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赖赖      更新:2021-02-26 17:08      字数:4869
  陈铁源
  “一帆风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园齐来抛闪。恐哭损残年,告爹娘,休把儿悬念。自古穷通皆 有定,离合岂无缘。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奴去也,莫牵连。”这是谁写的,已很模糊 ,但仍是中国奔赴国外的莘莘学子的典型写照,尽管其原意不是关于留学的,尽管留学也没 那么凄凄惨惨戚戚。
  当读者看到这本书时,作者已被邀请到美国一所著名大学的“高级国际问题学院”学习 。这个学院确是世界精英汇集的地方,这样的留学无疑会让人受用无穷,更何况留学的几乎 所有费用都由美方承担了。15年前,笔者也曾想留学,但当时连报考托福的费用都没有。在 过去十年工作期间,笔者倒也曾访问近30个国家,其中包括至今未与中国建交的国家。
  从一篇文章到一本书,“留学垃圾”显然是个沉重而敏感的话题,甚至是个非常霸道的话题 。 即使“留学垃圾”的提法或许值得商榷,但在这个名目下汇集的各种问题则真真切切。从笔 者2003年1月初第一次公开提出“留学垃圾”概念后,接下来所反馈的信息其实更加“触 目惊心”。
  留学过程中产生问题本来很正常,但在全球范围内的中国学生几乎都在重复产生几个类似的 问题,这就显得非同寻常,应该进一步探究。本书把来自16个国家的中国留学生问题汇集成 册,它其实应该是中国学生问题的一个缩影,只不过被放在更广阔的全球范围内,这些问题 有很多共性:集中反映了中国独生子女一代原本在国内就存在的问题。
  尽管本书所涉及的全都是“问题”,但也并不表明所有问题都是“留学垃圾”。需要强调的 是,暴露出问题的学生在留学生群体中应是一个小比例。中国学生当中确有“留学垃圾” ,尤其是十八九岁的小留学生,但并不是说书中所有涉及的人和事都归入“留学垃圾” 。书名没直接使用“留学垃圾”一词而是用“留学”与“垃圾”两个词,也基于此。
  笔者所做的,只是把中国学生在国外所遭遇的各种问题客观地、及时地报告给读者,尤其要 报告给那些有留学生或即将留学的孩子的家庭,以引起注意,因为他们往往是不明真相的。 因此,本书采取了笔者最擅长的新闻报道手法:客观调查与报告。书中有部分内容也引自权 威媒体,特别是国外权威媒体的报道,没有任何一个问题是作者杜撰。
  究其实,“留学垃圾”有一个完整的产生过程,还有四个关键环节:留学生本身、留学生家 长、中介公司、国外学校。如果每个环节都出现问题,那一般就会出现“留学垃圾”。
  比如,一个自理能力很差且在国内学习就不好的孩子,就已给“留学垃圾”留下了第一伏 笔;家长基于“望子成龙”、“崇洋媚外”、“混文凭”、“换位移民”等方面的考虑,想 把这样的孩子送到国 外,这样,问题就加重了;中介的目的很明确,通过把孩子送出国门而赚钱。目前,有些中 介的最强项之一就是把这些有“留学垃圾”潜质的年轻人进行包装(造假)。最后,当这些 孩子抵达“垃圾学校”后,一系列问题也就自然而然地出现了。“问题学生”、“问题家长 ” 、“问题中介”和“问题学校”组合在一起,想不成垃圾也很困难。很显然,很多中国学生 并不是在四个环节的每个环节里都会产生问题,但已经出现的问题都无法超越这四大环节。
  无论怎么说,留学应该是有境界的。有愿望、有金钱、有机会并不等于任何人都适合留学, 自身的素质决定着对外在条件的利用程度。通过大量的采访,笔者发现,很多人对留学境界 有个标准。第一境界:去西方发达国家留学;第二境界:去西方发达国家中的美英等国留学 ;第三境界:去美英国家一流学府留学;最高境界:去美英国家的顶尖大学留学。
  笔者无意把这个标准强加给公众,但从过去几十年的留学历史来看,在美英著 名大学里锻造之后,你极有可能拥有别人难以企及的成绩,至少能表明你不是“留学垃圾” 。这个标准至少在未来数十年里有效,只是去这些国家很难,至于如何从茫茫人海中脱颖而 出 ,那完全是自己的造化。希望本书能对那些即将做出留学计划的学生和家长有所裨益。
  2003年9月于北京望京
  序言触目惊心的“留学垃圾”
  2002年4月到7月,《中国青年报》记者也就是本书作者在德国对中国留学生进行了三个月的 调查采访,曾经采访的城市包括柏林、慕尼黑、汉堡、科隆,还有一些小城市。之后,记者 又在日本进行了一个月的调查采访。还有,通过对世界将近20个国家的驻华签证官和教 育官的采访及其他场合进行的各种采访,都获得了大量的触目惊心的“留学垃圾”事实。 “留学垃圾”,这是一个非常刺耳的用词,但是,记者在众多国家对中国留学生,尤其 是对中国高中出国留学生的采访后发现,他们当中的一大批人,除了“留学垃圾”,再也没 有更好的词去形容了。即便没有记者的亲自采访,仅从充斥在媒体的各种令人扼腕的留 学故事,也能看出端倪,诸如留学卖淫、留学拉皮条、留学吸毒、留学成非法移民等等,不 一而足。需要说明的是,这里所指的“留学垃圾”并不是个别留学生的个别行为或个别现象 ,而是存在于整个中国留学生这个大群体中。
  新西兰  一个不愿提起的残酷故事 一个在国内原本就娇生惯养而又飞扬跋扈的女孩萧萧(化名),高中还没有毕业就 横下心要 去新西兰留学。为了留学甚至威胁父母,如果不允许她出国留学,她就拒绝参加高考。萧萧 原本学习成绩不错,据说,由于早就想出去留学,故意不好好考试。 对萧萧的父母来说,萧萧如今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萧萧的父母除了女儿打电话来索要钱物外 ,对她在新西兰的行踪都一无所知。据悉,萧萧在新西兰留学已经消耗掉了大约60万元人民 币。据萧萧家里人说,萧萧在新西兰老是丢东西,仅手提电脑就丢了四台。当然,对 于一个有钱的家庭来说,这也许并不算什么。问题是,萧萧到了新西兰,人们就再也不知道 她在干什么。给家里打电话仅仅是张口要钱,而且不告诉自己所住地方的电话, 也不允许父母去新西兰探望。不得已,据说,萧萧的父母规定每月只给她寄500美元。  萧萧的故事确实是一个比较残忍的留学故事,也许这只是一个个案,不具有代表性,但却令 所有的留学生父母深思。据悉,萧萧的父母如今一提起她就伤心落泪。 在采访很长一段时间后,记者又从网络看到一篇有关中国留学生在新西兰卖淫的文章, 其中有这么一段:“我从2000年开始先后在奥克兰多家按摩院工作,两年以来看到许多中国 女人(不少是女留学生)为了钱,一步一步走向罪恶,出卖自己的肉体。不久前, 我辞了那份工作,但是这两年的所见所闻,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新西兰签证官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中国留学生在新西兰发生问题的毕竟是少数人,但 是,正是这样的“少数”在整个世界积累成了一个庞大的群体——中国留学垃圾。
  德意志  一个不可理喻的荒谬故事 其实,有关“留学垃圾”大量触目惊心的事实都是我在德国时采访接触到的。我的 采访本足足 记了一本,最后只能用八个字描述他们:“触目惊心,惨不忍睹”。这其中有很多很荒唐的 留学故事,比如,初中刚毕业跑到德国留学,就开始男女同居的;跳楼自杀的;为了留在德 国而嫁给刚刚从建筑工地上认识不久的德国建筑工人的;为了留在德国而成为非法移民,整 天提心吊胆地躲避德国警察的;在学校占一个床,然后就整天打工的;在学校谈恋爱,几乎 是公开地洗“鸳鸯浴”的;公开殴打德国校方人员的;被德国警察遣送回国的;在夜总会跳 脱衣舞的…… 小晨(化名)到德国时大约是16岁,而本报记者采访他时,他还不到18岁,甚至表示死都不 回国——他认为回国很没有面子。 小晨的家在北京,其父是生意人,目前在欧盟某个国家。其母是某大电视台的中层干部。小 晨看到他的同学纷纷出国留学,也誓死要出去。所有规劝他的人都说,他这时出国,其实前 面就是火坑。小晨说,他知道那是火坑,那他也要跳下去。离异后的母亲没有办法,花了一 大笔钱,通过中介公司把他送到了德国。当时,他在国内读高一。 小晨到了德国后发现,中介公司在国内所许诺的与现实有很大的差距。本报记者去那个学校  A看过,在柏林郊区一个偏僻的地方,几乎是专门为中国人开办的一所所谓的学校,而且是 第一次招收学生,几乎全是中国人,其他国家的学生极其稀少。 说白了,这是一所专门为赚中国人的钱而开设的学校,这样的学校在德国有很多,自然,被 骗的学生也就有很多。据悉,这样的学校大多都是中国人拉来德国人做招牌办的。“中国人 坑中国人”几乎已经成为海外华人的共识,尤其是在德国。 由于对这个学校不满意,小晨又花了一大笔中介费,私下里在德国另外一个小城市找了一所 学校 B。根据德国的规定,小晨是不得随意转学的,否则,签证失效。小晨在 B校上了大约 一个月的课,校方通知他,不得继续上课。 A校是回不去了, B校又无法上课,签证眼看就要到期,一个前途无限的小伙子就这么在德 国飘着。在誓死不回国的前提下,他决定在德国开办一个公司。在德国,注册一家公司很容 易,但是,一个不满18岁的孩子,没有中国的大学学习背景,更没有德国的学习背景,要经 营一家公司谈何容易!他只是为了要留在德国而留在德国,甚至他还表示,哪怕成为“黑户 ”也要留在德国。 记者采访小晨时,他已经花费了20万元人民币。就在和本报记者见面前几天,他母亲又 从国内寄来2500欧元(约合两万元人民币)。据说,他要注册一家公司还需要25万欧元。 这些钱都是母亲提供的。母亲说,如果他不出国,那么,他们家的车子和房子都有了,但现 在,他母亲只能住在北京人气不佳的南城,而且是一居室。
  日本国  东京红灯区里的皮条客 撇开去日本留学是否正确的是非不谈,本报记者曾从很多从日本回国的人那里听到 :“去日本留学是个错误。”然而,仍有很多中国人在“将错就错”。 就在2002年初,中国媒体曾报道,200名中国留学生在日本酒田短期大学“集体大逃亡”。 尽管人们对逃亡真相有不同的解读,但是,反映出的中国留学生自身的问题则不容忽视。根 据有关报道至少有以下几点事实: “352人的学校里竟有339名中国留学生”(这已经很不正常了)。“在2002年新年即将到来 之际,近200名中国学子却面临被迫变‘黑’的险境”(为什么会变“黑”); “打工的日子对于这些原本应坐在宁静的课堂里的年轻学子来说,是无比艰辛的,尤其是一 些女学生,她们被迫走‘黑’,走上了陪酒、按摩等被入管局明令禁止的‘黄业’”(是否 “被迫”无从考证); “1月10日,东京入管局和警视厅以违反《入管法》的嫌疑,搜查了位于新宿歌舞伎町的一 家风俗店。两名在该店打工的酒田短大女留学生被收容。这两人是短大经济科的学生,年龄 分别为25岁和30岁……这两位中国女留学生会被强制遣送回国”(来短大是否是幌子?这是 问题)…… 还有很多内容,限于篇幅无法一一列举,但是,这些留学故事给人的印象是,这不是留学, 而是上演一出闹剧,留学生自身扮演的角色更是可悲可叹。 自上个世纪90年代后,日本众多的民意调查都发现,日本国民总体对中国人的行为印象不好 ,甚至很不好。香港《太阳报》2002年3月7日说:“华人在日犯案数量飙升。”日本电视报 道说,2001年每天有25个中国人因犯罪被日本警方拘捕。除此之外如地铁逃票、垃圾不分类 、任意侵占公共用地、随手丢弃东西、吐痰等等,也令日本普通民众反感。一些日本人告诫 说:“中国人来了,赶快搬走!”大阪市政府官员对记者说,不知为什么,每个月都有100 个中国姑娘嫁给第二次或第三次结婚的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