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莫莫言      更新:2021-02-25 01:47      字数:4756
  吴那拉出于种种目的,待弘历那是极好的。弘历也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于是就想投桃报李,赏赐吴那拉一些合她喜好的物事,让她也开心开心。可弘历搜遍了脑海中有关吴那拉的所有信息,最后却只得出了一个结论:我完全不了解这个女人。这是个很郁闷的发现,他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爱吃什么、爱玩儿什么?似乎,只有一次,听府里人说过,吴那拉爱看杂。弘历只知道吴那拉喜欢,于是就命人从圆明园的碧桐院里搜罗了好些奇闻异志、地理杂记,送给吴那拉。当时乾大爷那表情很有讨好的意思,差点闪瞎了吴那拉的狗眼。
  养病的日子太无聊,弘历的病情越来越轻,精神头也就越来越足,于是也就越来越能折腾。众所周知,弘历喜欢下棋,而且棋瘾还挺大。某日午后闲暇,棋瘾发作的弘历就想拉着吴那拉博弈一番。下棋便下棋吧,吴那拉想,她对这棋也是会一些的。说来她这个人啊,其实还挺好这口的。
  摆上棋盘,弘历很自信的拍着胸脯说要让着吴那拉,遂让吴那拉执黑,两个人‘撕杀’开来。这一边下着,吴那拉就一边想。乾隆皇帝一生自认为有四样本领天下第一,下棋、法、写诗、摔跤。
  下棋,从来没有人赢得了乾隆,就连民间、宫廷的几大国手,都是乾隆的手下败将。法,走到哪儿写到哪儿,人家前朝名家传下来好好的画,乾隆非要在上头题几个字顺便盖个印章。如此破坏文物,还被人竖起大拇指夸,以至于落下一个成语叫‘乾隆遗风’。摔跤,从御前侍卫,到满蒙巴图鲁,甚至从民间召来的所谓‘江湖高手’,都被乾隆摔得鼻青脸肿。写诗,乾隆一生写诗四万五千首,超过了《全唐诗》的四万三千首。乾隆在世时,他的诗被誉为巧夺天工、构思奇妙、堪比李杜、力压元白。。。。。。.
  一个皇子,每天要学习的内容那么多。除了儒家经典、满蒙汉三种文字,还要熟悉朝堂大事。一个皇帝,每天要处理的国家大事那么多。天灾,四方征战,还有反清复明党日日在江南蹦达。如此的乾隆,竟然还能在下棋、法、写诗、摔跤上取得这般造诣,力压群雄,成为天下第一,乾隆真是太天才了!
  吴那拉不想武断的对乾隆的‘天下第一’做什么评价,但是她的确想到了一个颇有趣的故事,这故事出自《尹文子》。
  齐宣王喜欢射箭,特别喜欢听人夸他能拉硬弓。左右的随从摸透了他的脾气,专挑好听的字眼儿说。什么‘后羿再世’、‘铁臂神弓’,把个齐宣王捧得是晕晕乎乎,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有一天,齐宣王为了显摆他的‘铁臂’,就故意让手下人挨个儿试拉他的‘神弓’。
  齐宣王那个所谓的‘神弓’,其实不过三石的力而已。可手下人为了讨好他,却装出种种丑态:有的才拉开一小半,就直喘粗气;有的拉开一半,就说是闪了肩膀、扭了腰。他们异口同声的说:大王的‘神弓’没有九石的力别想拉得开。齐宣王闻言乐得像只老鼠,直到一脚踏进了棺材,也始终认为自己拉的是九石力的‘神弓’。
  结果,三石,实也。九石,名也。宣王悦其名而丧其实。
  齐宣王在拉弓上自欺欺人,那么,全方位‘天下第一’的乾隆皇帝呢?
  思至此,吴那拉抬眼瞄了一下对面坐着的乾大爷,笑而不语的将弘历的一大片白子收入了囊中。
  “王爷,不好意思,奴婢又赢了。”
  “再来再来!爷今儿就不信赢不了你!”弘历气急败坏的卷起袖子,摩拳擦掌,整张脸都涨红了。除了皇阿玛,还从来没有人赢过他呢。
  “好,好,再来,再来。”吴那拉笑得甜蜜蜜,美滋滋的重新清理好了棋盘。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弘历啊弘历,今儿这场鸿门宴,我就让你这天下第一有去无回。
  杏花春馆,这日午后,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弘历兵败如山倒,被吴那拉杀得片甲不留,真是呜呼哀哉。
  侍疾(再中)
  侍疾(再中)
  弘历毕竟年轻,身体底子好,尽管吴那拉好阵子用毒药摧残,但经过些许时日的调理,也彻底恢复了健康。弘历这人最是能折腾,自打好了之后,一天到晚打着‘养病’的旗号,带着吴那拉在圆明园里公费旅游。
  乾大爷要旅游,吴那拉当然要点头同意了。于是陪着弘历今儿蓬岛瑶台,明儿武陵春。色的,将这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园逛了个遍。
  现实中的圆明园,跟博物院里的电脑模拟图有所差异,比电脑模拟图更美。至于怎么个美法,相信高氏那里一定有很多美好的诗句辞汇可以拿来形容。吴那拉就没这个作文章的心情了,她这一天到晚伺候弘历累得跟条狗似的,只是觉得这里美丽的风景可以让她疲惫的心放松放松罢了。
  弘历折腾旅游还不够过瘾,正所谓贼心未泯,色心又起。本来嘛,弘历就是属于那种一日不能无妇的男人,强得不得了,平常的日子里一天要来好几次的。从生病到养病,前前后后一个多月没有过夜生活了,弘历那是浑身都不舒爽,憋得这个难受呀。
  于是某天夜里,吴那拉如往常一般伺候弘历躺好,盖好被子,这就打算到外间休息。刚想站起身来,却被弘历一把按住了。二话没说,拿眼睛直勾勾盯着吴那拉,那意思就是你赶快脱衣服吧,爷要提枪上阵了。
  吴那拉接收到了乾大爷要嫖她的信号,这厢是赶紧乖乖的脱了衣服,只剩下肚兜和丝绸的小衬裤之后,钻进了弘历的被窝里挺尸。
  弘历见状,顿觉有趣。又忆起每回他折腾这个侧福晋的时侯,她都是这副死鱼样。不管要她摆出什么羞辱的姿势,又或者他使用了什么羞辱她的道具,她都好像没有感觉一般。那是真正的没有感觉,没有被欺负的委屈,也没有房事的欢愉。就仿佛是在完成一个任务,一个严肃认真的任务,让人看着都觉得好笑。
  “身子还疼不疼了?耳朵。。。。。。听得真切吗?”弘历搂住了吴那拉的腰,整个人罩在吴那拉身上,低头在吴那拉左边脸颊上亲吻着,从耳朵到脖子,反复的吮吻,留下了些红色的印记。
  “回王爷的话,身子已经不疼了,耳朵也还听得真切。”吴那拉规规矩矩的回答。
  弘历笑了笑,果真是个傻妞,都这时侯了,怎么还‘回王爷的话’呢,也太没情趣了。
  “爷每回跟你行房,都没让你舒服过。。。。。。”弘历的手往吴那拉的肚兜底下一钻,捏住了吴那拉发育良好的大白兔。
  “今儿,爷就教教你,什么叫真正的鱼水之欢。”弘历那双桃花眼扫过吴那拉的全身,唇角似笑非笑的意味更浓了。
  吴那拉面上不显,心里啐了一口,呸!鱼你个蛋,我只想阉了你。
  弘历使尽浑身解数,邀请吴那拉共赴巫山,吴那拉也不能不给弘历这个面子。于是放空思绪配合弘历,努力向日本爱情动作片的女主角致敬。虽然弘历为人不咋地,但这的手段还是很过关的,吴那拉得承认,弘历的经验的确丰富,以往那是弘历没心情调戏她。
  阅女无数,果然不是白给的。。。。。.
  吴那拉和弘历在床上翻滚了好一会,弘历今儿心情不错,反正他现在依旧在‘养病’,第二天也没什么事儿,于是释放了两回才暂且歇了心思。
  “王爷您休息,奴婢去外间伺候着。”
  完事之后,吴那拉起身,按惯例,打算从弘历脚边上爬出去。
  “得了吧,累不累啊你。”弘历一把将人拉回来,手还不忘在吴那拉的大兔子上捏了一把。
  “天天晚上就这一句词儿,你说得不烦,爷都听烦了。”
  “王爷,这个,不合规矩吧。”吴那拉的睡姿可不太好啊,这一个不小心的,半夜再把乾大爷踹下床去,那罪过可就大了。
  弘历听吴那拉这么说,以为吴那拉在闹别扭,跟他使小性子。遂搂着吴那拉不放,手在她脸上摩挲了一下。
  “爷说让你留下,你就留下。所谓的规矩,还不是爷说了算的。”弘历这发言各种王八之气,幸亏雍正没听见,否则非气吐血了不可。雍正什么都好,就是儿子太少。让弘历这种货色,矬子里头拔了大个。后来还生出个窝囊的十五来,遭雷劈的皇帝,血统就越来越差。
  吴那拉突然想,如果当初弘时没有被过继的话,弘历现在大概就要头疼了。弘时就是太着急了,廉亲王拥戴十四不成,转而向雍正的儿子下手,想打造一个储君。廉亲王一党势大,弘时没有经住诱惑,一失足成千古恨。乾隆继位后提及弘时,曾说过弘时的性子‘放纵’、‘不谨’。虽然这很有可能是素来小心眼的乾隆说弘时坏话,但也从侧面表面了弘时是个藏不住事的人,为人过于率直,脾气太硬,难成大事。如果弘时当初能忍一忍,不要时时都表现出自己争位的,还跟廉亲王一脉走得很近,徒让雍正厌恶。恐怕今日的情形是如何,就很难说了。可见忍之一字,有多么重要啊。
  弘历跟弘时完全不同,弘历是个笑面虎,惯会口蜜腹剑,背地里捅刀子。戴着温文尔雅的面具,一天到晚装模作样,阳奉阴违。口头上千个好,百个好,讨喜得不得了,实际上心里在想什么你根本不知道。雍正在世时,一派乖宝宝风范,雍正骂什么他都点头称是。雍正一死,他就立刻变了模样。跟朝臣言及先皇太狠戾,而他是个仁人君子,颇不赞同父亲的为人行事云云,后来又恢复了允禩等人的宗籍。
  吴那拉收回思绪,既然弘历说要让她留下,那她也就不再坚持。乖乖的安静下来,任弘历抱着。
  “爷那时侯心里不痛快,总是欺负你,还打过你,你生气不?”弘历也不知是良心发现了还是怎么的,忽然就想起了他打吴那拉耳光的事儿。那时侯,吴那拉整个脸都是红红的。府里的人也经常传些风言风语,拿这事儿取笑她。
  他额娘的,能不生气吗,你玛法的我给你一巴掌试试看!
  吴那拉虽然很想这么说,但她目前还不想自我人道毁灭,于是。。。。。.
  “王爷这话可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的父亲只是个四品小官,出身最是低贱。入了这王府不知道天家规矩大,什么都不懂。做错了事尚不自知,王爷给点教训也是应当的。”吴那拉只得跟弘历陪笑脸。
  弘历这厮说来也很奇怪,他就是喜欢听自己的女人说什么:低贱啦、不懂规矩啦,这样自我贬低的话。满洲姑奶奶都是有脾性的,谁没事跟你这儿闲着无聊自己骂自己啊。不过既然弘历喜欢,那她就这么说、这么来,不过上下嘴皮子动一动的功夫,就能讨好弘历,多简单。要说这人啊,为了活下去那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讲自尊?哈,命都没了还讲什么自尊啊,无聊。
  “你还真会说话啊。”弘历仿佛第一次认识吴那拉一般的,以前只觉得她木讷愚蠢,从没想过是这么个口齿伶俐的主儿。
  “你很乖,很听话,爷赏你。”弘历额头抵着吴那拉的额头,而后唇贴着唇。他吻过很多女人,通常在新婚之夜的时侯,这些女人就会得到他细心的宠爱,他对女人向来是怜香惜玉的。但是在他的印象中,他似乎还从来没有吻过那拉氏呢。甚至于,就连那拉氏的名字,他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的。
  为什么独独对她那么坏呢?这个问题弘历自己都想不明白。。。。。。也许是因为她的眼睛吧。那张时刻堆满谄媚的笑容,却又意外疏离淡漠的瞳孔。在泥泞中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来,一次又一次的昂起头。就像生长在高原上的杂草一般,拼尽了全身力气的在悬崖边缘挣扎求生。不管伤害有多大,她始终能自我治愈,屹立不倒。
  她很奇怪,也很坚强,弘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他以为女人都应该像福晋那样、像婉容那样,需要男人悉心的敬重着、呵护着才能生存。只要一丁点的羞辱和折磨,就会枯萎、会崩溃。吴那拉总是能引起他埋在心底最深处的一种奇怪的情绪,让他止不住的要欺负她。每次都是他舒爽了,吴那拉倒霉了。
  “放心,爷以后不打你了。”
  闻言,吴那拉是在心底不屑一顾的嗤笑一声。弘历这么说,她就这么听,管它真假呢。反正弘历的形象在吴那拉心里早就已经跌破发行价了,再好一点或者再坏一点,都不会影响股市的大潮流。
  弘历望着吴那拉那双如古井一般平静无波的眼睛,唇角微微向上扬起。手一路向下又来到了吴那拉的敏感处,探入一根手指,恶意的挑逗。虽然想到要对她好些,但是无奈一看到她那幅看似恭顺,实则吊儿郎当的小样儿,就想欺负她,看她羞怒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