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节
作者:辣椒王      更新:2021-02-25 03:17      字数:4983
  是太子,儿臣只是个王爷,和外邦和亲六弟应该比儿臣更合适才是。”
  “不过是一个侧妃,你早晚都要纳的。朕知道你喜欢玲珑,玲珑也的确是个聪明能干的女子,这点朕不否认。可朕再说一次,她是个乡野出身的女子,从前你身子不好时也就罢了,现在的你,她根本配不上。朕肯让她当你的正妃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她若聪明,就不会干涉你纳侧妃。”
  “父皇……”水流觞一时之间愣住了,虽然他深深地明白帝王家的冷酷无情,可皇上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他还是有点接受不了。玲珑冒着生命危险救过他好几次,是和他同甘苦共患难过的,可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一句“配不上”,就将她的所有努力全部抹杀了。
  “成大事者不能拘泥于儿女私情,觞儿,你是朕最期待的儿子,别让朕失望。明珠公主的娘家势力由你亲自接收不是更好么?”皇上别有深意地沉声道。
  水流觞还来不及收回自己呆滞的表情,皇上已经平淡地说:“这桩婚事已经决定了,三个月后明珠公主就会前来和亲。朕累了,你去给太后请个安,然后去瞧瞧你姐姐吧。”说罢,长舒了一口气,背靠到龙椅上,用手捏着眉心。
  水流觞见此情形,冷峻地抿了抿唇角,知趣地告退。
  玲珑去给太后请了安,太后恐怕还记着她拒绝为水流觞纳侧妃的事,表情冷冷的。尽管没有多加斥责,可言语中对她私自前往聊城表现出很不满意,认为她一个女人就应该安分守己地呆在家里,如此莽撞地出风头实在不配当王妃。
  若不是因为玲珑避免了水流国的军队饿死,她相信此时太后一定会逼水流觞以不守妇道为由废她的妃位!
  皇室之人全都是些喜怒无常的变异类生物!
  好不容易从寿安宫脱身,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挺着五个月的肚子在大热天里步行实在不好受,幸亏太后怜惜自己的曾孙子,特别允许她乘软轿出宫。宫门外,豆萁和丹心正守在马车前,看到她隆起的腹部也很欢喜,小心地扶她上了幽王府的马车,前往大公主府。
  大公主府内,被绿色植物所包围的碧波亭里,水凝蕊盖着毯子,正躺在贵妃椅上寐着。忽然一股苦涩的味道钻入鼻管,她黛眉轻蹙,掩住嘴唇剧烈地咳嗽了一阵,苍白的手捂住胸口,好不容易才喘上来一口气,绯红着双颊,头脑发晕地低声命令:“红酥,把药端走!”
  “不喝药病是不会好的。”纯正的男中音,伴随着瓷器轻碰在石桌上的响动。
  有点陌生的声音让水凝蕊微怔,连忙赶走头脑中的混沌,侧眼望去,只见玉霜天正站在她身旁,穿了一身比乌鸦还丧气的黑袍。眉梢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端正起身子,含着疏离的笑意说:“你回来了。”
  “你知道我会回来?”他面无表情地问,对她没有意外这一点他的心里有点意外。
  “父皇之前说过你会回来。”水凝蕊说着,又咳了一阵,好不容易平息下来,说话的声音也随之变得有些虚弱,“离我远点,免得过了病气给你。”
  “不碍的,我身体好。”他平板地说,瞄了一眼热腾腾的药碗,犹豫了好久,端起来生硬地递给她,别开眼神直不楞登地道,“你喝药吧,别太任性了。”
  “任性”这个词从来就不是形容水凝蕊的,所以在听到这个词时她不禁愣了愣,错愕地望着他。玉霜天被她看得很不自在,僵硬地催促:“快喝啊!”
  “放那儿吧,凉了再喝。”她抛开惊讶,冷淡地回答。
  “不行,你嫌热我就帮你吹吹。”说罢,端着药碗开始轻轻地吹。
  水凝蕊诧异地望着他,带着揣测,试探地问:“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事吗?”
  玉霜天顿了一顿,别过脸去,生硬地回答:“皇上让我休假一个月好好照顾你。”
  “哦。”她终于明白了,点点头问,“父皇还说什么了?”
  “皇上封了我做勇宁伯,接下来的事一个月后再说。”
  水凝蕊慵懒地用手托腮,轻点了点头,陷入沉思。不愧为第一美人,举手投足间那纤细娇慵之态流露出一股天然的风流。玉霜天侧目打量了她一会儿,淡淡地开口:“你不用想太多,今天皇上还让幽王妃的弟弟大婚后接任工部侍郎的职务。”说着,将药碗递过去。
  水凝蕊接过来,一口气喝下去。玉霜天忙倒杯水递给她,她含了一口将嘴里的药味冲淡,拿帕子擦拭了一下嘴唇,说:“你想做什么我不会干涉,你想去哪儿我也不会过问,只是,别忘了你该做的事。”说最后一句时,她的语气里带着冷凝的提醒,接着顿了一顿,平和地说,“好久没回京了,你不必听父皇的话呆在府里一个月,想去哪儿都可以,只是别太张扬。”
  玉霜天僵了一僵,回答道:“我没什么想去的地方,既然答应了皇上,我就会陪你。”
  水凝蕊细眉一挑,满头雾水,这算什么呀!
  就在这时,红酥领着玲珑走过来,笑道:“公主,幽王妃来看您了!”
  ☆、第二百零一章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玉霜天见玲珑来了,立刻像只幽灵似的无声地退了出去。玲珑虽然对此见怪不怪,但对于应付扑克牌脸她还是很不擅长,无语地望着他离开,红酥已经在凉亭下面安了座椅请她坐下。
  水凝蕊好不容易才从胸闷的不适中缓过来,抱歉地笑道:“你只能坐在那儿了,免得传染给你,你现在的身子娇贵,可别生病了。”
  “姐姐放宽心,只要好好吃药别把自己当成病人,一定会好起来的。”进来之前她已经听红酥说了,水凝蕊在冬天时着了凉,病情反反复复最后竟然染上了肺病,根据发病原因来看或许是肺部感染。
  在没有青霉素的年代,肺部感染是一种棘手的病,甚至会导致死亡,目前尚不知道属于哪种感染,若最终发展成肺结核更致命。
  “我不要紧,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水凝蕊咳了一阵,双颊被憋得通红,软弱无力地笑问,“见过父皇了?”
  “是,也给太后请过安了。流觞被父皇叫去御书房,等出了宫他也会过来。”
  “身子怎么样?”水凝蕊将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笑问,“有几个月了?”
  “已经五个月了。”
  “真够难为你的,冒着危险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又在那种不毛之地怀上身孕,很辛苦吧?”
  “还好,总算是回来了。”玲珑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被问了这种话总感觉好像是在调侃他们欲求不满一样。
  “是呀,你们能平安回来。我也就放心了。”水凝蕊微笑道,顿了顿,问,“你有去看小玉的打算吗?”
  “我打算先送个拜帖。等约好时间再去看她。芙阳的情况姐姐知道吗?”
  “正在玉佛殿,虽然日子清简,但有太后在。也没人敢亏了她。你和花家的关系特殊,这个时候就不必特地去看她了。”
  玲珑明白地点点头,喃喃道:
  “本来还想去拜祭一下老夫人呢。”
  “以后再找机会吧。”水凝蕊仿佛很疲惫似的淡淡说。
  很快,水流觞带了花萼来。水凝蕊看见弟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那闪烁着光彩的眼神很容易就能让人读懂。嘘寒问暖,百般关心,不愧是个弟控。
  在水流觞的坚持下。水凝蕊让花萼替自己诊了脉。玲珑偏过头,这才发现玉霜天刚刚随着水流觞又回来了,正靠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直勾勾地看着那对融洽的姐弟俩,依旧面无表情。可眼神和早先的平淡无波似乎有点不一样。
  她满头问号,果然是神人,让人看着就觉得很茫然!
  因为水凝蕊病体不适,玲珑和水流觞也没有多呆,把花萼留下来替水凝蕊治疗,两人回府。于是花萼又一次悲催地成为免费苦力。
  回去的路上,水流觞明显变得心事重重,一言不发。玲珑瞄了他好几眼,问:“你在担心姐姐吗?”
  “有点。”他心不在焉地回答。
  “有花萼在。姐姐一定会痊愈的。”玲珑安慰道,顿了顿,望着他阴霾的脸,试探地问,“刚刚皇上叫你做什么?”
  水流觞看了她一眼,沉声回答:“回去再说。”
  玲珑点点头。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马车缓缓驶入王府,阖府上下全部出来迎接,水流觞将玲珑扶下马车,众人同时拜倒,异口同声地道:“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都起来吧。”水流觞淡淡地说。
  那边潘婷早已从人堆里出来,紧紧地拉住玲珑的手,摸了摸她凸起的小腹,抚上她的脸,又是哭又是笑地道:“总算平安回来了!我们家玲珑终于也要当娘了,娘真开心!”
  “娘!”潘婷的话把玲珑说得心里酸酸的,眼圈也跟着红了。
  “你先和你爹娘说说话,晚上一起吃顿饭吧。我出去一趟,剩下的咱们晚上再说。”水流觞对玲珑道。
  玲珑点点头,水流觞转身走了。潘婷察觉到异样,担忧地问:“这是怎么了?”
  “没事,刚回京,有好多事要做。”玲珑含笑安慰道,“好了,爹娘,咱们先进去吧。”说罢,一手拉着潘婷,一手拉着陈关飞进府,把她爹娘吓得,连忙小心地搀扶她。
  潘婷喋喋不休地念叨了好些事,主要是教她怀孕期的注意事项,多半是打听来了,居然还给她淘来了一大堆生儿子的秘方,让她哭笑不得。吃过晚饭,说起敏豪即将娶亲,陈关飞夫妇更是喜忧参半。虽然儿子娶亲是好,可娶公主负担就太大了。
  玲珑在父母的房里聊到天刚擦黑,就被潘婷以“天黑路不好走”为由赶了回去,主要是怕晚上灯笼照不清摔倒。
  玲珑回到飒园,水流觞正坐在里间发呆,听到脚步声抬起头道:“回来了。”
  他阴郁的表情让她的眉尖蹙了蹙:“出什么事了?”
  水流觞顿了一顿,站起来,扶住她的双肩将她带到椅子上,道:“你先坐下再说。”
  “什么事这么严重?”她满头雾水,疑惑地问。
  水流觞坐在她面前,看着她,踌躇了片刻,抿了抿嘴唇,有些不好启齿地说:“夜郎王希望和亲,三个月后会将明珠公主嫁过来联姻。”他只说了这一句,之后就望着她,等待她消化联想。
  玲珑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心脏失重似的一路沉下去,感觉到一阵剧烈的不适。水流觞慌忙安抚着她的肚子,紧张道:“胎气胎气!玲珑,你别动了胎气!”
  玲珑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过了片刻。她抬起眼,看不出表情地望着他,冷声问:“是给你联姻吗?”
  “我说了指给水流苏最合适,可父皇一定要指给我做侧妃。说是夜郎国方面的意思。”他在她冰冷眼神的压迫下,神情有些闪烁。
  玲珑靠在椅背上,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被她瞧得像坐在钉板上似的浑身不自在。破罐子破摔似的霍地站起来,手一挥,带着丧气和愤怒地叫道:“我就说这样行不通,我怎么可能纳侧妃!我这就去跟父皇说我不要,让他随便指给谁都行,实在不行就自己收进宫!若夜郎国不同意,我就领兵去灭了夜郎国!”
  玲珑被他的声音惊了一下。醒过神来,抱着胸,冷眼看着他道:“少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灭了夜郎国得需要多少军费。国库本就入不敷出,又因为赈灾损失惨重。这次还差点把边关的士兵饿死,哪来的那么多钱给你打仗。这次能打到让夜郎国投降,水流国都该谢天谢地了。”
  “那大不了我不当这个王爷了!”他哎呀地叹着气,叫道。
  “别胡扯了,自古以来,亲王只有被人削爵圈禁的份儿,还从没听说有自己辞职的。我倒不介意养你,可皇上不会同意,说不定还以为是我怂恿你私奔。到时候连根拔了我的家产,咱们俩就得喝西北风去。”
  “玲珑,你不生气吗?”水流觞蹲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对她的反应有些惊疑不安。
  “生气,我当然生气。”她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笑答,“我现在被气得要死,气得想马上动手阉了你。”
  水流觞忽然趴在她的膝盖上,过了片刻,闷闷地呢哝:“即使成了亲王,还是没用的,连拒婚这种事都做不好。”他的语调带着深深的无力。
  玲珑望着他乌黑的发顶好一会儿,伸出手摩挲着他细软的头发,轻轻说道:“别说是亲王,就算是皇帝,想为所欲为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你现在,若父皇是刀,你就只能乖乖地当鱼肉。”
  水流觞颦着眉尖抬起头。玲珑素手抚上他的脸,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