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作者:京文      更新:2021-02-25 03:21      字数:4794
  她瞥了我一眼,嘲笑说:“若人人都知晓她的存在,她们还能保护本国圣物?”
  此话虽然有理,只是。。。。。。“连地方在哪里都不知,又如何能找到紫刹莲。”
  “这就是为什么世上中毒而死的人那么多,却没有几个能生还的原因。你若能找到便是你的幸运,找不到也是情理之中。”
  我敛眉思索了会,低低的问:“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以及那一粒压制毒性的药丸。
  她眉头紧锁,“不。。。。。。不知道,大概是太多年没杀人,最后一次害到你就觉得愧疚吧。”
  “嗯。”
  “如果你能出去,帮我把那些人的*术解开吧。”
  “我不曾习过*之术。”
  “放心,很简单的。”她向我示范了一遍,“*术虽然复杂深奥,解开却是简单而偏门。”
  如果她示范的真是解术之法,那可真是简单的叫我诧异。
  “还有,那种玉笛。”她视线落在方才打斗掉落在门口的玉笛上,“你收起来吧。”
  我艰难的伸手,将玉笛拿到手中,“你不要了吗?”
  “我马上就要死了。”她眼睛半睁,眸光渐渐暗下,“如果你能出去,将它带着吧,至少还能证明我曾经存在过。”
  我紧握了下笛子,将它放入怀中,“嗯。”
  “谢谢你。”
  戚梦瑶似乎完成了心愿,闭上眼微笑着睡去。我看着相拥而眠的他们,心里不禁苍凉了起来。
  他们至少还能死在一起,我却只能靠着冰凉的石门,想着要出去,却一点都没办法动弹。这样想着,我竟慢慢的觉得有些困,直到视线越来越模糊,最终堕入睡眠。
  我站在苍茫的森林之中,冷风徐徐吹过,发丝随之飘动,凌乱,不安。
  远处有两人狼狈的跑进视线,一女一男,一大一小。不对,那女子怀里分明还抱着一名婴儿,小小的年纪,瞪着无辜的双眼,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子似乎看到了我,匆匆忙忙向我跑来,只是牵着她手的男童却被石头绊了一跤,哇哇大哭了起来。女子连忙捂住他的嘴,紧张的看着四周,嘴里不住念叨,“昕儿不要吵,他们就要过来了,就要过来了。”
  男童努力忍住哭声,红着眼眶问:“娘,他们是谁,为什么要追我们?”
  “坏人,昕儿,他们是坏人。”女子紧紧握住男童的手,警惕的说:“我们继续走,别被他们追上。”
  “娘,我累了。”男童疲惫眨眼,说:“我们已经跑了好久好久了,昕儿的脚好痛。”
  “昕儿乖,你先忍忍。”女子心疼的抱着男童,“等你爹找到我们就好了。”
  男童天真的问:“爹为什么还不来?”
  “你爹他。。。。。。有事。”女子忍着眼泪,拉住男童继续走,“不过他很快就会来了。”
  “哦。”男童乖巧的跟上,“娘,妹妹生病了吗?脸好红。”
  女子这才注意到襁褓里的女婴双颊红的不正常,连忙伸手触了触,“糟糕,沫儿竟然发烧了。”她咬了咬唇,豆大的泪珠落下,却还是坚强的说:“没事,都没事的,只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再等相公来找我就好了。”
  男童突然指着我说:“娘,那里有一个洞,我们进去休息下好不好?我们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我没事,可是会饿的。”
  女子顺着男童的手指看到了我,再看看怀里的女婴,思索了下点头说:“好,我们先进去休息下。”
  我?洞?难不成我现在是一个洞?我竟然成了一个洞?
  待他们走到身旁之后我才看清了他们。女子大约二十四五,容颜清丽,眼神坚强。男童七八岁的模样,穿着一件白色衣裳,浓眉大眼,俊朗至极。而那女婴只有几个月大,样貌都没有张开,双颊通红的有些异常。
  “沐儿乖,娘待会就带你去看大夫。”女子不住的哄着襁褓中的女婴,眼神焦急无助,“怎么办,沐儿发高烧了。”
  “娘,妹妹为什么不哭?”男童在一旁坐下,疑惑的问。
  女子扯起唇角,打起精神说:“因为妹妹很坚强,不会轻易就哭,昕儿以后也要这样,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许哭,知道吗?”
  男童重重的点头,“嗯!昕儿答应娘,绝对不哭!”
  这厢山洞里他们正在休息,外面却出现了两名黑衣人,他们两人拿着长剑,眼神冷静的对看一眼,默契的超我飞速跑来。等到近时才看清是一男一女,男的虽蒙面仍觉得威武,女子则娇小玲珑,腰间挂着一枚碧绿玉笛。
  看来这两人就是追赶女子和男童之人。
  我连忙开口想通知女子,但任凭我喊破了喉咙她们也没有反应,根本不知道有我的存在。
  我咬牙看着两名黑衣人进了洞,拿起长剑对准正在休息的女子刺去。我闭眼,不敢看下面发生的一切。
  惊呼声,尖叫声,痛哭声,一片混乱。
  再睁眼,男童已经躺倒在地,女子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死命的摇晃着男童,哭着说:“昕儿,昕儿你为什么要替我挡剑,为什么!”
  男童胸前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他雪白的衣服,像是开了一朵极尽艳丽的红花。他吃力的抬手抹去女子的眼泪,断断续续的说:“娘叫昕儿不要哭,娘也不许哭。”
  他努力挤出微笑面对娘亲,眼神却开始涣散,不久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抱着婴儿的女子开始崩溃,不顾边上还有两名拿剑的黑衣人,抱着男童的尸体哭的撕心裂肺。
  她怀里的女婴依旧懵懂的睁眼,眨眼,不懂这一切。
  我的心像是被剑刺中般剧烈疼痛了起来,疼的我直打哆嗦,必须要紧牙关才能站住。
  正在痛哭的女子似乎察觉到我的存在,突然恶狠狠的抬眼,瞪着我凄厉的指控,“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昕儿!”
  我看着她痛楚到扭曲的脸庞,捂住耳朵一步步的往后退,不是我,明明是那蒙面女刺客杀了他,明明是她杀的!
  “是你!”她的声音越来越尖,像是要刺穿我的耳膜般凄楚痛苦,不住的在我耳边响起,“是你!是你!是你!”
  我想反驳,我想说不是我,我想说我不认识你们!
  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巨响的雷声在耳边不住响起,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一道雷劈在了我眼前,方才的女子男童和此刻都消失不见,有的只是一层白茫茫的雾。
  我站在原地无助的张望,直到迷雾中走出一个人,一个叫我总是安心的人。
  他抱住我,在我耳边温柔低喃:“花开,不要害怕,我在这里。”
  我紧闭着双眼,死死的抱住他,从未如此坦白的说:“师兄,我怕。”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应该知道抱住花开的是谁对不~
  明日有更新~
  ☆、第四十章
  醒来时入眼便是简陋的青纱帐顶。
  我缓慢地眨了眨眼;脑子只懵了一小会就意识到已经离开石室;下一刻又马上觉得口干舌燥,似喉咙都要冒出烟一般。我试着动了动手;却发现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一样,根本动弹不得。我无声地叹了口气;侧首想打量□在何处,一转头便对上周卿言近在咫尺的脸庞,吓得我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
  俊美贵气的男子手支额侧,黑发慵懒散在胸前,正闭目小憩。他徐徐呼吸;胸膛随之轻微起伏;即使睡着也优雅迷人。他睫毛轻颤,未等我看够便半睁开眼,眸内仍有些许朦胧睡意。
  他淡淡地开口:“醒了吗?”
  “嗯。”昏迷时我似乎见到了池郁,现在想来,那人应该是周卿言吧。至于梦里温柔的那一声“别怕”,恐怕只是我的错觉?
  嗯,肯定是错觉。
  他从袖中拿出锦帕,仔细地拭去我额头上的汗珠,“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抿了抿干燥的唇瓣,说:“全身无力。”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慢慢将我扶起靠坐在床头,“昨日你在洞中毒发,我替你运功驱了毒,现在自然全身无力。”
  能替我运功驱毒,看来他不仅会武功还内功深厚。
  我咳嗽了几声,见他转身去倒了杯茶水,送到我嘴边示意我喝下。我愣了下,抬手想接过茶杯,却颓然落下。他眼中闪过一道戏谑,说:“还是等你有力气之后再喝?”说着就要将茶拿走。
  “回来。”我闷声叫住他,“我要喝。”
  他似笑非笑地喂我喝完茶,“现在好些了吗?”
  “嗯。”我咽下口中的茶水,咬了咬唇,问:“戚梦瑶呢?”
  “戚梦瑶?”他坐回床畔,“你是问跟你同在洞里的那名女子?”
  “嗯。”
  “我用火药炸了石门,部分洞穴坍塌了,只来得及救出你。”
  能将石门炸开又将洞穴炸塌,可见他用的火药分量是有多足,再仔细一想,不难猜到那时候情况有多危险,也亏得他这样也将我救了出来。
  “哦。”我应了声,伸手摸了摸胸前,玉笛还在。
  他脸上喜怒难辨,说:“当时我并非故意那么迟赶到。”
  “哦。”
  “我们在洞内见到的那名洋医生,大有来头。”他说:“他本是远洋异国派到本国交流医术的西医,深得皇上喜爱,一直都待在皇宫里专门替皇上调配药物,谁知十三年前突然失踪,连带家人也没有踪影。皇上派了许多人去寻找,均没有消息。五年前密探在苏州找到了他的妻子,那女子只说自己是被一个女人带到那里,并警告她说如果离开就取了她丈夫的性命。皇上得知白医生是被掳走之后更是加大人力去找他,但依旧没有消息,直到前日我们在洞穴中遇到他。”
  “你被带走之后,我向他讲明了情形,叫他带着路遥他们先离开,然后便看到罗裴一脸得意的回来,逼问之后才知道他将你关了起来。白医生带其他人离开后我便赶去救你。”说到这里,他危险地眯起眼,“谁知道你竟然被罗裴打了一掌。”
  原来那洋医生竟然是皇上面前的红人,难怪周卿言要先保他安全。
  “我虽然替你运功驱过毒,但你体内毒素已经扩散了经脉,毒素并没有彻底清除。”他脸上有种复杂的神情,似恼怒又似懊悔,“而且半月会。。。。。。”
  “半月会毒发一次,对吧?”我打断了他,平静地说:“这些我都知道了。”
  “白医生已经采集了你的血样,回京就便可着手去寻找解毒之药。”
  “找?多久能找到?”
  他看着我,黑眸深不见底,“不知道。”
  我耸肩,“是吗?”
  “等找到程令尸体之后我们就立刻回京。”
  找到程令尸体后再回京,这途中还要毒发几次?我忘不了毒发时痛入骨髓的感觉,却也明白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沈花开,你放心。”他靠近我的脸,双目深沉地盯着我,低沉地说:“我不会让你死。”
  我面无表情地说:“嗯。”我已经习惯了他对此事的霸道独断,既然他以为我的命是他的,那就这样以为吧。“路遥呢?那些被*的人呢?”
  “我将他们安置在官府里。”
  “戚梦瑶将解魂之术教给了我。”
  他笑了下,“我正在想这些人该怎么办。”
  “你将他们叫过来,我替他们解开吧。”
  “不急,先等你身体恢复些。”他起身,往外走,“我去叫人送点饭菜来。”
  “嗯。”
  他走后,我仔细的打量了下房间,简单简陋,大概是某家小客栈。我闭上眼,试图回想那日梦境里女子的长相,却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以及那些历历在目的场景与凄厉叫声。我心脏微微抽痛了下,不知是因为那些梦境,还是因为中毒的原因。
  我修养了几日后替路遥他们解开了*术,路遥当他下午来探望过我一次,虽扭扭捏捏、不甘不愿但仍向我道了谢,让我觉得他也并非就是无理鲁莽之人。五天后我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周卿言却没有离开的打算,他与路遥似乎在处理贩卖儿童之事,客栈里终日有官府之人进进出出,一时间倒替客栈招揽了不少人气。
  这天傍晚,街上热闹非凡,烟火爆竹声不断入耳,倒叫我有些兴趣上外面看上一看。正准备出门时便看到周卿言推门进来,唇边噙着一抹淡笑,问:“要出去瞧瞧吗?”
  结果自然是我和他一起上了街。
  我们现在待得是个小城,虽比不上金陵那般繁华昌盛,但也有属于小城的热闹欢笑。一路上的人都在欢笑,孩童拿着细棒烟火追逐玩耍,妙龄女子姿态婀娜的结伴而行,年轻的书生紧盯着她们,不时有脸红红上去搭讪之人。
  当然,也有些许女子羞涩上前搭讪男子之时,而这位男子不巧正站在我的旁边。
  “抱歉,我已有家室。”周卿言又婉言拒绝了一名少女,顺便暗示的看了我一眼,“我不想她误会与我。”
  我甚至懒得再去翻白眼,反正他为了挡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