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卡车      更新:2021-02-25 03:38      字数:4940
  安倾然悔恨自己听信小人之人,连瑾蓉与娘亲是两姐妹,自从娘亲那件事情后,她待自己很好,一直说自己娘亲的坏话,结果倒使娘亲抑郁成疾,第二年就病逝了,那一年,她十三岁……
  想到这里,她不禁心如刀绞,加快了脚步,她一定要在事情发生之前阻止,也不枉这一世的上天给自己的机会!
  “小姐,您慢些跑!”忍冬远远地追过来,只看到她的身边,便关心喊道。
  自己结果刚喊完,就摔了个大跟头,安倾然听到声音回头,她急急地道:“忍冬,你小心些,不用管我……”
  她不能回去扶她,她还有更要紧的事做。
  忍冬摔得七晕八素,爬起来,小姐又没影了。
  她叹了口气,这个小姐,从醒来到现在都怪怪的,现在跑得象个兔子一样,她一直端庄无比,静得出了名的,说话连大声都没有!现在这样,莫不是当真一觉睡糊涂了?
  但想归想,她仍是跟了上去。
  安倾然脑袋飞快地转着,如果自己来不及,该怎么办?
  ☆、第四章 切肤之恨
  安倾然自己跑得肺几乎炸了,路上遇到家丁,也是惊讶地看着她,安倾然根本顾不上,往事在脑海里不断闪现,她恨自己前一世白活,亲者痛,仇者快,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怎么帮连瑾蓉一步步登上将军府正牌夫人之位的,当年娘亲死后,父亲悲伤,有一段时间谁也不理,她帮着二姨娘说好话,还说,除了她,谁来当安府的女主,她都不认!
  终于,安倾然扶着一棵树,天旋地转中,往事纷沓而至,一齐涌入脑海,还有一个时辰,就在酉时,她的‘好’姨娘带着她的父亲一起进了娘亲的院子!
  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娘亲的尊严踏在脚底,当然,这都是她的想象,当年她没有亲眼看见,当年的上元节第二天爹爹就将娘亲软禁在东暖院,不许她出来,也不许外人去看她,自己那个时候只在门缝里看到娘哭,娘在里面哭,她在外面哭!
  后来是二娘亲口将娘亲的事情告诉她,她便连那个院子也不去了!
  想到这里,她顾不得火烧火燎般的喉咙,又飞快地跑了起来,这会儿,她觉得宅子大,实在不是什么好事,鞋踩在雪地上,咯吱作响,风割在脸上,清晰地提醒着这一切的真实!
  既然这一切是真实的,那么:
  连瑾蓉!
  安嫣然!
  还有东方夜!
  安倾然恨恨地在心里念着这几个人的名字,心里道:你们几个可是小心了!
  前一世,我瞎了眼,被你们蒙骗得好惨,你们害死了我娘亲,更害死了我的孩儿!
  想起孩子,安倾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
  眼底的恨意越来越汹涌。。
  关于孩子的事情,结缡三年,一直未有,是她的憾事,她记得那次落水也是因为安嫣然,原来她一直以为只是不小心,早春的时候,和她一起喂鱼,安嫣然的鞋子不知怎么的就掉下去了,自己帮她捡,结果,偏偏的一滑,就落下了水,现在想起来,那岸边的湿泥显然值得怀疑!
  如果不是自己那次落下宫寒的毛病,也不会难以怀孕,自己的孩子怕是早就很大了……
  想到这里,她暗恨,那个康王,他不配拥有自己的孩子!
  只顾着闷着往前跑,咣地,撞上了一个人!
  她揉着额头,却看见一身黄袍修身玉面的东方锦,正捂着胸口,挑着眉头看她,惊讶地道:“安倾然?”
  他身边则是连暮城,看着眼前的一切,眼里有疑惑:“倾然,你要做什么去?”
  他可是从来没有看到她如此急切过。
  “表哥?你怎么在这里?”
  问完,安倾然就明白,事实上他应该在这里。
  自从她醒来,所有的人都没有变,变的只是有她一个。
  想来,那年十二岁她没有像现在这样乱跑,当然没看到她表哥在。
  他是舅舅家的孩子,舅舅是连府的长子,和自己的娘亲是亲兄妹。所以,连暮城经常来府里,但以前,她可是没有碰到他和东方锦在一起,只是他们的关系,她倒是早有耳闻。
  两个人一天游手好闲在京城里乱逛,名声好不到哪里去。
  ☆、第五章 只是传说
  她看了一眼东方锦,他现在还是当今的太子,而且还是活着的太子!
  还能看到活着的他,真好,安倾然猛然想起自己的任务,对着东方锦道:“太子,对不起,让开一下……”
  说着,拨开他,自己又提起裙角就跑了起来,她没有记错的话,东方锦在二十岁的时候就死了,所以,才给康王留了机会,自己才助他得到了皇位,她跑得飞快,却不知道身后东方锦对她投来了怎样的目光!
  更不知道他与连暮城有怎样的对话,更不知道这一撞,对她这一世的人生有什么样的改变。
  东方锦望着风一样消失的身影,看着连暮城,眼底带着戏谑:“人人都知将军府的千金安倾然,闺秀之典范,端庄守礼,却不知,她这是怎么了?”
  连暮城也是摇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表妹如此,许是有急事!”
  东方锦的眼底现了兴趣,人影消失了,他仍看着那方向,心里在想,原来,传闻到底是传闻,这将军府的嫡女,这名门闺秀,并不符实!
  连暮城推了他一下:“太子,我们还有正事呢,听闻城外万花舫里新来了几位名角,歌舞醉人,这上元节,定有节目……对了,昨天东郊那矮脚马却也是有趣,不过,骑起来不过瘾……”
  东方锦闻言虽还青稚的面容上起了一丝坏笑:“那还不快些?”
  东方锦和连暮城,两个人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风流少年,纨绔不覊至极,不过,两人却并非狗肉朋友,他们在对方的人生薄上,可是画上了浓墨重彩的笔!
  安倾然急赶慢赶终于到了秋风阁,那二层小筑里灯火通明,门口两个丫环正挑着灯笼站岗,她一阵风一样,她们都没有来得及拦她,她已到了门口,就要往里冲,却正好迎面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安静慈祥地看着她:“大小姐,您怎么来了?”安倾然一看,正是娘亲的贴身近侍洪嬷嬷,忙扯着她的袖子急声道:“洪嬷嬷,我娘亲呢?!”
  “你怎么这么急?你娘亲刚才身上溅了茶水,回房去换衣服了……”洪嬷嬷脸上挂着笑容。
  “茶水?谁泼的?”
  “哦,是二夫人不小心碰洒的!”
  “走了多久了?算了……”没等洪嬷嬷回话,安倾然转身就跑,她心急如焚,难道这一世注定无法帮到娘亲吗?
  难道自己又来晚了?
  她又转回身,压低声音问道:“洪嬷嬷,二娘和爹爹在里面吗?”
  “二夫人刚才把老爷叫出去了,好像有话要说……”洪嬷嬷不解地道。
  安倾然几乎昏倒,她立刻转身,咬紧牙关拼了命地往东暖阁跑去,她祈祷上苍,一定让自己先到!
  就算娘亲真的有不堪的行为,也不要让他们捉到!
  东暖院,高大的梧桐树上落满了积雪,红色的灯笼挂在枝间,映着树上的积雪也闪着轻柔的光,看着眼前的一切,安倾然的泪从眼角滑落……
  ☆、第六章 通奸背后
  自从娘亲去后,自己便几乎没有来过这个伤心地,眼前的一切都是梦中千百回的场景!
  她虽然心中感慨,却不敢停留,急急推开了院门,奇怪,没有一个人影,那守夜的下人也不知跑哪里去了,如此她倒稍稍松了口气,眼见娘亲屋子里的灯光还亮着,那光是那样的温暖,安倾然用袖子抹了抹眼角,推开了房门,屋子里的气息带着一阵的甜香,是娘亲最爱的百合香……
  “娘……”安倾然颤抖地喊出声。
  没有回应。
  墨玉的修竹屏风隔住了内室,安倾然急步拐了进去,一眼看见娘亲躺在床上,衣衫零乱,而她旁边更躺着一个男子,衣服脱得只剩下一条月白水裤!其它的衣服散落一地,安倾然一看,正是自己的表舅夜痕!
  当年,姨娘就是说娘亲与表舅夜痕通奸被捉,姨娘还告诉她,表舅当时态度极为嚣张,让爹爹将娘亲放走,要娘亲跟他一起离开,说她从来没有见过做贼还做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安倾然见两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她喊了几声,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她心里了然,果真同想的一样!
  这件事情分明是有内情!
  她推了几下,娘亲仍然没有反应,不禁返身端起水盆,朝着床上的两人兜头泼了下去,水击到床缦又反了回来,溅了她一脸,安倾然不管不顾,摇着她娘亲,终于,连瑾瑜睁开了眼睛,迷惑地看着她:“然儿,你怎么来了?”
  安倾然嘴里道:“娘亲,先别说这些……舅舅,你也快起来……”
  隔着她娘亲,她将夜痕扯了起来:“舅舅,你醒醒……”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怎么回事?夜痕,你怎么在这里?”连瑾瑜边慌忙地整理自己的衣服,边疑惑地道。
  “娘亲,快些……”安倾然将旁边的一套云纹锦缎棉袍直接裹在了她的身上,并将她推到屏风后面,转身过来,看着夜痕急声道:“舅舅你动作快点!”
  夜痕何等人物,只一眼便知道中了暗算,他忙而不乱地穿好了衣服,眉头紧蹙,声音里带着冷意,看着安倾然:“好在你及时赶到……到底是谁背后下黑手?”
  安倾然叹了口气:“这些事情以后再说,舅舅你快离开,从后门走……别让人撞见!”
  夜痕知道事情紧急,也不多说话,只是临行前又回头瞧了瞧,将落在床上的玉带拾了起来,担心地看着安倾然,想说什么,终是叹了口气,急急地推开门,身形一闪,拐向了后门。
  连瑾瑜在屏风后面道:“倾然,幸好你赶来,否则今天的事情可就说不清楚了……只是你怎么来了?”
  安倾然转过屏风,拿起毛巾帮忙擦头发,擦着擦着,甩掉毛巾从身后搂着连瑾瑜的腰,嘴里幽幽地道:“女儿想娘亲了……所以就来看娘亲!”
  安倾然心里一片感动,她的好娘亲,果真没有让她失望,这件事情,真的是一件冤案,她甚至想笑,但闻到娘亲的味道,鼻子就酸酸的了……
  ☆、第七章 旧事重演
  连瑾瑜拍了拍她的头,慈爱地道:“真是傻孩子……刚才娘亲只是回来换衣服,你见到的事情……娘亲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一个当娘亲的,真的不好向自己十二岁的孩子来讲这么复杂的事情。
  安倾然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泪,她点头道:“娘亲,你进屋子,觉察到了什么异样吗?”
  “异样?对了,我进屋的时候,屋子里没有人,你表舅为什么会在这里?刚才你那么急地赶他走,我倒没有来得及问呢!还有,我回来的时候,院子里也没有人……不过,还没等换完衣服,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难道是屋子里有迷香?”连瑾瑜恍然大悟地样子,然后嘴角扯出冷笑,“我从来没有想到,在自己的家里还得防这些,倒是成天的打雁,今日被雁啄了眼了……”
  “那表舅显然也不知道怎么躺在床上的!”安倾然开口道。
  “我师兄倒说今天有事情来找我,好像商量一个方子,我本来想在秋水阁一并宴请他,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却哪里知道会这样……他也是的,怎么也着了道了?”连瑾瑜叹了口气,麻利地收拾着。
  安倾然也觉得好笑,娘亲可是绝情谷神医夜沧海的嫡传弟子,怎么就这样轻易地被算计了!还有表舅夜痕,他可是夜沧海的独子,他与娘亲一起学医,至于当年发生了什么,她不清楚,但娘亲死后,她清楚地记得,表舅夜痕,失魂落魄,后来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连绝情谷也不回了,她想,表舅该是极爱娘亲的!
  但她相信他们之间是清白的。
  她窃以为自己的娘亲还是蛮迟钝的,今天表舅来这里,怎么可能只是与她讨论方子?娘亲最近因为姨娘,备受爹爹冷落。没准,他得到了消息,是想来安慰娘亲的吧? 不过,这都是她的想法。
  安倾然看着她娘亲,她是一个美人,岁月在她的脸上并未留下太多痕迹,依自己看来,她仍像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这会儿,她真的想扑入她的怀里,告诉她,她有多想她,告诉她,自己有多后悔当初的轻信谗言,让娘亲终日抑郁……
  不过,她倒是叹了口气:“看来,姨娘还是不肯放过你……”
  连瑾瑜看着她,叹了口气:“然儿……”
  “娘亲,这些事情,我虽然小,但也不是一点儿不明白,姨娘什么时候把你当成了她的姐姐?”安倾然恨恨地道。
  “然儿,这是大人的事情,娘亲不想让你介入其中……”连瑾瑜伸手抚着安倾然的脸。
  “娘亲,还是快穿好衣服!”安倾然边说边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