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节
作者:辣椒王      更新:2021-02-25 03:17      字数:4911
  俺枷薄薄?br />
  太后已经被她的自请下堂弄得蒙圈了,现在终于回过神来,急怒攻心,气愤又怜悯地道:“小玉,你在胡说些什么!纵然你身子骨不好,可一切都是苏儿造的孽!你根本不必如此,也不用怕今后有谁会说闲话,今后谁要是敢说你的闲话,哀家第一个先不饶他!好孩子,你就快起来吧,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太后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没有明说,可在座精明的大臣们都懂得她的意思。没有孩子有什么要紧,能生孩子的有的是,只要霸住太子妃的名分,将来再随便抱养一个孩子,弄死孩子的生母,玉美人还是可以成为一国皇后、甚至是未来的太后!
  皇家的女人从来就不是仁慈的,太后为了保住娘家的权势,居然情急之下当众威胁了起来。看来即使是只不下蛋的母鸡,玉美人在皇家的地位也不可动摇!
  回想起来,曾经太后最疼爱幽王殿下,曾一度想将玉美人嫁给水流觞,可惜二人都没那个意思,后来水流觞又伤了腿,太后只好将目光移到了玉美人心仪的水流苏身上。
  皇室中人,不管心里再怎么喜欢,也都是权利为重,感情为轻,不论男女。别看玉美人是太后的侄孙女,可太后保的其实只是娘家的荣耀,而不是玉美人这个人。说白了,亲戚关系不过就是互相利用罢了,在私利冲突面前,亲情神马都是浮云!
  玉美人作为一个被利益熏染了将近二十年的商人,这个道理她相当明白。太后是喜欢她,可那是因为她能讨好太后。也能给太后带来荣耀。她永远都忘不了,当御医宣布她不孕时太后的那个表情,不是因为她的健康悲伤,而是因为她快要站不稳太子妃之位而悲伤。
  她心中冷冷一笑。压根没把太后的劝慰放在心上,平声道:“皇上,小玉不想一辈子都背负着愧疚。所以甘愿让出太子妃之位,恳请皇上成全!”
  “父皇,儿臣绝不会因为自己的过错休掉发妻,请父皇不要让儿臣背负上‘无情薄幸’的骂名!”水流苏急忙拱手说道。
  皇上不语地看了两人好一会儿,缓缓地叹出了一口气,冷淡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问道:“小玉。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其实那件事真要说起来都是老六不好,并不怪你。”
  “小玉心意已决,还请皇上成全。”玉美人斩钉截铁地回答,恭敬地磕了一个头。
  “既如此,那就依你的心意吧!”皇上淡淡地说了句。
  “父皇!”
  “皇上!”两个不敢相信的惊呼。一个出自水流苏之口,一个出自太后之口。
  皇上只是淡定地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了句:“朕老了,也懒得管你们了!都散了吧!”说罢,仿佛老了几十岁似的,起身没精打采地离了席。
  一场重大的宴会就这样在仿佛是闹剧的结尾中结束了,群臣一边往外走,一边议论纷纷。有知道内幕同情玉美人的;有将这些事联系到朝堂走势,在心里默默琢磨的。毕竟玉美人自请下堂就表明玉家将不再支持太子殿下。虽然如今的玉家实力大减。可根基还在,太子殿下这次等于是被断了一臂!
  更多的女眷则是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大多数女人对玉美人这个女家主都持否定讽刺态度,说穿了其实就是嫉妒心作祟!
  走出大殿,雄伟瑰丽的皇宫五步一回,十步一折。曲美蜿蜒的回廊外,月光明亮美好!
  玉美人被玫瑰胭脂染红的嘴唇噙着清冷的笑意,在玉兔的陪伴下轻松地往宫外走。忽然,背后一股冷峻的风刮来,她已有察觉却不动声色。当那股风夹杂着熟悉又陌生的清香扑过来时,她的手腕也被一只钳子般的大手紧紧钳住,随之而来的是愤怒到极致的暴吼:“玉美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从未有过的嘶吼,那冰火交融的凌厉语气夹杂着的是被戏耍后的愤慨、被放弃后的悲凉、以及措手不及、六神无主所带给他的强烈的恨意。
  玉美人的手腕已经被他掐紫了,可她仿佛不知道疼似的,转过身望着他狰狞的脸,嫣然一笑:“不再有价值的棋子就应该丢掉,我只是帮你丢掉了而已。”
  水流苏的眼眸剧烈地一颤,刹那间,他的心里居然产生出了一种自己的爱情被侮辱了的愤怒。他满腔恨意地双手抓住她的肩,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棋子?你在说你自己吗?你认为在我心中你是一颗棋子吗?”
  玉美人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也不反驳。她明白得很,对水流苏来说,任何人和事都是棋子,只不过她有点特殊,她对他来说是一颗付出了感情的棋子。可棋子就是棋子,再有感情也是棋子。
  她利落地挣脱开他的手,生疏地对他屈了屈膝,沉静地笑道:“臣女已经不是您的妃子,今后还请太子殿下自重。天色已晚,臣女告退。”说罢,转身要走。
  “玉美人!”水流苏怒吼一声,上前要拉住她,却被她用轻功灵活地躲开。
  就在这时,绿泉大踏步过来,凝重地道:“太子殿下!”
  玉美人心中冷笑,趁他分神之际,早就走了。水流苏见她突然消失,激愤又恼火,脸色黑沉地问:“什么事?”
  “白浪岛来人了,说白浪岛上一千将士全被剿灭,一个不剩。”绿泉眼见四下无人,上前俯在他耳边说。
  水流苏瞳仁一缩,震惊不已,一颗心瞬间下沉,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
  ☆、第二百零九章 如若离京,就地格杀!
  白浪岛的幸存者满身重伤,已经说不出话来,根本无法审问。水流苏的心里既愤怒又不安,强烈的措手不及竟让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丝害怕。就像是被人看透了底细即将被罩入一张阴谋的大网里,他的心七上八下的,已经到了无法思考的地步。
  他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努力使自己镇定,一点一点地整理着混乱的思绪。白浪岛是海上的一座孤岛,按理说没人知道它的存在,更别说出动大批人去剿灭了。如果没有准确的地图,想找到那里简直比登天还难!不可能是巧合,最大的可能是出了内奸,但白浪岛的计划没有几个人知道!内奸……内奸……
  忽然,他的眼眸剧烈地一缩,只觉得一阵天晕地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那么爱他,就算她再生气,也永远都不会背叛他!
  就在这时,轻微的敲击惊动了陷入震惊的他。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打开窗子,一只机敏的鹞鹰蹦了进来,警惕地四处张望。水流苏知道这是去处理肃亲王的茗歌传回来的,解下鹰脚上的纸卷展开来,心里终于平静了一点。肃亲王的事情处理得很顺利,就算紫俏被废了武功也是一颗好棋,证据全部被销毁,天下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曾经拉拢过肃亲王!
  一想到这个他就心中恼火,幼年时他便明白,不受宠的他只有爬到那个最高的位置,才能安全地活着。很早他就知道母后和他不是一条心,于是他开始不动声色地组建自己的势力。可仅仅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六皇子。什么能耐没有,久居深宫何谈势力。于是他找上了出生后便注定了将成为未来家主的玉美人!
  玉美人不同于他,玉美人从会说话开始,就在祖父和父亲的监护下学习掌管家族事务。她年幼时在玉家的权利就非常大。她其实是一个从出生起,就被家族的荣耀和责任所束缚、摒弃了童真却获得了才能、饱受着寂寞折磨的可怜虫。
  他俘获了她的心,她则暗中辅佐他。当年肃亲王虽与皇帝不和。却因为是先帝最宠的皇子,手中有一部分军权。能拉拢肃亲王的势力成就自己,这是水流苏梦寐以求的。哪成想肃亲王狼心不死,居然被墨皇后怂恿真造了反,水流苏生生被断了一臂,还惹来麻烦不断!
  母子二人互相忌惮、互相拆台,这是从有人类存在以来就很少发生的诡异事件吧。他自嘲地想。
  “笃笃笃!”敲门声再次响起,“太子殿下!”
  水流苏被吓了一跳,随着心脏紧缩,周身的毛孔也跟着惊了一下。他皱紧了眉,心烦地怒声问道:“又有什么事?”
  “高丽岛上的观音教突然被一批不明人士攻击。死伤无数,生还者只有一百人。”绿泉沉声道。
  水流苏霍地站起身,强烈的震惊让他面色惨白、胆战心惊。他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忽然打开书房的门大踏步走出去,骑上快马直奔京城郊外的别院。
  别院的管事措手不及地迎上来给他行礼,但见水流苏脸色阴沉堪比闪电中的乌云,龙行虎步地走进外书房,在书架上准确地摸索到机括,向左一拧。书架缓缓地滑开,露出一条深黑的暗道。他顺着楼梯走下去,来到一座隐蔽的密室,直奔密室内一只红木雕牡丹立柜前,从一堆混乱的账册纸本中抽出一本靛蓝色的账册,翻开。
  这是玉美人向阿曼国、匈奴国走私武器原料的证据。可是现在他看见了什么?居然是空的!是空白的!
  强大的愤怒如火山爆发时的汹汹熔岩,排山倒海地席卷而来,他用力将账本摔在地上,咬紧了牙,愤恨地挤出三个字:“玉——美——人!”
  玉美人生性谨慎,这是目前他手中掌握的唯一能毁掉玉家的证据,他可以拿这个在关键时刻肆意地威胁利用、甚至将玉家毁灭,可是现在……
  绿泉的心中忐忑不安,抱着剑守在书房门口。两刻钟后,水流苏从书房里出来,那张儒雅俊美的脸罩着一片从未有过的阴鸷。他心中一凛,有些担忧地上前,轻声道:“太子殿下……”
  “我要去一趟高丽岛。”水流苏目视前方,漆黑似星的眼眸闪烁着无法掩饰的凌厉和阴鸷,让他看起来十分狰狞,他紧紧地握住拳头,月牙形的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鲜血淋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带人看住玉美人。”他狠狠地咬住下嘴唇,一颗被冰霜包裹的心在颤抖地跳动着,他的拳头越攥越紧,终于,他抛开心窝处涌起的那一丝酸涩和不舍,一字一顿、冷酷狠戾地说,“如若发现她离京,就地格杀!”
  绿泉的心惊恐地颤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望着他,嘴唇颤抖地道:“殿……殿下……”
  水流苏不语,挺拔如松的身躯仿佛被一股阴狠却忧伤的黑雾包围。他无力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那双清如冷泉的眸子如镜面一般平静。他终于没有改变命令,迈开步子,离开。
  秘密出京的路上,他刚好路过定国公府,可仅仅是在马上轻描淡写地瞥了眼,便强迫自己收回眸子,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定国公府,晚风吹动着树叶,微润的花朵在风中摇曳,像一串串紫葡萄盖住了叶子,仿佛花是紫叶,叶是绿花,飘渺中带来一丝迷幻的孤寂。今夜的天空没有繁星,银钩似的月亮半遮半掩在厚重的云层之下。罗浮的夜色,冷情、萧索。
  菱花窗下的草窠里,蛐蛐在沸腾似的鸣唱。玉美人坐在霞影纱窗前,表情平静地望着手中的书信,少顷。唇角轻挑,勾出一抹冰冷的笑容,随即将那封信焚烧成灰。烛台上,冉冉燃烧的火焰在雪白的墙壁上印下浮荡的影子。过了良久,她突然沉声道:“明日酉时四刻,动身吧。”
  “是。家主。”笔直地站在墙角下恍如空气的玉兔、玉泱闻言,同时凝重地应了一声。
  第二天的清晨,天空突然下了一场小雨,至黄昏时分方歇。因为阴沉的乌云尚未散去,所以直到夜幕降临之时,天一直都是黑沉的,仿佛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残留在地上的雨水浸湿了青石板路。琉璃瓦屋顶上时不时有水珠一滴一滴地流下来,发出悦耳的滴答声。
  玲珑站在窗下,早已显怀的肚子微腆。她一手撑着后腰,一手捏着一朵鲜艳的红芍药,双眼深沉地望着窗外。雨后特有的泥土清香之气迎面扑来。带来一份潮湿的凉意,她修长的手微握了握。
  这朵芍药花是玉美人派人送来的,只是一朵芍药花,可她似乎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肚皮被狠狠地踢了一脚,皱紧了眉,摸上去,那只淘气的小脚丫尚未收回去,她仿佛都握到了脚趾头。一瞬间。她的心忽然产生出一股奇特的情怀,温暖如冬日的朝阳,滋润了她刚刚感觉到一丝伤感的心。
  温柔的怀抱突然从后面环抱住她,一只粗粝的大手很熟练地覆上她隆起的腹部,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爱惜之意:“又踢你了?”
  “嗯。”她轻应,侧过身。乖顺地靠在他怀里。
  “真是不老实的孩子,就这么等不及想出来么!”他嘴上虽然说着,可摩挲着她肚子的动作怎么看都像是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