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节
作者:辣椒王      更新:2021-02-25 03:17      字数:4910
  ☆、第一百五十四章清理门户龌肚(18:10)
  东宫玉芍殿,朱甍碧瓦,走鸾飞凤。阶前大片红芍药花团锦簇,雍容绽放,美艳妖娆。
  水流苏显然刚刚下朝,仍旧穿着一件明黄色的四爪蟒袍,负手在台阶下来回地踱步,行动沉稳,表情平和,可仔细观察却会发现,他的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影。
  突然,正房的门开了,他内心一顿,抬起头,只见玉美人一身素服施施然地走出来。衣袖下的拳头缩了缩,他略微僵硬地迎上前,笑容里掺杂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讨好:“玉,今天是你父亲的忌日,我陪你一起去拜祭吧?”
  玉美人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静静地道:“太子殿下公务繁忙,妾身的私事不敢劳烦殿下费心。”
  水流苏脸色一僵,神情霎时阴郁了下来,在她将要离去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冷声道:“我都已经退一步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难道非得要我跪下来向你请罪吗?”
  玉美人回眸望着他,眼底深处划过一丝陌生:“殿下说的话妾身实在不明白。”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自从云梦甜进了东宫,你已经两个月不肯和我说话了!父皇和母后每次问起,我始终都在帮你遮掩,可你却一直不懂我的心!”水流苏讽刺地一笑,双手强硬地箍住她的手臂,强大的力道足以将她雪白的胳膊掐出两条紫血印,“小玉,你要明白。我的身份注定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但你在我心里永远是不可蘀代的!”
  玉美人脸色苍白,踉跄了半步。尽管她已经明白了这个事实,可当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她的心还是感觉到了一阵被撕碎般的疼痛。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双眸深邃地望着他,轻轻地说:“流苏。我们青梅竹马十几年,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去做,我唯一想要的不是在你心里不可蘀代的位置,而是要你的身、你的心只属于我一个人。”
  水流苏从她苍白的语调中读出一丝凄凉,心里一涩,轻柔地握住她的双手,认真地望着她。用试图努力去说服的语气道:“小玉,身处帝王家,命不由己身,就算是父皇当年深爱着云皇后,不也同样是三宫六院。佳丽三千。从小到大,你是对我最好、也是最为理解我的人,为什么在这一点上就是不肯多理解我一点?我会让你成为整个水流国最尊贵的女人,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不可蘀代的,难道这还不够吗?”
  玉美人咬了咬褪了血色的唇,缓缓地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半步,惨然笑道:“妾身还有事需要出宫,就不打扰太子殿下了。妾身告退。”
  说罢,扶着玉兔的手转身,快步离去。
  水流苏想上前去追,后脚跟刚抬起来,前脚掌却下意识地钉在地上。眼看着她越走越远,他的心脏如被压上一块千斤巨石。沉重得让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玉美人站在定国公府内的祠堂里,对着父亲的画像恭敬地上了三柱香,而后略微提起裙摆,跪倒在蒲团之上,轻轻道:“父亲,女儿无能,不但无法将玉家发扬光大,还被皇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暗中打压。父亲曾告诫女儿不要过多地接触皇家人,女儿却一意孤行,造成了如今内忧外患的局面。父亲说过,身为家主,要临机决断,失败了也能完美地去挽回。今日女儿将努力清理门户,铲除内奸,尽力挽回局面,还请父亲的在天之灵保佑女儿!”
  说罢,恭敬地拜了三拜,缓缓起身。
  此时,玉兔在门外轻声提醒:“姑娘,人都到齐了。”
  “知道了。”玉美人淡淡道,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画像上那名英俊锐利的男子,转身出去。
  打开祠堂院内的假山,露出一条宽敞的暗道,两名年轻男子手持火把在前面开路,两名身穿劲装的女子断后,玉兔跟随玉美人进了暗道,假山再次缓缓合上。
  暗道内灯火通明,并无地下城那种沧桑荒凉之感,反而显得庄严肃穆。一阵左转右转之后,过了三道石门,来到一扇雕刻有秃鹰图腾的白玉石门前。玉安压了一下门旁的碧玉扳手,石门缓缓滑开,里面是一座极大的会议厅,正中央最上首一张纯金座椅上雕刻着诡异的秃鹰,下面左右两旁各一排乌木椅子。石壁上刻着精美的雕刻,棚顶上描绘着氛围阴冷的壁画。两排乌木椅子上已经坐满了人,不是彪形大汉,就是神情阴鸷狡诈之徒,清一色的黑道角色,三五一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石门滑开的一刻,却集体缄默,至少表面上是恭敬的,全部起身,面向门开启的方向。
  玉美人施施然步入,在黄金椅上落座,众人动作整齐施了一礼:“参见家主!”
  玉美人淡淡扫了一眼那些真心臣服亦或是假意恭敬的人,轻轻说:“诸位不必多礼,远道而来辛苦了,都坐吧。”
  “家主突然召见,不知是否有要事发生?”河东省大总管玉城,年近五旬,荣孝侯旧部,完全忠于玉美人,其幺女正是玉美人暗卫中的一员。
  “莫不是玉家主被东宫内的恶妾欺负,希望属下们来帮您报仇?”薛寅三十来岁,相貌清俊,满身配饰像个暴发户,他是东南、海湾、川溪三省总管,玉美人亲自任命,是个圆滑狡诈的商业奇才,擅长与阿曼国商人打交道,不懂忠诚为何物,做事全凭兴趣,是玉美人手中的险棋和王牌。
  玉美人没瞥他一眼,淡淡道:
  “本家主的私事不劳薛总管挂心。今日召集各位前来,是为了‘玉港船运’近些日子被朝廷打压、东安省阿芙蓉被查扣,玉家在河西省境内损失了价值三十万两海盐的事。”
  话一出口,玉家的副家主、曾与荣孝侯争夺上代家主之位的玉美人的叔父玉斌一声冷笑:“玉家发生这等事,还不是因为家主无能!哼,老夫早就说过,一个女娃妄想统领作为百年世族的玉家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要不是因为你巴巴地去倒贴太子,玉家也不会这么快被皇家觊觎打击。那太子殿下为人阴险狡诈,一边利用玉家的势力,一边巴不得玉家被打压到永不得翻身,只有你天真地以为将来能够母仪天下,借助皇家的势力保全玉家的永久富贵。”
  “副家主此言差矣,玉家当年能在水流国占据一席之地,太后娘娘功不可没。若将来家主能顺利登上后位,玉家必会借助皇家势力变得更加繁荣。只可惜当今皇上疑心重,纵使家主没能成为太子妃,凭借玉家的财力势力,也足以成为被皇家觊觎的理由。”玉城反驳。
  “那都是因为家主将玉家拖入夺位之争这趟浑水中,若不是家主公然支持太子,皇上会打压玉家吗?”玉斌之子玉田起身,大声指责。
  “玉公子真是太天真了,当今皇上连自己的母后都不相信,怎会放心不在自己掌握范围中的势力,这与家主是否为太子妃毫无关联。”
  “哼,所以女娃根本不配成为家主,女大外向,玉家的家业早晚会被她脑子一热,全部送给皇家,那些铁需铜需就是最好的例子!”
  “家主舍弃需业保住其他产业是最明智的决定,副家主当时也没提出更好的建议不是么。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除了皇家男子,还有谁能配得上玉当家?依老夫看,论才论貌,玉田公子给太子爷提鞋都不配!”玉城冷笑,早看这对父子不顺眼,老子觊觎家主之位,儿子觊觎家主美貌。
  玉田气得头顶冒烟,薛寅笑嘻嘻地煽风点火:“话说副家主如此关心家主的家事,甚至强词夺理,莫不是还在记恨着九年前争夺家主之位时,副家主输给了年仅八岁的家主?”
  此话一出,不少家主派的人都闷笑出声。玉斌一张老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重重一拍扶手:“放肆!薛寅,老夫是副家主,而你只是个区区总管,竟敢对老夫出言侮辱!”
  “副家主息怒,薛寅的这个东南三省总管由家主亲自管辖,准确地说,薛寅是家主的三省总管,不是副家主的。况且副家主输给家主是事实,何来侮辱?”薛寅懒洋洋地笑道。
  玉斌脸色更青,玉美人面无表情地道:“够了,本家主召你们前来,不是为了听你们来争口舌,也不是为了听你们对我的做事方式指手画脚,而是为了清理门户。”
  平淡的语气,却似一道如刀的寒霜在众人的心头刮过,让人们从心底里打了个寒噤。室内一时间陷入了冷酷的凝滞。安定了太久,已经忘记了八年前玉家大洗牌时的惨状,那时年仅九岁的家主也是这样面无表情、语调平淡地说出这句话,之后整间石室便惨叫连连,血流成河,也就在那时,人们知道了这个如玉般温润的美人究竟是怎样的心狠手辣。
  “副家主,”她不急不缓地开口,“你暗中被皇上收买,甘愿充当朝廷走狗,费尽心思帮助皇上打压玉家,绞尽脑汁干涉陆总管处理玉港船运的事,自以为掌握到玉家行贿避税的证据,还向皇上请出两江巡抚调查。没想到吧,最后被处斩的却是两江巡抚;利用东安省的内奸,让玉家损失了价值五十万的阿芙蓉;将私盐的贩运路线透露给官府,让玉家整整损失了三十万两。我知道你始终心怀怨恨,却没想到你为了报复,不惜毁了玉家,居然相信拉我下马,皇上就能让你掌管玉家,这么天真,难怪当年你会输给本家主。”
  ☆、第一百五十五章夫妻交易基泊(18:10)
  玉斌的脸瞬间褪了血色,僵直地起身出列,望着玉美人平淡无波的脸,哆嗦着嘴唇努力镇定地道:“家主,老夫自问无愧于玉家,您将您的一切过失强加给老夫,让老夫给你做蘀罪羊,老夫不服!老夫为玉家尽心尽力一辈子,临老却要受到这种诬陷,更何况老夫还是您的亲叔父!即使您将老夫一直视为眼中钉,您也不能如此对待维护玉家一辈子的功臣啊!”
  玉家有不少服侍了家族数十年的老人,听完这番哭诉,某些人心里或多或少地产生了一点兔死狐悲之感,有些坐立不安。
  玉美人也不急于反驳,耐心地将他的哭诉听完,唇角一勾,淡淡说:“要证据?本家主给你!”
  她轻拍了两下手,左侧一扇角门开启,两男两女分别扛着两只麻袋,捧着一摞账本鱼贯而入。麻袋被解开,从里面滚出两个人来,一个是身量偏瘦、病容恹恹的年轻人,另一名是身穿囚服的中年男子。玉安将两人推到玉斌面前,玉美人轻笑道:“这两个一个是东安省的内奸,一个是两江巡抚手下的师爷,副家主,还认得吗?”
  玉斌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湣鹪じ械阶约旱哪┤眨硖宥兜萌绶缰惺饕丁?br />
  玉美人湣鹂床患幕炭郑俗谥魑簧希簿驳厮担骸安蝗绾樽芄芾慈先希馊丝墒悄闶窒碌牧豕苁拢俊?br />
  洪总管是少见的女总管,闻言屏息上前。单膝跪地,回道:“此人正是属下的管事刘发,是属下管教不严,才会出现内奸。请家主处置!”
  “你也算补救及时,处置了失手的部下,抓住了内奸。将功补过。这次殉职的兄弟,每人十万两安家费你出,再把缺口补上,也就罢了。”
  “多谢家主宽恕。”洪总管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此时终于暗中舒了口气,迅速退到一边。
  玉美人起身,再将一叠账本、信纸扔到玉斌面前。冷笑道:“这些是你十年来贪赃公帐的私人账册,还有这些是你和皇上手下的周大人往来的书信,副家主,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吗?”
  玉斌腿一软,瘫在地上。慌乱地捧起那些书信,直直地瞪着她,语无伦次地道:“这……这些怎么会在你手里?”
  “从你府中搜到的。”她唇角挂笑地回答。
  “你……你……”玉斌哆嗦着手指对着她,大脑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笑容在他眼里湣鹗堑赜蘼薜哪Α?br />
  “要想处置叛徒,必先斩草除根。”她轻盈地笑道,“在你离府的第三天,本当家的人已经将你府上的三十七口人全部处置。顺便放了把火蘀他们好生安葬。现在,轮到你二位了。”
  “你……玉美人,你好狠啊……”
  “无毒不丈夫,叔父,这句话小时候爷爷没教过您吗?三岁时,爷爷可让我抄过一千遍呢。作为侄女。我宽容了您十年。可作为家主,我无法容忍一个叛徒。”
  “玉美人,你别太嚣张!我警告你,你今日敢动我和父亲,明日父亲的人就会踏破定国公府,大不了和玉家玉石俱焚!”玉田跳起来大喝。
  “那些人是指鸀芜山庄豢养的打手吗?你以为不先处置了他们,斩草除根有那么容易么?叔父在各地安置的暗桩名单我也已经掌握,三日内会全部除掉。叔父,你可以安心去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