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节
作者:丢丢      更新:2021-02-25 03:45      字数:4999
  想着想着,我便觉得更加难受了,几个人的影子都重叠在了一起,我眨了两下眼睛,最后连撑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模模糊糊的有那么个意识,有个人很生气,那沉甸甸的怒气就算不说话也传到了我这边来,让人不寒而栗,小宸的哭声没有了,四周好静好静。
  真的生气了?我没来得及多想,就完全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以为是当天的晚上,肚子饿得慌,打扫的大妈告诉我,我已经整整三天都没醒过来了,如果我再不醒过来,怕是屋子就要被掀了。
  正说完,隔壁又是一阵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大妈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说,这屋里头的东西全部是上了年纪的,很早之前的住的是个老财主,就爱附庸风雅,倒也舍得花钱,里头摆的各个是古董,就算是个水壶也价值不菲,这几天,怕是是都被砸完了。
  我佯装不知道,让她帮我带点粥。
  大妈走开了,很快的师傅就进来了,样子还是那样淡然,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也许,他在我面前,永远都只会这个表情,不喜不怒。
  替我号了脉,我觉得我除了饿些,倒是没有太难受了,身体也比之前好了不少,只是虚了些。
  他说,这般大个人了,何以如此胡来?
  我当时也就脑袋一热,看到小宸出事了,就想赶紧扑过去,可是我没告诉他,无所谓的问了小宸的事。
  小宸的手是折了,还好不是太
  麻烦的事,就是最近几天心情不怎么好,加上又下雨了,大家都觉得很沉闷。
  我默默的转过身,师傅一直坐在我身后,说实话,两个人这般独处竟然也没让我觉得尴尬,我就是过不了心里那关,我其实非常的矛盾。
  大妈很快的就把粥拿来了,里面加了肉末,旁边还有一碟子酱菜,说是她自己腌制的,我早就饿坏了,却见师傅拿了勺子喂我。
  我一看我的手,已经被包得和木乃伊一样,也就不客气了,只是吃在嘴里怪不是滋味的。
  因为之前倒花丛里脸被划伤了,我嘴巴一动,离开抽疼,呀的一声,嘴里的粥就流了下来,我很是尴尬,偷偷看了师傅一眼,他拿了块帕子轻轻的替我擦去,表情很是自然与柔和,我有些恍惚,模糊不清的问道:“我若毁了容,你是否愿意喜欢我?”
  透过一旁梳妆台的铜镜,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满满的横七竖八伤痕的脸,怎么看怎么没有美感,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就这么脱口而出,一说出来便又后悔了,觉得自己太自恋了,当年我还是苏子禾,天时地利人和的也不见得人多喜欢,现在一个顾以情,长得是漂亮,但身份又是尴尬得很,人家又怎么会喜欢呢?
  他的手突然停了一下,将粥放在一旁。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回我的话吧。
  他说,你若不离不弃,我定生死相依。
  ☆、82一个全新的人生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毒来势汹汹又引发了的我体热,等到我好的时候,整个人也就憔悴得不成样了;镜子里的人跟个女鬼似的,脸上的伤痕已经淡去了不少,因为不是很严重,只是淡淡的粉色,开始结疤,有点痒,我就忍不住想去抠。。
  苏涟誉说;可以,抠了更好;本来就不好看了,这下子便是让人倒胃口去了。
  我懒得和他计较,小宸每次过来的时候都沮丧得很,手还吊着不能动,没有之前的风骚劲儿了,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小宸,脸色并不怎么好。
  君少伊倒是很少出现了,我怕这孩子闷出病来,亲自过去看他,却见他待在自己屋里不肯出来,我费尽了口舌才进去,他看着我,突然抓着我的衣角就哭了起来,哭得很是伤心,他问我,爹什么时候来接小伊?
  我听着也很是伤感,摸着他的脑袋说,跟娘在一起不好吗?
  “小伊想和爹和娘在一起,我们回去找爹好不好?小伊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我很是为难,我从顾府出来了,难道让我再回顾府去?
  我其实是能明白小伊和小宸打架的原因。
  两人自小都没有娘,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又怕被人抢走了,都是多大的孩子啊,想法总是单纯的。
  “小伊怎么会是没人要呢?娘不是要小伊吗?娘最爱小伊了,还有苏叔叔,他不是待小伊如自己儿子一样吗?”
  “可是司宸说娘最爱的是他。”
  “娘都爱,你们都是我的儿子。”
  刚说我,一个人就闯了进来,满身是血,血腥味直接窜入了我的鼻中,我下意识的将小伊一拢,冷冷的看着已经身负重伤的那个人。
  她手里还提着一把剑,接着那把剑才勉强站着,看到我,直接跪倒了地上。
  要知道这个人对我,从来是不会有半点屈膝的。
  “请求圣女救我家主子。”
  屋外的苏涟誉也过来了,手中的剑却是沾了血,怕是之前的打斗实在激烈,两人都挂了彩,他看了看凤梧,又看看我,也不再动了。
  我拍拍小伊的背,“小伊先出去玩好不好?娘有事要忙。”
  小伊乖巧的点点头,看了凤梧一眼,绕过她就跑了。
  我坐到了椅子上,实在是因为身体虚得很,我抿着唇,“我以为,你们会更早些来抓我的。”
  无视主子的命令就相当于背叛,而背叛,那便只有死路一条,放我身上,我早就不知道死了七八百次了,却没想到陈殷还算是念旧,这么久都没来找我。
  凤梧咬着唇,“属下拼死才得以见到圣女。”
  我摸摸下巴,“其他人呢?”
  “死了。”
  我哦的一声,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又换了个姿势,“我既不是神仙,也不是大夫,你主子得的那是绝症,你来求我救他,是不是求错人了?我们就不说住在隔壁屋子的那位神医了,就和你打架的这位主儿,说出去也是响当当的名医,求谁,都比求我强。//
  “主子需要……那三样。”
  我突然哈的一声笑了出来,“三样?炒三鲜?”
  “墨玉令、蚕丝绢以及《九天神剑普》。”
  “开玩笑,他得的是病,要这些做什么?临死之前追求刺激一下去寻宝?他又不缺钱,再说了,东西不再我这儿。”我突然不耐烦了起来,站起身就想走,凤梧也跟着一动,苏涟誉的剑就直接刺了过去,毫不留情。
  “我说了……不、在、我、这!”
  凤梧不死心,喊道:“若是圣女不救主子,主子便没救了!”
  “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或许你该去问你主子。”我这辈子最希望的一件事,那便是陈殷早点死,我早点自由了,我想,凤梧会来,定非陈殷本意。
  “你擅自主张来找我,不死,怕是也不好活了。”我笑笑,走出去的时候却觉得心缺了一块。
  的确,墨玉令以及蚕丝绢都在我这里。
  而这东西,全是他给我的。
  他,是苏沐。
  之前在顾府,佑生送了三样东西过来,都被我毁掉了,除了那个紫檀木盒子,那遗诏便是藏在里头的。
  很早很早之前,遗诏该是在我身上,我为了制约程一绯,便将遗诏藏在了郭成渝府中,只是后来我再去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很多年后,又以这么个方式兜回了我的手里头。
  墨玉令则是之前佑生在遭受刺杀之时闯入我屋里头给我的,至于《九天神剑普》,如今想来,怕是也是经过我的手,只不过那时候因为没兴趣被我丢在了一旁,如果没记错,应该是还在赵家堡流芳阁我睡的那床的一角。
  世人追寻的那三样全部在我身上,可是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倒也浪费了。
  一路上回去,发现走廊四周的蔷薇科植物全都不见了,光秃秃的很是奇怪,我摸了摸脸,便加快了脚步。
  回到屋里头,我翻出抽屉里的东西,这时候师傅正巧进来了,我将东西递给他,“这东西放我身上也不安全,你便拿回吧。”
  “既然给了你,那便不必再给我了。”
  “给我做什么?我并不想要。”
  “那你想要什么?”
  我眼睛一眯,“我说我要你死了,你给吗?”
  他的嘴角微微一扬,伸手就把一直挂在我床头的剑给拿了下来,递给我,“如你所愿。”
  我刷拉的一下抽出剑,他当我不敢,他不愿意低头,那我也不愿意先服软,扫了个剑花,因为近日来的坏天气以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觉得整个人都难受得很,眼睛盯着师傅的胸口直接刺了过去,那种切开血肉的感觉从我指尖直接传到了我的神经,我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懵了。
  他素爱白衣,这血晕染开来,很是艳丽,我嘴巴动了动,却还是没说出话来,这时候小宸刚好闯了进来,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的剑,一动不动。
  师傅看我不动了,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淡淡道:“这么多年了,学艺还是没有长进,稍微偏了一点,应该再往左一些。”说着,他上前一步,“若要杀人,那便要再深一寸,否则还是可能救活的。”
  说完,他身体一偏,我呀的一声猛的将剑拔了出来,血一下子就喷到了我的手上,即使没有正中心脏位置,还是伤了血管,以那血液喷发的速度,怕是很快就会缺血而亡。
  “你……你这个疯子!”
  他突然一笑,真如疯子一般,指着剑上凝聚在剑锋的血滴,“还不够,你终究是心软了点,日后怕是要被欺负了去。”
  “你……我……”
  “同情别人,别人也不见得同情你,你不伤害别人,别人便来伤害你。”他的口气语调很平稳,好像没受过伤似的,可是脸色却瞬间白了下来,我觉得脑袋一片空白,有个不知名的声音不断的在叫嚣着:天啊!你伤害了他!你怎么可以伤害了他!
  我咬着唇,小宸突然跑了过来,死死的盯着我,哭喊道:“你为什么要杀我爹!你这个坏女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我不知道……我没想过伤害他,我恨不得他死,可是在这时候我又怕了……
  我跪倒在了地上,抱着脑袋,觉得头疼欲裂,眼泪哗的一下突然涌了出来,我抓住师傅的衣角,仰起头,看到他削尖的下巴,“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下不了手,我该怎么办……你不要死好不好,我好痛,师傅,我好痛……”
  好像脑袋里有一只虫子一样不断的钻啊钻的,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疼得在地上打滚,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袋,我觉得,我要疯了,或者说,我早就疯了,我从来没有一刻是正常的。
  耳边传来了又哭又喊的声音,我看到小宸抓着我的手,我忍不住想替他擦掉眼泪,却疼得倒吸气,小宸不哭,娘错了,娘……错了。
  我终究是没办法如师傅一般做到铁石心肠,也许正如那句话说的一般,先爱了,先输了。
  不管我怎么认为的,我终究是没有办法斗过他。
  后来,我醒来的时候入眼的一片富丽堂皇的帐顶,身上盖着繁花蚕丝被,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安魂香夹杂着一股子的药味,一个常年病弱模样的男子正坐在一旁,看到我睁开眼便是一声冷笑。
  “是你啊。”我呢喃了一句,这人正是陈殷。
  “若不是毒发了,你是不是这辈子都打算在外头了?”他的声音如毒蛇一般不存在任何温度,让人不寒而栗。
  我没有多大的力气打理他,看他样子满脸病容,确实是活不长的样子,我问他,是不是想找我回来陪葬?
  “就你?怕是还不够格。”
  “哦。”我淡淡答道,没有问他为何我会出现在这里,怕是他已经无能为力了,这毒,是无论如何也解不开的。
  陈殷说,这不是毒,是蛊。
  如果他死了,那我也便活不成了,是情人蛊。
  可是我恨他,他也不喜欢我,就这样两人被情人蛊牵着,确实可笑。
  我问他,若是我死了,他是不是也活不下去?
  他说,非也,母蛊在他身上,我身上的是子蛊。
  我觉得很不公平,他却笑了,他说我不过是个工具,就看着我不像短命的,便借了我的身体当药人,只要我没死,他便能多活一日。
  当然,我那时候并不知道被种下母蛊的他,如果她有一点伤痛的,他更是会被加倍的折磨,毕竟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可以无条件获得的。
  我觉得我变得好空虚,每天坐在房里头,除了给我送饭的丫头,便不再有人过来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觉得时间都快停止了。
  直到有一天,一群人蜂拥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