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节
作者:辣椒王      更新:2021-02-25 03:17      字数:5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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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了一会儿,玲珑就起身告辞了。烈王妃苦留不住,让自己的丫鬟梦儿送玲珑出去。玲珑能看出来她的不舍是真的,以她那种性子,在利益至上的贵族圈子里不可能交上朋友,寂寞是肯定的。可她竟然想和玲珑交朋友,不得不说她真够单纯的。她非常不适合当王妃,她那坑爹的娘家简直毁了她的一生!
  梦儿在前面引路,玲珑跟着她,欣赏着烈王府张扬到极致的景观风情,烈王的狂妄性子在他家的每一角都被体现得淋漓尽致。刚走到一处古怪嶙峋的假山堆前,忽然,一只铁钳般的手一把箍住玲珑的手腕,将她狠狠一拽,她的身子旋了半个圈,后背重重地撞在坚硬的石块上。
  ☆、第一百五十章醋
  玲珑心中一凛,与此同时,跟在后面的豆沙快速反应,一掌横劈过去,逼开了水流烈,拽过玲珑将她护在身后。紧跟着,侍棋和魅一从天而降,火速落在玲珑身前。侍棋与魅一不卑不亢地施了一礼:“奴才参见烈王殿下,我家王妃是来探望烈王妃的,还请烈王殿下自重,以免伤了和气。”
  水流烈面色冷然,对着瑟瑟发抖的梦儿大喝一声:“滚!”
  梦儿如蒙大赦,飞也似的逃了。
  水流烈不屑地看了侍棋二人一眼,不可一世地道:“你们有什么资格和本王说话?一个奴才!就连你们主子挑衅本王,他也要掂量掂量,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份实力!”
  “哟,烈王殿下好威风啊!”玲珑讽笑道,“我还以为,自从贤王殿下被封为太子之后,您会像乌龟一样,老老实实地缩在自己的龟壳里!”
  水流烈仿佛被戳中了肺,脸色立刻变得狰狞起来,顿了一顿,嗤笑道:“不怕告诉你,山高水长,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但你家那个残废肯定是没指望了,本王劝你还是趁早想清楚,跟着本王可比跟着那个残废结局要好得多。”
  侍棋和魅一早已被气得浑身发抖,玲珑却淡淡一笑:“你真有把握能胜过太子爷?别太天真,东安省那群高官究竟是怎么死的,只要有点脑子都会察觉出其中的蹊跷。这些个皇子里头。只有太子才是最深不可测的,他到底有多少暗中势力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利用了多少玉家的势力,也未可知。小心了,万一一个不当心被对方咬住衣角,他很有可能就会把你一口一口地吞下肚,让你踏入万劫不复。依我看。您现在的处境才是最危险的。烈王殿下,弟妹恭祝您能早日梦想成真,前提是您真能扛得住对方使出的手段。”
  说罢,屈了屈膝,扬长而去。
  水流烈阴鸷着脸,紧紧地攥了攥拳头,冷声道:“陈玲珑,早晚有一天,本王会让你跪在我面前。”
  玲珑头也不回地笑道:“我也很期待那天,那就让我们共同等待结果吧。烈王殿下,如果东安的行刺案不会再发生的话。”
  出了烈王府。玲珑淡淡吩咐:
  “今日之事,不必让王爷知道。”
  “王妃!”侍棋的脸色很难看,仍旧气愤难平。
  “口舌之争最最无聊,最终的结果才是关键。鹿死谁手未可知。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玲珑冷冷地说完,登车而去。
  侍棋和魅一愣了愣,方才的愤慨之意才渐渐平歇,取而代之的是双双陷入了沉思。
  玲珑回到幽王府,忽然发现停在门前的轿子很熟悉。下来一看,蹙了蹙眉,问家人道:“这轿子是?”
  “回王妃。是贤王,不,是太子殿下的。”那人回答。
  玲珑点点头,刚要往里走,迎头恰好看见水流苏匆匆走来,仍旧是一袭青衣,和煦的笑容,儒雅的气质,丝毫没有因为被册封为太子而变得跋扈自专,反倒是比从前更加谦逊温柔。他看见玲珑,忙迎上来。玲珑行了一礼,笑说:“见过太子殿下!”
  水流苏忙笑道:“都是自家人,五嫂不必多礼,还如往常便好。”
  “你是来见我家王爷吗?”玲珑笑问。
  “有些事要来请教五哥,这不是正要回去么。”
  “小玉最近还好吧?”
  “很好。我们已经搬到东宫了,五嫂有时间多来东宫走走,小玉很想你。”
  “一定。”
  “那我就先告辞了。”
  “太子殿下慢走。”
  水流苏上了轿,十分低调地走了。玲珑含笑目送他离开幽王府,唇角一收,进了内院,路过绿茵阁,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凄婉的埙声,愣了一愣。循着声音走进院内,果然看见水流觞正坐在竹亭的凳子上吹埙,轮椅被他搁到一边。
  “你又在吹这玩意儿?”她不悦地皱了皱眉。
  “你就那么讨厌这个声音吗?”水流觞又吹了一段,才放下瓦罐,疑惑地问。
  “我讨厌家里总响起这种无病呻吟的曲子。”
  “其实你有些时候说话可以婉转一点。”
  玲珑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拎过一把竹椅,重重地坐在一旁,问:“水流苏来干吗?”
  “你要叫他太子殿下。”水流觞说这话时,语调里划过一丝讽刺,被玲珑听在耳朵里,觉得有些阴阳怪气的。
  她看了看他,无奈地问:
  “你真的就那么在乎水流苏被封为太子吗?”
  水流觞不语,过了一会儿,才冷冷地道:“不是在乎这个,而是父皇,父皇哪怕封水流烈为太子,我都没有意见,可他居然封了墨莲的儿子。”
  玲珑无言以对,他居然纠结这种问题,换句话说,他是在纠结他的父亲是否背叛了对他母亲的感情。这种纠结在夺位的过程中显得是那么的幼稚可笑,可她无法说些嘲笑的话,因为她知道水流觞对他父皇的感情很深。二十几年来,皇上对于水流觞就像是山一样的存在,尽管偶尔他会质疑皇上的意图,但其实心底里他是很相信皇上的,所以在皇上做出一些有悖于父子相互忠诚的行为时,他会觉得心伤。
  可皇上心底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
  玲珑突然想起了一个真实的故事:企业家告诉他三岁的儿子,不要相信任何人。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他儿子,你相信我吗?他儿子很天真地回答。你是我爸爸,我当然相信你。企业家立刻骂道,你这个白痴。
  在权力和利益面前,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至亲,因为这种时候往往越是亲近的人,越容易给你致命的一击。玲珑望着情绪不太好的水流觞。不语。这样浅显的道理其实想成大事者都应该会懂,可懂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试想一下,人可以无情到连至亲的人都毫不相信,那应该是很悲哀的吧。
  她不希望他变成一个悲哀的人,可也不希望他因为亲情受到伤害。
  过了一会儿,水流苏自己缓过神来,开口:“你说我要是做一件坏事,我母后会不会怪我?”
  “你信我,好孩子一般都不会太好命。”
  “说的也是。我小时候本来是很乖的。“水流觞叹了口气,“水流苏来。是为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我看他大概是来探探各府的态度吧。”
  “果然是个谨慎的人,即使被立为储君,也不见丝毫跋扈之态。”
  “比起水流烈,水流苏是个更难缠的对手。”顿了顿。他忽然说,“其实墨莲她并非墨家血脉,是因为当时墨老夫人产下一女后夭折,老夫人悲伤过度,缠绵病榻。恰好墨老将军在大破金陵城时捡到一名女婴,为了安抚夫人,才充当自己女儿抚养。”
  停了一停。他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似乎墨莲和墨翟之间有些不清不楚的,在墨莲出阁之前,其实她心里恋着的是墨翟。”
  玲珑微怔,旋即瞪圆了眼睛:“那你说水流苏会不会……”
  “这个应该不会,敬事房都记录在册的,时间吻合,墨莲也是足月生产。”
  “她的身份还没查出来吗?”
  水流觞遗憾地摇摇头:“等的就是这个,可时间过去太久了,当初又是战乱,要想查出点什么,实在不易。”
  玲珑随口说了句:“查不出来,难道就不可以伪造么?”
  水流觞的心仿佛被一记重锤敲响,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玲珑愕然,急忙说:“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伪造证据这可是个精细的活儿,稍微露出一点破绽被人发现那就变成了诬陷,诬陷的人通常都心怀叵测,给外界造成这种印象,对你可不利。”
  水流觞轻笑了笑,托腮望着她,用另一只手的手指节轻轻地扣响竹桌,道:“陈玲珑,我决定了,我这辈子也不要得罪你。”
  玲珑眨了眨眼睛,一头雾水。水流觞拉过她的手,笑道:“行了,咱们去吃晚饭吧,虽然现在早了点。我晚上要出去,不回来了,你早点睡。”
  玲珑顺从地推着他来到饭厅,他现在能站起来了,只是还在复健治疗,所以在她面前,他仍旧坐着轮椅。
  圆桌上摆了许多菜,玲珑坐下来,扫了一眼五彩斑斓的菜肴,却瞬间头皮发麻:糖醋排骨、糖醋里脊、糖醋藕片、糖醋菠菜……
  为什么一桌子的菜全是糖醋的?
  “咦?今天的厨房是怎么搞的?怎么全都是糖醋菜?难道过年时送醋的人太多,必须要尽快用完?”她疑惑地说。
  “偶尔尝尝酸口味也不错,听说醋对身体好。”水流觞笑眯眯地给她夹菜。
  玲珑内心狐疑,但却以为是自己瞎想,低头吃菜。哪知道,水流觞居然一直给她夹菜,很快,她碗里的食物就堆成了小山。
  “好了,够了,这么酸,再吃就倒牙了!厨房的人是不是不想干了,怎么把菜做得这么酸啊!”她愤然地抱怨。
  “玲珑,”水流觞忽然笑盈盈地道,“我今天才听说,原来元宵节那天,你在街上碰见了墨羽,还送他回家;在皇觉寺遇到了西风瑾,他还送了你一盏花灯,是也不是?”
  玲珑闻听,心里咯噔一声,突然被嘴里的酸藕片噎了一下,抬起头望着他平和的笑容,只觉得背心发凉,一阵毛骨悚然。
  ※※※
  ☆、第一百五十一章太子承徽与相府平妻吠龅(12:36)
  玲珑讪讪地笑道:“那天只是凑巧罢了,京城那么小,当天出门的人又多,走两步就能碰见一个熟人。”
  “哦?是么?原来元宵节会有那么多凑巧啊。”他韵味深长地轻哼了哼,仍旧笑吟吟地帮她夹菜,“也是,那天人很多,不管怎么说西风瑾也给了你很大的关照,我已经派人送去了谢礼,也算是表达一下我的感激之意。”
  玲珑再次被滚满了醋的菜肴噎了一下,抬起头望着他危险的笑容,讪讪地问:“那个,你送他什么了?”
  “一条阿曼国进贡的猎犬和一只东南省特产的麝香鼠。”
  玲珑无语:一狗一耗子,他确定他是在表达感谢吗?
  此时,西风瑾所居住的怀璧园内,一条金黄色的大猎狗正在奋力狂追一只散发着浓香味道的老鼠,搅得整个别院不得安宁。
  西风瑾坐在廊子下,托住腮,无语地望着这一幕,一条狗正在拿一只耗子,他怎么总感觉水流觞这是在骂他呢?
  绿茵园。
  水流觞像个没事人似的,笑盈盈地问被酸得满嘴直抽的玲珑:“你很喜欢花灯?”
  “也不是。可那只花灯真的很好看,说是花灯大师历时四年打造的,实在是太漂亮了,我就一时没忍住。”玲珑诚挚地回答,竭力在强调自己绝对是因为花灯漂亮,没抵挡得住诱惑才收下的。
  “原来你喜欢花灯啊。”水流觞笑了笑,“对了,最近侍棋和魅一恐怕要休息一阵。所以这段时间,由鬼三和魅四保护你。”
  玲珑一阵背心发凉,侍棋和魅一不会是因为隐瞒真相,被秘密发配了吧。可是她不敢问。天知道水流觞此时的表情有多么恐怖,笑得让她浑身发毛,已经冒了一层冷汗。
  水流觞仿佛没察觉到她努力表现出来的认错表情。仍在笑盈盈地努力劝食:“来,多吃点,看你,最近都瘦了!”
  他往她的碗里夹了大量的老醋菠菜,让她的腮帮子直泛酸。
  这顿饭简直就是一场酷刑,菜全部吃下去已经有两个时辰了,玲珑仍然觉得自己的胃里在不住地往上泛酸。坐在那儿直想吐。豆浆同情地端来一碗浓浓的普洱茶,道:“王妃,喝点浓茶也许能好点。”
  玲珑拍了拍胸口,好不容易将上反的酸水抑制了下去,接过茶杯喝了一大口。这简直就是要命啊!
  一想起刚刚水流觞看着她吃完了所有的菜后。才心满意足地出门时的表情,她就想挠墙!搞什么,他吃干醋凭什么她就得真吃酸啊!
  豆荚满头黑线地进来,禀道:
  “王妃,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