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这就是结局      更新:2021-02-17 06:43      字数:4904
  灸兀克桓鲂⌒〉木牌费布旄揪驼腥遣黄穑怂匙乓冻忌陌才爬醋觯鹞扪≡瘛?br />
  这人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官帽被盛怒之下的达哈苏一句话给抹了!九品巡检虽然只有芝麻粒般大小,可它怎么说也是一个官啊,在官本位盛行的中国,这就是他发家致富的资本。而且所属巡检司坐镇的又是杨家集这样的富裕之地,每月的油水就不少。
  真丢了,他可就冤死了,也损失大了。
  现在听到达哈苏让自己滚,巡检不怕反喜,当下怯怯懦懦的退出了大堂,然后在堂中诸人看不到自己的地方一溜烟儿的跑出去了。
  达哈苏身前书案上放着分别来自荆州将军、湖广总督、湖北巡抚以及按察使衙门发来的公文,界牌口发生的那档子事他不敢隐瞒,当天就连夜报道了武昌,然后消息再从武昌转荆州,第二天下午斥责的文书就陆续下到了德安。上面反应之快,文书上语气之严厉,让达哈苏想想就能生出一身冷汗,虽然他是满人,界牌口巡检司又是属于绿营德安协直辖的,可事情毕竟发生在德安府境内,且闹事的人还是之前他大张旗鼓而未能抓到的,若最终没弄出个让上面感觉可以体面接受的结果出来他照样会倒霉。
  “傅大人(德安协参将傅成明)已经调拨手下全部人马封锁住了四边和水陆交通,我德安府上下各衙门也要同样全力以赴缉拿反贼。”达哈苏两眼睁得大大的,满腔怒火简直就能从中喷出来,对梁纲他已然是恨得咬牙切齿了。
  当初梁纲只因为一头短发犯了满清的忌讳,达哈苏就能说动傅成明派大兵围捕,还联系了襄阳府;现在梁纲更进一步发展到了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袭杀、报复官兵,这在达哈苏看来已然是对官府对大清朝的挑衅,如此逆贼,不杀又如何能定人心?何况现在这件事情的结果又同他自己本身的顶戴联系到了一起,你让达哈苏如何不恨梁纲入骨?
  达哈苏饱含着怒火、杀机的双目森厉的扫视着堂下的德安府同知、通判以及叶臣生和衙门总差官,说话间的语气带着一股严厉非常之色,他明白的向场中四人点出了上面的意思,也点明了傅成明与他们现在都是在同一条船上,德安府知府衙门接到了四道斥责文书,傅成明的德安协大营同样是接到了四道斥责文书,区别只在于其中的一道,前者是出自按察使衙门,后者是来自绿营总兵府,拿不住反贼大家全完蛋。德安府无论军政,上上下下都要来个大换血。
  叶臣生低头恭顺的听着达哈苏雷霆大发,吐沫星子飞溅,脸上、心中都充满了苦涩。当初达哈苏大张旗鼓的追捕梁纲,他就感觉有些过了,声势闹得太大,万一抓不住人了就不好下台。可达哈苏根本就没听得进去,反而斥责了他一顿,说他不思国本。达哈苏是满人,有了这个做护身符,官面上的一些勾当他就可以不用去考虑,一些顾忌他也不用去在乎,他敢,也能放开手了来干。这事儿,要是轮到汉官就不行了。
  结果人真的是没抓到,劳师动众个把月只得了个“带伤逃窜”的结论,但达哈苏毫毛未伤,反而借此得到了湖北巡抚惠龄的赞赏。因为他的出发点是好的,达哈苏紧扣住了梁纲“短发”这一点。
  ‘辫子’是满清的国本,达哈苏于公于私这样做都没有错,所以他知府的位子稳如泰山。
  等到梁纲现身枣阳的时候,叶臣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反贼总算是出了随州地界了,死道友不死贫道,“你就去使劲的祸害襄阳去吧!”叶臣生的这点小心思丁点也没对外人透漏。
  可现在,叶臣生万不曾想到,梁纲销声匿迹十多天后,一出手就砍了界牌口八个人,包括一名把总,两名外委千总和一个外委把总,在随州县境内闹出了天大的祸事。
  “三生不幸,知县附郭。”自己碰到了这样一场祸事,又何止是三生不幸啊,简直就是“三生作恶”啊!(清朝形容官场的一句俗话: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出了知府衙门,通判简单的几句话把事情都推给了德安府总差官关仁杰。相比较分掌粮盐,江海河工水利,清军理事,抚绥民夷等职的同知,通判掌督捕、防务等职,与抓捕反贼的关系更近。但关系再近也没有关仁杰这个总差官来的近,他可是正儿八经的要亲历第一线的,关乎到自身前途所以通判不怕关仁杰不出力。
  走了通判和同知,剩下的就是叶臣生了。叶臣生对关仁杰是很客气的,虽然论品位叶臣生要高出关仁杰两阶来,且两人一人是官,一人为吏,前途更是没得可比性。但坐上总差官这个位子的关仁杰绝对是随州城中的地头蛇,其家族在随州生根发芽百多年,专营衙门小吏,盘枝错节各种关系错综复杂。
  说道抓捕反贼这档子事,相比起绿营清兵来,叶臣生对关仁杰的信心更足。所以他把随州县衙的三班衙役,还有民壮、弓兵全都交给了关仁杰调遣。
  说实话关仁杰对叶臣生这个附郭知县还真有些看不上,这偌大的德安府,除了傅成明那帮子不讲理的丘八外,再去了知府、同知、通判三巨头,他关仁杰还真的算得上是一个人物,分量比起叶臣生来也轻不到哪去。在一些专业领域,说一句话更不是叶臣生所能比的。
  可现在叶臣生如此的好说话,他自然也是笑脸相迎,应付的恭顺得体的很!
  叶臣生满怀心事的离去,他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次弄不好是要丢顶戴的!
  关仁杰心里同样也没底,反贼是那么好抓的么,能落得这名号的都精得要死,尤其这反贼本身还是一个高手。杨家集发生的事情他早就听说了,因为给杜新坤当后台的人就是他。
  清朝是禁止赌博的,从顺治年间开始一直到雍正时期,大清律例中对赌博之人一直是严惩不殆,夹刑、棍刑、拘禁、流放乃至杀头,针对情节轻重不同,量刑也是由轻到重,齐全的很。
  可是到了乾隆年间,尤其是乾隆中期以后,全国各地赌风是日益盛行,但这行当终归是黑色的,若上面没个官面上的人物照着,谁也做不下去。
  杜新坤攀的高枝就是关仁杰,以他的身份再想往上攀也攀不上去了。再说‘铁打的官场流水的官’,想要做长期买卖,知府、县老爷什么的都不顶用,他们几年一轮回,在一个地方上呆不太长,还是像关仁杰这样的有实权有分量的地头蛇才是最可靠的。
  而至于关仁杰来说,随州城内的一些黑色、灰色买卖他只能抽个份,而不可能占据大头,毕竟在城里做那种生意的人背后都是有人的,不是他一个总差官可以压倒的,人家让公差抽个份也不过是按规矩来。他真正的下家都是在府城外的镇子里,如杜新坤这样的,双方是一拍即合。
  杜新坤遭了劫之后,立刻就给关仁杰送了信,连夜过去的。老天爷,背着八十多斤的银子,快一丈高的院墙竟然也能轻松越过,那是什么概念?
  如此身手他关仁杰自己是万万不成的,他所认识的一些德安府当地高手中有此能力的似乎也找不到。
  想要抓这样的一个人,谈何容易?
  关仁杰心中因叶臣生刚才的礼遇而升起的高兴劲,现在已经烟消云散了,甚至他自己本身也快成了叶臣生刚才离去时的样子了。
  在沮丧的同时,关仁杰心中也有一种隐隐的感悟……
  ※※※※※※※※※※※※※※※※※※※※※※※※※※※※※※※※※※※※
  与此同时,在达哈苏喷吐沫的时候,杨家集外梁纲也在抓紧时间嘱咐陈广亮。
  连上界牌口的那一笔,一共近一千五百两银子,梁纲一股脑的都交给了陈广亮,要他拉回元和药铺藏起来,而自己身上则只带了二百两银票和六十多两金子,外加数十两碎银。
  “你回去之后,立刻要你爹在襄阳府城内买下一所房子,对外就说我又出来生事了,你家原本向官府告过我的状,怕遭我报复,所以就搬进府城去住。兴隆集的那些家当全都处理掉,尽早尽快,一切所需到了襄阳城再重新置买。”梁纲说着拍了下手边的包裹,再对有些傻眼的陈广亮说,“一切费用都从这里出,你家的钱就自己留着。”
  浑身似乎一震,陈广亮有些茫然的脸色登时回过了神来,两眼晶晶发亮,对陈家而言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但是”梁纲重点吩咐道:“有一点要记住,一定要你爹谨慎再谨慎,买房子和置买物件的时候都要量‘力’而行,以你家原有的银两多寡为准线,千万不能铺张。要是让旁人看出了破绽,你们全家都要完蛋。”陈广亮连连点头,这个一说就明白。
  “你自己把东西送回去之后,绕道枣阳城,再买上一匹马一辆马车,租也行,从白水河南面错开兴隆集再给我转回来……”
  半刻钟后,望着陈广亮驾车离去的背影,梁纲微微一笑。“自己似乎还差一匹马……”对于陈家来说,这是一场严酷的考验,也是新一轮的第一次考验。钱财动人心,一千多两银子足以让他们这样的家庭昏了头,就看他们自己如何选择了!
  过了,那他们今后就算是梁纲的‘自己人’,虽然只是一个初步。对于自己的第一拨班底,他肯定不会亏待的;
  而不过,那就……极有可能是阴阳两隔,虽然这对小天磊那两个孩子而言太不公平。
  可天下间又哪里有什么绝对的公平!
  第一卷 短毛反贼 第十八章 建班底,真难!
  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悬,挥洒下片片皎洁的月光……
  兴隆集,元和药铺。
  夜幕已经降临多时,小镇早已经陷入沉寂,唯一可闻的就是不时响起的几声犬吠。距离药铺不远的地方,一处可供隐匿在暗影中,梁纲在静静地等待着。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两更、三更、四更、五更……药铺始终不见丝毫的动静。
  东方的天际已经有了一丝发白,望着元和药铺,淡然的微笑浮现在了梁纲嘴角。
  陈家基本上可以确认是通过了这一次考验。
  事实上在昨天上午,梁纲与陈广亮分手之后,他就立刻转身去了镇子南头,守着杨家集商贩来往最繁荣的大道等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找了一个合适的目标,用十两银子成功的强买下一匹马。然后梁纲骑马就顺着随州枣阳间的官道一路赶了去。
  当然了,这其间他下大路穿小道的时候也很多,毕竟清兵查的还是很紧的,官道上隔个五六里设的就有一个哨卡。而且他所骑的这匹马也仅仅是一匹驮马,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供人骑的奔马,还有就是他自身的骑术,梁纲当初只是跟着一个马术队的朋友学过几天,纯粹就是一个半半窍。
  这一来而去的真的耽误了不少的时间,等到梁纲赶到兴隆集外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
  也幸好半个月的搜捕过去了,因为一直没见到梁纲半点的踪迹,枣阳县的清兵衙役早就松懈了。尤其是在前两天梁纲在界牌口闹出了那么一场大事之后,随着往来商人路客的口口相传,才三天的时间不到事情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枣阳。
  “哦,原来他是去随州了,怪不得咱这儿找不到呢!”枣阳县一众清兵衙役当下是纷纷大悟,卡哨清查也就随之更加的松懈了。同时心下也纷纷暗自庆幸,庆幸自己没撞到那短毛反贼。
  想想界牌口,那可是一场了不得的祸事啊,一下子被干掉了八个人,真正的是官兵了(有官又有兵)。多少年了,湖北还没出现过这么悍的“匪贼”!
  ——短毛匪大闹界牌口。
  瞧着这名字听着多喜庆,反正是不在枣阳地界。那些个辛苦了好一阵清兵、衙役是完全放松了下来。至于知县老爷姚立群是如何的如坐针毡、如受火烤,他们就全然管不着了。
  把九环钢刀藏起来后,梁纲骑着马光明正大的进了兴隆集,他没往元和药铺附近去靠,而是在镇子西头的一家小客栈住了下来,并且在与店小二、店老板聊天时轻易地打听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陈氏父子已经走了,申时时分父子俩就赶着马车去了襄阳,听那老子陈和轩说,他是怕了那短毛匪了。
  老陈家当初告过短毛匪的状,那家伙如此厉害,又是心狠手辣,万一跑回枣阳来报复怎么办?就凭他陈家父子俩,人少力薄可挡不住人家两刀劈的。所以呀,趁早就搬去襄阳城中住,镇子上的这间药铺和一应家当,这两天就准备全都出手……
  兴隆集并不甚大,药铺更是只有两家,除了镇中的元和药铺外就只有镇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