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向前      更新:2021-02-24 22:48      字数:4735
  陈远望向覃君,那对三角眼放射出的意思明白得很:“小子,你要是不请,那就走着瞧好了。”
  周围十几个同事都是满脸不怀好意的期待,看来要是不请客的话,以后的麻烦事只有更多,他做出了屈辱的妥协的决定:“好的,没问题,早说嘛,今晚上我请客,去哪里都好商量。”并把兜里的劣质香烟拿出来四处散发,哈哈赔笑道:“其实我早就想请大伙吃顿便饭了,这不,昨天覃科长给我一个好重的任务,天黑了才回来。”
  众同事紧绷的脸顿时全缓和下来。覃君说:“增进同事间感情交流是必要的,晚上我们去金凯丽唱K吧。小陈,今天你就在办公室看看资料,学习学习就好了,不用出去了。”他的焦黑牙齿一晃一晃,其中一枚门牙还在某年开摩托车摔断半截,加倍丑陋,大家都不愿意看着他说话。
  陈远只有苦笑,工资没发一毛,昨天还被坑了一腿,有苦说不出。金凯丽夜总会的消费出名的高,也不知道那金胖子还记不记得自己,给个三折五折的优惠。
  众同事立时兴致勃勃谈论起晚上应该如何找乐子,连预约哪间包厢,叫什么牌子的酒都争得面红耳赤。尤其是赵惠,没喝酒就好象先醉了,叫嚷道:“不要喝啤酒,要喝就喝威士忌。订那间最豪华的郁金香包厢!”
  陈远心里骂:“操,你当我是自动提款机啊!”
  过了一会,有人睡觉,有人看报纸,有人出门跑业务,办公室里渐渐静下来。
  陈远瞅个机会钻出公司大门。
  门外太阳暴晒,热浪滚滚,远处景物被热气流蒸得扭曲起来。
  公司门口停了一辆抢眼的法拉利跑车。坐在驾驶员位置的那人转过头来,正是前些天在小巷子里见到有着漂亮眼睛的奇怪男人。他总算没穿厚厚的西装,而是换上素洁的短袖衬衫,显得顺眼了很多。
  “先生,又见面了。”漂亮男人见到陈远,钻出车门。
  “是呀,这么巧,还想抢我的戒指吗?”陈远讥笑道,还伸头看看附近有没有治安岗。
  “其实,我是专程在等您的。”漂亮男人很严肃的说,表情一丝不苟,像是与人谈判的外交官。那天在他脸上深可见骨的伤痕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一道光滑的印痕。是什么护肤品功效如此神奇?
  陈远收起笑脸:“对不起,我对男人没兴趣。”想起他砸在电线杆上的恐怖拳头,越走越快。
  然而漂亮男人抢先一步拦住他说:“先生,我只想和你谈一谈。请到车上,我们找个静静的地方,我有些疑问想问您。”他抓住陈远的手腕,在临近那枚奇异戒指的旁边,却像遇到毒蛇般急忙缩手。
  陈远心里却生了龌龊的念头:“打扮得妖里妖气,不男不女,绝对是个变态,不知找我干什么?不好,难道是看上我了?开得起法拉利的,是有钱人吧,有钱人都喜欢搞变态……”其实那男人只是形容俊美,衣着打扮十分男性化,他非要把别人想得不堪。
  那男人把他拽进车里,言语虽然恭敬,行动却容不得一点抗拒。
  “死人妖,你要带我去哪里?同性恋酒吧?宾馆?酒店?”陈远无法反抗,便在言语上恶心那人。那人果然非常厌恶,兼之带着愤怒,似乎被人误会多了:“先生,我是一个有正常性取向的男人,你大可不必担心。”
  车子钻到路上拐了几道弯。陈远故意在位子上左捏捏右摸摸,口中夸张地赞叹:“真是有钱人啊,座驾是世界顶级跑车。呵,还有真皮坐椅,躺上去真舒服,紧贴身体,好象是自己身上长的一样。”索性在座椅上翻来翻去。
  那男人看也不看他:“使用说明书上说那是猪皮做的,最好的猪皮,最优秀的人工。”
  陈远立即呸了一口:“妈的,我说怎么这么粗糙,简直能把人磨掉一层皮。这辆车好是好,你这死人妖可别坐那么久啊,小心生口蹄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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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亮男人平静的说:“先生,其实我是一个男人。如果你非要叫的话,可不可以不要在人妖前面加上个‘死’字?”
  陈远装做非常豪爽的大笑起来,以凸显自己远超那人的男性魅力。
  那男人接着说:“可以的话,叫我狴犴。这个名字世界上只有你一人知道。在别的地方,我叫杨泊。”
  “狴犴?好怪的外号,这么说你喜欢守监狱了?”
  杨泊的脸瞬间一变便恢复正常,若无其事的说:“你还是叫我杨泊好了。很久都没人叫我做狴犴了,有些不习惯。”
  陈远继续在车前台拍拍打打:“还是原木制作的,不会是假的吧?哟,看这纹理,是加拿大原产楠木吧?敲起来噔噔有声,坚固耐用,除非遇到大货车,否则不会撞坏。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杨泊痛苦的说:“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又不是唐僧转世,罗嗦得要死。”
  车子停了下来,街边一个大大的招牌:“青蝠酒吧”。此时正是中午,阳光明媚,那酒吧却显得阴森无比,紧闭的门口,可透过玻璃看到里面一片幽暗,似乎还闪动着诡异的光线。陈远脸色大变:“你疯了么,这是全市著名的同性恋酒吧,充斥大量同性恋、性虐待爱好者,还有白粉、摇头丸。想不到你真的有断袖之癖……快放我下车!”
  第一集 第25章 七度银
  杨泊说:“现在是白天,不营业。酒吧老板是我朋友,我只借个地方问你几句话而已。”他的表情波澜不惊,说话安静而缓慢,发音清晰,确实不太像变态男人。
  陈远道:“既然这样,你在公司门口当面跟我说不就行了么?干嘛小题大做,搞得神经兮兮的?有钱了就这么爱摆谱吗?我一日奔波劳累,为三餐苦恼,受尽他人的闲气,已经很不如意了。跟你无怨无仇,也要来消遣我?”
  杨泊看了他半晌才说:“真的过得很苦?你不是已经戴上戒指了吗?”
  陈远摸不着头脑:“戴戒指就不苦了吗?又不是什么贵重的金银首饰,也没镶上钻石。你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疼。”
  杨泊终于苦笑起来:“我同样也有很多疑问,还是进去再说吧。”
  青蝠酒吧里没有一个客人。场地虽然昏暗得目不能视物,,杨泊却带着他熟悉的越过几张吧台和桌子,穿过走廊,进了一间小包厢,也没人来招呼他们。不愧是名字带了一个蝠字,在黑暗中行走晃如蝙蝠,不需要照明。
  他七拐八弯,打开一扇门走进去,竟有台阶一级级向下盘旋,似是一个地下通道。陈远估摸着起码向下走了二十多米,心想有些人喜欢刺激的神秘感不算奇怪,可是一个不是很熟悉的人把自己带来这种地方,就让人不太舒服了。
  小包厢里亮着灯,陈远初进门时还被晃了一下眼睛,很快他就恢复过来,开始打量房间里的布置。中央地面凹刻一个将近三米周长的六芒星图案,非常突兀,一眼望去,那六芒星在射灯下光芒反射起伏,好象有血液在翻滚一般。“这地方不错,都挺高级的。”他违心的说。
  杨泊悠然笑了笑,在沙发上坐下:“普通人在这个房间呆着会很难受。”
  “我觉得不太难受。这么说我不是普通人了?”陈远抖着腿说:“不会吧,我妈辛辛苦苦白养我这么大,一进这个房间就成变态了。”
  杨泊不去理他装痴扮傻,继续着自己的话题:“这间房间不是一般的房间。是用生长期在五百年以上的樱桃木制作的,镶嵌有大量纯银,这些纯银都按照某个秘密宗教的卷宗里指示排列成奇异的图案。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还请了强大的法师举行仪式为它加持,连续十多年的战火也没波及到它一分一毫。”
  陈远后退一步:“你,你小子是搞邪教的?我,我我告诉你,我以前被人骗去做传销,现在对蛊惑人心那一套很有免疫力,你还是别浪费力气发展我了。”回头一看,那扇银色大门已经关闭了,闪烁的金属光泽,使得看起来很坚固。心里又转过一个念头:“我妈果然白养我二十几年了,看样子我这百十来斤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
  “总而言之,这个房间具有强大的力量。打个比方说,在一个重力比地球大十倍的地方,只有经过训练的特殊人才能活下来,普通人硬上呆上去,恐怕过不了多久就得死掉。力量极为强大的人进这个房间会没事,还有一些人也会没事。”杨泊说完,露出一个“想知道是什么人吗?”的挑眉表情。
  陈远暗骂:“你还真以为你是女人啊!死人妖做变态恶心动作……”不过当此时候门口紧闭,又面对一个非敌非友有强大力量的怪人,在一个不知道什么搞名堂的房子里,他开始有点紧张了。
  陈远本是“亡命”之徒,好勇斗狠,即使遇泰山崩裂、强权威逼,也面不改色,只过了一会儿便冷静下来,说:“你跟我说这个年代久远的故事,是有什么有关于我的秘密要告诉我?”
  杨泊暗赞他心思机敏,笑道:“对,本来普通人进入这个‘七度银’房间,就会受尽折磨,耳中充满凄厉的呼啸,眼里尽是杀戮的幻象,最后在恐惧和猜忌中衰弱死去。但你浑然无事,是因为手中的那枚戒指。”
  陈远拿起戒指仔细端详一番,抬起头茫然道:“我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啊。”
  “昨天在巷子里我见你只是一介普通人,本想抢夺戒指。万万没有想到,滴血之后,戒指不仅不接纳我,竟对我进行反击。这证明,只有你才能拥有它。可是,你又没有表现出相应的能力,说明你也没真正得到戒指。我觉得你一定不明白其中的关节紧要之处,便请你来对戒指滴血,看看能不能行。”杨泊摆出很有诚意的眼神说。
  “真是莫名其妙,照你说这戒指还有灵性了?不行不行,你的说谎技能太拙劣了,我不能接受。”陈远对他的人品产生怀疑。
  以前在原单位,土地开发科科长奸诈无理,欺下媚上,克扣公款,种种行径激起公愤。他们好一伙约莫十多人凑钱请了个相貌纯情的妓女来勾引土地开发科科长,可怜那五十多岁的老科长信以为真,开始时坚辞不受,没过几天便不受控制融进妓女的柔情中,整天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来上班,容光焕发好似年轻了二十岁,手机里存满令人肉皮发麻的短信,连在厕所里拉屎都会突然傻笑出声。陈远一伙人暗中观察,笑得要死。
  后来科长深陷爱河不能自拔,回家与老婆闹着离婚,他老婆想不通,又来单位闹,陈远等人才知道事情大了,忙叫那妓女抽身离开。这方面科长要与妻子离异,又受子女嫌弃,那方面单位领导警告频频,生活作风出了问题,对那些行政单位的人来说,确是大问题了,要降职处分,另一方面,妓女“情人”跑得无影无踪,不见消息,科长焦头烂额,气得吐血,又大病一场,没过多久就自动要求退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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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集 第26章 戒指来历
  陈远只道有人对他设局,要看他出丑,才请了杨泊这个不伦不类的人引诱自己到这个经过布置的房间里胡言乱语。是谁想整我?覃君?老子不是答应今晚上请客了吗?刘虹桦?她那猪脑袋能想出这点子?陈青缡?无冤无仇,弄个仙人跳就算了,没必要玩这么大吧?
  杨泊见他低头沉思,接着说:“滴血之后,我愿与你结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做对结义兄弟。”他不知杨泊乃当世富豪,位高权重,身家上亿,说出这等话来,既是讨好,也是笼络。富豪折节下交,已是社会上普通百姓不敢想象的横福了,只要得到他帮助,足可少奋斗三十年,不知有多少人想趴在他脚下做走狗欲不可得。
  陈远还以为此人仍在哄骗自己,愤然吐出一口唾沫道:“去你妈的!有多远给我死多远!”
  杨泊愕然变色,心念电转,以为陈远已被自己的一位对头拉拢。
  陈远最受得不得别人侮辱,一言不合,立即动手,拔出拳头朝他挥去。杨泊巍然不动,须发俱张,空气凝滞的房间好象忽然间刮起狂风,把他头发吹得四面乱舞。拳头尚未及身,便如在虚空中击中厚实的钢化玻璃,陈远这拳用了十足十的力道,仿若打在铁板上,砰的一声大响,皮肤迸裂、关节骨骼扭曲断裂,在空气中就这样血花四散飞射。
  他痛哼一声,还未来得及反应,胸口处又好象中了十吨级的强力打桩机一记重击,衣服碎成布条,两颗扣子嵌进肉里,仍是抵不住那股巨大的力量,破成粉碎。就如同横穿马路,突然来了一辆超速行驶的载重大卡车,那冲击力绝对是惊人的,肋骨断成七八段,脾脏似乎也破裂了,鲜血从眼睛、耳朵、鼻腔、口腔流出。
  这,这不是开玩笑,他完全可以要我的命!陈远闪过一个念头,然后如断线风筝般飘落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