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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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当 更新:2021-02-25 02:32 字数:47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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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星暖
作者:何暖暖
章节:共 79 章,最新章节:生日祝福
☆、白马少年
第一章缘起
将我的生命拾起
放在你的掌心
我的一切幻想会燃烧成快乐的光明。
…
冰岩峭壁。一朵硕大洁白的雪莲花在岩石间盛开着,青绿的叶在风中颤动。风,清新似梦;花,骄傲宛如天神。
一只手努力地向那花朵够去,接近了,就要够到了……
今天轮到我学剑。
师父宽袍大袖,一把剑舞将起来,缤纷四射,眼花缭乱。舞罢,问我:“你看到的是什么?”
“剑。”我答。
师父点点头,说:“再用心看。”身形陡旋,端得是龙飞凤舞,惊天搅地。复问:“这回你看到的是什么?”
我知道该答:“这次我看不到剑了。”理论课上,师父说过,手中有剑,心中无剑才是大境界,可我仍然是看到了剑。“还是剑。”我硬着头皮答。
师父皱皱眉,几分怜惜。——师父定然想,这孩子因摘雪莲花从悬崖上掉下来,脑子摔坏了。——动作飘逸地折下一旁树枝,道:“此番你用心看。”树枝当即指南打北,威风无限。
复以树枝指我,问:“这回你看到的是什么?”
“树枝。”
我老实答。
师父“啪”地将树枝折断,转身走了,扔下弟子们在练武场。
我不好意思地站那里,一旁十一师兄嗫嚅安慰说:“没事,没……事的……”若是他自己,估计要哭的心都有了。
“师父要让你气背过气了。” 七师兄素来是乖孩子,惊异望着师父去的方向,不肯置信地咂舌。
“你就说没看到剑呀?混过去也就完了。——我就是这么过关的。”五师兄颇有些懊悔经验传授得晚。
“师父定会赶你出师门了。”三师兄下了这句断语。一众师兄看着我,沉默哀怜。
我站在那青碧的天野间,望着一围的大好少年。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我实在是熬不下去了,且让我逃。
那时的我,以为逃出去了,就有无限的光灿未来,崭新的幸福温暖。就可以邂逅英俊的白马少年,携手行去,在无边的夕阳里,同看江上峰青、烟中列岫;在雨后的杏花中,共听柳下笛韵、水畔琴音……
乐观总是好的。
而且我还爱做梦。
只可怜了师父,她的天资聪颖的第十四弟子自因为摘雪莲花从悬崖上摔下来——就变成了我,资质鲁钝,迈不进武学的门槛。
师父定很难过吧,那天师父没来饭堂吃饭,望着师父的空座位,我歉然起身,对五位师兄说:“我去给师父道歉。”
他们同情点头。当我走出饭堂的时候,因鞋进了沙粒,蹲下来整理鞋子,听里面一直未说话的九师兄说:“师父不会赶十四妹走的,哪怕她武功全失——”
“为什么?”
“你们等着看。”九师兄的语气有些古怪的莫测高深。
咦?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到书房的时候,师父在作画,画上一清越少年,在山巅练剑,端得好气质风神。
“这是谁?好美!”我素来爱看帅哥,伴在师父身边赞画上美少年。
师父目光亦在画上,微笑:“并不是谁。想来每个人心中都会有这样一个少年。”她的目光颇有柔情梦幻。唉,我若是练武有天分就好了,就不用对着师父歉疚,一天到晚地想逃离了。
画上少年瞧着并不似师父的丈夫大师伯,我只见过大师伯一次,印象中极惫怠慵懒的模样,下山游侠去了,大半年也不见他的人。
“我若遇到一个这样的美少年,一世的尘心就可满了。”我对画羡慕怅然。
师父笑了,说:“每个美少年都会长大。”那时我并不明白师父的意思,只是想,我的心经由穿越都没有变,那么我爱的人,定然也一如我的信念,在岁月的成长中,清澈永远。
“阿期,你为画题几个字吧。”师父说。师父向来喜欢我的奇谈胡言,将我当成闺中的小友般,是因为此才不赶我下山的吗?我想了想,在画上写了两行字:“爱真的存在,幸福真的可能。”那是我穿越来时推开的门。无数的门排在时空间,无数的愿望写在时光的门楣上,我选择了爱与幸福,一定会实现的吧。
师父果然没有赶我出师门。
她不再教我练剑,她自己练。
每天清晨,她的呛啷剑声都将我从睡梦中唤醒。我懵懵懂懂中被她牵着手来在庭院,然后就那么凭栏坐着,看黄蔷薇一簇一簇开在氤氲的空气里,清润的阳光缓慢的移,映着亭阁的影子渐渐变转在青玉凿花的地,照在一旁排满兵器的铁架子上,刀的锋、剑的刃闪闪发亮晃我的眼睛。我喜欢那光芒,——我欢喜时它就跳亮,我浮泛时它就冷静。
庭院中,师父仿佛总是不知疲倦的,一遍遍让剑在空中划过敏锐的痕,将温柔与锋利完美地交错在一起。我喜欢她轻盈灵妙的身姿、迅忽莫测的剑式,于是在这样的痴迷中,大把大把的日子在充裕美丽中悠闲过去。
我十四岁了,确切的说,在古代这个武侠世界里,我已经过了一年,我十四岁了。而若按现代的纪年,我二十四了。
能够重过十四岁生日,再回韶华豆蔻时光,自然是欢喜的。当然,古时的十四岁与现代的二十四岁差不多,也到了考虑终身大事的年纪了。
十四岁生日那天,十一师兄蹬蹬蹬蹬地跑进我的庭院,边跑边抹着满头的汗:“十四妹,山下来了一个人,说是你的哥哥!——”
哥哥?
在我穿越来的这个世界里,我是已经没有了哥哥的。
我的名字叫乔期,我的哥哥们名字叫乔朔乔明,在我穿到这里的两年前,一场震惊江湖的惨烈武斗中,他们全死掉了。
我的父亲叫乔澍,现任太湖盟主,我的母亲叫韩萤飞,因两子一战全亡,伤心出走不知所踪;我还有一位长姐,早年间闹婚恋自由,跟情郎跑了;自母亲离家以后,父亲又纳了一位小妾,一直无所出,就算有所出,也该是我的弟弟,不是哥哥的。
我狐疑中下山。
遥见山下溪水边,立一白马少年。少年身量颀长,发束浅青色巾带,晚来的风吹起他青色衣襟,苍茫暮色中,我不由自主迎住那一双清澈的眼。
他的目光纯良,面部轮廓可谓柔和,此时微微抬起头来看我,深远黑眸中一抹清亮的光芒似乎穿透了千古的恒长,轻而易举迫近我的灵魂,让我倾刻间颤栗,他,将是——我这一世的亲人?
☆、好脾气的人
他见了我,亦是欢喜,唇边绽放微笑,放了马缰走上前来。他行走的样子显示他曾受过良好的教育,并不似江湖的豪莽武者,秀雅间有意想不到的礼貌。他双手解下颈上的乌金链子,递在我的面前。那链子与我颈间挂的一模一样,镂刻着忍冬草的叶,正中一朵雪莲花清新绽放。
便似他,雅致俊逸,清如云峰雪,秀若岩间花,我还从没见过比他更似雪莲花的少年。
我接过链子再还给他。他微笑的样子,他干净的举止,不知哪里让我的心微微混乱,心深处的闸门缓缓打开,身前身后的风旋转着吹拂,仿佛把前生后世所有的情感一瞬间轻轻扭转。
“妹妹,”他略微顿了顿,鼓足勇气对我唤出这个亲切的称呼,“我是父亲新认的义子,这是父亲给你的信。”
他些微腼腆的笑,自襟怀中取出一纸薄薄的书信递与我。
我打开信来看。
这该是父亲的亲笔信。可我从没见过这位名义上的父亲,他的笔迹我更加不认得。
信中父亲让我随这位叫苏弗的义兄速速归家。
苏弗,很怪,又——很好的名字呀。
我望向他,义兄,多么好的缘分。
我的心在跳。难道——我穿越来,推开那道云雾间写着爱与幸福的门,就是为了遇见他么?
风刷刷在耳际吹过,仿佛天意盘旋,一遍遍地悄声附耳:是的啊……是的啊……所以穿越时空让你与他相见。
我觉得耳畔好似被风吹得灼热起来了呢。
他已说了话:“我奉父亲的命接你回家。”他微笑地补充:“今天是你十四岁生日。”他的双眸那样亲切和气地看着我,我不由点头。
“那么随我走吧。” 他说。薄光雾霭里,他整个人现出干净暖人心的气质,将他的周遭、整个环境都浸染透了,忽然就带来了天澄明、风清鲜,让人一下子信任喜爱他。
我站在那里,心跳跃忽闪,就这样,随他走吗?
不待我细想,十一师兄在一旁急了,说:“师父没在,你若接师妹走,得师父回来再说。”
啊,这话说得是,我告诉他:“我师父前月离山,你先在山上住下可好?等师父回来。”
苏弗点头,十一师兄这才缓了一口气,大步过去牵苏弗的马。
我对苏弗说:“随我——”
那边白马一声长嘶,前蹄腾空踢向十一师兄,好在十一师兄反应灵敏,惊忙避过,但十一师兄哪里是肯认输的性子,跃身就拽马缰。苏弗忙转头道:“兄长且住!我这马倔强得很,除了我谁也不让牵——”
他身形一展便过去,掩在十一师兄身前挽住马缰,克制住发怒的白马,训责道:“追风,你几时才能学会认人?他们,是我的朋友——”
那马傲慢得很,漂亮的大眼睛警惕审视地盯着我和十一师兄,让我不由笑了。
苏弗笑着解释:“熟了就好了。”他拉着乖下来的马儿随我和十一师兄走,我见十一师兄在那里对天空翻白眼。
十一师兄这一年负责巡山守门户,也负责马场,远远的有马场弟子跑上来——说是弟子,年岁却是比我们都大。天山弟子众多,像我,像十一师兄,是掌门弟子,负责掌管各样事务,每年轮换;其余的弟子则为普通弟子,练武之余,各有职守,由我们这些掌门弟子分别管理。
十一师兄对那跑上来的褐衣弟子说:“洪伯,不用你接手,人家这马认人!”
我好笑十一师兄这么小心眼,转头见苏弗,却见他歉然一笑,礼貌温和的样子,同样是少年,他真是好涵养好脾气的人。
洪伯引领说:“请小哥往这边——”
苏弗望望那边马厩,笑道:“我这马不合群,若与别的马在一处,说不好会打起来。我拴这边吧。”他语音清和,对那匹马却是宠得自在、理所当然,牵着向另一侧空荡荡的马厩走,十一师兄鼻子都要气歪了,脱口来了一句:“真是格色!”
他说的是方言,大约是说,怎么这么特殊惹人厌。苏弗也许听不懂,——但十一师兄的语气太明显,苏弗回过头来,笑道:“千里马难免有些脾气,我待它如兄弟朋友一样,望兄长海涵。”
他温和地说,像是生来就不会着恼,但那谦逊的微笑里,却有不可匹敌的卓然风度,自青绿的天野间,注目展现。
让人一凛,忽然就悟到自己有些过分。
十一师兄不好意思了,看看苏弗又看着我,勉强咧嘴笑了一下,那模样可真耐看。
我向来觉得十一师兄是猛虎的性子,今日终于知道了什么叫柔能克刚,在苏弗可覆盖一切的温文里,十一师兄的暴脾气好似沉入深潭,无处发作,望着十一师兄的可爱样子,我不由悄悄地开心。
我伴着苏弗向山上走,他的微笑、身姿仿佛将整个天野都感染得清新又和暖,令我自己都变化了,分外地注意起步履仪容来。
啊,这个少年真是过分,只他一出现,对我竟是这么大的改变。
至松间居,三师兄正在院子里练剑,听我介绍了苏弗,三师兄注目打量苏弗一番笑道:“苏兄人中龙凤,彼山简陋,恕招待不周了。”然后问我:“十四妹,是安排在迎宾,还是棠园,还是云深?”
他说的这三个地方:迎宾馆是招待一般外客的;棠园,是当兄弟接待,与师兄们起居在一处;云深书院,则在后山山顶,留宿特殊重要客人的。
我说:“云深吧,那里静。”
三师兄看我一眼,笑道:“好,请苏兄随我来。”
我的确存了私心。按说苏弗即是我的义兄,就不是外人,应该住棠园,日常可以与我们师兄妹一道吃饭,也方便。可我觉得——他这么仙人般温雅不染凡尘的模样,只云深书院的那些廊宇和云杉白桦才配他,且书院清静,敞亮,方便我随时去看望,——如果我想的话。
我向来矜持,师兄们的宿处从没涉足过。
师父说,女孩子,首当矜持自重,才让人敬爱的。
我的性子本也如此,喜欢的人,一大堆说不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