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冰点沸点      更新:2021-02-25 04:38      字数:4806
  第23章:美妙温馨的时刻
  突然掌声雷动,管乐轰鸣,李若龙从冥想中震醒,一座一米多高金字塔式的生日蛋糕,用小车推出来了。宾客们鼓着掌,用中英文齐唱《祝你生辰快乐》的生日歌。方阳晖持刀切蛋糕,他的夫人郭雨荷握着他持刀的手,当她从蛋糕背后扬起头的时候,目光又正好投射在李若龙身上,明眸倏忽轻颤,像星子般隐入柳丝般睫毛的背后,她不敢望李若龙,每次他们目光交投都有触电的感觉。
  切蛋糕仪式在欢呼声中结束之后,晚会再掀高潮,舞会开始,乐韵悠扬,宾客们翩翩起舞。方阳晖牵着郭雨荷,旋入舞池,他们娴熟的舞步,默契的舞姿,令人艳羡。一曲终了,人们离场,大厅的中央,舞池空空荡荡,柚木地板闪着晶亮的蜡光。
  方阳晖向夫人低语了一句,走向詹森,拽了詹森一把,一面笑容可掬地跟路过身边的宾客点头致意,一面咬牙切齿地对詹森说:“你怎么把那个小子带来了?”
  “谁?”詹森懵然地问。
  “李若龙。”
  “他是我波士女儿的同学。有什么不妥?”
  “你真是好事多为!”方阳晖忿忿地说。
  乐声再起的时候,李若龙看到郭雨荷立在那里,他向她走去,不顾一切地走去。郭雨荷看着他向她一步步走来,她心跳加速,手脚不知所措。
  他走到她跟前,略略颔首躬身,那么潇洒倜傥,那么大方得体,她感到脸庞热得发烫。他邀她共舞,不容她思索,拉着她步入舞池。他们跳着、旋着,郭雨荷的轻纱飘起,李若龙的衣袂飘起,头发飘起来了,身躯飘起来了,宛如腾空而去的天马,以风的姿态奔腾,收缰不住……
  他们尽情地舞着,大厅里的人消失了,声音消失了,一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他们仿佛离开了喧嚣的世界,所有的声音,流入时空的漩涡,所有的光波,被云一一带走,周围刹那间空空荡荡……
  他感到她丰满、富有弹性的胸脯在颤动,她的明眸,她的樱唇,她的笑靥,她的臂弯、腰肢、圆臀、美腿都充满了女人味。女性如果还没有活出女人味来,她还不是真正的女人。虽然郭雨荷的年龄足足大他一轮,已经三十有八,但年龄的障碍在两情相悦时迅即崩溃,在四目交投间荡然无存。李若龙陶醉在芬芳的女人味中,他不理周遭的一切,享受着此刻美妙的温馨。
  曲终舞歇,郭雨荷离去了,李若龙顿然若失,他看到郭雨荷回到方阳晖的身边。方阳晖正对她怒目而视,目光里燃烧着可怕的妒火。
  李若龙无法再接近郭雨荷,他觉得意兴阑珊,与詹森打了个招呼后,便悄然离场。
  方阳晖盯着李若龙的背影,侧身与老管家咬了一通耳朵,老管家匆匆领命而去。郭雨荷从方阳晖和老管家诡秘的神色中,预感到将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李若龙走进君悦酒店地库停车场。偌大的车场,灯光晦暗,巨柱林立,空无一人,一排排熄火停泊的汽车,像伏着的怪兽。轻轻的脚步声,也会像传自深山空谷的震响,空荡、阴森,像一座刚发掘出来的古墓,埋在地底的废墟。
  李若龙走近他的车子时,车身后突然蹿出两条黑影。他喝道:“谁?”
  那两条大汉,一个手里持着棍球棒,另一个握着一把西瓜刀,凶神恶煞地逼近李若龙。李若龙意识到他们不是一般的盗贼,是来向他寻衅的。李若龙曾拜师习武,别看他像一介白面书生,拳脚功夫却十分了得。
  他镇定沉着,喝问:“我与两位无冤无仇,为何要伤害我?”
  持棍棒的恶煞说:“讲得不错,你是跟我们无冤无仇,可惜你得罪了我们的大哥。”
  “你们大哥是谁?”
  “你想知道?让我的棍棒告诉你。”说罢,抡棒扑向李若龙,李若龙一闪避过棒风,顺势将身躯往下一挫,使出一招扫堂腿,那大汉人仰马翻,应声倒地。另一恶煞挥刀劈来,李若龙一面躲闪,一面后退,恶煞持刀狂舞,刀光闪闪,寒刃刺目,李若龙一个急翻身,滚过车头,恶煞砍空,利刀劈落车头盖,火星四溅。倒地恶煞,翻身跃起,从左面袭击,又扑上来,持刀恶煞,跳上车头,居高临下,从右边追来,两名恶煞,左右夹击。李若龙沉着应战,左闪右避,且战且退。退到一条走道上,有了一块可以施展拳脚的空地,他蓄势一蹲,腾空跃起,连环踢出旋风腿,两名恶煞纷纷中招。正当他们“哎哟”连声的时候,怪异的事情发生了,他们看到李若龙突然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像喝醉了酒,向后倒退,一直退到一堵墙壁前,身躯挨着墙慢慢地下滑,颓然瘫倒地上。两名恶煞紧跟上前观看,只见李若龙脸色惨白、牙关紧闭,身体不停抖动,嘴角吐出白沫。两名恶煞见状大惊,担心闹出人命,撇下刀棍,落荒而逃。
  商海争雄第24章:他第一次怨恨上帝
  第24章:他第一次怨恨上帝
  这时寻踪而来的郭雨荷见两条黑影从一个车位奔出逃逸。她立即趋前察看,蓦然发现李若龙倚墙瘫倒,昏迷不省人事。她大惊失色,跪下身来,把李若龙搂在怀里。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她的喊声像羽毛在空气中打个旋,瞬即飘落谷底。她知道这里不会有人听到她的呼救。她绝望了,不再呼喊,只是紧紧地搂着李若龙,把李若龙的头偎着自己的胸脯。她轻轻地呼唤着李若龙的名字,李若龙却毫无反应,她感到害怕,泪水涌出了眼眶,沿着香腮滴在李若龙的脸上。她想,自己为什么要关心这个男子?他们仅仅是刚才在舞会上邂逅,难道真的就一见钟情?她现在该怎么办?如果跑去求救,回来时他可能已经死去。但如果不去求救,他死在她的怀里怎么办?她心乱如麻,真得不知该怎么办。她和方阳晖结婚十多年,至今膝下犹虚,夫妻两环之间少了孩子这把“锁”,感情生活便变得貌合神离。除了方阳晖之外,这个陌生的男人,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贴近的异性肉体。多年来,她实际上守着活寡,她与方阳晖之间,似乎只是在履行着某种义务,维系着形式上的夫妻名义,维护着上流社会的体面,看守着家族的遗产,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她必须忘掉自己是一个女人。现在一个男人就躺在她的怀里,她感到他的呼吸,她触到他的心跳,那么具体、那么真实,她一分一秒也不想松手。她静静地搂着李若龙,冀望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李若龙冰冷的躯体。他们俩依偎着,郭雨荷疲惫地睡去了。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怀里轻微的蠕动,她睁开眼时,看到李若龙也睁开了眼。她惊喜地轻唤:“啊,你醒来了,醒来了。”李若龙见郭雨荷搂着他,脸上浮起一丝惨白的笑容。他气若游丝地说:“帮我把车头箱子里的针筒拿来。”
  郭雨荷小心翼翼地扶他靠在墙上,到车头拿来了针筒。李若龙挣扎着坐起来,绾高袖管,将针头插入静脉,给自己注射。
  “啊!你这是……”
  “镇静剂。”李若龙说。
  李若龙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慢慢缓过气来。他说:“我患有间歇性癫痫病,刚才被袭击时,突然病发,差点丧命。”
  “啊!可怜的人儿!”郭雨荷非但没有嫌弃李若龙,反而更添怜惜,重又把他搂进怀里。
  李若龙的脸埋进郭雨荷深深的乳壕。他嗅到了一股幽兰体香。两只丰满的奶包熨贴着他的脸颊。李若龙禁不住亲吻着那蓄满爱的琼浆的乳房。郭雨荷感到一股暖流汩汩地渗进她的奶包,丝丝的酥麻有如触电,她发出低低的呻吟,全身燥热。他疯狂地吻着,舔着、抚摸着,一股电流传遍了郭雨荷全身……
  李若龙第一次有了性的冲动,他把郭雨荷拥抱得更紧……
  突然,李若龙松开她,跑向车子。
  郭雨荷还没反应过来,车子已经发动,一阵引擎声,李若龙的车子消失在弯道口。
  郭雨荷怔怔地站在黑暗中,很久才慢慢平静下来,她不明白李若龙为什么突然弃她而去。她待自己清醒过来后,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没有返回酒店,驾着车回家了。
  她把自己关在房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预计方阳晖差不多要归来了,才抹干眼泪,梳洗一番,换上睡衣,躺在床上。
  方阳晖走进卧房,一脸阴沉,责问:“今晚你怎么半途离开?”
  “我突然感到不适,就先回家了。”
  “为什么不说一声?”
  “我不想令你扫兴。”
  经郭雨荷解释,方阳晖没有继续追问。
  李若龙离开郭雨荷后没有回家,他驾着车在街上盲目地逛荡,尔后,开到远离城嚣的大浪湾海滩,对着大海,对着海风,大哭一场。他第一次怨恨上帝、怨恨命运的安排,他不能去爱,更不能爱得彻底,他只有爱的过程,而不能有爱的升华,爱的升华就是灵与肉的结合,既然不能去爱,为何又把爱带到他身边?怎么办?他问大海,大海的回答只是一片涛声。李若龙本可以通过做手术,把自己变成男人或者女人,但他经过三思之后,放弃了这个念头,他泰然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他觉得自己是个“两性人”倒也不坏:有时可以用男性的心态去体验女性的情感;
  有时又可以用女性的眼光去观察男性的世界。但不论是做男人还是做女人,他都不想坠入情网,为情所困。他只想自由自在地活着,但现在……“雨荷,雨荷——”他对着大海呼唤着她的名字。
  商海争雄第25章:“1997万岁!”
  第25章:“1997万岁!”
  1997年的跫音踏着春雷来临了。
  今年的元旦,市面上新年的气氛突然浓烈起来。这是英国人统治下的香港最后一个新年。市民不像往年一样趁着假期纷纷外游,而是选择留在香港,感受“旧朝别矣”的心情,市面上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淡淡愁绪,又洋溢着一片迎新的喜悦。圣诞刚过,那商厦上的灯饰已有了明显的变化,往年以西洋人物、景致为主题的圣诞灯饰,一直会保留到中国农历新年春节。今年以中国风俗、吉祥物为造型的图案,已提早登场——穿马褂燃爆竹的“小五福”营造着祥瑞的喜气。许多商厦灯饰已焕然一新,只有一些外资机构的外墙,依然闪烁着圣诞灯饰,但那驾着鹿车带着漫然雪意的圣诞老人已显得寒碜孤清。
  始终不变的是兰桂坊。这条位于中环后山坡的小街,白日里,冷冷清清;一入夜,就喧嚣嘈杂。它是同性恋者的“蒲”点,失恋者的买醉地,西人、华人不分彼此,在这里大杯大杯地喝酒,肆无忌惮地调情。
  今夜,这里更是聚满了人。这里的氛围无拘无束,可以放浪形骸,因此许多人特地到这里凑热闹,等候新年的钟声。
  李若龙又以李雅婷的面目出现,在兰桂坊徜徉着。她走进一间酒吧,在角落里坐下,要了一杯“血玛丽”,悠然啜饮。她不理周围嘈杂的声浪,不理身旁一对同性恋情侣的搂抱热吻,不理偶尔走过来向她搭讪挑逗的洋汉,兀自独啜,喝了一杯又一杯。她只是想借酒排遣心中的郁结,想驱散挥之不去的意绪。她已有几分醉意,仍把一张落寞的面孔迎向洁白如镜的杯口,像询问一桩没有答案的问题。红艳的“血玛丽”,是那夜一张娇俏的面孔,在泛着亮光的酒色中,慢慢浮现……她正想看个清楚,“哗”的一声,室内迸发的笑声,惊散了杯中的幻影。
  麦克风传来了酒店经理的宣布:“1997年就要到了,现在大家一起倒数!”酒吧里的目光都投向了壁上古老的挂钟,硕大的钟摆敲响了新年的钟声,全酒吧里的嘴都异口同声地伴着当当的钟声喊“十、九、八、七……三、二、一”“哗!”欢呼声、碰杯声响成一片。
  “新年快乐!”
  “1997万岁!”
  人们欢笑着,雀跃着,互贺新年。这时突然一名喝得醉醺醺的洋汉,大叫:“1997,末日到了!”
  酒吧里顿时静了下来,一名中国籍男子突然冲上去,一拳击中洋汉的下巴,洋汉踉跄倒地。那名中国籍男子又扑上去,骑在洋汉身上挥拳猛揍。几名在场的洋人想上前劝架。不知谁喊了一声“打!”酒吧里立刻爆发一场混战:杯飞碟碎,人仰马翻,一片狼藉。混战正酣,又有人喊:“警察来了!”霎时,酒吧里的人呼啸散去。空荡荡的酒吧,满目疮痍,只剩下酒吧老板哭丧着脸。在一旁静静观战的李雅婷,喝下最后一口“血玛丽”,施施然走出了酒吧。
  这天,詹森去找方阳晖,见方阳晖正在迷你高尔夫果岭练习拨球。
  “方兄,今天怎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