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6 节
作者:空白协议书      更新:2021-02-24 21:59      字数:5163
  把修买走的,也是一个年轻男人。
  起初,木梨子以为这些人全都是神学院派出的手下,可听方宁叔的意思,这些人都是同一个人?
  一个年轻的男人……
  不由地,木梨子想起来了江瓷在调查安的家里时发现的那张照片。
  一张池城山精神病院的照片,一个和卓格格酷似的少女,以及一个被太阳眼镜遮掉了半张脸的年轻男人……
  又是年轻的男人啊。
  木梨子正出神地想着,方宁叔却踩下了刹车,把车子停了下来,之后,他收敛起刚才的严肃,嬉皮笑脸地对木梨子伸出了手:
  “小姐,请付车钱吧,一共二十块零五毛,看在你长得漂亮,身手也不错的份上,零头就不要了。”
  木梨子从钱包里摸出一张一百元,塞给了方宁叔,在递钱的过程中,她相当谨慎,生怕方宁叔再动什么手脚。
  但方宁叔似乎压根没有这样的打算,他找回了80块钱,连着发票一起递还给了木梨子,笑眯眯地对已经来到了车外的木梨子和修说了句“祝你们乘车愉快”。
  说着,方宁叔发动了车子,在发动机轰隆隆地响起来的时候,他突然抛出了他的最后一个问题:
  “修,你知道我的老爹是因为你小子挂掉的吗?”
  留下这个叫修完全愣住了的问题后,方宁叔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第三十四节 抢劫犯的证言?
  木梨子把视线转投到了修的身上,而修的心思一直放在驱车远去的方宁叔身上,直到那辆绿色的出租车消失在了夜色中,修才转过脸来,问木梨子:
  “你没受伤吧?”
  木梨子摸了摸自己的手肘,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的确没因为方宁叔划过来的刀锋而受伤,现在回想起来,方宁叔拿刀的手法也是很巧妙的,就算是木梨子不闪不躲,那刀也只能堪堪划破木梨子的袖子。
  然而,在修喝令她闪开之后,修怕方宁叔对木梨子做些什么,就一脚踹到了后车座上,这一踹把一块塑料挡板撞得横飞了起来,木梨子伸出胳膊挡了一下,顺利地把胳膊磕青了。
  可她总不能说出实情吧。
  况且,她更关心方宁叔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叫做方虎的老板,是因为修而死的吗?
  为什么?据修所说,他和方老板的交集并不多,怎么会因为他的缘故,而导致方老板被杀?
  木梨子想问得更详细些,可修听到木梨子并没有受伤后,就把原本拿在手里的衣服往肩上一搭,说:
  “你要来这里调查什么?”
  得,他又要岔开话题了。
  木梨子这次可没轻易把这个问题绕过去,直接问:
  “方虎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修挑了挑眉,无比直接地回应道:
  “不是我杀的。”
  “……”
  虽然这个回答和修一贯的风格一样,满叫人无语的,可修好歹给出了个明确的答复,从他的表情上判断,他可能真的不知道方虎的死和他自己有关系。
  不过,方宁叔既然这么说,就不可能是随口开开玩笑。
  木梨子费力地回忆起那张报纸上,在报导方虎的死亡时是怎么说的:
  方虎的死因,是被人用枪击中头部?
  枪击啊……
  刚开始看到这则消息的时候,木梨子的想法很简单。因为她只知道方虎是因为赌博而入狱的。就猜想,或许是他曾经在入狱前结下了什么仇家,那个仇家耐心地等了数年,等方虎再度出狱的时候,就一枪干掉了他。
  但听了修的讲述之后,再结合着方宁叔刚才所说的话……
  难道是那个把修带走的神学院的年轻人,一手策划了方虎的入狱,同时导致了方虎的死亡?
  的确啊,这样一来,修就能够彻底划清楚与黑拳赛场的界限。除了方宁叔和修自己之外。再也没有人能证明修以前是一个黑拳赛的拳手。而现在。方宁叔又被神学院拉拢了过去。
  到头来,这一切的一切,又和那个年轻的男人挂上了钩。
  木梨子现在敢肯定,这个年轻男人必定是神学院的重要人物。搞不好,他还有可能是神学院的老大。
  虽然这个推测有些大胆,而且也有点不大合理,毕竟一个组织的老大,东奔西跑地去找人,感觉不大对劲,可眼下,任何有可能的推测都不能被放过,知道神学院背后的人都有谁。也对他们的调查不无裨益。
  修应该把他知道的都说出来了,现在的他,算得上是和神学院势不两立,他也没什么对他们隐瞒的必要。
  想着,木梨子便朝着漆黑的楼道里走去。修自觉自动地尾随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留给木梨子自己的思考时间。
  楼道里漆黑一片,灰尘的潮湿气味弥漫其间,给人一种阴冷诡异感,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响着。
  这次到这里来,木梨子的目的地并不是安的家里,而是在楼道里上上下下地转悠着。
  修见木梨子并没有进安的家的准备,怕自己的脚步打扰到木梨子的思考,索性站在了楼梯的拐角处,垂着头,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木梨子知道,修看样子对什么都不在意,可是方宁叔的话,他不可能不在意。
  她也给修留出了思考时间,自己缓步爬到了楼顶,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后,又从楼上走了下来。
  下来时,她的脸色沉浸在黑暗中,看不甚清楚,但她的声音含着些奇怪的感情:
  “走吧。”
  修直起了背:
  “调查完了?”
  木梨子低下头去,在黑暗中说:
  “差不多。明天,如果夏绵能把那个人带来的话……”
  话说到一半,木梨子已经越过了修的身旁,朝楼下走去,嘴里喃喃自语着,而修也跟了上去。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木梨子到这里是来调查什么的。
  不过,木梨子所谓的验证的办法,他在第二天就彻底清楚了。
  这是第四天的清晨了,距离神学院留给他们的时间,还有三天。
  一大早,大家就在木梨子的电话召唤下,早早地来到了安家的楼下。
  等到来后,就只差夏绵一个人了,而木梨子看了看表,给夏绵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边,夏绵说他昨天晚上连夜和鲁元宪取得联系,和他进行了一番拉锯战之后,又联系上了徐起阳,三方协商了一下,徐起阳觉得夏绵的方法可行,而且他也对安的自杀案中存在着的某些疑点耿耿于怀,趁着案件的结案报告正在拟写中,还未提交上去,他觉得可以试试夏绵提出的办法。
  鲁元宪很反对夏绵牵涉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中,但鲁叔毕竟还是那个老好人,夏绵三句两句一劝,他就没办法了,只好连夜和徐起阳一起拟写了一份报告,提交到了上级有关部门。
  有关部门很快做出了批示,允许从倥城监狱提出正在服刑的犯人,来辅佐这次案件的调查。现在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木梨子说到这里,仍没说出那个“证人”究竟是谁,龙炽忍了半天,还是不敢确定地开口问:
  “不会……是弓凌晨那小子吧?”
  江瓷摇头否定道:
  “不可能会是他,他现在在精神病院里头关着呢,而且要提他出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早就按捺不住好奇心了,仰着脸问木梨子:
  “到底要找谁啊梨子姐?找到她。是不是就证明安没有死?”
  木梨子抿着嘴唇,看得出来,她对于自己的推论也不是很自信。
  然而,她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现在能够做出有力证明的,也就只有“她”了……
  远远地,警车悄无声息地开了过来,后面尾随着一辆押运车,开到几个人近前后,警车和押运车都停了下来,徐起阳、鲁元宪和夏绵从警车上走了下来。押运车的铁门也被刷地一下打开。从车里被押下来了一个戴着手铐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看样子和安的年纪差不多。长得也相当文静漂亮,只是面生得很。
  不过这张脸,对于木梨子来说,可是相当熟悉的。
  那天。她本来是要到安的家里还书的,没想到半路上被人劫了道,身为空手道黑带的她居然被另一个小姑娘敲晕了,委实是件很没面子的事情。
  因而,木梨子对这个姑娘的脸记得还是很清楚的,连她的名字也记得清清楚楚。
  杜心扬。
  一个抢劫的惯犯,因为抢劫银行而入狱,她落网的地点,就是在安的家里。
  眼下。她也是这倥城里,唯一一个真正进过安的家的人。
  江瓷刚想问木梨子这个人是谁,木梨子就迎了上去,先是在徐起阳耳旁耳语了几句后,就又来到了杜心扬的身边。
  这个清秀的女孩子剪了一头清爽的短发。完全看不出来她原先是个沉醉于暴力和危险的小混混。她抬眼看了一眼木梨子,也认出了她,马上低下了头。
  徐起阳走到了杜心扬的身边,和木梨子再度交换了一下眼神,对她说:
  “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被送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吧?”
  杜心扬点了点头。
  这也是木梨子刻意反复交代给夏绵的事情,绝对不能让杜心扬知道她被送来这里的目的。
  看到她一脸懵懂地点下了头,徐起阳接着问:
  “那你还记得,你上次进的那户人家的地址吗?”
  杜心扬毫不犹豫地答道:
  “里正路106号三楼6室。”
  徐起阳微颔首,道:
  “户主叫什么名字?”
  杜心扬毫不犹豫,张口就来:
  “简遇安。”
  对于这三个字,她记得很深,不光是因为自己是在她的家里落网的,更重要的是,她的聪明完全击败了当时自作聪明的自己,在冷静下来后,杜心扬甚至隐隐地崇拜起这个女孩子来。
  而江瓷他们这边也恍然记起,安曾经和他们说过,有一个刚抢完银行的女孩潜逃到了她家,被她想办法搞定了。
  难不成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子?
  如果真的是她的话,木梨子又叫她来做什么?她会对案子起到什么作用吗?
  徐起阳招了招手,叫来了杜心扬身后的两个警察,同时对杜心扬说:
  “你上楼,指给我们,简遇安的房间是在哪一间。”
  在听到徐起阳声音并不算高的指令后,江瓷他们这些还不明了状况的,也全都恍然大悟了!
  这就是木梨子的推想?
  她……认为,尸体所在的那个屋子,并不是安真正租住的屋子?
  怎么可能?杜心扬刚刚明明也说了,安的家住在里正路106号三楼6室,和他们的记忆中安的住址没有出入啊。
  可木梨子又大费周章地把杜心扬弄出来,显然是对自己的推想有一定的信心的。
  不会是……另有隐情吧?
  第三十五节 楼层骗局
  同样揣着满肚子不解的杜心扬的视线在木梨子和徐起阳之间逡巡了一下,便乖乖地跟在徐起阳的背后走入了楼栋中,她的身后跟着两个警察,木梨子则尾随在后面,江瓷他们几个出于好奇,也默默地跟上了楼去。
  从进入楼道后,大家就统一地收住了声音,只有脚步踏在水泥台阶上的声音清晰可闻,走在最前面的杜心扬虽然不知道这幢楼里死过人,可也隐约地感觉到了一股弥漫着的诡异气氛,脚步声都变得沉重生涩起来。
  一层一层地接近了,转过了最后一个楼梯拐弯的时候,杜心扬把视线集中在了犯罪现场门口、那扇被拆卸下来的门以及门口拦着的明黄色警戒线上。
  可她也只是略微瞄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不顾徐起阳已经停住了脚步,竟继续朝楼上走去!
  徐起阳的眉头一皱,喊住了已经往更上面的一层楼走了三两个台阶的杜心扬:
  “你去哪儿?”
  戴着手铐的杜心扬回过头来,眼中含着显而易见的疑惑:
  “怎么了?你们不是要我认哪个是简遇安家的门吗?还有一层呢。”
  什么?
  尽管之前木梨子已经把这种可能性讲给了徐起阳听,但现在从去过简遇安家里的杜心扬口中听到这样的证词,徐起阳还是震惊了一下,把视线自上而下地投到了站在下一层阶梯的木梨子身上。
  他稳定了一下心神,问杜心扬:
  “你确定吗?可是简遇安的家不是住在三楼吗?三楼的6号室?”
  杜心扬肯定地点点头,答道:
  “她家的确是在三楼的6号室,可是,这里……”
  说着,她把视线又投向了那门口横着警戒线的门,说:
  “……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