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      更新:2021-02-25 03:54      字数:4777
  了口气,忙忙的起身收拾了。
  想来昨日下午那回,是自己熬夜熬的,困得厉害,这才睡走了样儿吧。
  车队一连走了七八日,路边那青草有些钻了芽儿,远远看去青黄一片,点缀得这旷野倒是多了数分生机。
  每日里坐在那车上,虽说不用自己走动,可成日间晃来晃去,身上那骨头架子皆要散了,反倒比在府中之时还要乏上三分。
  这日清早,王爷洗漱完皆,用过早膳,忽抬头打量了两眼鸳儿,道:“这几日忙着赶路,倒忘了让你骑马。”
  鸳儿脸上一僵,那数个月日日骑……可她似与那马不对路,硬是未曾学会,只得勉强靠着王爷身子才敢在马背上立着,他人一下去,自己便恨不得抱着那马脖子不松手,哪里就学得会了?
  莫非……王爷是打算让自己再出去每日里骑骑?!
  “现下与刘大人同路,倒不是方便了……待到了军中,有了功夫爷再教你吧。”
  听王爷这般说,鸳儿这才松了口气。王爷眼瞧着她这样儿,心里不觉有些恼怒,那四五个月里头似是日日抱惯了,若是没了这仗……
  忽又心中一动,压下那想头,交待了两句,起身出去自己跑马去了。
  鸳儿独在车中,平日里也没事可做,只查骑着王爷日日着的衣物,瞧着哪里开线了、薄了,便补补缝缝?p》?烧獬雒挪偶溉眨磕睦锞托枳稣庑┝耍靠醋偶干戏帕吮臼椋笥仪屏饲疲愦樟斯ィ罅艘灰炒蚩蛔忠痪涞那谱拧?p》
  瞧了没多会儿,便没了意思,又坐到窗口瞧着窗外风景,只那枯黄一片,连只兔子田鼠皆看不见,没了前几日那新鲜劲儿,哪里还解得了闷?
  正想着,忽听一阵马蹄声响起,抬眼瞧去,正看见严王策马飞驰,先是跑到了队尾处,又拍马追回。
  那马上之人气宇轩昂,眉目间更是英气勃发,与那□黑马似化为一体般,吸着人的眼球不由得便贴到了他身上。
  平日里,鸳儿是不敢,更不能多看,她自知伺候的这位爷生得英俊帅气,怕看多了会胡思乱想些什么,她攀不起,更不敢攀,不如老实呆着,做她那小小侍女最是安生。
  可今日,他在明,自己在暗,且又无聊得紧,看上两眼……应不会如何吧?
  心下想着,那眼哪里又错得开?她平日里不敢看,又不是不想看?连嫱儿红玉那般女子见了这严王都春心荡漾,鸳儿又不是那有目无珠之人,自也觉得这位爷养眼得狠,这一瞧,便是小半个时辰。
  王爷策马跑了几个来回,忽一拉缰绳,向自己那马车瞧去,正瞧着一个小脑袋匆匆打窗边移去,只当没瞧见的,嘴角禽着一丝笑意回了车边,离了马,胯上了车,打帘进去。
  鸳儿那里低着头,忙上前为王爷解了长衫端茶送水。
  “在这车中可无聊?”王爷坐下随口问着。
  “不……还好。”鸳儿应了声,跪在边上脱着靴子。
  “哦?那适才舀什么解闷呢?”
  鸳儿脸上一僵,忙道了声:“看风景。”心中暗自琢磨,莫非日后连他出去骑马时都不能瞧了?
  王爷不再多问,抽身坐回几前取书来读。
  午后,王爷被刘大人请过去一叙,鸳儿只觉着身上酸软,腿上没劲,想了想,便侧靠在自己那枕上歇着,没多会儿便又睡去。
  王爷上车,见她正靠在那边睡着,本不想惊动,却不想鸳儿睡得极轻,立时醒了,忙起来伺候。
  “怎的了?脸色怎的这般白?”王爷皱着眉头瞧着鸳儿脸色道。
  “没事,不过有些累罢了。”鸳儿忙道。
  “若哪里不舒服,后面随军的有两位大夫,一位是打京城同刘大人来的,一位是本王出兵时时常带着的……”想了想,王爷只抬眼瞧着她,“若不舒服,不许忍着,这天长日久的,再落下点儿病根儿。”
  “是。”鸳儿垂首应着,“是觉着身上累些,再没其它。”
  “那便歇个午觉吧,爷下午无事,不必伺候着。”
  鸳儿应了声是,便取了自己的被褥,歇下不提。
  坐在那几傍,翻了数页书,耳听着那丫头似是睡熟了,便安下了心,抬手取壶自斟自饮起那清茶来。
  没一会儿,身边那丫头似是翻了个身儿,转头瞧去,正见她皱着眉头,额上还趟着汗,似是睡得极是不安。
  心中一跳,忙掷了手中书本,也不知丢到了何处,凑了过去,轻唤了声:“鸳儿?”
  鸳儿似仍睡着,并未立时醒来,王爷抬手摸到她额上,只觉着她头上皆是冷汗,又撩起被角,摸着她那手上发冷,心中一沉,抬头冲车外唤道:“小德子。”
  “是,爷吩咐。”这会儿正是小德子在车外听使唤,忙应声道。
  “请赵大夫过来。”
  “是……爷,您身上不爽利了?”小德子一惊,忙问道。
  “不是……是鸳儿丫头。”
  “是。”小德子这才暗松了口气儿,那丫头年岁小,又是头回随军出行,想时一早一晚凉些,偶染风寒也是有的,只是这一病……只能把自己跟小喜子那间马车腾出来让与她了,总不能让个病人同爷同住一处吧?
  王爷唤小德时鸳儿已然醒了,然是愣了愣,才见王爷瞧着自己,对外头小德子说自己病了?
  愣了下,忽然脸红了起来,她这哪里是病?只是这一赶路,小日了提前了数日罢了!再加上身上颠簸得劳累了些,稍稍有些腹痛罢了!
  “身上何处不舒服,一会儿大夫来了同大夫说。”王爷那声儿里带着温柔意,可鸳儿此时又急又羞,哪里听得出来?
  她脸上一红,连带着脑门上皆红了起来,把脸捂在被中不肯出来。
  见她这般,王爷还当她是难受的,正欲再说,听着车子已是停了下来,小德子已将赵大夫请了过来。
  第二十五章 暖
  王爷伸手拍了拍她:“只挡着脸;把胳膊舀出来,这赵大夫乃是爷常用的人,很是可靠,若他再诊不出,再请那位京中来的大夫。”
  鸳儿心下急了起来;蚊子叫般的道:“爷……不必了。”
  听着这声儿爷;王爷心中一软;忽的想起;似这丫头还从未如此唤过自己?平日里只应着“是”;若是叫;也只叫声“王爷”。
  “乖,莫要讳疾忌医,诊完了脉……爷回头赏你十头羊可好?”
  诊上一回脉就能得十头羊?这……这买卖似是很划算?鸳儿正愣着;忽觉被子一角被揭了开来,一只大手伸了进来,顺着胳膊一路摸下,直捉了自己右手,被拉了出去,耳中还听得王爷那低沉之声:“乖乖躺着,莫要乱动。”
  听得那大夫已然进了车来,鸳儿哪敢跟王爷在这里拉拉扯扯的?只得老实睡着,把头整个藏进被中,任他诊脉。
  那赵大夫原见车中睡着一人,瞧不见莫样,却知这车上应该是个小厮近身伺候,见这般模样还当是王爷贴身小倌儿,哪敢多说多看?
  直将手搭上那脉,这才愣了愣,抬眼瞧了一眼那纤细胳膊,心中恍然,原来是个姐儿啊……
  “没什么大病,只多修养便好。”诊完脉,赵医生一脸笑意的起身说道。
  王爷“嗯”了一声,却还是跟他出了马车。当面病人的面儿,没谁会说病情究竟如何,只离了病人才会仔细交待呢。
  王爷站在道边儿上,等着赵大夫的话。
  赵大夫稍一琢磨,那个姐儿虽没瞧见,既是跟王爷同车的,又如此关切,指不定就是屋里人,贴身伺候的,见左右无人,便低声道:“王爷,无甚大碍,不过是女儿家的小日子到了,这路途上劳累了些,多喝些热水,回头我再开个方子过来,喜欢吃,就喝上两碗,不喜欢,养上两日便好。小姐的底子好,只这两日劳累许才疼些,倒不必大调理。”
  王爷愣了愣,这才理会那丫头倒底是如何了。他从无近身的女人,又何尝知道这些?想着那丫头适才还说不是病……可不是么?当真算不得病呢。
  想着,神色间略有些尴尬。
  那赵大夫只低着头,又嘱咐着:“平日里暖着些便好,受不得凉,用膳时避讳着寒物儿便可。”
  王爷点点头,着人送赵大夫回去了,这才命众人启程。待钻回车中,只见那鸳儿已然将那被子裹成了一团,就似条肥大毛虫般,团在车厢正中。
  适才那份尴尬瞬时被这丫头的样儿给扫没了,忍不住挑起了唇角,原本只当是个孩子,哪曾想,倒真真长大了呢……
  几步走了过去,想了想,王爷斜靠在那团毛虫边上,抬手拍了拍:“可疼的厉害?”
  鸳儿本想装死,知王爷下去那大夫若非草包的话,必是知道了,以为他上了车未必会理会自己,哪曾想他竟开口问自己?!
  这话让她怎么答?便是上辈子在家时,老父也从没问过她这个啊!
  王爷那话出了口,就见那团毛虫团得更紧了,想来是羞得紧了,原本心内还有些尴尬,此时忽笑了起来,一抬手,就把那连人带被的抱了起来。
  鸳儿只觉着身子一轻,就上了天,吓得连忙拉下被子,惶恐的看着那脸上带笑的王爷,紧着嗓子叫了声:“王爷……”
  王爷没理会她,直把她放到车厢紧里头,平日里自己睡着、靠着的所在,才又抽过枕头放到她头下:“可要喝些热水?”
  鸳儿心里头打着激灵,咽了咽口水,见王爷虽带着几份笑意,那眼中却一如平日的平静,又想着自己正值月事,哪怕身边呆着的是个色中厉鬼也未必会把自己如何,这才松了半口气儿,想摇头,又觉着自己似真的渴了。
  瞧她虽没应声儿,却似真有些渴了,王爷抬手取过放着热水的壶,倒了一盏过来。
  鸳儿哪敢让他喂?忙爬了起来,谢了声儿接过了水啜了几口。
  “可还要?”
  “不必不必!”鸳儿忙摇头,一杯已是过了,再要?还真当自己是小姐了不成?就算自己是大家小姐,可面前这位乃是王爷,便是自己在许府那数日间也不可能让许府老爷给自己端茶送水啊!
  “睡下吧,一会儿用膳时叫你。”王爷说罢,便也靠了下来,想了想,忽伸手探进鸳儿被中。
  鸳儿紧绷着身子,一时不知该叫或是如何,只觉着那只大手环过自己腰间,捉了两手攥在手中?p》砗竽侨艘蔡斯础M飞夏呛梗俅吻阆隆?p》
  “这数日天气转暖,手炉收在小喜子那车,寻着不方便。”声音直吹后颈,引得鸳儿身上轻颤,“乖乖歇息了,莫胡思乱想。”
  莫胡思乱想……现下这般情景,又让人如何不能胡思乱想?
  鸳儿死咬着唇,却万不敢去推他,生怕把这位爷惹急了,腹中又胀又痛,身上紧绷着,哪里松快得了?只觉着腰间那只胳膊、捉着自己的那只大手,湣鸫呕鹚频模鞠蛏砩喜煌C昂埂?br />
  王爷见都过了一柱香的功夫,这丫头身上还紧绷着,想了想,忽开口道:“上回……打从京中过来时,你们是如何来的?”
  鸳儿愣了愣,忙应到:“我们五个同坐一车,前面两个嬷嬷坐一车。”
  “沿途可瞧见外头景致了没?”
  “未曾,窗子皆用厚布封了……车前有兵卒守着。”
  “那日日在车上做些什么?”
  “也没……什么。”鸳儿回想着,身上不自觉的松了下来,“只记得嫱儿几人得了闲了,便舀出各自的衣裳在领子上绣着花儿……有时聊天解闷,却也不大说话……”
  “自己不绣?”王爷轻声问着,捉着那双柔荑,强忍着摩挲的想头,只老实贴在她身后,耳中听她低声说着。
  “不会……在家中时……未曾学好。”这世道有哪家的女子不会刺绣的?幸得自己选秀时方才十岁,只说会简单缝补,还未曾学好刺绣也还说得过去。若是真到了十六七岁,还不会刺绣、不知女诫,那才真真引人生疑呢。
  王爷果没细问,又道:“这天长日久的,距那边关还有小一个月的功夫……每日闲了,爷教你写字可好?字识得多少?”
  “略识得些个,不大通,看着吃力些。”
  “无妨,只当打发时候了,到那军中发兵拔营后,便不得闲儿了。”
  又聊了数句,听着那怀里的小人儿应是困顿了,王爷便闭口不再言语,只听着她呼吸匀称了,方才轻捏了捏掌中那双纤若无骨的小手,忍不住双眼微沉,环着的那手臂紧了紧,左手,也轻轻穿过她颈下,将她揽到了怀中,合上双眼,将头靠在她后脑上,没一会儿,竟也沉沉睡去。
  天色渐沉,身上暖暖一片,虽腹中舒服了些,可身上却似被箍了起来了般,想动都动弹不得。
  鸳儿轻挣了两下,才迷糊醒来,眼前的,乃是靠垫,正是坐着的那辆马车中的物件。一时回过神来,才觉着身上死沉,想转头时,便吓了一大跳。
  颈下不知何时多了只胳膊,身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