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1-02-25 00:31      字数:5022
  “将军府是龙潭虎穴吗?为何去不得!”曼凝完全没放在心上,神情从容恬淡,手里掂着一朵蔷薇,边走边嗅玩。
  冰蝶撇嘴,不屑地哼道:“卓世子太坏了!从前跟大小姐有婚约的时候,他跟二小姐私下定情,辜负了大小姐对他的一片痴心!现在,他跟二小姐定了终身,又回头招惹你!真是个风流浪荡子,离他远一些为妙!”
  曼凝浅浅挽笑,慢慢地道:“你也察觉出,邀请我们姊妹四人去将军府赴宴的人可能是他了!”
  “奴婢也不确定,可总觉得是他在背后捣鬼!否则……将军府为何非要邀请四位小姐去府上赴宴呢!”冰蝶打开话匣子,便不吐不快。“奴婢看他盯着大小姐那色迷迷的模样,就不像安好心的样子!男人都是如此德性,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好!”
  “他倒没觉得我好,不过是我现在的身份好!”曼凝将蔷薇丢到旁边,懒洋洋地驻足在鱼塘边,瞧着肥美的锦鲤在碧波里惬意地摇头摆尾,接道:“如果他只是存了这样的龌龊心思倒不可怕,可怕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他,想借着他打迷魂阵!”
  “是谁?”冰蝶没想到事情竟如此复杂,心里一动,失口道:“你是说平……平王!”说完,意识到失言,连忙以手掩唇,四处张望,看周围有没有旁人。
  曼凝睨她一眼,摇头;“心里明白难道还要说出来吗?傻丫头,你再不改这毛病,小心有一天祸从口出!”
  “哎,奴婢一定改!”冰蝶伸手在自己的嘴巴上拧了下,自言自语:“再说话不经大脑冲口而出,撕自己的嘴!”
  曼凝笑了,笑过后,心情却无法轻松。的确,她怀疑,真正想诱使她进将军府的人其实是凤绝!
  “小姐,”刚刚拧过自己的嘴,但冰蝶还是忍不住,悄声问道:“你要去将军府吗?”
  “去!”很直接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
  “啊?”
  曼凝转身,瞧着冰蝶紧张的俏脸,嫣然道:“平王府我都闯过了,难不成还怕他的将军府!”
  *
  沈纪柯和卓柔珊的亲事可以说是一拍即合,皆大欢喜。尤其是沈纪柯,他事先巧遇到卓柔珊,对方的柔媚娇艳给他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
  卓柔珊是卓大将军的幺妹,芳龄二十四岁。曾经许配过定远侯府的公子,因为定远侯犯了事儿,此婚事便作罢。卓宏渊一心想用她做棋子攀交关系,普通的官宦人家求婚,他还不肯放手,一来二去就耽误了!
  女子二十四岁还未嫁,算得上是老姑娘了!卓宏渊也有些着急,便放低要求,准备把她嫁出去做续弦填房,沈纪柯前来求婚,正中下怀,因此哪有不允之理。
  哪怕卓芸不停地反对,卓宏渊只认为是女人的嫉妒心作祟,并没有理会。反正很快卓柔珊嫁进镇国公府做正房夫人,可以取代失宠被贬为姨娘的卓芸,两府的关系毫不受损,何乐不为!
  至于失宠的卓芸,等于一粒弃子了,她说的话根本没有人理会!
  婚期定在三日后,据说那天是黄道吉日!两府都开始热热闹闹地准备婚礼,一时间盖过了前阵子的紧张气氛。
  不过,将军府坚持婚礼前邀请镇国公府的四位小姐参加喜宴,让新夫人跟她们认识,以便婚后相处。这个理由说得过去,再加上沈纪柯急于娶得美人归,没有不应允的道理。
  四位小姐,有两位已被聘为卓家的妾室,看将军府的意思,似乎想让卓世隆纳了曼凝为正妻。
  沈纪柯老奸巨滑,他倒没流露反对意见,却把此事悄悄差人禀报了平王凤绝。
  凤绝闻听此事,并未表态,看样子也就是不反对了!
  沈纪柯这才放心下来,有意无意地在曼凝面前谈起卓世隆的诸多好处,暗示她重新接受卓世隆。
  无论沈纪柯多么卖力的鼓吹,曼凝始终都淡淡的,既不开口戳穿,也不奉承,末了,她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浅讥,道:“二叔放心,为了二叔的终身大事,曼凝一定带着三位妹妹亲自去将军府!”
  *
  喜乐阵阵,盛妆的曼凝乘坐着华丽的轿子,向着将军府而去。有过上次梅园惊魂,她分外小心。
  纤手悄悄掀起轿帘,目光瞥向外面,触目却是一片荒僻无人烟的山林,见不到半丝明火。她不禁大骇,连声喊:“停轿!”
  轿子停下,她打开轿帘出来,却见四周空无一人,就连轿夫都不见了!当即骇出一身冷汗,她意识到遭到了暗算。心念数转,她厉声喝斥:“凤绝,是你在搞鬼对不对!有种出来,跟我血战三百回,躲在暗处放冷箭,算什么男人!”
  回答她的只有阴风阵阵!
  曼凝在荒僻的山林里奔跑着,前方出现一线明光,她恍惚记起了自己游魂飘荡时,也是看到了一线明光奔过去,才得以重生。
  等到她全力到达光明所在之处,却看到一幅令她无法理解的画面。
  仿佛是世外桃源,遍地姹紫嫣红,花香阵阵,鸟语声声。一位清丽佳人正在吹箫,美妙的箫声引来了许多动物,不但有温顺的食草动物,就连花斑虎、金钱豹、野狼……许多猛兽都聚拢来。它们完全敛去了凶狠之相,像温顺的大猫般卧在女子的脚边,不时亲昵地伸出舌头舐舔她的鞋尖。
  在这“万兽同归”的浩大场面里,居然还有一个男子!他绝代风华,颀长的身躯结实而匀称,看得出来是长期习武练就的钢筋铁骨。既使安静地卧在那里听箫,他的身上仍然有一种令人无法忽略的王者霸气,仿佛他是整个天地间的主宰!
  他温情脉脉地看着吹箫的女子,将他如海般深沉的柔情统统倾注于她一人之身!那么的专注投入,仿佛她是世间唯一的珍宝,比他的性命都要宝贵!
  听得入迷了,他就像那些野兽一样,亲吻她。不过他喜欢吻她的手指,火热的吻顺着美玉般的纤指一路上行,挽起她的袖子,亲吻她雪白如凝脂般的皓腕。
  他不时地停下来,小心奕奕地观察她的神情,似乎只要她一个不悦看眼神投递过来,他立刻就会停止对她的狎昵。
  不过女子专心吹箫,似乎并没有发现男子的孟浪,或者说,她默许了他的亲热。
  男子大手探进了她的衣襟,温柔地吻上她的朱唇。
  箫声停顿,动物们默默地注视着他们倒在柔软的草地上,衣衫件件剥落,两具火热的身体贴合……
  曼凝的手一抖,触动了树枝,发出微弱的声响。如果不注意,还以为是风吹草动的声音。可是激情中的男子猛然回头,那双温柔的眼眸瞬间邪佞冷戾如地狱的恶魔,直直地盯向曼凝。
  曼凝呼吸一滞,他、他是……
  *
  恶梦中醒来,曼凝的全身被冷汗洇透。伸手抹去额际的冷汗,回想适才的梦境,实在荒谬。
  那个男子回眸时,她清楚地看清了他的容颜,他竟然是……不由失笑,果然是梦,太荒唐了!
  摇摇头,她决定甩开这个荒唐的梦境。
  “嘶嘶嘶”黑暗中传来小墨熟悉的爬行声,顺着床柱爬上绣床,滑进了曼凝的被窝里。
  曼凝毫不客气地将它拎出来,冷哼道:“又跑到他那里去了!你倒殷勤!”
  小墨讨好地用小脑壳蹭蹭她的手背,然后用力摇摆着它细细的脖子,示意她注意系在它脖颈上的某物。
  曼凝早就看到了,却懒得去解。“他这人似乎很喜欢拿着无聊当有趣,写信还写上瘾了!”
  见女主人似乎对自己脖子上系的荷包并不感兴趣,小墨有些着急,又讨好地蹭蹭她的手腕,示意她解下来。
  看在小墨可怜兮兮的份上,曼凝懒洋洋地解开荷包。这次令她感到意外的时,荷包里没有书信,而是放着一粒——蛇丹!
  距离小墨上次吐蛇丹的日子还不足半年,按理说,现在它还不能吐哺蛇丹的!那么……唯一的解释的就是,这粒蛇丹是凤翔放进去的!
  他竟然又送她蛇丹!
  曼凝功力大增,跟凤翔上次所赠的蛇丹和度她内力是分不开的!不管他目的何在,对她的帮助却是实实在在的!
  略略沉吟了一会儿,曼凝捏起蛇丹吞服下去。
  脑子里清亮起来,睡意全消。她索性穿衣起身下床,走到窗前的凉榻上,继续修练驭兽经。
  驭兽经第五层隔物窥物,曼凝已经练得更加得心应手。除非特殊材料,一般的物什,她都能顺利地透过外表清楚地看到里面的东西。
  第五层隔物窥物,同时修练的还有召唤猛兽。现在,她必须要修习召唤猛兽,能让猛兽像禽类那样听从她的调遣指挥,可以列阵摆队,可以听从她的箫声灵活地闪避或者进攻。
  但是曼凝并没有机会去深山召唤猛兽,附近的山里并没有太大的猛兽,偶尔能有几头野狼就不错了!唯一藏有猛兽的地方就是皇家御用的狩猎场,但那里在平时都是封闭的,并不允许人随便靠近。
  接下来就是驭兽经的第六层——幻化兽宠!
  幻化兽宠其实是种幻术,也就是俗称的障眼法。要练这层功夫,不但需要深厚的内力和真气,还要有足够的道学修为。
  驭兽经走的是道家路子,曼凝前世修习少林武功,自古僧道一家,路数并不相斥,因此修练起来事半功倍。
  不过,她仍然急于求成了些。第五层还不算扎实,起码她并没有召唤过猛兽,就赶着修练第六层,有些浮躁了!
  也许是准备去将军府涉险,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她下意识地想增强自己,以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上次去平王府的梅园,她等于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这次去将军府同样凶险,也许是凤绝设的另一个陷阱圈套。
  吞下的蛇丹在腹内化为真气,游走在全身经脉,曼凝打坐调息,将宝贵的真气充分吸纳。
  灵蛇半年吐哺一颗蛇丹,珍贵无比,曼凝却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吞服了三颗。另外,每逢月圆之夜,她都吞服自炼的百花丸,内力成倍地增长。否则,也不可能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练成驭兽经第五层。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曼凝将体内游走的真气全部吸纳,归于丹田。睁开双眸,神清气爽,只觉有用不完的力气。
  翻开驭兽经,曼凝不禁嘴角露笑。不可否认,凤翔对她这粒棋子投入的本钱的确不少!假如他对她不能物尽其用,估计他要亏死。
  *
  第二天,曼凝接到了苏孟珍生病的消息。
  “病得严重吗?知道为什么突然病了?”曼凝皱眉问道。
  冰蝶轻声回答道:“具体原因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小姐不如亲自去看看她!”
  略略思忖之后,曼凝点头:“吩咐下去备车,去苏府!”
  *
  苏府
  在布置华丽的闺房里,曼凝见到了形容憔悴的苏孟珍。女子面色腊黄,嘴唇苍白无血色,大眼睛黯淡无光,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几天没见,你怎变成这般模样!”曼凝大吃一惊,她坐在床畔的椅子里,拉起苏孟珍的手,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轻声问道:“到底为何事?”
  苏孟珍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摇摇头,却不小心摇下两滴清泪。挣回了自己的手,她阖起眼眸,似乎准备睡觉。
  曼凝迅速意识到她似乎对自己有了隔阂,难道说她的病因跟自己有关?心里这样想着,脸上仍然不动声色,道:“什么事情不能说出来,非要憋在心里自己折磨自己呢!我们姊妹相识的时间虽不久,却相逢恨晚。我自认没有做过任何愧对妹妹的事情,妹妹何故对我如此生疏!”
  一番话说得苏孟珍又愧疚又难过,她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此时再也忍不住,“哇”的放声大哭起来。
  见苏孟珍哭出声,曼凝反倒放下心。她也不劝,只是轻拍着对方的脊背,用丝帕帮其试泪。
  等到苏孟珍哭够了,这才抽抽哽哽地止住泪,怨念地瞧着曼凝,说:“他、他跟晋王、平王一样,也、也要求圣上将你赐婚给他做正妃!”
  “……”曼凝终于弄明白了苏孟珍口里的那个“他”是谁,但却有些不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见曼凝惊讶的样子,苏孟珍不禁更难过了!她扁了扁嘴巴,又想哭。
  “别哭了!”曼凝用帕子帮她试净腮上的泪水,轻声问道:“你哪里听来的消息?是不是有人别有用心,故意讹传!”
  “是我爹说的!”苏孟珍难过得一塌糊涂,哽咽道:“这件事情早就是朝廷里公开的秘密!三位王爷都请旨想娶你做正妃,皇上为难,才想出了举办群芳会,广邀天下美女参加,选出另外两位王妃!也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