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3 节
作者:空白协议书      更新:2021-02-24 21:59      字数:5109
  “你们……不是还有两个人吗?刚才。还听到那个年轻的男孩子叫她妹妹的名字呢?”
  她说的是龙炽,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有心思和她探讨这个问题,修一个冷酷的“闭嘴”,便叫纪宁宁息了声。
  窗外的雷声已经响起,刚才凛冽的风,就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木梨子在吃下了药、稍微平静了一下心绪后,已经不愿意再去想江瓷和龙炽他们身在何处、是怎样消失了的问题。
  他们两个不见了,也就意味着,他们剩下的四个人。至少在明天到来之前,是安全的。
  趁着在安全期中,她必须做点儿什么。
  那样的诡异的“消失”,只看到一次就够了。
  左右所有的证人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整个林家旅馆也都可以任他们调查。郭品骥总不会一点儿证据都没有提供给他们,凭空叫他们把十五年前的遗留案件在三天内解决吧。
  要是叫安知道了木梨子的想法,她肯定会摇头。
  到现在,木梨子还以为这一切都是郭品骥的布局。
  如果思路仅仅被限制到这个框架内,她想要触碰到真相,就是难上加难。
  但至少她是振作起来了。
  她就不信,真的一点儿证据都没有遗留下来!
  在一片压抑的沉默中,木梨子站起了身,来到了林姨身边,问:
  “你记日记吗?”
  林姨的双手被绑在椅背后,她先是抬起脸,用无辜而茫然的视线盯着木梨子看了一会儿,才摇头说:
  “我没有记日记的习惯。”
  木梨子看样子并不信,她耸了耸肩膀,回到了夏绵身边,冲他说了声“我再出去找找”,便打算出餐厅门,然而,夏绵很快从后面叫住了她:
  “我和你一起去吧。”
  木梨子的脚步声顿了顿,她本来想拒绝,可是被夏绵这么一说,她突然觉得刚刚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旅馆走廊,又恢复了暗流汹涌、危机四伏的模样。
  想到某扇门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心怀不轨的人,木梨子就感到后脊背直发凉。
  她冲夏绵点了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向了林姨的卧室。
  郭品骥目送着两个人消失在了餐厅门口,嘴一咧,再度露出了笑容:
  “喂,你们的人是消失了两个吧?”
  修回过头去看郭品骥,他并不敢呵斥郭品骥闭嘴,所以只是用冷冰冰的目光瞪着他。
  郭品骥可没有被威胁的自觉,笑呵呵地说:
  “林姨跟我说过,这林家旅馆里有鬼。现在看来,倒是真的呢。而且,看样子,这个鬼是个正义的鬼,说不定,就是古老板的幽灵在惩罚你们呢。”
  第二十八节 我要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崩溃
  郭品骥这话,很明显是说给留在餐厅里的人听的。
  在他的威胁之下,木梨子夏绵他们没办法把郭品骥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因此,在这群被绑架者心里,郭品骥和他们一样是个无辜的受害者,被一群疯子劫持了,而且这群疯子还试图从他们口中逼问出一桩发生在十五年前的命案。
  而郭品骥在此刻说“有鬼”,既是在试图为这件事情增添上诡异的色彩,也是在变相地告诉这群被绑架者,绑架者的数量正在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逐渐地减少,这样一来,倘若他们明天再没有破案,人数再次减少的话,那郭品骥的话无疑会再度得到验证。
  到那时,他们还能控制得住局面吗?
  修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但他无法拆穿,如果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事情,那倒霉的不会是他,而会是被困在储藏室里动弹不得的安。
  他也真的很想封住郭品骥的嘴,木梨子跟他提过,假如叫这个家伙开口说话的话,很有可能是非黑白都能被他颠倒过来。
  可最麻烦的是,这家伙不让别人封他的嘴,一想到他手里藏着的那枚红色的按钮,以及连接到戒指上的铜线,修就只能压制着暴揍他一顿的冲动,装作对他视而不见,对他所说的话也充耳不闻。
  ……
  安猛地睁开了眼睛,翻身坐起,却牵动了胳膊上的伤处,疼得她一下子蜷紧了身子,动也不敢再动。
  等到缓过那阵儿疼痛之后,她才隐约回想起了自己昏倒前的事情。
  她正在盯着屋里墙壁上的钟表出神,就感觉胳膊上的刑具毫无预警地猛然收紧,剧烈的疼痛叫她挣扎不得,她在地上翻滚了一阵后,依稀记得眼前的杂物室的门被修一把推开,随即她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之后的事情她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她摸了摸自己刚才躺着的地方。奇怪地发现,那里似乎是被人打扫过,而且地上还躺着一卷被卷成卷的报纸,应该是用来垫她的脑袋,充作枕头的。
  这应该是修弄的吧?
  安想要伸手去把那卷报纸拿起来,但是那只被束缚起来的胳膊除了剧烈疼痛外,还根本动弹不得。
  安的身体对它已经失去了控制权。
  安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苦笑了一声:
  看来,即使自己能够出去。这条胳膊也是保不住了。
  算了。既然知道已经保不住。那就别去想了。
  她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水,逐渐清醒的脑子中回想起之前她对方宁叔说过的话。
  看时间,已经过了午夜了,那么假如方宁叔按照自己的话去做的话。江瓷和龙炽也应该是消失了。
  但愿他们两个还安全,也希望剩下的人,能把这件事顺利解决吧。
  但愿……
  ……
  木梨子和夏绵一路去了老板娘的房间,可以说是把房间里里外外翻找了一遍。
  木梨子一直坚信着,人们总会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卧室,一般真正的劫匪去家里抢劫的时候,第一个搜寻的基本都是卧室,因为在这个地方,人们会产生一种自然而然的心理信任感。
  可他们搜寻了一番后。找到的唯一看上去有价值的东西只是一个箱子,而且还上了锁。
  两个人搬着箱子到了餐厅门口,示意出来。
  这时候已是午夜时分,这些被绑架者连惊带吓,现在已是身心俱疲。一个个都打起了瞌睡,其中,数郭品骥睡得最早也睡得最沉,他根本不担心木梨子他们会加害于他。
  他们也确实没有这个纯属是自寻死路的想法,把叫出来后没花多少工夫就打开了锁。
  打开箱盖,里面并没有想象中腾起的烟尘,箱子内壁十分干净,连内侧的死角都没有沾上多少灰。
  木梨子用手指在内壁上擦了擦,给夏绵看,同时说:
  “有人经常整理打扫它。”
  箱子里面装的是两叠分立的、厚厚的本子,看样子都是账本和住宿登记册一类的东西。
  夏绵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叠,抽出最下面的一本翻了翻,亮给木梨子看,说:
  “你看这个日期,是十年前的。”
  账本上有星星点点的霉点,可是并不严重,看样子是有人定期把它拿出来翻晒的缘故。
  既然有十年前的账本和住宿记录,那会不会也有十五年前的?
  木梨子和夏绵同时想到了这一层,两个人并不进餐厅,而是分别席地而坐,就着走廊灯泡昏黄的光线翻找起十五年前的住宿记录和账本来。
  餐厅里,郭品骥均匀地呼吸着,一副深睡的模样,可他的眼睛却微微睁开一条缝,看着那两个坐在门口,小声地哗啦哗啦地翻着纸张的人,嘴角快速地勾起一抹笑容,同时又合上了眼皮,就像是做了一场好梦一样。
  餐厅外,夏绵很快把这些账本和登记册按照日期整理好了,最早的账本是十七年的,这也是他们目前发现的唯一和十五年前的事情有些关联的老物件了,虽然没有日记一类的东西,可是能找到这样的东西已经是很好了。
  夏绵把分好的十五年前的登记册递给了木梨子,自己则拿着十五年前的账本,一本一本翻起来。
  两个人分工合作,在这些积年的小册子中寻找着可疑的蛛丝马迹。
  十五年前的夏天,古老板死的那段时间里,到底有什么异样?这些在账本中能够体现得出来吗?
  夏绵刚翻了几页账本,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上面怎么尽是小孩子的涂鸦?
  他把账本举起来给木梨子看,木梨子点了点头,把自己手上的登记住宿册也递给了夏绵看。
  上面有着同样风格的涂鸦,看笔调很像是一个孩子的画作,可是细看看的话,这些东西由从内而外地透着一股阴寒之感。
  这些涂鸦看上去整个都是暗色调的,画画的人大概很喜欢用棕色或是黑色的蜡笔在白纸上涂抹,甚至遮挡了账本上原本的不少信息。
  更怪异的是,这上面的涂鸦。大多数都是层层叠叠的眼睛。
  无数只黑色或棕色的眼睛在这些有些古老的纸张上重复地出现,就好像是无数双穿越了时空、从十五年前一直看到了十五年后的眼睛,正不错眼珠地盯着夏绵和木梨子。
  木梨子努力地平息了下心里萦绕着的诡异感,推想这大概是古老板和林姨的早夭的女儿的信笔涂鸦。
  为了佐证自己的想法,木梨子翻找起之后几年的登记册来。
  果不其然,在之后几年的账本和登记册上,就再没有出现过这样古怪的涂鸦了。
  木梨子和夏绵继续翻找起他们想要的信息来,并很快地搜寻到了。
  现在是四月末,朱时旺他们说过,他们是在十五年前的夏天来的。那应该是六月份或是七月份的时候。
  以日期为索引。他们很快找到了那段时间对应的账本和住宿登记册。
  夏绵没在账本上发现什么不对。上面虽然有女孩的涂鸦,可那些被遮挡住的信息也不是很难辨认,而在那段日子里,旅馆的支出和收入都属于正常的范畴。没什么特别的。
  但夏绵偶一抬眼,看到木梨子的表情时,心头不免咯噔了一声。
  木梨子的眉头紧蹙着,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而且她的面色渐渐转为了苍白,手也微微哆嗦起来。
  还没等夏绵问她一句怎么了,她就霍地一下站起身来,几步冲到了餐厅里,环视一圈后。跑到了郭品骥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郭品骥张开了一只眼睛,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问:
  “怎么了?”
  餐厅里其他的人都睡得云山雾罩,连都趴在餐桌上打起了盹。木梨子的动作虽然快但是也很轻,没有吵醒任何人,没睡的只有修,他站起了身,往这边张望着。
  木梨子把住宿登记册拿了起来,差点直接杵到了郭品骥的眼睛上,她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着颤:
  “为什么这上面会有黎朗的名字?”
  木梨子的声音压得很低,听起来有种慌乱的无措感,相比之下,郭品骥就气定神闲了许多,反问道:
  “是啊,为什么会有黎朗的名字呢?”
  木梨子愣住了,直勾勾地看着郭品骥,又把目光投向了自己手里的登记册,脑海中再次乱成了一锅粥。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件事居然牵扯到了黎朗?
  说实在的,木梨子现在本来就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不可信,一看到黎朗的名字,她原本就混乱的心绪更是被扰乱得天翻地覆。
  她甚至没想到黎朗是偶然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性,也没想到是否是同名同姓的问题。
  自己的身边到底有多少可信的人?黎朗欺骗了自己,林汝尧也欺骗了自己,一个是自己自以为尊敬的导师,一个是她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
  郭品骥微笑着看着木梨子失神的脸,脑中回想起了他曾经对方宁叔说过的话:
  “别的人先别动,我一定要把这个木梨子循序渐进地给玩崩溃了。”
  他还记得当时方宁叔一脸不信的样子:
  “木梨子?你确定?她可不是什么好骗的人。”
  郭品骥的回答是:
  “不好骗?算了吧,我告诉你,多疑的人最好骗了,你只要提供给她许多脉络不同的蛛丝马迹,她就能用这些蛛丝马迹把自己给逼疯。说实话吧,这个案子不重要,但是我要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地崩溃。这才是最有趣的,不是吗?”
  第二十九节 名为黎朗的幽灵
  夏绵见木梨子失控的模样,拽着她的胳膊把她强行拖离了郭品骥身边。
  林姨、小威和纪宁宁被这阵不算大的骚动吵醒了,茫然地目送着夏绵死死抓着木梨子的胳膊,把她生拉硬拽了出去。
  走廊上,夏绵花了大力气,才把一直试图挣扎的木梨子按到了墙上,俯下身子来急切地问:
  “梨子,你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么?”
  木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