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做男人挺好的      更新:2021-02-25 03:48      字数:4772
  焦急且疾步走着,眼瞅着已经看到未央宫暗红色的墙壁了,因为走得太急了,有些气喘吁吁,只略略停步喘息了几口气,便怀着此刻雀跃的心情向宫门奔去,像是去见许久未曾见过远行初归的恋人般,悠然,你此刻应该还没走吧,肯定没走,你肯定会等我一会儿,我··我有好多话,想要跟你说···
  炽热的阳光下,我慢慢的停住脚步,看着悠然快步且没有任何留恋的走出宫门,一阵热风弱弱的吹过,卷起他的淡金色衣袍下摆,却是怎么也留不住他已远去的脚步,我此刻觉得自己宛如那阵微弱的热风,只会令他烦感燥热,加速他准备离去的脚步吧。
  我最终也没有追过去,也许被心底那突如其来的疲累,带慢了步伐,只是无力的慢慢步入寝宫,静静的坐在檀木桌旁的椅子上,懒懒的不想说话,余光瞥过巧儿,只看到她冲我无奈的干瞪眼。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休。”我喃喃的念出心中所想,只觉无奈,又觉荒唐。
  “呦呦,表姐这是念得什么啊?像诗,又不像诗,不过臣妹觉得挺有感觉的,纵被无情弃,不能休,虽然没听太明白,呵呵。”只见凤舞身着粉霞锦绶藕丝罗裳,从耀眼的阳光中走进来,如玉面颊微微透着粉色,手持两盏白玉酒壶,把酒壶猛地往我面前的桌上一搁,我顿时警觉。
  “你又想干嘛?”又要请我喝□酒?傻子才会二次上当!
  “哦,臣妹只觉得有点无聊,喝点酒解解闷。”凤舞说罢大大咧咧往我对面一坐,看她的摸样似有醉态,又听她说道:“酒是好东西,何以解忧,唯有美酒,表姐没听过吗?臣妹这一路走来一路喝,感觉真是好极了!”说罢掂起酒壶往嘴里倒去,一行清露划过嘴角,顿时形成一番豪放又不失妩媚旖旎的姿容。
  我看着她,只觉得心头百转千回,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也许是因为发生昨天与林玥涵一夜迷情,又担心悠然误会,导致一夜没睡太过疲累,早上误伤了鸿依,随后又看到凤舞与悠然以那副姿态商讨军情,本答应哥哥一同进膳却又食言,本满怀希望的想与悠然相谈却见他与自己逐步远离···只觉得从心底发起的力不从心浓浓笼罩自己的全身,从而陷入深深的郁闷。
  “额~~表姐,姐夫真是个不错的男儿,我昨天一夜没睡着,今天一大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他,额~~”凤舞不顾形象的打着酒嗝,看似真的喝醉了。
  “表姐,你与姐夫的那些事儿,我基本上都了解了,嘿嘿~~你追姐夫那么容易就追到手了,会不会~~觉得太容易了?”凤舞笑着醉眼迷蒙的看着我,说道。
  “什么容易什么的···”
  “他那么优秀,却被你那么容易的娶进宫中,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你···想说什么?”
  “如果,”凤舞冲我眨了眨眼,调皮的说:“如果,我是女皇,你是郡主,我们与他同时见面,你觉得,他会选择谁?”
  “···什么?”
  “表姐,你年纪轻轻的,不是就耳聋了吧?”凤舞有些放荡不羁的斜坐在椅子上,挑衅的看着我,说:“假如我是女皇,就没你的事儿了吧?就这么简单。”
  我承认如果真有这么个假设,我会是怎么个结果,我们总想找个喜欢自己的人,却总觉得不甘心;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却总觉得的那么累···爱情,比起所谓的衣食无缺,永远是人心头的一根刺。
  23、桃花有毒 。。。
  “你!”我猛地站起来,怒视她,她却突然哈哈大笑,冲我摆了摆手,自己又笑着站起身,伸出双手越过桌子按在我的肩膀上,不由分说的将我压坐在椅子上。
  “哎哎,开玩笑啊,表姐还跟小时候一样,说句玩笑话就信。”凤舞嘻嘻哈哈的说完,又继续往嘴里倒酒,我为之气结,却也丝毫没办法拿她怎样。
  “不过,说真的,表姐占着这么大的优势,什么样的男人娶不进来,不过臣妹着实好奇,如果,表姐不是女皇,以姐夫那样的性格,应该···不会瞧上你吧?”凤舞在接连饮了好几口后,醉眼朦胧的看着说,幽幽的说着。
  听她说完我心中一紧,其实与悠然成亲这几年,我们有的共同语言少得可怜,自己又没用,朝政什么的都要依赖悠然,他一忙,就更少有时间来看我,听凤舞如此说,莫非悠然每次见我都是敷衍?是吗?好像有点···
  “表姐,你后宫那几个侍君,也是姐夫逼你娶得?如果他爱你,干嘛还要你娶别人···啊啊,表姐别生气,臣妹有点喝晕了,不过酒后吐真言,嘿嘿,很多人都喜欢听真话啊,臣妹我,就是这么实诚啊。”
  “是有原因的···朕不想跟你说这些。”我再次为之气结,又深感无力,凤舞为数不多的几句话,把我心中隐藏几年的隐忧都挑了出来,当它们如此清晰的浮现在我眼前,让我感到万分的恐慌与不安。
  “不跟臣妹说无所谓,只是表姐也太自闭了吧,你多久没上朝了?朝堂长什么样还记得吗?那些大臣长什么样还记得吗?哦,那你就更不记得换了很多新官员了吧,嗯,也是,有姐夫,省了你天大的心了,哎哎,哪像我,我老娘要是以后撒手不管我了,我还得自己操心自己,哪有姐姐这么大的福气,找个如此之好的夫君啊,姐夫这么能干的男人,普天之下,就他一人了吧,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么大的福气,娶个这样的夫君呢。”凤舞略微沉思的说完,随后大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靠,又紧接着喝了一大口酒。
  “···你喝多了,回吧。”是啊,好久没有上朝了,最近都糊里糊涂的做了些什么事情呢,我真的是···什么也不会啊,怪不得和悠然一句话也说不上了···想到此,浓浓的挫败感油然而成,那边凤舞冲我笑了下,我明显的感觉到她笑容里的蔑视,她随后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我呆呆的看着凤舞遗留的桌上未曾带走的白玉酒壶,伸手抚摸壶身,玉质的凉意从指尖,迅速传达在心底,门外静悄悄的,铺满艳阳的院落地面上,偶尔落下几只黑色的观音燕,在地上的方寸草坪上啄食片刻,又扑棱棱的飞走了,旁边巧儿轻声问我可否传膳,被我摆手拒绝,一下午,我静静的坐在寝宫的桌旁,等候着早就知道不会过来的人,度过了无比失落寂寞的一个生辰,已经21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并且还是小孩子的母亲了,唉。
  第二日我铁了心决定上朝看一看,当我皱眉穿着繁琐的帝朝服来到金碧辉煌的朝堂后殿,与迎面而来的悠然直接打了个照面,他先是讶异的看了我一会儿,随即微笑的朝我伸出了手,金色的凤君服饰,衬托着他的手洁白无瑕,修长的手指毫无瑕疵,拇指上一枚翠绿色的玉扳指泛着幽幽的莹光,我默默的垂下眼帘,将手轻轻的放在他的掌心。
  待开始早朝,我有些极度震惊,只见除了李卫青的母亲李右相,鸿依的母亲欧阳左相仍站到自己原先的位置,且两人面无表情,然而其他位置上的大臣全部都是生面孔···
  看官不要说我不是不怎么上朝吗,怎么还记得以前大臣站立的位置,我不是连大臣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都记不得了吗,但是,男女我总分的清吧,让我震惊的是,以前那些女大臣们几乎都不见了,全部换成清一色的男官了?!
  我看向坐在我一旁的悠然,只见他表情沉稳平静且威严,狭长的凤目里偶因听到什么话语划过一丝凝重,然后不紧不慢的回复他们几句,仿佛察觉到我的凝视,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扭过头去与臣子们说些什么,我茫然的看下下面,那些个男官看起来个个年纪轻轻,有些站立朝堂中央与悠然讨论着什么,有些听到他的回复后恭敬的躬身退回原位,其余的则是面带微笑,心悦诚服的表情···
  我看向李右相与欧阳左相,整个朝会下来,两人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偶然看向我,就算我再痴傻愚笨,她们眼神里的失望沉重与担忧,我还是深深的感受到了。
  退朝后我无力的欲回未央宫,悠然似乎想有话对我说,却被那些看起来很是热血沸腾的男官们的随后赶来,围在中间,我瞧着他们以崇拜仰慕的眼神看着他,问着些我不懂的问题,突然脑海中冒出六个字:偶像啊,粉丝啊,随后又不解且自嘲的摇了摇头,扭头欲先行离开,却被欧阳左相拦住了去路。
  我疑惑的看着她,第一反应就是她又要教训我了,肯定是陛下不常上朝啊,连官员们都大清换了,也是才知道的吧,可谁知她沉重又有些疲惫的看着我,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说:“请陛下得闲,像小时候那样去臣府上坐坐,顺便···看看鸿依吧。”
  “姨,鸿依还好吧?”我愣了一下,随即焦急的问道。
  “···老臣希望陛下还是亲自看看他吧。”欧阳左相说罢便躬身行礼告退,我看着她有些苍老脚步略嫌蹒跚的姿态,感觉眼睛酸涩起来,曾几何时,在我儿时那个意气风发又爱教训我的女人,竟然也抵不过岁月的流逝,被时光给侵蚀了曾经挺拔的身躯了啊。
  我失魂落魄的走向返回未央宫的路上,并且又屏退了身后那条长长的人形尾巴,只带着巧儿,看到御花园中一个清幽角落处的凉亭,便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去,坐在凉亭里,看着亭外粉白色的夹竹桃花,静静的不想说一句话。
  “你小心哪,这是夹竹桃,它的花瓣跟叶子,都是有毒的啊!”东南角离凉亭不远传来一阵话语,我透过亭外一株石榴树上开着橙色花朵的细细的枝桠,看见两个年轻的男子迈着欢快的脚步走了过来,看着装是宫人服饰,一个看着年龄稍微大点的男子,伸手打落了他旁边另一个面庞略显稚嫩的男孩手中的花。
  “哥哥,这么漂亮的花,是有毒的吗?”
  “笨弟弟,你忘了以前咱家养的一只大白鹅,就是吃了这种花的叶子,才死的吗?”年纪大的男子嗔怪的冲稚嫩男孩说道。
  “哦哦,哥哥不说,我差点忘了,我还想把咱们女皇的凤君,比作这美丽的夹竹桃花呢,呵呵,不敢了,这有毒的花儿,就算再漂亮,拿它比喻人,那人肯定不会高兴的吧。”
  “笨弟弟,以后少看些什么文人雅士的书吧,一脑子不切实际的幻想,咱们只是小小的宫人,以后可别胡说八道的,不过···凤君和夹竹桃花,还真像。”
  “啊?”
  “这么美丽的事物,如夹竹桃花一般,不是一般人能够碰的,也就咱们女皇敢碰,要是普通人,还不毒发身亡了?天之凤凰女帝下凡,也只有这样神仙般的人物,才能碰了吃了不死。”
  “可咱们寝舍里的哥哥弟弟们,都说女皇长得漂亮但没用,被凤君牵着鼻子走,又说凤君可给我们男儿出了大气了,想想也是,哼哼,女儿少有怎样,我们男儿多到只能给女人为奴为仆,照样也有人比她们出色啊。”
  “弟弟,你那些个杂书看多了吧,唉,非叫我说实话,女皇没用众所周知,你就少发感慨吧,人家愿意给人牵着鼻子走,小心别让人听到了,你···”年纪稍大的男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巧儿一声气急的话声打断了:“你们两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敢当着皇上的面胡言乱语,来人啊,拖下去!乱棍打死!”我回头看着巧儿铁青着脸愤恨的冲他们喊着,再看去那两人发觉到我的存在已经跪倒在地,年纪大的男子吓得瑟瑟发抖,脸庞稚嫩的那个男孩更是吓得晕了过去。
  我此刻竟然觉得心中无比平静,起身缓步朝那一个瑟瑟发抖,一个不省人事的宫人走去,挥手屏退了欲拿两人治罪的侍卫们,看着那宫人面色苍白的脸,慢慢的说:“回去吧,以后少说这些···没用的话,若是我听到了还好,若我以后不在了···”‘若我以后不在了’这句话刚冒出口,我疑惑的皱了皱眉,摇摇头甩开那奇怪的感觉,继续说:“让其他人听到,恐怕你们就没今天这么幸运了。”
  “谢陛下··开恩,谢···”我看着两人被侍卫拖走,回首看巧儿仍旧铁青的脸,心中竟然有些想笑,还没说什么,却听到对面花丛中一男子冷清的声音:“陛下,您是用这么大的阵仗,来赏花的么?”
  声音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