,皇帝是晕着的。”
  “嗯。”
  “皇帝是被稠方吓晕的?”
  “嗯。”
  “稠方说先帝让他代为传话?”
  “嗯。”
  “传的什么话?”裴天舒一拍桌子,可算问到了重点。
  “说让皇帝禅位给太子。”代王说话的时候,没敢看裴金玉投来的探究眼神。
  他想清楚了,他二弟的状态,已经有些魔障了,实在是不宜再做皇帝了。太子虽然是个不太中用的,可人品比赵王强。
  再者,就以赵王对裴金玉的那点儿小心思,他还想当皇帝,做梦去吧。
  代王这是打着想让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