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作者:丢丢      更新:2021-02-25 01:15      字数:4781
  繁衍后代,同时也给人们带来了欢愉和快感,但人们却不择手段和不知羞耻地放纵自己——卖淫、嫖娼、偷情、乱仑、性贿赂……有些人不拘在什么地点,不论年龄上的差异,不分白天和黑夜,不管有无感情,不问抱着何种目的,只要旁边无人能够脱去裤子甚至半褪着裤子,就爬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呼滋呼滋”地干开了,男人们咬着牙有多大的劲就使多大的劲,女人们微闭着眼睛哼哼唧唧呻吟不止,更有甚者为了片刻的肉体享乐不惜违法犯罪。”每想到此,马宏楠不但因如此性行为而感到憎恶,而且会不自觉地想到生殖器在人体所处的部位和外形上的不堪入目,加之气味上的难闻,就会有种恶心的感觉,甚至会产生一个奇怪的念头:“难怪世上的人们除了天使的一半还有魔鬼的一半,原来是由于先祖们在下种时性行为本身的不洁和肮脏,而且一代一代地往下传承。”当然,在马宏楠看来,真心相爱的人在一块水|乳交融,高尚而圣洁,那种感觉和境界实在是妙不可言,但却难得,更难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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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马宏楠反过来一想,假如世人都看得透想得开,社会将是什么样呢?正是由于人们的永不满足才促使了社会的不断发展,也因为有着许许多多不去考虑人为什么活着而整日忙忙碌碌的人,社会才得以丰富多彩。各种宗教之所以长存,是因为它以解除人们精神上的痛苦和烦恼为目的,并给出人们许多在宗教以外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来,尽管其体系是唯心的,但在卫星上天的今天仍有许多的人认为上帝和天国是存在的,教堂的钟声仍在敲响,信徒们仍在虔诚地唱着赞歌,甚至痛痛快快地放个屁,也要说声:“感谢主啊感谢主!”
  事实上,人们精神上的痛苦和烦恼并未因此而减轻,相反,在吃饱喝足穿暖的情况下,精神和思想上的苦闷却越来越重……马宏楠的头脑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塞得满满的,并自觉不自觉地流露在他的作品中。过度的思虑使他看上去显得疲惫和憔悴,好象永没睡够的样子。但他并非不去务实,开办小煤矿的事正在积极准备;按当地的风俗他觉得应该给父母准备寿木了。不过,弟兄四个他为老三,这事应由老大出面才对。
  上篇(十六)
  十六
  有关马宏楠要当供应科科长这一消息在单位广为流传,人们对马宏楠的态度较前又热情了许多。特别是王德宏之类的人,令人不可思议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见了马宏楠又是递烟又是点头又是微笑,其热情劲儿让马宏楠感到浑身的不自在。当马宏楠的父亲从王德宏的口中得知领导又要重用自己的儿子时,高兴得血压猛升,差点得了脑溢血。
  一时间,有关马宏楠的各种说法和议论成了单位上人们闲话的主题。
  “就是嘛,宏楠和老板的关系就是不一般,关键的时候就显出来了吧?”
  “怎么样?我早说了,老板让宏楠离开基建科,是有目的和深意的,‘曲线救国’,懂吗?”
  “只要人有本事,迟早都派得上用场。这不,宏楠又要东山再起了。”
  “很难说,往后的事谁也说不准,走着瞧吧!”
  ……
  说什么的都有,但马宏楠却毫不在乎,只顾埋头写作,所有情况都是王强和赵宏洲搜集整理后告诉他的。马宏楠听后总是淡淡一笑,给王强和赵宏洲一人发根烟,说道:“人家愿意说啥就说啥,管他呢!”倒是冯哲找马宏楠深谈了一次,意思是让马宏楠抓住机遇,既然贾送欢有这个想法,先别管他是什么心理和出于什么动机,建议让马宏楠先当上再说,即使真的不想干,当上一段时间再提出辞职也行,拿出自己的高风亮节来,给单位上的那些势力小人当头一棒,也好出上一口恶气;再说,如果在供应科干上一段时间的话,也差不多能够摸清单位采购方面的底子,有了第一手资料,要扳倒贾送欢这个大贪官,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最后,冯哲笑了笑,说:“当然,你是个够朋友讲义气不计前嫌的人,假如你总是念及以前和贾送欢的友谊的话,那就另当别论是另外一回事了。哥们,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吧!”
  马宏楠只提了下自己开过年'注:方言,意为过了年或年后'要办小煤矿的事,别的没多说什么,但却动心了。
  与此同时,有关刘科长在医院的情况和王彬在看守所的情况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又一个主要谈资,甚至在上班时也凑到一块议论纷纷:
  “哎,听说刘科长那玩意被王彬踢得一直硬不起来,年轻漂亮的女护士用手去摸也不济事,这不成了太监啦?”
  “哟,人家说那咬掉的鼻子放在医院的冰箱内给冻坏了,手术时没有办法接上去,给弄了个假鼻子安上了。”
  “该不会是猪鼻子吧?”
  “嘻,嘻,嘻……  ”
  “嘿,嘿,嘿……”
  “哼!这下好了。据说王彬在看守所交待了不少问题,姓刘的那家伙已被监视居住,出了医院的门,就要进看守所的门了。”
  “这么多年在单位也嚣张到头了,这下够他受的。”
  “唉!可惜了王彬那小伙,年纪轻轻的就给毁了。听说已被定性为重伤害,怕判个七八年的。”
  “就是,太让人惋惜了。”
  “咦,最近怎么不见娜娜上班呢?”
  “怎么?你不知道?娜娜出院后一直缠着老板跑调动,省厅考虑到一个女同志的脸面的问题,听说已经答应把娜娜调到汉滨钢厂去。”
  “他妈的!老马吃嫩草,啃出事来了。真是当面叫叔,背后耍球。”
  “听说娜娜的父母亲让娜娜和王彬离婚哩!”
  “肯定是过不到一块了。”
  ……
  人们说来说去,劲头不减,直到炼铁分厂的1号高炉发生了重大事故,周民科和焊工小王在抢险中因工殉职的事发生之后,才转移了人们的话题。但“当面叫叔,背后耍球”这句话却在单位传开了,成了一句响当当的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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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间,马宏楠时有作品在报刊杂志上发表,在小范围内渐有知名度,不少的人已称他为作家了。
  在快要过年的一个星期天,飞龙钢铁公司炼铁分厂的I号高炉炉体不知何故发生严重倾斜。单位为此专门成立了紧急指挥部,党委书记为总指挥,贾送欢为副总指挥。工程师和其他技术人员都聚集在炼铁分厂,以党团员为骨干组成了抢险小组,分析险情,查找原因,并采取相应措施。但I号高炉炉体仍在倾斜,裂缝越来越大,彤红的铁水不断向外流溢,很少有人敢上炉去,大家都站在远处的安全地带仰着脖子眼巴巴的看着炉体将要倒塌,但却束手无策。在这关键时刻,年近六十的党委书记大喊一声:“准备好电焊机和大绳,谁敢和我一块上去?看一下情况,如果可能的话,在炉体焊接一个或两个以上的圆环,将数条大绳系上去,大伙们在下边紧紧地拉住绳子。这样,炉体不至于倾斜和倒塌,待稳住炉体后,再排除其他故障。如果库房没有现成大绳的话,马上派车去买,一定要粗,越粗越好。”党委书记刚一说完,周民科高声说道:“老书记,我和你一块上去。”然后转身对炼铁分厂的厂长说:“听着,将电焊机和把钳线接得越长越好,接好后立即抬上来。”说完,就朝铁炉走去。
  在党委书记和周民科开始爬旋梯时,马宏楠望着老书记的背影,看着他蹒跚吃力的样子,不禁眼圈湿润,来不及多想,快步跑上去,扶着年老的党委书记艰难地向上爬去。这时,冯哲也跟上来了,机修车间的钳工老李,焊工王强和电工赵宏洲紧随其后也登上了旋梯,其他不少的人也朝铁炉走去。党委书记停下来转过身大声喊道:“同志们!铁炉上没有必要上来过多的人,大家住后退,站在安全地带一会儿准备拉绳子就行了。往后退!我们七八个人上去就行。”
  顶着溢出的铁水的灼烤,经仔细查看,党委书记和周民科及冯哲等人一致认为在炉体上焊接铁环用绳索牵拉还来得及。于是,周民科朝下大喊:“把电焊机抬上来!”炼铁分厂的厂长和党支书抬起电焊机往上冲,几名共产党员紧跟其后抢电焊机。
  “梯子,还有梯子!”周民科把手半握着放在嘴上大喊。
  人们将电焊机和梯子抬上来后,炼铁分厂支部书记和分厂厂长指挥已上来的人在炉体中部的工作台上选好位置,放好梯子,党委书记问:“谁的焊接技术最好?”周民科说:“老书记,你忘了?我老周就是焊工出身,你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吧!起风了,你赶快下去,下边更需要你。我先在正中焊上一个铁环,你组织人员拉绳子。老书记,你快下去吧!宏楠,你和冯哲扶着老书记赶快下去吧!”炼铁分厂支部书记和分厂厂长也急着苦劝老书记赶快下去,马宏楠与冯哲二话没说,挽住老书记就朝旋梯走去。在下旋梯时,他俩一前一后护着老书记朝下走去。
  “让我和周厂长上去,你留在工作台上准备递东西,其他的人都下去吧!”炼铁分厂厂长对支部书记说。
  “让我上去吧!我的焊接技术也是一流的。”王强说完就踩着梯子往上爬。天气本来非常寒冷,但由于人们心里着急,再加之溢流出来的铁水,他们几个人的头上却冒着汗,分厂厂长将棉衣脱下仍在一边。
  “你们二位领导把梯子扶牢,让我来回递东西好了,我年轻嘛!”赵宏洲对支部书记和分厂厂长说。
  “我看这样就行,咱俩将梯子扶好,年轻人利索,就让宏洲递东西好了。”支部书记一锤定音。
  风渐刮渐大,一时间天昏地暗,慢慢地有零星雪花飘下,但人们一点也不顾及天气的变化,静静地在安全地带仰着脖子在看周民科和王强忙碌着,焊枪下的电焊火花不断地闪耀着。险情就是命令,围拢而来的人愈来愈多,人们都屏声静气,大家心沉沉地攥着一把汗,迎着风,冒着严寒,任凭越来越大的雪花在风力的作用下斜砸在脸上和脖子上。
  “老书记,你进房子暖暖身子喝口水,有什么安排和指示,吩咐一声让我来组织大家实施。”贾送欢非常焦虑地对党委书记说。
  “绳子买回来没有?”党委书记问。
  “回来了。”贾送欢答道。
  “立即将大致情况向省厅上报。并和兄弟单位联系,请他们的铁炉技术权威和我们一起处理事故。一会儿用绳索能拉住的话,就尽其全力。如果无力挽回,就放弃算了,千万不要伤及人员安全。最好是将绳的一端系在检查车辆处的铁桩上,你马上过去检查一下,看铁桩是否牢固,为了确保安全,再加焊几根粗铁轨,尽量把倾斜的炉体先稳住,然后再想办法扶正。去吧,快去!我留在这儿组织人员准备拉绳子。党委书记临危不惧,有条不紊地对贾送欢说。
  贾送欢一脸的严肃,说道:“老书记,您放心,我这就去了。”
  着力点正中的铁环已焊好了,王强大声朝下喊着,这时,风越刮越大,雪也愈下愈猛。
  政治处主任和刚从铁炉上下来的钳工老李抓住绳索的一端就朝铁炉冲去,其他的人也抓住绳子朝前攒,当绳索的一端拉到工作台时,炼铁分厂支部书记从政治处主任和老李手中接过绳索,登梯而上,递给王强,王强再将绳索递到周民科手里。周民科将绳索在已焊好的铁环上牢牢地系了个死结,然后和王强及老李下得梯来,站在工作台上大喊:“慢慢地拉,等绳索吃上力后先停住。”
  人们紧抓着绳索,在党书记的指挥下将绳索拉紧后,急忙系在检查车辆处的铁桩上。抢险的第一步总算成功了,人们稍稍松了口气。
  紧接着,分布均匀的第二个和第三个铁环也焊好了,三根粗绳紧紧地将倾斜的炉体给制服了,使其不再倾斜。
  当铁炉上的七人准备从旋梯下炉时,炼铁分厂支部书记说:“你们先下去,让我去再检查一下焊上去的铁环是否牢固,这三个铁环太用力也太重要了。”
  “还是让我和王强上去。王强,拿上电焊条,上去再加固一下。”周民科说完拿起焊枪就登梯,王强拿了数把焊条紧随其后。
  登梯登到半截,周民科扭头朝政治处主任和其他几个人说:“你们不用扶梯了,我上去用电焊把梯子点在炉体上,不会有事的你们下去吧!”说完朝大家笑了笑。王强也扭头无端地朝大家笑了一下,可谁也没有料到,这竟成了他们两人生命中的最后一笑。
  铁炉上就剩下了他们两人,西北风卷着雪花带着哨音像鞭子和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