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节
作者:当当当当      更新:2021-02-16 19:34      字数:4985
  铩?br />
  “死样儿,你这厨艺没退步嘛!”秦青青又砸吧着大吃两口。
  陈恬抹把汗,心里叹一句:姑娘,你太粗俗了。
  “你的杨警官就没有帮你?”陈恬奇道。
  “他那榆木脑袋?他家三姑八大姨的拐弯抹角他未必听得明白。”秦青青摇头。
  “那你还生什么气!”陈恬盛了碗鸡汤给她。
  “我也不是真气他,算了不说了,真他妈没意思。”秦青青妆容精致,看得出今天是用心打扮的,只是现在这张美艳的面孔上只有愁云。
  饭后就是无休无止的春晚,几个小品倒是逗乐了秦青青,她那张醋酸腌渍的俏脸总算中和了一些。
  不到十二点,难忘今宵还没有唱响,迫不及待的鞭炮声就炸开了,田心捂着小丙的耳朵,秦青青说:“有炮没?”
  陈恬立刻会意,从柜子顶上翻出鞭炮,秦青青很兴奋,拖鞋都没有换下来就下楼了。
  热闹是短暂的,不到十二点半,鞭炮声就零零星星了。陈恬把小丙收拾妥当,田心也回房了,三十算是忙活完了。秦青青盘腿坐在沙发上冥想,陈恬用脚踢踢她说:“想喝酒不?”
  秦青青眼睛一亮,虽然眼线有些花了,却不影响她天生的电眼。
  陈恬把秦青青带到海水浴场,他们家小区走二十分钟就是了。到了海边,陈恬就后悔了,她们两个女流之辈,大半夜的在海边上游荡,观光区还好些,晚上也有值夜的,恰恰是个待开发地段,她望着黑洞洞的夜空和乌漆漆的海面,冷汗直冒。
  “怕什么,有老娘在呢。”秦青青鄙视道。陈恬看不见她的表情,猜想她刚才一定翻了一个硕大的白眼。
  塑料袋里的啤酒瓶装出碎碎的清响,呜咽的海风吹散陈恬紧扎的发辫,她裹了裹围巾,眯着眼睛找到一块还算平坦的石头,说:“坐坐就回去吧。”
  秦青青缩成一小团,怅然道:“你说这人一辈子做了件错事就被一棍子打死了?”
  陈恬冻得牙直哆嗦,想了想,认真道:“我不知道。”
  “你知道杨锦实二表姐的女儿叫我什么吗?她叫我野鸡。”秦青青喉头哽了一下,“那么个小姑娘,才八岁,知道什么?不是他们家大人说过,她哪里会知道。”
  “杨锦实家知道你……”陈恬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哼,”秦青青一声轻笑被夜风击破,“他妈有什么查不出来?其实我也不是抱怨,我自己做的孽,我认账,我现在是真心实意想和他过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秦青青极少流露脆弱,在陈恬的印象里,她还从来没有这么丧气过。陈恬仿佛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过去被苗秀芬嫌弃的自己,这种愤怒的无可奈何,她懂,只是无法安慰,秦青青也只是发泄罢了,未必需要她出谋划策。
  “你就这样跑过来,不给杨锦实打个电话?别因为他们家人伤了你们的感情。”陈恬喝一口啤酒,凉丝丝的就像冰箱里拿出来的。
  “他当然是护着我,大过年的,我也不想他为难,毕竟是他的家人。”秦青青郁闷地猛灌一口。
  陈恬沉默了,她头一次意识到秦青青成熟了,竟然莫名其妙有种“吴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秦青青长大了,她开始收敛,懂得隐忍。从前那个活跃在迪厅舞台上妖冶的精灵一步一步蜕变,而今的她,向往安定了。这样的过程,多少辛酸,多少挣扎,各有各的难处,说出来不过为了倾吐。
  她突然有些难过,把脚边的空酒瓶踢得远远的,兵兵乓乓的声音渐渐归于寂静。她靠近一些,张开双臂,搂着秦青青,把她抱得紧紧地,像在安慰她,也是在给自己勇气。
  “切,别跟我晒你无处释放的母爱,你儿子等着你喂奶呢!”秦青青嫌弃地推开她。
  她刚刚酝酿出来的关切当然无存,说:“你就这样妥协了?”
  “我像这么怂的?老子有的是后招。”秦青青流里流气。
  “对了,问你个事儿,你怀你儿子的时候,几个月开始吐的?喜欢酸还是辣?”秦青青突然转换。
  “啊?”陈恬摸不着重点,“不知道啊,没试过。”
  “什么不知道,”秦青青突然站起来,朦胧中可以窥见她惊悚的手指指着陈恬,“给老子交待,小丙是不是你亲生的?!”
  陈恬也回过味来,几乎同时道:“你的后招就是……你怀孕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同时笑开。陈恬止住笑,解下脖子上宽大的围巾折起来扑在石头上,双手护着秦青青,做了个请的姿势,小心翼翼道:“宝贝,别激动,咱坐下,慢慢说。”
  秦青青打她一巴掌算是接受她的服务。
  “慢慢说”终究没有开始,一通电话打搅了她们。
  陈恬掐断电话,茫然地转向秦青青,说:“傅令说他在我家楼下。”
  想你
  年前这几天,傅令忙得昏天黑地,好几天晚上都睡在公司。紧赶慢赶总算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回家露了面。苗秀芬准备好的一箩筐教训他的话,可一见儿子整个人瘦了一圈的样子,说出口的全变成了心疼关怀。
  傅令家在武辖的亲戚不多,一顿年夜饭很快结束,席间为数不多的话题竟都是围绕着给他找对象展开的。换做以往,他嘻嘻哈哈几句也能糊弄过去,可他连续三天加起来只睡了八个小时,实在是没有功夫打哈哈了
  去年年初他们家搬进了新房子,近两百平方的复式楼,位置离市区有些远,新开发的楼盘,好些住户还没有入住。整个小区也就零星几串鞭炮声在为新年的喜庆负隅顽抗。
  傅令僵尸一样没精打采地窝在角落看了半段春节晚会,银幕上有几个主持人都没有分清楚。他妈他爸他爷爷加上他四个人在这么所大房子里,即便电视里再怎么妙语连珠喜庆欢腾,家里还是显得过于冷清。如果他没有和田七离婚,他们的孩子没有掉,现在孩子也有三岁了,在大人身边钻来跑去,肯定欢乐不少。
  这样的假设在这团圆佳节无疑比平时更加折磨,傅令坐不住了。既然想她就去见她,管她乐不乐意,犹犹豫豫不像个爷们!
  于是他一趟飞机到了江户。
  傅令在陈恬家楼下,羽绒服的领子竖起来遮着耳朵,露在外面的部分早就冻麻了,他跺跺脚,厚重的军靴敲在地面传来“砰砰”的闷响。
  陈恬回来的时候,傅令正背对着她就着路灯踩鞭炮屑。
  “呵,够能自娱自乐的啊。”秦青青朝着傅令的方向努努嘴。
  傅令听见响动回过身来,嘴上咧开笑,语气却是可怜兮兮:“太冷了,你再不回来我可冻僵了。”
  陈恬还没说话,秦青青抢先一步,似笑非笑,嘲讽意味十足:“上楼啊,老丈母娘疼女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夸张地一拍脑门,“哎哟”一声抱歉道:“我这记性,田阿姨的准女婿可不是你了,是吧田七?”
  秦青青刚在杨锦实家憋的气在肚子里存了一晚上,现在都发酵成毒液,一滴不剩全喷向傅令。
  傅令向来和秦青青不对盘,过去看在她是个女人的份上不和她计较,现在他是不敢和她计较。刚才夏光辉在电话里再三传教,要拿下田七,她身边的姐妹决计不能得罪,而且还要厚着脸皮讨好,不指望她们帮腔说好话,只要别拆台就阿弥陀佛了。
  傅令走近一些,又是一阵大风,刮得树上的彩灯瑟瑟颤抖,他侧侧头避开风向,赔笑说:“青青什么时候有空到古玩城,我带你逛,真有那么几家好货,你挑,挑中了记我账上。算我谢谢你。”
  陈恬听不懂了,傅令谢秦青青,谢什么?秦青青是懂的,傅令是谢她打过电话给他通风报信。秦青青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个周翻了个不太成功的白眼,哼气说:“傅令手段不错啊,这几年没少泡妞骗女人吧,这么迂回卧薪尝胆的招都用上了,够老练的。”
  陈恬有些明白了,虽然知道秦青青和傅令向来钉子和板子,谁也不会好过谁,秦青青的话也不能信,况且傅令有没有女人和她陈恬早就没有关系了,她何必不在乎?奈何理智这种框架怎备得住情感的火焰,心理建设再充分,脸上还是显出几分受伤。
  傅令在心里把夏光辉骂了一百遍,却还是摆出笑脸硬着头皮说:“青青还是喜欢开玩笑。”多么苍白无力,他自己都想抽自己了,存着回去抽姓夏的那个馊点子王。
  秦青青没理他,摊开手向着陈恬,“钥匙给我。”
  陈恬手伸进大大的羽绒服口袋,掏出一小串钥匙,嘱咐:“你先上去烧上水洗澡,热水器有些老化了,多放一会儿才出热水,你就穿我的睡衣,今晚咱俩睡。”说完又有些不放心说:“你要什么就找我妈,”她抬头看看家里的窗户,里面已经没了灯光,黑漆漆的一片,又说:“我妈应该睡了,你上去暖和下,我一会儿就上来。”
  秦青青抓过钥匙,快走两步回头喊:“老娘不和女人睡觉,我门反锁,你自己找地儿!”
  陈恬正待反抗,一楼的大土狗“汪汪”地叫唤起来,她吓得一颤,本来气势汹汹的“你敢”硬生生缩回了肚子里。
  秦青青勾着手上的钥匙摇了摇,脚步都没停,压低嗓子轻喊一声:“你看我敢不敢!”然后一蹦一跳消失在楼梯拐角,嘴里念念叨叨:“怎么这么冷,冻着我没事,可不能冻着我儿子!”
  陈恬肩膀耷拉下来,泄愤地朝着秦青青的方向竖了中指,咬着牙一字一顿:“臭婆娘!”
  傅令笑出声:“好久没听你爆粗口了,想我们初中那时候,男的说脏话都没你流氓。”
  “我那不是跟你这个臭流氓学的!”陈恬自己也觉得好笑,那时候都是毛孩子,跟着一群大毛孩子有样学样,比谁会说脏话,比谁更混。她当初爆粗口可是不带重样的,比在读书上有造诣多了。那时候是真爽快,就算是老师同学眼里的小流氓也是真快活。
  陈恬一副想笑不好意思笑的表情逗乐了傅令,傅令爽朗地笑了起来,大土狗又开始叫唤了。
  已近凌晨两点,欢闹的年三十也逐渐寂静下来,一楼一户人家还亮着灯,时不时传来麻将机洗牌的响动。
  陈恬搓搓冻木的耳朵,抬头问:“大过年的你怎么来了,不在家陪父母守岁?”
  树上细碎的彩灯投下红绿的光影,五彩的光亮像吸进了傅令的眼睛,他黑亮的瞳仁里光华斑斓,伸手将陈恬背在身后的帽子扣在她头顶上,目光温柔,口气耍赖:“想你!”
  “无赖!”陈恬避过目光,笑骂。
  “从你认识我我就是个小流氓,以前是,现在还是,我就无赖了,怎么样吧?”傅令索性大起胆子伸手捏了一把陈恬的脸蛋,调戏妇女的劲头十足。
  他的手是凉的,她的脸也是凉的,贴在一起还没有感觉,傅令就撤开手,人却杵在那里,得意的德行十分欠揍。
  “流氓。”陈恬接着骂。
  “继续,换点新的花样。”傅令被陈恬骂得通体舒畅,舒坦得不得了。他也累,白天公司晚上应酬人模狗样,端着社会主义改造好青年的样子,不是溜须拍马就是被溜须拍马,这样轻松的时候太难得了。
  “犯贱。”
  “接着,怎么被你骂舒服得跟蒸桑拿似的?再来一个。”
  “……”
  “……”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住了,半年了没更,问题在我这个没有自制力的家伙。考研初试过后,我决心复试后更,复试后想弄完论文更,一拖拖到回家,疯玩儿了两月吃出了双下巴,快开学了我薄弱的自控力回笼了……还有大概一万字就完结了,我这几天努力多更一些。抽打我吧。
  估计这么久了大家都弃文了,哪怕没有读者了,这篇我也完结!
  鞠躬,面壁!
  闹剧
  刀不磨要钝,活不练要生。
  陈恬搜刮肚肠也就几个词,再轰炸就没有攻击力了,重复了一遍“臭流氓”以后她索性闭嘴了。忙活一天,现在又累又困,她抱着树干,头倚在一块凸起的书疤上,闭着眼睛投降:“傅爷,夜深了,大黄都进窝了,你也歇歇睡吧?”
  傅令也闹够了,有些心疼地捋捋她的碎发,勾着她的脖子说:“走,回家,睡觉。”
  陈恬跟着走了两步反应过来,立刻划清界限道:“等等,我回家,你自便。”
  傅令手一甩,干脆地说:“你回吧。”那神色分明就在说“看你怎么回!”
  陈恬仰头看一眼灰和蓝搅得乱七八糟的天空,她头疼了。秦青青这女人什么缺德事都敢做,她说锁门就真不会开。她不死心地拨了秦青青的手机,对方已关机。陈恬是身体力行了什么是“交友不慎”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