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莫莫言      更新:2021-02-17 07:12      字数:4770
  可开着空调的屋子,温度似乎比室外还低。
  元爸爸回来的时候,龙天跃从沙发上起来,像个儿子一样接过元爸爸手里的包。将包包放在鞋柜上,他接过元爸爸的外套,挂在角落的衣架子上。元爸爸也很喜欢龙天跃,常常晚饭之后,他们能杀上两盘围棋,龙天跃也是个中高手,元爸爸每次都很尽兴。
  元爸爸笑着,拍了拍龙天跃的肩,那意思是,小伙子不错。
  长形的饭桌上面铺着老式的白色镂空花桌布,桌布上放了一块玻璃。桌上是四菜一汤,都是家常菜,看上去却很可口的样子,可见做饭的人用了心。元若唯和母亲坐一方,元爸爸和龙天跃坐一方,俨然一副其乐融融的家庭气氛。
  元妈妈为龙天跃挑了一块少刺的鱼肉:“小龙啊,还有十天就该过年了,你会和家人一起过吗?”
  ☆、是个孤儿
  “不,我是个孤儿!”龙天跃在说到自己身世的时候,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对元妈妈浅笑了一下,他眨眼:“元妈妈要是不嫌弃,我就过来过年,可好?”
  “啊,那自然是好的。”元妈妈高兴的说:“那,小龙把女朋友也带过来吧,让元妈妈看看也好,我告诉你,我可是会挑人呢,一眼就能看出人的品行如何。”
  龙天跃一怔,看着侧过头到一边的元若唯,她似乎呛着了。龙天跃轻笑一声,将自己手边的水杯递给她:“元妈妈,我还是单身呢,也不知道元妈妈有没有好介绍?”
  “啊?若唯说你有女朋友了?”元妈妈好奇的看着元若唯,元若唯穿着一件淡紫色的毛衣,用纸巾捂住嘴巴,一张小脸因为咳嗽,憋得红红的,煞是好看。
  元若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讪笑了一声:“哦,原来已经分手了,我还以为……”
  “什么分手了?”龙天跃似乎故意和她过不去,时时揭穿她的谎言:“我还没交过女朋友,工作太忙了。”
  元妈妈心里有了计较,她放下碗筷:“这样啊,小龙,你几岁了?”
  “过了年就该是二十九年头了,老光棍了,元妈妈你别笑话我。”龙天跃说着,还抬手挠挠头,似乎很好不意思,像个未经世事的小正太。
  元若唯被他的动作惊讶得嘴角直抽,装嫩还不带觉得可耻!不过龙天跃看上去倒不像一个快二十九的人,他似乎只有二十一二的样子。特别是一张水嫩的脸,让元若唯十分羡慕。那样白嫩的脸即便在寒风中走上一会儿也不会被吹得不成样子,而且又滑又干净,毫无瑕疵。不像她,只要吹一会儿就满脸通红,而且不防护的话,就容易干燥起皮。
  元妈妈更激动了,她问:“几月生?”
  “咳,咳……”元爸爸看不下去了,老婆子这也太过明目张胆了。虽然他也很喜欢这小伙子,可也不能太明显吓跑了人才是。
  元妈妈讪笑,重新拿起碗筷:“呵呵,呵呵呵,我就是说,哎,那个,有的家长会看八字合不合,我,我也就多问了几句,小龙,没吓着你吧?”
  “没。”龙天跃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元若唯不禁腹诽:他是大哥,谁能吓到他?
  晚餐后,元若唯奉命送龙天跃到校门口。走在学校的路灯下,龙天跃低笑出声:“元若唯,你妈妈是不是想把你托付给我啊,啊?”
  “我妈妈若是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决计不会……”元若唯感觉身边一凉,她侧过头去看龙天跃,灯光下,他的脸上似乎凝结了一层冰霜,冷得吓人。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除这一的尴尬,一时手忙脚乱。
  龙天跃看着她慌乱的样子,他冷声说:“元若唯,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人,什么都不配拥有,注定是要过见不得光的日子,孤独终老?”
  ☆、开始谋划
  说完,也不等元若唯回答,他大步离开。元若唯看着夜色里,龙天跃的落寞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她很内疚。她似乎触碰到了他的伤口,并且看见那伤口正在恶化。没有谁一生下来就是黑社会,他肯定也有不堪回首的过去,走到这一步,或许并非他所愿。
  残月当空,元若唯站在路灯下,久久不能动弹。她的强硬终究是用错了地方,前一世是对父母,这一世是对朋友。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龙天跃在她心里已经是一个朋友了。元若唯摇摇头,打起精神,因为秦明的关系,崔衡大概很快会找她。
  果不其然,元若唯加班赶图到十点的时候,秦茹给她打了电话,叫她明天下班过去吃饭。元若唯即便再恨崔衡,对于秦茹,她还是比较尊敬的,毕竟前一世婚后一年,秦茹待她如亲女。上一次秦茹生日她两手空空的去了,后来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第二天,元若唯将要求的图纸交给林子馨,林子馨因为赶着和工程部的人商议事情,倒也没为难元若唯。元若唯在心里萌生了另一个想法,她这个跳板,林子馨用得差不多了,也该是时候让跳板也散发光芒了。
  午餐时,她拉着谢小文到角落,问:“小文,我想做私活,你想和我一起吗?”
  “啊?”谢小文在元若唯面前多少有些自卑,她抿唇:“若唯,我倒是想,在天华得不到重用也罢了,连东西都学不到,重要的东西林子馨压根就不会让我们跟着学,设计图纸吧,我没你的天赋,混混沌沌的过日子,也不好受。”
  元若唯见谢小文似乎有怨念,她笑:“可是小文,你的CAD再没有人比你更好了。”
  “这样行吗?”谢小文有些不确定,但是得到元若唯的肯定,她又有些雀跃。毕竟元若唯的天赋,在熟悉的人里,都是众所周知的。见元若唯很肯定的点头,她似乎下了决心:“好,我和你一起,反正我也没男朋友,晚上没事看韩剧,还不如赚外快……”
  “嘘……”元若唯噤声,所幸他们来得晚,食堂也没几个人,他们又坐在角落。
  谢小文耸耸肩,有点小兴奋,她说:“若唯,谢谢你,其实我知道你的CAD也很棒,你就是想拉着我一起赚钱,若唯,你等会儿,我去买两听啤酒……”
  “诶,你等会儿。”元若唯拉住她,她笑:“这酒,等咱们赚到第一笔钱再喝。”元若唯笑:“其实我也谢谢你,相信我!”
  谢小文挠了挠脑袋,抬眸看若唯:“你有主意了?”见她眼珠子灵动的转着,谢小文就知道元若唯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元若唯却是但笑不语,只是高深莫测的笑着。谢小文也知道这件事不宜在公司多说,点点头,两人相视而笑。
  午饭后,若唯到楼下的商场买了一双丝袜,一套女士内衣裤。让售货员帮忙剪掉商标后,她便随手扔进自己的包包里,然后笑着吐舌。
  ☆、崔家吃饭1
  下班后,元若唯给母亲大人打了电话,说不回去吃饭。她只是说和同事一起在外面吃,也没说去崔家,就怕母亲担忧。母亲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什么的,便挂断电话。元若唯将电话放进包里,抬起头便看见了崔衡笑着往这边来了。
  “小唯……”崔衡一阵小跑,将自己的围巾取下来,放在若唯脖子上,抓起她的手哈气:“走吧,我接你回去吃饭,冷吗?”他顺势就要将她拥在怀里。
  元若唯忽然觉得背后一凉,她躲开崔衡,讪笑:“走吧,这么冷的天,你自己围着。”元若唯将他的围巾取下来,还给他,却只交到手上。
  崔衡先是有点小得意,元若唯还是那个元若唯。以前,崔衡假意将围巾取给她,她便心疼的将围巾还给他。可也有些不同,从前的元若唯会小心翼翼的帮崔衡围好围巾,并且在他脸上亲一下。
  不过崔衡以为,元若唯最近赶图纸,经常加班,或许是有些累。他上前去拉住元若唯的手:“走吧,我今天开车过来了。”
  崔衡有一辆二十万的车子,但是元若唯能坐的机会少之又少。前世里,就算是结婚后,他也总有借口不让她上车子。原来的元若唯不懂,对于男人来说,车子就好比女人的包包,如果关系不算亲密,他不会让你进到里面去。
  在车里,崔衡放了一手比较舒缓的流行音乐,他见元若唯不说话,便笑着问:“最近是不是特别忙,也是,年终了,酒吧也很忙,对了,小唯,以后酒吧的事你可得多紧着点,特别是资金方面……”
  元若唯一怔,兀自冷笑,来了。
  崔衡并没有看到元若唯一闪而过的冷笑,他接着说:“小唯,别看酒吧似乎是高利润,其实不然,这样那样的税费交了,还有帮派的保护费什么的,杂七杂八的下来,有时候一个月可能还会亏钱,小唯,你要有心理准备和……”
  “我知道。”元若唯淡淡的笑着,似乎觉得很轻松,她说:“这段时间就先歇业吧,早些放小方他们的假也是好的。”
  “那怎么行。”崔衡反驳,他说:“年底生意正好,怎么着得再开一周吧。”
  “也行啊。”元若唯弯起眼睛笑了笑,似是在开玩笑:“那一会儿我就去酒吧看了账目,你可是说这一周要赚钱的,若是年底结账没赚钱,我可不依,将破酒吧还你。”
  崔衡一愣,讪笑一下,在没打转弯灯的情况下,车子变了道。他笑着说:“放心吧,我和雅玲帮你看着呢,哎,你工作也忙,没办法的事。”
  元若唯不置可否,崔衡见元若唯面上似是开心,他轻咳:“咳,小唯,我听说舅舅被调查了,还是监察局的人插手,通过警局抓了。”
  “哦,是。”元若唯用手肘撑着车窗,手背抵住下巴,看着窗外。
  ☆、崔家吃饭2
  一天都没飘雪的天空,十分明朗,可并不意味着天气就此放晴。小时候听老人说过,这种天气叫亮雪眼,也就说,之后还有更大的风雪。
  堵车,车子停下,崔衡瞥了一眼元若唯,笑着说:“小唯,舅舅对伯母做得确实过分,我本不该求情,可怎么说,我也是他亲外甥,咱们也快结婚了,他便也是你的舅舅,我真心的向伯母道歉,你看能不能……”
  元若唯蹙眉,抿唇,然后轻轻点头:“我也是这样说的,原就不该怪舅舅的,我们家本来也没打算追究,毕竟将来都是一家人,我母亲的意思是,搞得太僵了怕我以后在你家不好处,她也没出什么大事,原想着就这样算了……”
  眼见崔衡的笑爬上了眼角,她似是很为难,也很惊讶的样子:“可也不知怎么的,我妈妈突然被警局叫了去,问了那天的事,我妈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也知道我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人,被叫到警局便什么都老实交代,谁曾想舅舅却因此落难。”元若唯似乎陷入思考,然后凑近崔衡,低声说:“说起来,这件事也奇怪,后来我也想着帮帮舅舅,便托人去打听,你猜怎么着?”
  崔衡见她一惊一乍的样子,似乎不像假装。元若唯掩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压低了声音:“你大概不知道吧,政治上也分派系的,原来啊,舅舅站错队了,人家省里的高官要对付对手,你想,高官哪有那么容易被扳倒,所以就从下面的人开始,舅舅又在这节骨眼上……”
  “啊?”崔衡惊讶的看着元若唯,然后沉吟一瞬,小声说:“莫非是沈厅长和南省长闹崩了的后遗症?”
  “啊?”元若唯勾起嘴角,见崔衡被自己唬得真信了,她问:“你在说什么呢?”
  “呃,没什么,没什么。”崔衡抬起头,道路重新启动了,崔衡对元若唯笑:“小唯,这件事,你有心了,非但不怪舅舅,还想着帮他。”
  元若唯叹息:“哎,都是亲戚,哪有隔夜仇。”
  这倒让崔衡对元若唯另眼相看,她原来向来爱胡搅蛮缠,得理不饶人。如今竟如此乖巧懂事,胸怀也宽广,他竟觉得元若唯身上不知何时起多了一种魅力。
  元若唯对于崔衡的注视,感到很厌恶,她轻咳一声:“崔衡,看前面,小心车”
  崔衡慌忙打方向盘,他讪笑:“小唯,你最近越来越漂亮了。”
  “啊,是吗?”元若唯故作惊讶,抬手抚摸自己的脸,又变成那个胡搅蛮缠的人:“哪里变漂亮,你仔细说说,是脸小了,还是皮肤白了?”
  崔衡蹙眉,方才是错觉了吗?前方又堵了,崔衡烦闷的掏出烟盒,打开车窗,点燃香烟。悠悠的吐纳着烟雾,他似乎才觉得心情舒畅多了。
  ☆、崔家吃饭3
  到了崔家,秦茹笑着拉住元若唯,元若唯这次倒也带了些伴手礼过来。秦茹接过去,似乎并不在意,她说:“叫你过来吃个饭,谁让你买东西了,真是。”她拉着元若唯去了房间:“昨天逛街,看见一件衣服,我就觉得吧,应该挺适合你的,就买了来,你试试给我看。”
  元若唯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