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节
作者:你妹找1      更新:2021-02-25 00:12      字数:4948
  ”再抬眼眸,已是蒙上一层哀伤。
  第二天,许是因为做好决定,韦钰整个白天都显得非常平和,似得了抑郁症的人忽而想开了许多事物;又似一个经历了什么的少女一夜成长。总之,一切是那么正常,可在众人眼中,又似隐隐藏着些什么。
  终于,到了晚膳时分,韦钰早早泡了香茗,坐在厅堂等候,连莫伊伊也不在身边呆着。
  第一个出现的是石砺,今日的呆子不同于以往那有些死板的扮相,身着一件藏青色便装长袍,腰系银色皮带,长发只用一同系银簪点缀,少见的束起一半,放下一半。为他原本棱角分明的样貌增添了几分风味。
  微笑着与他寒暄几句,他似乎也很自然的与她嘘寒问暖。呆子最大的毛病就是不记仇,韦钰心中苦笑,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忘了那日的不愉快,早把那要他离开的话语忘得一干二净。
  除了闵睿,跟她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人便是石砺。也是她觉得最温心的一个。别看石砺是众夫中最最大老粗的一个,除了武功似乎再没别的嗜好。可他却总能注意到她许多细微的神情,动作。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没有生病难受的机会。
  第二个到的是离幽,一如既往的风风火火青草色缎袍,与纯白雪缎巧妙相连。斯文清晰的装束依然遮掩不住那热情洋溢的性子。先是与石砺打闹一番,再压着性子与韦钰轻声细语。眉宇间竟比往日多了丝腼腆和收敛。
  韦钰心虚的别过脸,她一直都很害怕,若是有一日她会招架不住这样的热情似火,那该怎么办?
  然后是兰鹤,最最风情万种的妖孽,兰鹤。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朝韦钰轻轻勾起丝媚笑,已足让离幽火冒三丈。依旧披着那雕上水墨的宽袍缎面,手中把玩着不离身的折扇;明明已将两鬓碎发轻系脑后,偏偏又零散的挂着几缕青丝于脸颊,魅惑两个字似乎刻在那扑簌迷离的凤眼间,让人不能抗拒。
  韦钰忍不住在心中轻叹,迷上他的又何止是万千女子?若他愿意,又何须使那媚功来蛊惑人心?他本身便是一盅最毒的蛊。
  最后一个到的是巫羽。似乎算准了时辰,大家刚好微感饥饿。
  公式化与韦钰招呼过后,便在一旁坐下饮茶。离幽玩笑的抱怨他几句,他也只是微微一笑不做言语。似乎预示到些什么,避开韦钰直勾勾的神色,星眸间挂着淡淡地忧愁。只见他衣袂飘飘,神色淡然得似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般。
  若说他们几个中,对谁最最内疚不舍,那便是巫羽了。这是韦钰招惹回来最最无辜的男人。每当想起当年,想起自己的迟钝白目,她都恨不得狠狠甩自己两个耳光,然后自杀谢罪……
  所有人都到齐了,钰公主领着大家一齐用餐欢聚。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邀请他们一起用餐,气氛是那样融洽,那样温暖,韦钰有一种错觉,他们似乎就像一家人那样,在一起晚餐。曾几何时,她已经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家人了么?
  这顿饭似乎吃了很久很久,久到大家都忘了时间,忘了许多凡世间的庸俗。
  借着一点点醉意,韦钰忽而开口道:“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
  话语一出,大家停下了欢声笑语,时间似乎静止了两秒钟,石砺轻道:“钰儿,你喝多了。”
  “呵呵……”轻笑一阵,她摇着头表示自己没醉。好容易才肃着脸,认真的看着在座的四名男子,说:“我的名字也叫韦钰,但我本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人,我们叫它二十一世纪。真正的韦钰在哪里我不知道,可能死了,也可能丢了魂魄。这具身体是望钰公主没错,但寄生在这身体里的我,并不是你们的妻主。
  我只是一个误闯进这身体的孤魂野鬼……
  三十岁那一年,我被人蓄意开车撞死了,醒来后就已经寄居在这具身子里……那一年,这具身体只有十二岁,我很害怕,又很庆幸,我想尽办法快乐的生活,为了报答真正的韦钰,也为了我自己……
  我不想骗你们的,可是我很怕死。我害怕告诉你们以后,我就不能在这世上苟活……死的滋味不好受,真的,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也许我那一世没有人疼没有人爱,可我还是很珍惜生命的……
  现在,你们懂了吗?我没有资格接受你们对我的好,你们对我越好,我就越内疚。尤其你们都是那么完美的男人,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人物。而我算什么?不过一缕寄生在别人身体里苟活的魂魄。我是何德何能?又有什么资格要将你们绑死在身边?
  我请求你们,放过我,也放过你们自己,你们该有自己的作为,要将你们的民族发扬光大……”
  “别说了”
  第四部分:憨夫的懊恼与公共厕所 第十一部:他回来了
  第十一部:他回来了
  “别说了”
  石砺猛然站起身,手中的酒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捏碎,零星瓷片深深嵌进厚实的皮肉之中,引出滚烫鲜红。望着那一滴滴融入大地的鲜红,韦钰脑中一片空白。随之包围她的,是浓到化不开的难过,满满的,堵在胸口。
  深吸口气,石砺再道:“石家人不可能离开自己的主子,我也不会离开我的妻主。直到我剩下最后一口气,也不可能”罢,忿然离去。留下的只有一地断不了的鲜红。
  韦钰下意识的张嘴想留下他,但终是把嘴闭上。她垂下头,再没勇气看其他人。
  “钰儿,莫不是你还不相信我?”静默一阵,一声温和带着点点焦急响起:“族内生意系祖训,也是我族人赖以生存的计谋……我已经隐身与后,不再与那些女人直接接触……钰儿,若你还是不能信任兰鹤,那兰鹤唯有自宫,以示清白。”
  自宫?韦钰惊愕抬眸,迎上的是一双布满伤痛的凤眼。原本的魅惑被一缕缕疼痛所取代。兰鹤不自在的踌躇一阵,终是起身离去。
  自宫,这不是真的吧,他不会这么做的,他不能这么做……
  韦钰救助般望向剩下的两人,不料迎来的却是冷漠和寒意。巫羽仰头喝下一杯辛辣,微微扯出倾国倾城的笑容,轻叹一声:“你喜欢就好。”起身飘然而去。
  “小羽……”韦钰低喃着,愣愣看着那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言语。胸口那块巨石似乎越变越大,现在已然化作一座大山。
  不知什么时候,她才猛然想起什么,朝另一个人看去。
  离幽呆呆的坐在那处,眼中尽是茫然。韦钰心疼的伸手握住他的,轻唤道:“离幽——”
  离幽惊了惊,呆呆的回望韦钰,眼中依旧茫然。
  韦钰艰难的吞了吞口水,一滴清泪同时滑下,她轻轻地说:“对不起。”
  离幽似从梦中惊醒般,“嗖”一下抽回自己的手,起身退后两步才朝韦钰吼道:“你个死没良心的打完斋就不要和尚?你要是敢休我,我就把铺子全关了”罢,如往常般风风火火的出了门去。
  都走了,只留下深秋那一丝丝入骨的凉。
  内疚、难过、还有那不知名的疼痛,似呼啸的大海,一浪接一浪的侵袭过来,似要把她淹没。
  韦钰呆呆的坐着,愣愣地看着门口,久久不能动弹。
  一直守在门外不远处的莫伊伊见所有公子都走了,直觉情况不妙,冲冲跑了过来。见韦钰这般模样,立刻猜到些什么。她心疼的走到韦钰身边,小心的碰了碰她,轻轻唤道:“公主,公主?”见韦钰缓缓看向她,才勉强扯出个微笑,安慰道:“没事了,公主,都过去了,没事了……”
  心间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伤痛终于找到了出口,韦钰紧紧抱着莫伊伊,失声痛哭起来……
  之后的日子,大家都各自忙各自的,再没人主动找她,见了她都绕道走。几日不见,韦钰甚至有种错觉,以为他们都离开了。心下空寥寥的,直到莫伊伊“偶然”提起谁谁谁在做什么之类,心脏才又再次恢复生气,然后继续揪着……
  韦钰原以为难过也只是那个晚上的事情,谁知自那日之后她就再没安生过。只要闭上眼,脑子里绕来绕去的就是那几个男人当时的反应。而她就像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做了件人神共愤的大坏事。内疚,不安,揪着她的心脏狠狠鞭打,似要将她折磨致死。最后韦钰又忍不住在心中将现世老娘骂了个千遍,神马命带七子,神马长命百岁,根本就是不想她安生嘛
  这种挠心挠肺的日子直到这一天才得到舒缓。
  “公主公主睿公子回来了”莫伊伊似开春的小鸟般飞身入了院子,欢快的朝屋内喊着。韦钰应声出来,立在门口处朝院子望去,印入眼帘的果然是那朝思暮想,苦苦心念的人儿。他跨入院子,就那么站在院中与她相望。是他,他真的回来了,还是那身月牙白,还是那张笑脸,还是那么温文儒雅,还是那么让人心安……韦钰心中百感交集,又是感动,又是委屈,热气蒙上双眼,嘴一扁,一股热流至脸颊滑落。
  只觉迎面扑来一阵凉风,温文的人儿已然飘至她的跟前,温暖的手掌朝上摊开,接住了那颗滚烫珠子,另一只大掌覆上那日日思念的精致脸庞,温而如玉。
  韦钰伸手覆上那大掌,破涕而笑。半天才娇嗔道:“这么久才回来,我还以为……”后面的话被两片温热拂去,四片唇很快交织在一起。闵睿打横抱起娇躯,大步朝屋内走去……
  一直在旁静观的莫伊伊也露出久违的笑容,上前帮二人关上门,唤来下人吩咐一番,复再大大的松了口气。心中叹道:她终于也能解脱了。韦钰纠结,为毛她也跟着不爽?废话,没见过哪个主子郁闷,贴身下人是可以安生的。
  不大会儿,屋内已传来撩人的喘息声……**过后,两人相拥而卧,她略带羞态的窝在他怀中,一手把玩着他胸前一缕青丝,面色潮红,嘴角不自觉露出满足甜蜜的微笑。
  闵睿为两人拉起被褥,在她额际温柔烙上印记,再依恋的将她拥紧些,两片性感薄唇忽而倾泻出一句呛死人的话来:“钰儿,谁比较厉害?”
  “……啊?”韦钰呆滞一瞬,绕青丝的手指戛然停住,过了半响,她才支唔道:“什……什么意思啊?”
  男人伸指撩起女人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半威胁道:“别装傻,我要听实话。”
  “呃……”韦钰抽抽嘴角,无辜道:“我不知道。”
  眸光一冷,手下稍使力,男人重复道:“不知道?”
  韦钰缩缩脖子,打个寒颤,心虚的拨开他那大掌,摸着下巴颏,辩解道:“我真的不清楚,当时中了毒你不知道么?阎……他也是为了帮我解毒才跟我发生关系的。”本要脱口而出的名讳,在遇到那越来越冷的眸子后改口。奇了怪了,她连阎烈都不怕,为什么独独怕这笑面虎呢?每次都栽他手上,真郁闷。
  细细看她半响,似在审视话语的真假,终于:“算了,放过你。”
  韦钰暗松口气,继续窝在他怀中把玩那头发。能这样静静地偎在一起真好。
  二人腻歪半天,闵睿忽而说道:“我回来的时候碰见石砺了。”感觉怀中人儿忽然僵住,他笑着搂搂她,重新掖掖被子,让她放松些,再继续道:“你是做了什么?让呆子也变得那么古怪?还是,他又怎么惹到你了?”
  说到这处,韦钰忽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瘫软开。闵睿也不言语,只静静看着她,等她回话。
  正琢磨着要从何说起,这时,忽而响起了敲门声。
  原是莫伊伊算准了时间,命人将热水和干净衣衫送进来。完事后,又领着所有人出了门去。
  韦钰扯起一抹苦笑,坐起身子,随手披上件衣服,与闵睿道:“先沐浴吧,我慢慢给你说。”
  闵睿点点头,不由分说,扯开她用来遮挡的衣物,再次将她打横抱起,走到偌大的浴桶边,双双坐入其中,再拿起布巾温柔的为两人擦洗。
  这是韦钰头次感受到他的霸道,有些不自在,可又打从心里觉得甜丝丝的。
  闵睿见状,水眸中难掩一抹戏谑,开言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轻叹口气,酝酿一会儿,韦钰才将这三个月来发生的点点滴滴娓娓说清。包括她隐藏许久的身世,以及她心中的纠结矛盾。甚至为了让他相信自己,连她在二十一世纪的生活之类也一并说了……
  讲述清楚了,水也凉得差不多了,闵睿锁眉沉思一阵,才朝她笑道:“先起来吧,水都凉了。”
  于是乎,二人起身擦净,穿好衣衫。莫伊伊又笑眯眯的带着下人进来清场,再上一桌热腾腾的美食。整个晚餐他都没有说话,韦钰忐忑的偷看闵睿,琢磨着也不知他会有什么反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