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2 节
作者:热带雨淋      更新:2021-02-25 03:11      字数:4928
  侄暇烁绺缟罚龅媒腥撕抢淦⌒∧昙停乃颊嬗行┖荨?br />
  吕七儿听出婆子话里的涵义,虽在说自己有功,可语气分明是浓浓的鄙夷和瞧不起,脸色涨红了,却老实道:“嗯,我……也想跟庆儿姑娘一样去京城。想问问吴妈妈可能帮我在施大人耳边,提一提?”
  吴婆子笑叹着摇摇头:“看你样子柔柔弱弱,小家碧玉的样儿,心思还真是大。庆儿姑娘能麻雀飞枝头,是施大人放了话,也就是王爷的意思,你么,施大人没提过,也就是说王爷没那个意思,叫我怎么说?我只是在行辕管理内务事的,又不是王爷的亲信或者功臣!”
  吕七儿心中一动,王爷的亲信或者功臣,那庆儿姑娘不就正是王爷眼下的功臣么。
  想着,吕七儿喏喏应了两声,再不多说了。
  **
  那头,云菀沁去厨房烧了水,丢了把茶叶,烹好了,端着茶盘去了正厅。
  刚跨上阶,厅内门扇虚掩,两名亲卫说里头正在议事,晏阳之乱刚平下来,还有许多后续事务需要料理,除了王爷,还有沈少将军同梁巡抚,从昨晚回行辕到这会儿说得还没散。
  讨论军务时,下人不方便进去打扰,云菀沁先将茶具放在走廊的美人靠上,等着里面散场。
  趁等候的时间,云菀沁也没闲着,走到一名亲卫身边,问道:“侍卫大哥,昨晚上山上的土匪都怎样了?”
  亲卫道:“死了六十九名,约莫有三四十名土匪没有找到尸体,下落不明,估计是侥幸没在爆炸中身亡,趁着火势跑了,不过已不足为患。官兵将黄巾党和山匪两个头目的尸体单独清理出来,报给官府验身查看后,全都在附近的坟场就地掩埋了。”
  云菀沁双睫轻颤,秀眉蹙紧,唇角流淌出叹息,心思半天都平静不下来,正在这时,厅内门扇一响,好像已经议完事了,梁巡抚大步最先走出来,左眼圈是青的,一手捂着半边肿起来的脸,一手顶着背后的腰,一张脸就跟便秘了七八天似的,呼着痛,踉跄着连方向都找不到,半天才摸着路,下阶离开。
  两名亲卫守了一晚上,当然知道里头发生过什么,对视一眼。
  “你说是秦王下的手还是沈少将军?”
  “你没听到屋子里的动静么,上半夜、下半夜没停过,我猜秦王和少将军——一人负责一个半场吧。”
  两人哈哈笑了起来。
  云菀沁也猜到了,昨晚叫人丢火折子的事,怕就是梁巡抚干的,又问了几句,才知道原来昨晚上,梁伯坤在前山脚下等了会儿,迟迟不见秦王下山,在队伍里又开始乱嚷嚷,只怕秦王遇到什么险情,不能光在山下干等。
  他知道沈肇不会同意,趁沈肇不察,派下属偷偷丢火折子上山引爆地雷,说是想趁乱上山救人。
  救人?若不是吕八以命相救,早被梁巡抚害死。
  她正在沉思,却听厅内传来传唤,端了托盘进去,转身将门关上。
  沈肇军装还没除,坐在下首圈椅内,虽然早知道她脱险,但此刻见到真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站起来迎过去,忽的跪下来:“是我害得娘娘一次次犯险!请娘娘责罚!”
  云菀沁吓了一跳,忙将托盘放到小几上,将他扶起来:“是我威逼利诱非要大哥带我来的,怎么能怪你!快起来!罚谁也罚不到大哥头上!”男子铁躯沉重,拉不起来,她只得望向坐得好像没事儿人似的某人,咬牙切齿:“三爷说句话啊……”
  夏侯世廷面色无华,语气和善:“哦,少将军起来吧。”
  云菀沁舒了一口气,笑道:“看见没,三爷都没说什么,大哥快起身。”
  沈肇起来,刚转身,云菀沁只觉眼前一闪,袖风一掠,还没看清楚,夏侯世廷已站起来,几步过来,一个勾拳打向沈肇的胸口!
  算完了外人的账,该算算内账了。要不是这小子,她怎么会以身犯险?
  这一拳头的厉害有多大云菀沁不知道,只知道沈肇高大魁梧的身躯被这当胸一圈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子,撞得背后的桌椅案几哐啷七歪八倒,若不是练武的人,及时刹住了步子,早就狼狈摔倒了!
  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云菀沁颇恼火,瞪他一眼。
  外面的亲卫也听到了动静,怕出了什么事,推门而进,见沈少将军捂住胸口,板凳倒了一地,一惊,将梁巡抚收拾一晚尚且好说,怎么这两人内斗起来了,吞吐:“怎…怎么了,王爷。”
  “没什么,”只听秦王拂袖走回座位上坐下,阴着一张脸,“沈少将军衣服上停了只蚊子,帮他拍下来了。”
  沈肇揉了揉胸口,自知有错,挨了这一拳头也没什么话好说,只将掀翻了的椅子桌子慢慢扶起来,吩咐两人:“嗯,出去吧。”
  云菀沁见他这么欺负沈肇,也是来了几分火气,他用身份地位压人,沈肇是半点都反抗不了的,将两个亲卫出去,将门关紧了,再忍不住:“我说过是我软硬兼施,逼沈少将军带我来的,三爷这是干嘛。”
  夏侯世廷本来对沈肇有三分气,听她帮沈肇,又添了七分,脸冷了,往日沉静的俊美脸庞上眉峰一挑,有些无赖,面朝沈肇:“你倒是说说,本王怎么你了。”
  沈肇哑然,免得两人为自己争风,揉着胸膛:“没什么,打蚊子。”
  夏侯世廷这才望向云菀沁:“听见没。”
  云菀沁头一回叫他这么无赖,再见沈肇退让,愈发替他委屈:“我倒是想看看大冬天哪儿有蚊子!打蚊子有打得人家肋骨都快断了吗?用身份压人算什么厉害。”
  夏侯世廷从来不觉得用身份踩踏人有什么厉害的,可今天,——他还真是一点都不后悔。
  若不是看在他是云菀沁闺友兄长,两人自幼认识,青梅竹马,便是当场削了他,也是有可能。
  夏侯世廷这口气还就真赌上了:“他有本事,你大可以叫他来压本王。”
  云菀沁见沈肇到这会儿还捂着胸,知道估计疼得不轻,也顾不上跟他争论,倒了杯热茶端过去:“大哥坐着休息,先喝口水。”
  沈肇端起杯盏,不经意地望了一眼上座人。
  夏侯世廷只觉那目光充满了耀武扬威,明明自己才刚刚挥了他一记老拳,这会儿却好像被他打中了胸膛一样,心口一塞,鼻息也沉沉下来,回望一眼,眸子里全是威胁,自己还没喝,他也别想喝。
  云菀沁看得嘴角一翘,还真是服了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孩子气,无聊得很,倒了一杯茶过去:“三爷也喝一口水,休息休息吧,商议一晚上,又耗了些力气,早该累了。”
  夏侯世廷脸色这才松弛下来,胜利地端起茶杯,象征性呡了一呡。
  沈肇呷一口茶,抬头望向云菀沁,漫不经心似地随口道:“茶里加了酸枣?”
  “没有啊,不过是普通的绿茶。”云菀沁回应。
  “噢,闻着满屋的酸味,还以为加了酸枣。”沈肇放下茶盅,起了身,又起身拱手,含笑:“下官出去料理余下的事务,就不阻两位相处了。”
  “沈少将军最大的优点就是识相。”对于他暗示自己的拈酸吃醋,夏侯世廷也没什么不喜,早就想赶他走了,只是见着云菀沁在场,不好明说,此刻见他有自知之明,也就示意他有多远走多远。
  沈肇走到门口,又回头,摸摸揍了一拳的胸口:“这一拳,先给王爷留着,若是待我妹子不好,再一并还给你。”
  门一开一闭,沈肇似是将两个守在门口的亲卫也顺便叫走了,厅内厅外,一片寂静。
  云菀沁将沈肇用完的杯子拾掇好,方便等会儿带走,转过身一边收拾一边忍不住:“这次的事,三爷千万别怪沈大哥,真的是我擅自做主……”
  话没说完,背后一阵疾风,男子已上前,环住她腰身,活活将她揉进了怀里。
  一口一个大哥,听得他五味杂全。干脆用实际行动灭了她亲亲热热的叫唤。
  “咯噔”一声,手上的杯子掉在案几上,摔得清脆一响。
  这是重逢后,第一次单独面对面,有足够的时辰相识和对望,可不知道怎么,两个人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两天的惊吓,把他想要说的话都耗干了,罢了,只要她平安无事,什么都好。
  室内只剩下男女沉沉的呼吸。
  直到——云菀沁感觉他的手放的地方好像有些不对劲了,才撇撇唇儿,挣扎了一下,低声道:“小心被人看到了。”
  男子弯下头颈,唇贴在她粉嫩的小耳珠,轻轻地摩挲,声音被烧得炽烈暗哑,将她两只手困在臂弯里:“抱一会,就一会儿。”轻嗅着她的颈耳后,熟悉的清甜馨香一*在他鼻下流转。
  早就该知道是她了,她的体香有谁会是一样的,居然还一口一个滚蛋和贱人的骂了她好一阵子。
  还有——
  他记起什么,握住她纤臂撸起袖子,那天在池子边和房间里摔过她两次,此刻见到肌肤胜雪,光滑无碍,松了口气,眼光再一滑,见她指尖微肿还没完全消退,那日刑房事,到底还是叫她受了一下。他之前哪里会注意,现在一见,心尖一动,声音一厉:“这个梁伯坤,还没打够。”
  云菀沁叫他提到梁巡抚,轻声问道:“梁巡抚昨晚炸山的事,三爷有怀疑过吗?我倒是觉得,他不像是为了救三爷,而是想趁乱子害三爷性命。”
  腰上手臂稍一松动,马上又揽紧了。
  她的想法跟自己的怀疑,不谋而合。
  云菀沁见他也分明对梁巡抚起了怀疑,道:“若真是想要趁乱害三爷,为什么不马上问罪,拿下他?”
  夏侯世廷将她身子掰了过来,直直凝她,仍旧是那张寡淡得近乎粗鄙的脸,可一双清亮动人的瞳仁儿,仿似他最宁静的港湾,道:“没有实际证据,暂时不便打草惊蛇,昨日兵荒马乱,情况特殊,就算问罪,他大可澄清说自己是根据军情判断做出的决定,最多是个判断失误罢了,横竖都有理由扯。”顿了一顿,厉了声音,“本王这小半生被人害的次数还少了?梁伯坤,还排不上号。”
  云菀沁想起吕八说的,正要开口,他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自有主张,你放心。”
  语气虽然还算温和,却透着不容置喙的严厉。
  云菀沁见他心里有数,也估计有了什么打算,便没再多说。
  男子见她不说话,手劲又大了些,一箍,揽得她腰恁紧,语气一变,呵出笑意:“怕了?本王振振夫纲的时候,还是能吓着你的吧。”
  云菀沁腰肉被他碰得痒痒,又怕被人真的看到了,推了一把:“是的是的,怕死了。奴婢先出去,来了好久了,该回去了,怕万一吴婆子找来了。”
  夏侯世廷死赖了不放,忿道:“这还有天理吗,当丈夫的想要抱一抱爱妻,还得做贼一样。”
  却还是忍下想将他揉进骨子的意思,放开手,确实不能让人起了疑心。
  分开后,云菀沁拿了托盘,出去前,到底忍不住,脸色一黯:“吕八的尸身,也跟其他人一样,埋在了山脚的乱葬岗?”
  夏侯世廷看着她,唤了一声:“遥安。”
  施遥安推门进来,见到云菀沁,眼色恭敬,做了个行礼的示意,上前听了几句耳语,转身低语:“娘娘请随奴才来。”
  施遥安在马厩那边拣了辆马车,两人上车,从行辕安静的右侧门出去,快马疾鞭,一会儿功夫便到了东城一处幽静的盆地地带,离昨晚上的山地,只有一两里之遥。
  盆地下方,一层一层,全是安静的坟包,有香火,有墓碑,旁边清亮湖水随风波动,看上去,是一片祥和的阴所。
  云菀沁随着施遥安站在最上方,只见施遥安指着斜下方一处新坟:“吕八到底救过娘娘,三爷知道娘娘有恩必报,心里有牵挂,跟晏阳官府已经报了吕八的功,折了些罪罚,早上三爷就叫人将尸体移出来,叫义庄的人清洗过,换了寿衣,又买了一口好棺材,送到这里。这地方偏僻,安静,风水好,是个好阴所,也付了银子,今后会有附近农人专门来扫墓和供奉。”
  新坟前,供着水果红肉,两台香烛置在旁边,线香幽幽袅袅升着。
  云菀沁眼睛湿润,却见那崭新的坟包前跪着个人影,浑身似是披麻戴孝,娇小的脊背正在抽搐着,似乎饮泣。
  “吕七儿?”
  施遥安点头:“也是三爷安排的,跟吕七儿私下说了一声,让她来拜祭一下,没法子有正规排场,起码能让他的亲妹妹能够陪着上山吧。”
  坟包前,瘦小背影回过头,似是听到两人的动静,有些惊讶,却马上起身,走了过来,一出声,话不成音:“……庆儿姑娘也是来拜祭我哥哥的?七儿多谢了。”
  云菀沁虽对她始终没好感,可见她哭得昏头,悔意深重,语气便也平缓:“你节哀吧。”
  吕七儿见她对自己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