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节
作者:暖暖      更新:2021-02-25 03:26      字数:4711
  着说道:“这么有意思的一个女子我怎么可能错失认识她的机会?再说了,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淮南王有个姿容出众、聪明过人的女儿就叫刘陵吗?”
  “刘陵?”雷备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带着清香的微风拂过面,梨花若雪纷纷而下。
  “在下雷备,这是我贤弟苏非,参见淮南王。”王府大厅里济济一堂,应邀而来的剑客站在厅堂中央。刘安满脸笑容,捋着胡子,频频点头,对身边的太子刘迁说道:“早就耳闻天下第一剑客雷备剑术精湛,没想到长得也是一表人才。”苏非自讨了个没趣,摇摇头道:“我就知道,只要有我师兄在,我就是别人看不到的那个人。”众人哈哈大笑。
  “父王!”一声清亮的喊声从厅堂屏风后传来,众人望去,只见一个淡蓝色长裙曳地,步摇轻晃,身材婀娜的女子娉婷而来。雷备一看,正是昨日与自己比剑的女子。他与苏非相视一笑,刘安笑着对刘陵道:“陵儿,见过新来的门客。”刘陵莞尔一笑,顺着刘安所指看去,不禁大惊失色,随即气急败坏地对刘安跺脚说道:“父王!女儿不要他们留在这里!让他们走!”
  刘安面露难色,诧异地问道:“这雷备、苏非都是剑客中的高手,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寻得这二人,你与他们有甚恩怨,非要赶他们二人离开?”刘陵狠狠地剜了雷备一眼,别过脸去,赌气地对刘安说道:“不!他们要是不走,女儿就走!”说着便扬长而去。刘安尴尬地对雷备他们笑笑,叹了口气道:“唉,我这个女儿,被我惯坏了。什么事都要依着她的性子不可。她说什么话,你们二人不要介意的好。只是,本王实在不明白,小女为何一见到你们就有如此大的反应?难不成你们以前见过?”
  雷备微微一笑,对刘安道:“是这样的王爷,昨日在酒肆遇到郡主;后来我们一起去梨园比剑,郡主……输给了在下。”“哦原来是这样。”刘安恍然大悟。
  王府后院,刘陵一个人坐在石凳上低着头生着闷气:这个剑客,真是讨厌!说的好像自己有多正似的,其实不过是一个伪君子!想着想着,她的脸颊不禁发烫起来,眼前渐渐浮现起那人唇边若有似无浅笑。“我……怎么会想到他?”她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只觉得一阵心慌。忽然,白色的衣袂轻起,她猛地一抬头,来人正是自己此刻心中浮现的那人。
  刘陵“腾”地站起身来,气呼呼地冲着他质问道:“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为什么你走路连声音都没有?”雷备微微笑着,刘陵脸又一红,他的唇边总是带着那种若有似无的笑意。像在挑逗你,又好像根本无此意。“剑客走路自然要轻、要快,就像这剑出鞘一般,在敌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剑已抵喉。”
  他忽然俯□去,向刘陵拱手一礼,诚恳地对她说道:“昨日在梨园比剑之事是在下的错,还请郡主原谅。”刘陵心中有些诧异,看他这般高傲的样子,也会向她低头认错?她心里像被什么触动着,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地对他说道:“想让我刘陵原谅,可没那么容易。”雷备无奈地望着眼前这个女子,问道:“ 那……究竟在下要怎么做,郡主才肯原谅在下?”
  刘陵狡黠地笑笑,手指绕上肩上的一束长发,抿着嘴想了想,对他说道:“除非,你能让这阳春三月飘起白雪来。”她得意地望望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很无理,他也没有办法实现。她忍不住在心里偷笑着。却见雷备也狡黠地笑笑,对她说道:“哦?只这个要求?那好,郡主可不许反悔。”刘陵听了这句话正诧异着,忽见眼前“白雪纷纷而下”。
  他挥舞着剑花,霎那间一树梨花如雪般落下。“郡主!你看,下雪了吗?”他的声音带着孩童般的欣喜和轻快。刘陵惊喜地站到那“雪”中,她伸出双手,接住那飘落的“香雪”,直落到她的心田……
  第 68 章
  “娘娘。”绿筠小声地在一旁问我道;“您已经一连数日都对陛下避而不见了;陛下这几日一直都待在王夫人那里。您真的打算和陛下这样下去吗?”我淡淡地笑着;没有说话。绿筠见我不做声,知我还是在为那天的事情在和刘彻怄气,于是便又硬着头皮继续试着劝道:“娘娘,奴婢知道您是在为那天的事情和陛下怄气。可是,可是那日的情形;也不能全怪陛下啊。况且陛下那日也说了,他猜到了那个刺客一定会去顾着刘陵;不会情急之下杀了您……”
  “可那箭;毕竟都是不长眼睛的;不是吗?”我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从我做家人子入宫;直至元朔元年封我为后已是十年有余。这十几年来;与我朝夕相伴的枕边人,在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懂他的内心。阿娇对他的爱也好,刘陵对他的恨也罢,我们都从未真正了解刘彻这个人过。这个人,让我由衷地感到惶恐,感到不安。我甚至不知道下一刻,他的脸上是喜还是怒,是嗔还是笑?
  雷备和刘陵都走了,我竟没有太大的悲伤。也许在我看来,他们在死的那一刻,至少知道了彼此在彼此心中是那么的弥足珍贵。刘陵姐姐,你比我和阿娇都要幸福……
  “奴婢还听说武安侯田汀枇恕闭饣暗故亲攀等梦艺鹁艘幌拢还芸煳冶慊毓窭矗湫ψ潘档溃骸罢庵秩耍枇艘舶铡q加ず凸喾虻南鲁《际前菟停哺萌盟⒊⒈ㄓΦ淖涛读恕!?br />
  转而,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问绿筠道:“绿筠啊,你说,男人是不是都是不可信的?他们对你说的每一句承诺是不是都是别有居心的?”“不!”她坚定地摇了摇头。我诧异地看着她,她忽地红了脸,底下了头去。看她这光景,我心里明白了大半,我试探着问她道:“我问你,你可是有了心上人?”
  她听我这么问她,先是点头,却又摇头否认。我笑了,对她道:“有就是有,没有就什么没有。你这先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若是真有,只要那人尚可,家中无妻妾,我便将你许给他,放你出宫,我这个皇后还是有这点权力的;如果那人已有妻妾,你不介意的话,我也没有什么话说。不知到底是哪位俘虏了我们绿筠的芳心?可是建章宫的侍卫?还是别谁?”
  绿筠神色黯淡地摇了摇头,对我小声地道:“奴婢多谢皇后娘娘美意。只是,奴婢和奴婢心中的那人永远都不可能了。奴婢试着问过他,他对奴婢说,他心上的那个女子只有一个,只是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见她如此伤情,我也不好再问些什么,只是觉得心中隐隐作痛。为什么女子都会为一个男人而如此伤怀?爱亦难,恨亦难,喜怒哀乐都随着那个人而变换,直至失去自我。而男人呢?他们会为一个女子如此吗?不,他们不会,因为在他们的眼中,江山比女人重;家国比女人重;忠孝比女人重;名利还是比女人重……女人如衣物,连孔圣人都如是说,更何况这些凡夫俗子。左不过都是一样的想法罢了。
  “那你……”我担忧地问道。绿筠转而笑着对我道:“娘娘请放心,奴婢今生心中只此一人再无他念。奴婢亦不求能与之相伴,只要奴婢能看见他,哪怕只是远远地一眼就够了。奴婢只想一直在椒房殿里陪着娘娘,照顾娘娘。”我轻轻地抚上她的手,“傻丫头,一辈子陪着我,大好的韶华便都付给了这深宫高墙。”她苦笑道:“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韶华尽逝,终身禁锢在这深宫里?”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是啊,这宫里的女人,无论太后也好、皇后也好、妃嫔也好、宫女也好……哪一个不是将这大好年华都付之东流?忽然,一声嘹亮的“姨母”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不禁喜出望外,对绿筠说道:“快,去门外看看,是不是去病来了?”“姨母!”声音渐近,一个小小少年挺拔的身姿出现在我眼前。绿筠笑着对我道:“娘娘您看,这奴婢还没出去迎着呢,他倒先进来了。”
  我惊喜地招呼着他,不禁感叹道:“去病,快来,叫姨母好好看看。有日子没见了,一不留神竟窜得这么高了。”我瞧瞧他的身后,疑惑地问他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吗?你娘呢?没有跟着你一起来?”去病摇了摇头,满不在乎地说道:“没有,只有我一个人来的。”我不禁嗔怪道:“这么小的孩子竟也放心让你一个人进宫来?你舅舅又去了朔方打仗,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办?”
  只见他高昂着头,拍着自己的胸脯对我说道:“姨母,我都快十五了!不再是小孩子了!”快十五了?我一愣,旋即苦笑着,转头望着镜中的自己:去病都快十五了,原来我早已不再是那个长乐坊一曲歌罢红遍长安的香盈袖;亦不再是风华正茂略带青涩的家人子。从夫人再到皇后,从妍儿到据儿,原来我在这汉宫之中已经不知不觉走了这么远。我情不自禁地抚上自己的眼角,不很清晰的铜镜,看不清我的肌肤上是否已经有了浅浅的细纹。我不禁哑然笑道:“原来我早已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了。”
  去病一把搂住我的脖子,亲昵地看着镜子中的我对我说道:“不,姨母在去病的眼中永远都是全天下最美的人,比天上的仙女还美!”我点了点他的鼻子,笑着说道:“你啊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嘴甜了,比天上的仙女还美?你见过仙女长什么样子吗?是不是都喜欢这么夸人啊?”说完,我却一时愣在了那里。
  “你真漂亮,你是天上的小仙女吗?”这句话不知怎地,却忽然飘进了我的思绪里。我低下头去,眼眸中不知不觉地竟带了笑意。“姨母。”去病拉着我的胳膊又摇了摇,我轻轻拍了拍他,对他道:“你舅舅不在,姨母无法带你去上林苑,你就在姨母这里坐一坐,回头姨母让春长送你回府好不好?”
  他竟摇了摇头,一双大眼睛对着我眨了眨,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对我道:“不了,我已经去过上林苑了。”“哦?去过了?谁带你去的?”我疑惑地问道。“是姨夫啊!他和我赛马,还带我一起打猎了,他还说等到我再长大一些,就给我官儿做。可是我对姨夫说,我不要做官,我要像我舅舅一样做大将军!他们都笑了,姨夫就说‘那好,等再过两年,朕就让你和你舅舅一道去打仗。人家李广是上阵父子兵,你们倒好上阵甥舅兵!’”
  绿筠和茜儿在一旁忍俊不禁。听到刘彻,我的心里又有些不大痛快了。兴许是看出了我脸上的变化,去病关切地问我道:“姨母,您怎么了?是去病说了什么让您不高兴的话了吗?”我摇了摇头,笑着他道:“不关去病的事,是姨母自己的事情。”他转了过来,坐到了我的对面,对我道:“姨母不说我也知道。”
  我轻轻笑了,拨弄着手中的一支凤钗,问他道:“你知道什么?”他狡黠地笑笑,得意地说道:“姨母和姨夫闹别扭了!”“啧。”我一瞪,用凤钗轻轻地敲打了一下他的手背,“小子!谁教给你这些的?这是你能乱说的吗?”他一脸无辜地与我争辩道:“我没有乱说,是中常侍大人说的。他说,姨夫有好几次都快走到椒房殿门口了,结果就在宫门口踱了几步,便又回去了。他说,反正来了你也不同他说话,干瞪着眼睛难受得很。”
  “哼,说的就跟他有多大委屈似的!”我不禁在心里冷笑道。我留意到他偷偷地瞟了我一眼,见我在看他,便立刻又假装在看别的地方,半晌轻轻地咳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杯盏,悠悠地对我开了口,道:“子夫啊!”“嗯?”我皱起眉头看着他。
  “不不,错了。嗯哼!”他尴尬地掩了掩嘴,重又拍着大腿对我说道,“姨母啊,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不要因为一时的嫌隙就成了永不逾越的沟壑。有缘能遇见实属不易;在宫里浮浮沉沉能在一起更属不易;将来儿孙满堂,白头偕老,那更是天作之合。如此的良缘,可不要辜负了上苍的安排。更不要辜负有心人的一番真心。”
  我一声不响地看着他说完,他说完后正色地看着我,指着我问道:“你,懂我的意思吗?”我点了点头。他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那就好。”“我是说我懂这些话肯定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说吧,谁教给你的?”
  “这……”他露出了一丝慌张的神色,支吾了一下,斩钉截铁地对我说道,“什么谁教的?就是我想出来的!”我白了他一眼,沉声问他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说,是不是未央宫那位让你来给我当说客的?”他见已被我识破,便羞愧地咋了咂舌。
  “哼!真行,竟然叫一个小孩子来劝说我!他自己怎么不来?”我忿忿地说道。“他说他来了,可你不愿意见他!”话一出口,他便后悔地一拍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