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节
作者:津鸿一瞥      更新:2021-02-24 22:11      字数:4771
  爸,让他说,不就是两句话吗?我们听听看。张岱顿住了脚步,面无表情的看向何子余,说吧,什么话。
  小岱。何子余又跨前了两步,大约在距离我们三步距离左右时,他一直垂着的右手猛的突然从衣袖里伸出了一把水果刀,你不是爱我吗?为什么现在象防病毒一样总躲着我?今天我们就同归于尽。
  刀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张岱刺去,来不及思考,我伸出手用力抓了过去。手臂上传来凉凉的感觉,血一下从衣袖里渗出来,何子余拔了一下刀,没拔动,慌乱之下,他转身就跑。
  一直到他跑出了院子,吓懵了的一众人才回过神来。
  我看着深深插入手臂的水果刀,完全不能置信就在刚刚那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何子余竟然想要张岱的命。如果不是我这一挡,张岱就疼痛感和后怕袭来,看着血象水一样往地上淌,我觉得浑身都冷了起来。
  姐!张岱尖叫了一声。
  妈妈,妈妈。小福星大哭起来。
  青青,青青。我蹲到地上之前,张其勋一把搀住了我。
  快,快送医院,报警,报警。秦霞也大喊起来。
  我被送到了医院,由于刀子扎得太深,值班的那个医生不太敢拔,于是又打电话给了资深的医生。等待的过程中,张岱一直苍白着脸站在我身边。
  没事,就是把你和小福星吓着了。我深吸着气,咧着嘴朝她笑。
  这个渣人张其勋面色十分阴沉。
  ☆、124。出院回家
  何子余这一刀,让我不得不在医院住了三天。张岱守在我的病床前照顾我,我实在担心小福星,那突如其来的状况,他肯定吓坏了,只怕晚上睡觉要做噩梦。
  姐,这两天秦姨细心照顾着他,你安心养着吧。张岱帮我掖了掖被子,我给秦姨打电话了,下午让她带小福星来医院看你。
  那人渣抓住了吗?我犹豫了一下才问她。
  逃了,除非他死了,否则他就逃不了。张岱咬着牙。
  有警察呢,这事交给警察就好了。我轻声说。
  嗯!她点头。
  下午的时候,秦霞带着小福星来了医院,一见我,小福星扑到床边抱着我没受伤的手哇哇的哭起来,妈妈,你不要死啊。
  妈妈就是受了点伤,哪有那么容易死啊。我摸了摸了他的头,有些哭笑不得。
  真的不会死吗?可是我看电视里,流了很多血的人都会死掉。他含着泪半信半疑的样子。
  妈妈会长命百岁的,来,小姨给你剥山竹吃。张岱拉过了他。
  这人还没抓住,不会还藏在我们家周围吧,想想就好吓人。秦霞拍着胸口,青青啊,还好你反应快。
  我正要开口,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张岱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吕明安!然后她帮我滑下了接听键放到我耳边。
  莫莫,我回国了,今天可能没空回家。他春风得意的声音。
  我在住院。我有些委屈的说。
  怎么回事?在哪家医院?他急忙问。
  XX医院住院部三楼309病房。
  行,我马上过来。
  大约四十分钟左右,拖着行李箱的吕明安终于出现在了病房门口。在门口守候了好一阵子的小福星扑上去就抱住了他,爸爸,爸爸,你终于回来了。
  莫莫,怎么回事?他牵着小福星急步走到了我的病床边。
  张岱简单的提了一下事情的经历。
  他俯身看我的手臂时,我看到他外套后领处吊牌都还没拆,显然听到我进了医院,他临时买了件便装套上就赶过来了。
  他胆子倒是挺肥的。吕明安坐到我床头边,张岱,你带小福星到楼下走走,我和你姐说会话。
  等他们都出了病房,吕明安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关上门后他回到了我病床边坐下。
  你那事情处理好了吗?我看着他,隔了好长时间没见,他好象胖了一些。
  差不多了,我师父出面了。他伸手摸着我的脸,暗中使鬼的人是前任的大咨客,找何子余的人也是他。他在XX寺院时捞钱捞得太过分了方丈才不满意他,把他调走了。结果他怀恨在心,就拿我开刀。何子余就是个贱人,拿了他十万,还想从我这里再弄点钱。
  然后你找人暗中修理他了?我想到何子余吊着绷带的左手。
  我才没那闲情呢,我就找到了他那个债主的电话,把他藏身的地方告诉他。想不到挨了揍他胆子越发肥了,还敢动刀子了。吕明安气愤的说,不过这回他算是到头了,想要张岱的命,张其勋肯定会让他在牢里多呆几年。
  我没说话,不过我有点明白何子余为什么会被逼得动刀子了。从吕明安那里没拿着钱,又被债主找到揍了个半死,那债主肯定限了他时日还钱。走投无路的他只好想着又来找张岱,结果我们在三亚,一直等不到人的他肯定又急又怕。也不知道他守了几天,一见面张其勋又毫不客气,于是他终于失控了。
  莫莫,我今天不能在医院陪你,我那边还有个重要客人在等着我。明天,明天我一定回来。吕明安拂开我额边的小碎发,儿子这段时间听话吧,辛苦你了。
  习惯了!我别过头不看他。
  很委屈是不是?他笑着问我,辛苦两年,过了这两年,我们回J镇过小日子去。
  他话音刚落,触在我额头上的手就猛然收回了,我转回头时,他已经快步走了到病房门口。在门口看了好一阵子,他才折回了身,随后他拉过了放在床头的行李箱,莫莫,我先回去,对了,你卡上还有钱吗?
  有,你回去吧。我看着他的样子,什么也不想说。
  他的手机响起来,看了一下号码后,回头看我,我待会把何子余藏身的地方发到你手机,你告诉张其勋!走了两步后,他又说:这两天你要注意安全,不过估计何子余短时间没那个胆再出现。
  一直到我出院那天,吕明安也没兑现他的承诺回来陪我,倒是打了几次电话,安慰我再忍几天,说过几天他一定有空。
  随你!当希望一次又一次落空时,我已经不再象最初时那样有强烈的失落感了。
  对了,上回去新加坡给你买了块XX牌的手表,过几天我回来给你带去。他又说。
  没有很多爱,但至少你给了我钱和礼物,说起来,我该知足了。我自嘲的笑。
  只要你想要的,我能买得起,都没问题。他也笑。
  我出院回了家,张岱拖了两大箱行李强势入住我家。这次,张其勋没有反对,一则何子余不知道我这新家的地址,他现在还在潜逃,我这里安全一点。二则我那手还不方便,也需要人照顾。
  本来张其勋要陈嫂跟过来帮忙煮饭洗衣,张岱十分干脆的拒绝了,她说:我姐的手不方便,我还长着手呢。
  你,真的行吗?张其勋有些忧心忡忡。
  行,自强自立从照顾我姐和小福星开始。爸,你回去吧。张岱朝她爸挥挥手。
  张岱住进我家的第一天,她说我手不方便非不让我进厨房。我本来想站一旁指导一下她,但她说以前经常看陈嫂做饭炒菜,不是什么难事,我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于是便出了厨房。两个小时后,她焖出了一锅夹生饭,做了三个菜,有两个能腌咸鱼,剩下那个没炒熟。
  小姨,太咸了,比盐还咸。小福星尝了一口立刻吐到了餐桌上。
  你这坏小子,小姨第一次做菜,你要鼓励她。我说着就夹了一口菜放进了嘴里,当着他俩的面,我条件反射性的吐了出来,那个,是,是有点咸。
  张岱自己尝了一口气后,默默的将菜吐了,然后放下了筷子,好一会她才说:姐,我现在才知道,我连最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可笑的是我竟然还想着接管妈留给我的公司。
  慢慢来,哪有天生会的道理。饿吧,我打电话叫外卖。我拍拍她,笑呵呵地说。
  张岱住到我家的第五天时,吕明安又给我打来了电话,我以为他又要跟我说过几天才有空回家。电话接起来后,他有些急促的说:莫莫,你听我说,至少一个月内我不会跟你联系,你照顾好自己和小福星。知道吗?
  你又怎么了?我现在都有点见怪不怪他的神神叨叨了。
  先这样!他随即挂断了电话。
  ☆、125。有果就有因
  我的手好得差不多时,小福星回了幼儿园上学,张岱也能做几个不错的家常菜了。吕明安如他说的,没有任何消息。但他买给我的几样礼物发了快递给我,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只能耐着性子等待。
  一个月过去了,吕明安没有消息。
  两个月过去了,吕明安还是没有消息。
  日子蹉跎到当年的四月份时,何子余终于被抓住了。张其勋说,人是在F城某座山上的小庙里抓住的。我敏感的意识这事的不同寻常,联想到吕明安在医院那次说何子余拿了那个大咨客10万块钱的事。
  我不得不怀疑,吕明安出事了。
  何子余被关起来的第三天,张岱给她爸打了电话,她说想见何子余一面。我不知道张其勋说了一些什么,但张岱非常坚持,挂了电话之后,她沉默了一会然后转头对我说:姐,你陪我去一趟吧。
  去看何子余?我问她。
  她点头。
  我想了想便起了身。
  我和张岱到派出所的时候,张其勋和一个穿警服的中年男人等在大门入口处。走到他们面前时,那个穿警服的中年男人朝里面喊了一声,很快有个年轻的男警察走出来。
  带她们去吧,就审讯室,你保护她们的安全。中年警察吩咐道。
  是。年轻警察看了我们一眼。
  我和张岱跟在了他身后,左拐右拐,最后在一间屋子前停下了脚步。年轻警察掏出钥匙开了门,随着门慢慢的推开,略昏暗的光线下,戴着手铐的何子余从一张桌子后慢慢的抬起了头。
  你们聊吧,我和在门口看着。年轻警察侧了身让我们进入。
  审讯室里有两张闲置的椅子,张岱拖着我坐下。六目相对,何子余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说:嗨,又见面了。他语气特别轻松的样子。
  这几个月过得还好吗?张岱平静的看着他。
  何子余怔了一下,还行吧,每天青灯古佛的,吃得清淡,没有网络没有讨债鬼,也睡得着。
  我靠在椅子上看着他,他的样子看起来确实不象一般的逃犯那般狼狈,比他那次满面胡渣来找我借钱好太多了。
  你能告诉我你和你爸为什么要赌六合彩吗?张岱又问他。
  何子余偏了一下头,习惯性的想抬手摸头,结果手铐阻碍了他的举动。他只好把双手展平放到了桌子上,带着一点痞痞的笑,他斜了她一眼,怎么?你今天是做知心大姐来了?这些事情我跟警察交代就好了,你到时可以看笔录啊。
  张岱不说话,只是温和的看着他。
  审讯室里沉默了将近两分钟后,何子余才开口,吕明安的母亲过世后,我爸大受刺激。天天喝得醉熏熏的,他做生意,认识的人三教九流。其中有两个人先是带着他去赌场,等他赌得上了瘾,后来就带着他接触六合彩。我爸渐渐的从痛苦挣扎出来,一头扎进了赌的快感中。
  我和你妈拆完股份回到家时,看到我爸的情况,一劝再劝。还带着他去了外地玩了一趟,想着他能悬崖勒马。只可惜,回家后,他禁不住那些人的挑拨,又赌上了。我报过几次警,我爸他们还被抓进去教育过。出来后,我爸还是没改掉赌的习惯,倒是对我恼恨起来,动不动就跟我翻脸。
  何子余停顿下来,仰头看着天花板笑了两声,我就想,这个赌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吸引力?我就不信啊,所以,我就决定亲自体验一下。
  自己一头栽进去后才发现,那就是一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魔窟。吸引力太大了,押对特码时真的太爽了,太爽了!他眼中闪着狂热的光,后来我和我爸自己做庄,那些傻逼全都买不中特码,你们知道吗?大把大把的钱收上来那种感觉他看着我和张岱顿住,好一会,他才颓然的萎了神色,跟你们说你们也不懂。
  可惜点背,最后一次做庄时,有三个之前一直亏的赌鬼竟然压中了特码。压中了就算了,他们还往死里下注。特码开出来之前,我听说他们三个人都买好了农药,就等着开码那一刻。特码开出来时,我和我爸就吓呆了,被他们三个压中了,我们要往死里赔了。
  本来想跑的,可他们早有防备,派了一堆人守在我家门口。就这样,我和我爸被迫卖掉了房子和店面。其实到这里我们停手也好,这个时候我们还只是倾家荡产。不过赌徒的心理就是那样,赢了想多赢点,输了就想翻盘。我和我爸想翻盘,所以,就找人借钱。最后,越欠越多,一直到再也没人肯借钱给我们。
  借钱的时候找的都平常有交情的人,还不上钱时,他们就翻脸不认人了。我爸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