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丢丢      更新:2021-02-25 01:15      字数:4844
  兄弟妯娌间也常常如此,整天在一块搅稀稠的就更不用说了。要不,我为何要极力劝你开煤矿?人啊!手里没钱就完了。”
  “我发现你成|人精了。要是你入了公家的门,肯定要比我干的好,现在没准是个局长或厂长了。我怎么总是提不高呢?”马宏楠揪着自己的头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难说!现在政策很好,要是在农业社的话,别说现在开小车了,想进城还要给生产队长请假哩!你说是不是?”程立业侧过头来看了眼马宏楠,“现在不在乎你干什么,当然啦,当官的例外,主要是看你有钱没有。我心里清楚,社交上人家哪里是看得起我?纯粹是看得起我屁股下面的轿车和口袋里的钞票!”
  “那我呢?你觉得我和你来往是不是也有目的?”马宏楠显得很认真。
  “唉!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呀,把脸皮看得比什么都要紧,也太敏感了,咱们是穿开裆裤时就要好的朋友,人世间没有比儿时的伙伴再真挚的友谊了,那可真叫个纯呀!我实实想帮你在经济上打个翻身仗,我知道你也是个很要强的人。再说,咱俩在一块你对我也有帮助,你的才华,你的学识,你的谈吐,你的坦诚,你的为人都相当不错。你也不要过于贬低自己,我也知道你和我在一块从不抱什么个人目的。一句话,我很珍惜咱俩之间的友谊。”
  程立业说得马宏楠非常感动,他没再说什么,而是把自己的左手放在程立业握着方向盘的右手上,紧紧地按着。
  “今天请地税局的人,一定要把人家陪好。私人办厂子,挣钱不挣钱,就看地税严不严。”程立业把话转到了今天进城的正题上。
  “此话怎讲?”马宏楠对社会上的渠渠道道知之甚少。
  “主要原因是国家税收制度不健全,人为因素很大,有空子可钻,就看你会来事不会?”
  “我懂了。”
  “听说城里新近开了一家酒楼,吃喝玩住一条龙,生意火爆。老板比咱俩还年轻,势老得很。听说还是咱村的女婿,今天就去那儿,你也放松放松,找个小姐痛痛快快地玩个够。怎么样?我的马科长!”
  “去你的,到了再说。”马宏楠轻轻地在程立业的肩膀上捶了下,心里想:“咱村的女婿,莫非是他?”
  程立业拿出手机,一手握着方向盘,边行驶边通话,让什么局长和什么所长先挑好小姐进包厢,他随后就到。末了,对马宏楠说:“地税上平时少来往,关键时一下子塞饱。今年地税数额已和所长已敲定了,所长的意思是把局长也安顿一下。”
  小轿车在一酒楼门前停下后,立即就有服务生上前打开车门,连声说:“先生是来消费吗?欢迎!欢——迎!”
  下得车来,“望月楼”大酒店的金字招牌赫然入目,刚走到门口,门迎小姐大冬天还穿着旗袍,身挂“欢迎光临” 的披红,满面笑容微弯着腰边致欢迎边开门。
  “请问姓雷和姓党的两位先生在几楼?”程立业昂着头一副大款模样。
  “在三楼雅间‘菊花厅’。二位随我来。”立即就有服务员上来非常得体地引他们二人上楼。到了“菊花厅”,服务员轻轻地敲了下软质包装门,里边的人丝毫没有反应,程立业用拳头使劲捶了两下,立即就听见内边喊道:“进来!”服务员随即走开。
  刚进包厢,马宏楠的眼睛还有点适应不过来。一个年轻人站起来和程立业握手,并拉着程立业向坐在沙发上的一位介绍说:“雷局长,这就是程村长程‘百万’先生。”
  “雷局长,您好,您好!”程立业急忙握着雷局长的手摇了又摇,“宏楠,过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雷局长,这位是党所长。哦,马宏楠,飞龙钢铁公司基建科科长,单位的笔杆子,我的铁哥们。”马宏楠用手在立业的后背轻轻地捅了下。程立业清楚,马宏楠不让他给别人说自己是科长。
  马宏楠不失礼貌地很得体地和两位握了握手,相互问候道:
  “你好!”
  “你好!”
  在要坐到沙发上时,马宏楠才发现沙发上还坐着两位大姑娘,在柔和桔淡的灯光下,显得风姿绰约。
  党所长打开门朝外喊道:“再上来两位小姐!”程立业忙说:“别急,让我亲自去挑。”指了下马宏楠对雷局长说:“我这位哥们是个文化人,羞脸子,第一次,我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小姐。”说完,就走了出去。
  马宏楠取出烟来给两位一人发了根,自己也噙了支,随手把烟扔在茶几上。坐着的小姐其中一个立即拿出打火机给他们三位点烟,末了,小姐自己也点了支吸起来。另一位小姐去调音响的声度,歌声随即就在包厢内飘荡和弥漫。党所长拿起话筒一曲卡拉OK还没唱完,程立业领着两位小姐推门而入。他示意其中一位坐在马宏楠身旁,自己则拉着另外一个小姐的手坐在了茶几对面的沙发上。马宏楠觉得不妥,起身走过去让程立业坐在雷局长的旁边,给他坐台的小姐立即跟了过来,但不似对面三对靠得那样紧。
  程立业刚坐下,又起身拉开门喊:“服务员,过来一下。”
  “请问先生有何吩咐?”服务员双手叠着放在腹部,微低着头甜甜地问。
  “拿一条好猫烟,一捆半斤装的青岛啤酒,四桶露露饮料,四个打火机,十块口香糖,再随便来来点什么瓜子和点心。”程立业一一给服务员吩咐清楚。
  在这当儿,马宏楠侧头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小姐,觉得应该说几句礼貌的话,但却一时不知说啥好。小姐察觉马宏楠在看她,先是把头低下,继而抬起头睁大眼和马宏楠对视了下又急忙将头低下。
  “这是特等包厢,音响设备齐全,不用点歌,想唱什么歌咱们自己放,碟片多的是,立业,你想唱什么,我来给咱放。”党所长看上去和程立业相当熟悉,一点拘束也没有。
  “不劳先生们动手,我来放碟。”给党所长坐台的小姐边说边抱着党所长的腰,并在党所长的脸上亲了又亲。
  “您今天专门给咱们打碟。”程立业拍了拍自己身边小姐的肩膀说。
  “唱什么歌啊?”小姐的普通话说的非常好听。
  “雷局长,您先唱一个吧!”程立业边说边喊:“大家拍手欢迎。”室内立即响起了一片掌声。
  肥胖的雷局长首先唱了曲《毛主席的书我最爱读》,惹得人们大笑不止。雷局长似乎也找到了感觉,一曲接一曲地大唱革命歌曲。
  尽管外面天气很冷,但室内因有空调热得人们都脱了外套,加之一个劲地鼓掌,反而感觉到很热。这时,马宏楠才不再纳闷程立业大冬天为什么要服务员拿啤酒了。
  雷局长唱罢,大家围着茶几喝酒,很随意,说说笑笑的。接着,党所长拿起话筒唱了两句说:“大家跳啊!老坐在那儿多没意思。”雷局长就和程立业各自紧紧搂抱着小姐晃悠起来。马宏楠看了直想笑,心想:“这也算跳舞?”他问身边的小姐:“会跳吗?”小姐摆了摆头,低声说;“我只会磋二步。”
  “来,我带你跳。”马宏楠站起身来做邀请势。
  他拉开架势才知道小姐是个舞盲,连最基本的手势配合也不懂。程立业看见马宏楠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吃吃”地笑个不停,松开自己搂着的小姐走过来将马宏楠的双手拉放在小姐的臀部,又把小姐的双手牵挂在马宏楠的脖子上,成合围拥抱势,然后用双手分别按着两人的后背往一块挤靠,说道:“就这样,就这样,只有这样才能找出感觉来。”马宏楠察觉到小姐紧贴着自己的身子没有松开的意思,就本能地将双手用了点力,感觉到小姐微微地颤抖了下,双眼像胆怯的兔子一样躲躲闪闪不敢正视自己。他立时嗅到了一种本能的、自然的、冲动的、清香的、青春的、充满了活力的气息。一时间这种气息从小姐的发稍上,从小姐躲躲闪闪的目光中,从小姐搂着自己脖子的双手上,从小姐极不自然也很不顺畅的呼吸中,从相互间胸部微微相撞的感觉中,从自己放在小姐臀部的双手的感触上,他又真切地嗅到了生命的不可抗拒。他的脸越来越红,幸亏没人看得见,渐渐地额头上也渗出了层细汗。尽管他很想把小姐搂得再紧点,在小姐的额头上亲吻,但却没有去做,克制着自己,但整个内心几乎达到了《红楼梦》上所说的“意淫”状态。
  唱一唱,跳一跳,喝喝酒,说说笑,马宏楠第一次感到人的天性原来是很会玩的,与年龄并没有多大关系。其间,程立业不断地和雷局长低语,看情势言语非常投机。
  “来,我们大家共同干了这杯酒,完了之后由我的朋友和他美丽的小妹妹留在这儿继续增进感情,其他人随我到四楼自由活动。来,干杯!”程立业说完一仰脖子将整杯啤酒倒进肚子,然后将空杯子一晃,说:“先干为敬!”
  喝干杯中的酒,他们向马宏楠点了下头和小姐一块笑嘻嘻地走了。
  房间只剩下马宏楠和身边的小姐,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这屋太暗了。”马宏楠有点言不由衷。小姐立即将无色彩的电灯打开。
  “电视里的歌噪得人头疼。”小姐又立即将电视关掉,但却不说一句话儿,她低着头站在那儿一个劲地在抠手指甲。
  “来,坐下。”马宏楠拍了拍沙发。
  “你多大了?家住哪儿?”他低声问。
  “十九岁,四川西昌的。”她顿了顿又说:“就是发射卫星的哪个地方。”
  “来多长时间了?想不想家?”
  “刚来两三天。”
  “怎么跑这么远?是几个人一块来的吗?”
  “四五个,我表姐带我过来的。”
  “哦……”马宏楠不再问了,自顾自喝了一点啤酒。
  “大哥,您是第一次来吧?”
  “你怎么看出来的?”马宏楠边说边点了根烟。
  “您和他们不大一样。”
  “来了都一样。”马宏楠话刚出口就有点后悔。
  “大哥,您贵姓?”
  “你叫我叔叔才合适,我都快四十岁的人了。”
  “可您看上去很年轻,才三十出头的样子。”
  “是吗?我有那么年轻?一定是你看走了眼。我姓马,名叫宏楠,在飞龙钢铁公司上班。以后有时间的话,我常来看你。欢迎不欢迎?你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告诉我,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她点了点头:“你可以给这儿打电话找我,我姓王,叫慧。这儿的电话号码是5678889。大哥,怎样跟您联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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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宏楠将自己的传呼号和家里刚装上的电话号码一并告诉了她。问道:“干这工作能挣多少钱?”
  “只坐台的话,五十、一百由着先生给。出台的话,就不知道了。”
  “坐台和出台有什么区别?”
  她笑了笑没作回答。但从她的笑脸中,马宏楠似乎悟明白了。
  “你年龄还小,可千万要慎重啊!”
  “谢谢大哥!好坐的台我坐,不好坐的台我就不坐。”
  “那就好,那就好!”马宏楠长长地舒了口气。
  “嘻,嘻,嘻。”她笑了笑说:“大哥您真有意思。我今天碰上好人了。”
  “怎么?经常碰上坏人?”
  她摇了摇头说:“你是我第三个客人。”
  听到“客人”二字,马宏楠感觉到浑身的不舒服。
  一时没了话说,他独自地喝起闷酒来,心情突然糟透了。
  “大哥,你会跳舞,以后教我,行吗?”
  马宏楠扭过头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孔,她只是微笑着,并没低头躲闪。他发现她非常漂亮:头发长而润泽,还梳着留海,眉毛弯弯似柳叶,圆花大眼,脸形既似瓜子又似桃,红润的口唇之上恰到好处地嵌卧着艺术品般的鼻梁,丰腴而白皙的脖胫戴着一串小珠子,坐在那儿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让人见而生爱,爱而生怜。
  “你应有戒备心理才对。”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她扑闪着一双大眼睛,不可捉摸地看着他。
  “你唱歌吗?”
  她点了点头说:“唱不好。”
  “没关系。”他边说边打开电视和碟机,问:“你唱什么歌?”
  “《潇洒走一回》。”她顿了下才说。
  她唱得是那样胆怯和小心,以致于跟不上节奏。偶尔用眼斜一下马宏楠,脸上就会绽出笑来。
  唱完后,马宏楠给她鼓掌。她连声说:“不好,不好!大哥,你唱一个吧!”
  马宏楠唱了一曲《北国之春》,自我感觉甚好,她也连声称赞,他摆了摆手放了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