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节
作者:这就是结局      更新:2021-02-17 06:45      字数:4889
  最后因为银两问题宋之清自立西天大乘教,和刘之协分道扬镳,连带着和王延诏的关系也降至了冰点。但是这些年下来,王延诏和刘之协也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后者几乎没有起义的念头,而更倾向于把三阳教打造成河北八卦教一般。可王延诏却是一心反清,久而久之他这个三阳教的分教教首与之前的叛徒——西天大乘教却再度搞在了一块,把教主刘之协甩在了一边。其与王应琥在郧阳府一北一南,遥相呼应,这些年来也是积累了不少的资本。
  梁纲知道后颇有些后悔,要早知道这样他就多在荆紫关顶两天了,与王延诏打个照面,也能攀上一份交情不是?
  联系上了王应琥和姚学才后,梁纲随之打了房山关和猫儿关,两次战事梁纲都分润了他们不少的甜头,存粮和饷银连同库存的刀枪兵器,这些都是二人所急需的,却是梁纲所不稀罕的。
  第一卷 短毛反贼 第一百六十九章 杀一儆百
  第一百六十九章 杀一儆百
  在九道梁梁纲并没能安稳的多呆上几天,因为梁朝桂统领的一万多清兵已经杀到了眼前!
  急着立功赎罪的清军完全红了眼,不给梁纲留一点余地,也不给他们自己留一点休息的时间,一万多人马不及休息就立刻蜂拥而上杀来了九道梁。
  梁纲还立足不稳,才没傻到在这里和清军血拼一场呢,所以得到消息后就立刻收拾家底往大山更深处撤去。反正这里最不缺少的就是人烟,情况完全不同于江北山区。
  几十万流民的涌入使这里即使是再荒芜的地方也都有流民的身影存在。那有人也就等于是有粮食,等于是可以得到补给。虽然尅流民的粮食有些丢人,可梁纲又不是打算白白掠取,给足银子就是。
  正是因为这样的一个情况,梁纲在没进入郧阳府之前就已经打定了主意,战略上他要一改以往在江北时所执行的策略方针。现在的情况是已经没必要在什么险要地方修营筑垒了,清兵来了自己撤走就是,瞅准机会反身一击,敲他一闷棍,或是分派小股部队“牵牛”,主力游击而战之,非是到必要时候是绝不去打正面战……
  太祖的游击战,在郧阳府这地方完全行得通。
  而就是凭借着这个指导方针,梁纲在随后的一个月内从竹山九道梁绕到了房山的磨坪,再从磨坪转到了保康(东端)的歇马河,最后再沿郧阳宜昌边界绕到了西端得竹叶关,走了一千多里的山路,期间还将三个独立中队佯装成主力部队全数撒了出去,把梁朝桂派出追剿围捕的清军在群山之中被拖的筋疲力尽,直到北京的训斥下到军中,一万多清军还是一功没建。反倒是又被梁纲瞅准机会咬了两口。立功心切的清军有两支先头小部队在追击中落进了梁纲的埋伏圈,被其一阵痛揍后吃干摸净。
  时间一天天过去,随着时间的拖长,对于郧阳的情况梁纲是越来越了解的通透,其侦察分队的触角也开始在大山群峰中生根发芽,从而他了解到的信息就更全面了。
  郧阳府山多田少,老林中可供开垦耕地也不多,那些有大多被先来的流民所占据,以至于随后来到的几十万流民除耕种那小块的贫瘠山地以外,多数是在林场、盐井、铁厂、纸厂、煤厂做雇工为生,“佃户散布岩谷雇作,去来棚厂”,既是佃户,兼作雇工,或者时佃时佣。如此才能维持着自己那艰贫的生活。
  廉价的劳动力让那些厂坊东主赚到了外府同行难以匹敌的利润,所以多年下来老林内的厂坊多是越做越大,常常雇工数百、数千甚至上万人不等。如竹山的大园木厂,匠作水陆挽运之人,就不下三、四千之多,整个竹山县林区内,冬春两季匠作背运佣力之人,不下数万。此外还有诸多铁厂,铁炉规模,一炉所用人力须百数十人,一般的厂子都是有六、七炉,则匠作佣工就不下千人。
  虽然流民们过得辛苦,本身中也常常爆出吃大户的民潮来,可他们对于自己所在的工厂却是十分的维护,因为那些工厂就等于是他们的捧着的饭碗,打了工厂就等于是砸了他们自己的饭碗,以至于郧阳府内虽土匪众多,却少有打劫工厂成功的案例!盖是因为流民的自发保护。那些个厂主一边狠狠地剥削着流民的血汗,另一方面也把手下讨活的流民隐隐作为自己工厂的保护膜……
  初听到这样的情况时,梁纲张口结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真的是很无语!他简直要从心眼里羡慕那些个工厂主了,小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幸福了!
  内幕从来都是越挖越黑暗的,厂坊这样的bug存在也就罢了,梁纲不曾想的是那些个土匪里面也有黑白之分。其中既有像姚学才这般的,专门以打家劫舍为目标的;也有像邢家胜一般的,上结官府,下通商绅,专门给人“看家护院,欺压流民”的。而且在必要的时候,后者摇身一变还可以变作民间的乡勇来听官府使唤。
  上面提到的邢家胜就是一例,这厮月前还是房县的土匪山大王,现在就已经摇身一变成了西山镇二百多乡勇的团总了。
  与简单的江北四县相比,郧阳府这里的情况真的复杂了许多,虽然对于梁纲来说,这里有着这样那样的便利!
  “大当家的,郧南地面上的土豪乡绅给清军通风报信之事时有发生,对我军行动极为不利。是不是……”王邵谊也很头疼郧阳府的复杂情况,但是还好的是清军近段战绩不给力,现在则刀把子是握在梁纲手中的。
  右手作刀猛地一劈,王邵谊狠声道:“杀一儆百,杀鸡儆猴,除掉一批看看……”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种情况下“快刀斩乱麻”,未必不是上个策!
  两眼微眯中,梁纲赞同的点了点头,心中杀机凛然!
  西河镇是房县首屈一指地大镇,就算是在整个郧阳府那也是数得着的富庶之地。落坐于筑水之滨,是勾连竹溪、竹山和房县的的交通要地。单本镇居民不下万人,从事的行业那也是五花八门。
  郧阳府内,竹溪、竹山、房县、保康四县是从西往东一字摆开的布局。其境内全是多山多水的地貌,商货运输走陆路可远比不得走水路来的快捷。
  从西到东贯通整个竹溪的竹溪河只是陡河的一个支流,可幸运的是在陡河的东面同样也有那么一个东西走向的支流——霍水,几乎连通了整个竹山。
  西河镇就坐落在竹山县和房县的交界处,从镇子向东,就可以通过筑水直接走到保康的洞庭店(南板仓河汇入),再从那里沿河北上,直到襄阳府的谷城,最终出筑口入汉江。这样的行程可比在竹山走陡河到马昌镇入汉江然后再往襄阳方便多了。
  因为独特的地理原因,造就了西河镇今日的繁华。其筑水沿岸设了五座货运码头,每日人货匆匆都是往来不歇。那当真是个热闹!各色人等汇聚其间,来来往往的更是少不了。
  这镇子虽还比不上县城,但却是五脏俱全。茶楼酒肆自不消说,药铺郎中随处可见,店铺摊贩遍布街头巷尾。算卦地、看相的、耍杂地、说书的、唱戏的、卖狗皮膏药的……在这些杂七杂八口的行当里,自然也少不了一道别致的风景线——妓院。
  这东西历来都是寻富而落。那个地方商贸发达,那个地方的这行产业就绝对会勃发兴旺。西河镇历来不缺的就是青楼妓馆,这其间既有当地的土娼,也有外地来的烟花姑娘。这些女子琴棋书画多数能操个一知半解,小曲儿也能唱得有滋有味。所以镇子里各个富家少爷公子哥甚至是当家的老爷都是趋之若鹜。
  这天黄昏时分,西河镇最负盛名的怡雪院住进了一主四仆。为首的老爷一看就是有来头的,那气派,那大半看着就是做大买卖的。身边的四个随从都是精悍彪壮的大汉。
  入得大厅,其中一个随从抬手就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最好的酒,最好的菜,最好的姑娘,一切都不用再多说。
  酒席摆两桌,四个随从是大碗的喝酒,大块的吃肉,那主人却是搂俩姑娘,亲亲我我的,细品慢咽。
  这样的豪客院里的老鸨见得多了。西河镇算不上是四通八达,可绝对是郧南四县的商阜要地。来来往往的多有腰缠万贯的主儿。而这怡雪院的姑娘在整个房县那也是名列三甲的。到这来取个了的可不在少数。
  不过这老鸨没有发现,就在那豪客点了两个姑娘之后,一个侍候的龟公悄悄地溜出了门去,在外面耽搁了一会儿才回来。
  于是两刻钟不到的时间,就在那人玩的正起劲间,门楼外一阵喧嚷,接着就见一人领着七八个家丁走了来。
  这些人除了为首的少爷打扮的人外,余下的全是膀大腰圆的壮汉。当首的那人一进门来,两眼就死死地盯着了那名豪客,眼睛里几乎都能冒出火来。自己看中的姑娘,竟然坐到了别人怀里……
  一见来人,老鸨那涂满胭脂的老脸也露出了一丝紧张,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丁家大少看中了云秋了呢?丁家的少爷可是出了名的不讲理,他老爹也是要命的难缠……
  云秋,也就是被豪客搂在怀里的两个姑娘之一,是怡雪院不久前才从外面买来的的台柱子。露面不几次就被丁家大少看中了眼,想赎身回去做姨娘,但是他爹不同意,事情也就僵在了这里。
  时间过去了好几天,老鸨见丁家一直没动静也就以为消停了,今天这豪客又是出重金点了这云秋的名,老鸨当然不会给银子过不去,云秋也自然要见客。不想这才两刻钟时间,丁家大少就带人杀过来了。
  老鸨心中满是火气,这不是坑人么,你要还一直想念着,也找人递来一句话啊,现在这事算什么啊?
  丁然一看美人另投他怀,不禁勃然大怒。那怡雪院的老鸨还在奴颜媚骨地赔不是,却已经惹怒了丁然,一大巴掌呼呼生风地扇下,直扇得老鸨眼冒金星,站立不稳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能在这个三教九流汇集的地方开馆子身后怎可能没有人撑腰?怡雪院的后台就是房县的知县任康宇。往常时候丁然也是不敢如此胡来的,但现在是什么时候?
  丁然打完了老鸨,见豪客仍然满不在乎地把美人抱在怀里,笑眯眯的和姑娘调笑,一如之前的喝酒,是完全无动于衷。当下更是火冒三丈,“你们是什么人?胆子够肥的啊,到这份上了还不识路数?”声色俱厉,神情中凶狠恶煞。
  那为首的豪客漫不经意的瞟了他一眼,继续喝自己的小酒,还不忘轻声细语的安慰着身边的美人。对丁然是话都懒得理。他旁后的随从之一满不在乎一笑说:“我们爷自是个买卖人,不是做买卖的,谁到这破地方来?”
  丁然被气的都笑了。
  但还不等他再开口。另一个随从就接口说道说:“挑瓜,要拣鲜的、嫩的挑。婊子也要选靓的、俏的睡。这俩美人我们爷今个还睡定了。怎么着?你小子还想来横的不成?”
  丁然眨巴了眨巴眼,生生的被这俩随从气的愣是说不出话来。最后向后面的一众家丁一摆手,指着两桌五人喝道:“还愣着干嘛,没见少爷我受气了。给我打,狠狠的打。打死了爷撑着,出了人命我顶着!”就像是一头愤怒的雄师,丁然指着那五个人大声吼骂。同时说完他还不解气,顺手拎起了一把椅子率先扔了过去。
  “娘的,自己找死,就怪不得别人了,给我教训教训他们。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麻子不屑的说道。在他眼中丁然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哦,不,还有丁然他爹……
  今天他之所以到这个地方来,为的就是除掉丁然他老头子。
  眼前的这家伙纯粹是个纨绔子弟,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小虾米。但是他老爹丁恒可就不一样了。那是一门心思的往上钻营,手下开着一个林场一个铁厂,在郧南地区小有名气,也颇有手段和眼线,给清军报信最多、最准确的就是他。
  麻子当初在房县活动的时候就吃了丁恒的一个大亏,手下损失了五十多人才杀出了清军、乡勇的包围。这样的人干什么还留他?
  等到梁纲下令各部,伺机除掉几个清军铁杆的时候,麻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丁家。
  不过丁家看家护院的家丁颇多,西河镇里也有百十个清军驻兵和一个巡检司,再加一百多人乡勇,凭借麻子一个独立中队二百人不到的力量还拿不下来这个镇子,而梁纲的主力已经转移到了郧阳、宜昌两府的交界处,张世凤、张世秀的独立中队,一个溜到了竹溪,一个被清兵追赶跑到了保康。麻子本身也没办法把手下大规模的潜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敲掉丁家……
  凭着手中的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