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津夏      更新:2021-02-25 02:55      字数:4751
  首先…是脱衣服。陈默一边小声重复念叨着“□”,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始解折原临也上衣的扣子。然而等到她帮他把外衣都脱光,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四角内裤的时候,陈默的手已经开始抖成了筛子一样,尴尬的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折原临也歪过头,看着面前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一般的老师,单纯的眨眨眼,之后决定这点小事还是不要再麻烦老师,自己脱就好了。谁知他的手才刚碰到自己的小裤裤边缘,陈默就捂着眼睛尖叫着跳了起来,转过身子缩在浴室的一角,怎么都不肯再转过身来。
  折原临也一时被吓得愣在原地,一双大眼睛茫然无措,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等到陈默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视死如归的转过身后,小折原临也早已脱光光准备自食其力自己爬进浴缸了。于是陈默看到的就是折原临也双手死死扒住浴缸边缘,上半身倒挂在浴缸里,而下半身还悬在空中的危险动作,眼看着就要头朝下的摔进蓄满水的浴缸里。她吓得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把抱起他的身体,然后让他好好的坐到浴缸里不要乱动。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再去回避他那白花花的裸体。
  只好一边默默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自己明天不会长针眼,一边眼神乱瞟的开始帮着他洗头发。因为害怕洗发水就流到眼睛里,她只能让折原临也扬起脑袋,之后拧开花洒一点一点的帮他清洗着头发上的泡沫。再加上或许所有小孩子天生都对于泡沫这种东西有着格外的兴趣,半个小时下来,当她好不容易帮着折原临也洗完澡后,她自己的身上却已经彻底湿透,衣服上还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块状白色泡沫。无奈的用浴巾裹好折原临也,把他轰了出去后,陈默不得不将早上刚刚换上的衣服重新又洗了一遍。不过,她宁愿每次都重新洗衣服,也绝对不要脱光了给折原临也洗澡……那太挑战她的下限了。
  由于这里常年都只有她一个人住,因此卧室里只有一张双人床而已,也就是说她不仅要暂时收留他,还要和他在这一个月里同床共枕。夜晚,陈默帮小折原临也重新盖好被他踢到膝盖的薄被后,单手撑着脑袋斜躺在床上,望着男孩安详的睡脸毫无困意。这一天实在是过得太惊心动魄了,导致她现在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忍不住伸出手去戳了戳折原临也软嫩的脸颊,不由自主的想起她和他第二次见面时的情景。她蹲在自家小区的草地里,也是这样禁不住诱惑的对他动手动脚…呵,难怪会有“人生若只如初见”这样让人心酸的话,原来,真的是这样啊。这个晚上,她透过月光,望着面前男孩的精致的脸庞想了很多。关于之后的生活计划,自身的改变,前进的方向等等。眼睛逐渐的在黑中有些睁不开,脑袋也开始变得混沌起来,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到底哪边才是现实,直到……
  “老师,起床了!”身体被不断的摇来晃去,陈默烦躁的翻了个身,将身子缩进角落里,希望可以躲过扰人清梦的坏人。折原临也望着在自己面前开始明目张胆赖床的陈默,有些怔愣的呆在那里,感觉自己心中一向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老师的光辉形象瞬间被摧毁了一部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继续大力的推着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的陈默,同时心里有些无奈。
  于是等到陈默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再次是即将上班迟到的时间了。她条件反射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把放在床头的换洗衣服扔给坐在床上的折原临也后,自己就蓬头散发的冲进了卫生间急急忙忙的开始洗漱,等到她终于把一切都收拾妥当后,回到卧室却发现折原临也仍然抱着手中的衣服坐在原地,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她想了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四岁大的孩子…应该还不会自己穿衣服呢吧。有些恼怒于自己的粗心大意,走上前去摸摸他的脑袋,耐心的帮着他穿戴整齐,看到他红扑扑的小脸时,忍不住顺手刮了刮他的小鼻头。
  再然后,陈默不得不抱起折原临也一路狂奔到幼稚园,推开大门的时候,她已经累得快要虚脱了。下次,说什么也要按时起床…扶着墙壁,她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边暗暗对自己说道。所幸,幼稚园老师的工作还算轻松,点完名后,组织孩子们在教室里玩自己喜欢玩的东西就好了。当然,每次也都会有像折原临也这样的孩子,缠着她念童话故事书给他们听。午睡过后,也会趁着外面阳光明媚的时候,将孩子们带到院子里,集体玩些类似于“老鹰捉小鸡”的弱智游戏,不过还好大家玩得都很开心,陈默也因此觉得心情舒畅起来。
  有时候也会忍不住猜测着,这是不是就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的生活呢,平静,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居然双更了,快来表扬我=w=
  ☆、26
  在另一边,那个名为“三次元世界”的地方,此时折原临也正坐在电脑桌前,咬着签字笔的一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同时键盘上的双手也没有停下来,飞快的打着字,指尖敲在键盘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小默默,红茶!”他一边双眼紧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一边对着客厅的方向大声喊道。然而空旷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他不耐的抬起眼,直到看到房间外面黑漆漆一片没有开灯的客厅,才恍然噤声。
  啊,看来又忘记了呢。
  自从那晚过后,陈默就从这座城市里消失了。不是遇害,也不是出走,而是名副其实的,凭空消失。结合起自身经历,折原临也很难不去想到穿越那方面上。但是,理由呢?一定是因为她做了什么,或者遇到了什么,才会发生这种事情,总是要有一个契机的。他不禁双手交叠放在脑后,扬起头望向天花板,回想着自己穿越那天的经历。
  只是一个平常的午后,他平常的趴在桌子上睡觉而已…不过中间似乎倒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等到他抬起头来后,看到了新罗家的塞尔提…说是塞尔提,却是有着完整的头颅,没有戴头盔的爱尔兰精灵……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微微眯起眼睛,难道说,那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
  收回放在天花板上的目光,折原临也从网上搜出“头”的图片,静静观摩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里,也同样存在着一个掌管黑暗与死亡的精灵咯?那么,又为什么要让他和小默默穿越呢…虽然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但是…头好痛啊……折原临也叹口气,揉揉自己发酸的脖子,开始怀念起之前小默默会给自己按摩的日子来。早上还会有可口的早餐…他望了望桌上摆着的一摞桶装泡面,心情变得更加郁卒起来。
  好过分那,为什么偏偏要是小默默呢,隔壁家的那谁和那谁谁不是更好嘛~小默默可是他一个人的啊,怎么可以这么不声不响的就被抢走了,他还有很多很有趣的计划没有来得及在她身上实施呢。好吧,虽然他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她回来,但是…或许他可以想办法让他们两个人同时回去,回去属于他的世界。
  有时候,他也会偶尔想要当一个可以预知未来的神棍啊~
  托着下巴无聊的用笔在空白的纸上划着“陈默”的名字,于他而言,她是他在这样一个无趣到极致的世界里,唯一继续存在下来的理由。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开始给他惊喜的女孩。他不禁嘲讽的翘起嘴角,这就是传说中的雏鸟情节么。可是,怎么办那,那么多的人类里面,为什么他唯独非她不可呢,明明她不听话的时候和小静一样招人讨厌的。但是,如果能和小默默一直这样在一起,似乎也还不错的样子?如果能再给他生个和他一样聪明的宝宝就更好了,和他一样的聪明,最好再长得和小默默一样看上去呆呆的。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她要乖。不过,对于喜欢他的女孩子,他一向都是很温柔的。
  顺手又撕开一桶泡面,他开始策划着如何才能再次见到那位传说中的精灵女士。
  “小默默,我饿了。”小折原临也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机里的古装电视剧,一边对身旁的陈默说道。
  “如果你肯重新叫我老师的话,我会考虑给你下楼买宵夜吃。”陈默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无视他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可恶,明明一个星期前还会乖巧的叫她老师的!想当初那个声音甜的让她骨头都酥了!不过才一个星期而已!这是为什么!还有,居然这么小就开始爱给别人起外号,到底是谁教给他的!
  “唔…”折原临也朝着她眨眨眼,看到她完全无动于衷后,只好垂下脑袋委屈的小声念叨着,“那还是算了…”
  ……你究竟是有多执着于这个叫法啊!陈默斜着眼睛瞥了瞥一旁正在低头失落的男孩,忍不住在心中咆哮着。最终,她还是被迫妥协的下楼去买吃的了。她上辈子一定是欠他的!而且一定还欠的不少,说不定有五百万?……陈默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拿起钥匙向着门外走去,因此没能看到身后的小折原临也窝在沙发上,捂着嘴偷笑的得意眼神。唔,不过他真的饿了嘛,还有,被人在乎和宠爱的感觉真好啊。
  他趴在沙发上,望着被重新关上的大门懒洋洋的感慨着。因为爸爸妈妈一直忙于工作,完全没有时间顾及他,即将到来的爷爷奶奶他也只见过几次而已,不知道其他的小孩子是不是也和他一样,但是童年都是这样无聊的么?不过,还好有小默默啊。折原临也笑嘻嘻的露出一颗小虎牙,欢快的想到。总觉得,从前一阵开始,小默默就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反正,他开始喜欢上看她生气的样子,还有郁闷害羞无奈的样子…不过这样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陈默拎着楼下买的零食和夜宵,爬上楼来气喘吁吁的打开门后,看到的就是小折原临对着她的方向,一脸傻笑的模样。
  虽然反复叮嘱他晚上不要吃太多,但是瞅了瞅他鼓成一个半圆形的小肚子,陈默只好扭过头去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小孩子真是好啊,完全不用考虑身材和体重的问题,不过她就不相信,每天晚上都这样大吃大喝的话,他长大之后还可能拥有那纤细的小蛮腰?哼,怎么可能!
  在折原临也满足的摸着自己的小肚子走去卧室睡觉后,陈默拿过桌上的遥控器关掉了电视。原本热闹的客厅里顿时寂静了下来。她蜷起腿坐在沙发上,盯着桌子上的空玻璃杯发呆。最近,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像是要发生什么一样,但是,能发生些什么呢?在这样一个平和安稳的世界里。
  窗外的夜空闪烁,她无聊的用手指在星星与星星之间连着线,无数的线条最后却拼凑出了一个人的脸,细密的黑色碎发,上挑的吊眼角,习惯性嘲讽勾起的嘴角…她到底该,怎么办好呢?不甘心啊…本能的逃避、厌倦、离开后,响起在心底最大声的,却依旧是不甘心放弃的声音。到底是为什么?嫌自己还不够惨么?明明现在已经成功躲开他了不是么?可是为什么每当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张脸,以及他所做过的一切…在那样的一段时间里,自己被当成道具一样随意摆布,如果只是想要利用她,为什么又要告诉她一切的真相?他凭什么以为她可以心甘情愿的眼睁睁的看着他这样欺负自己?混蛋!那个男人,难道真的就一点弱点都没有了么?如果再让她遇到他……她一定会让他后悔的!
  她想…再遇到他,而不是现在这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只有四岁大的折原临也。即使这是她曾经憧憬的世界…但是,如果只能选择一种的话,她还是想要那个拥有和自己共同回忆的男人,尽管那些回忆并不全都美好。
  发泄完心中的怒火后,陈默扒拉了几下自己的头发,摇晃着身子走向卧室准备睡觉。然而当她走到床边时,才发现躺在床上的小折原临也此时正缩着身子,躲在被子下面瑟瑟发抖。
  “怎么了?”陈默打开卧室的吊灯,走上前去掀开薄被,看着男孩明显是被憋红的脸颊奇怪的问道。
  “老师!”折原临也从捂住脸的手缝中偷偷向外望去,看到是陈默的时候忍不住叫了出来,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他“腾”的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站起身抱住她的腰死也不肯松手。
  “做噩梦了?”陈默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原谅她对于小孩子睡觉睡到哭的原因,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