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0 节
作者:空白协议书      更新:2021-02-24 21:58      字数:5144
  “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如果那具尸体不是安的话。那会是谁的?安现在又在哪里?”
  木梨子好笑地看着夏绵,说:
  “怎么?那天不是都和安决裂了吗?现在这么关心干什么?”
  夏绵被她噎了一下,可江瓷他们现在完全没有平时那样眼见着他们斗嘴的兴致追问木梨子:
  “梨子姐,别管那个了。你告诉我们一下现场的情况好不好?我们也好判断那个人是不是安……”的声音越来越小。看得出来。她也对那个可能的结果有些忌惮。
  木梨子却拒绝了的提议:
  “现在这里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我估计马上就要被警察叫走了,不过,我接受审讯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汝尧会帮我打圆场,让警察早点让我回家休息的,最晚也不会超过今天中午,到时候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你们听我的,现在全都到我家里去,现在修估计也差不多要醒了。我已经让汝尧交代看着修的王司机了,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把修留住。你们到我家后。尽量把这件事委婉地透露给他。我回去之后,会和你们好好商量这件事。现在……”
  木梨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另一辆警车呼啸着驶到了胡同口。
  江瓷刚瞄了那警车一眼,就感觉手腕被一个人猛力抓住。她一怔,扭回头。却发现木梨子的眼神变得和刚才全然不同了。表情恍惚,双眼无神,她抓住自己的手腕,不停地用力:
  “拜托你们了,你们相信我好不好?那个绝对不是安的!绝对不是!”
  夏绵的反应仍旧是他们之中最快的,在龙炽和还都目瞪口呆于木梨子瞬间的转变和高超的演技、江瓷则脱不开身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走到了木梨子的身边,就像是没有经历过刚才那段对话一样,柔声抚慰着木梨子:
  “好了,好了。我们相信你,行吗?”
  要不是夏绵一边说着这话,眼睛却向后瞄着,打量着那辆警车的话,他的举动,可以说是完美地表现出了一个对于好朋友的关切。
  夏绵以前虽然也聪明,但是绝没有现在这么快的反应能力,就算是能反应过来,他说谎时,脸也会发红,根本不像这次这样自然和严丝合缝。
  江瓷也发现,夏绵这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似乎脱离了大男孩的拘谨性格,而且比以前还要成熟稳重得多。
  江瓷凭自己的感觉,判断在这些日子里,夏绵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在江瓷愣神的时候,龙炽看到从警车上走下来的人,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脱口叫道:
  “徐警官?”
  刚刚走下车的徐起阳,正和自己手下的人整理着从现场汇集的信息,冷不丁听到有人叫他,错愕地抬起头来,正好和他们撞上了视线。
  徐起阳奇怪地问:
  “你们怎么又在这里?”
  没人回答他,可他在看到缩在毯子里瑟瑟发抖的木梨子,又看到脸上明显带着泪痕的,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这回出事的人是你们认识的吗?”
  依旧没人回答他。
  他皱着眉头打量了他们一番后,突然发现他们中少了人,于是顺口开玩笑道:
  “对了,简遇安呢?每次出案子的时候都能碰到她,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体质。”
  徐起阳是这起案件的负责人之一,本来正在休假,刚刚接到局里的电话,委派给他这个案子,他就从家里赶过来了,一路上听了手下简单讲了一下案件的状况,也和现场的人取得了联系,觉得这不过是一场比较特殊的自杀案而已。
  可他并不知道木梨子是事件的发现者,更不知道案件的死者,就是他所说的“不知道她是个什么体质”的简遇安。
  一听徐起阳提到安就忍不住低头啜泣起来。
  她尽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个死去的人会是安,但是被徐起阳这么一提,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徐起阳正一头雾水时,一个比徐起阳早到现场的警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和徐起阳握了握手,看了一眼还在毯子里双目呆滞的木梨子,对徐起阳说:
  “你已经和目击者交谈过了吗?”
  徐起阳还没反应过来:
  “什么目击者?”
  那警官又奇怪地看了一眼木梨子,说:
  “你不知道这起案子的目击者就是那个女生吗?哦,也对,有些信息还没及时反馈给你。我先告诉你一些基本情况吧,这个楼里出事的女生,应该是窒息死亡的。根据屋子里的证件,这个女生应该是租住在这里但还未搬走的住户,叫简遇安。”
  第九节 如何说?
  徐起阳的脸色大变,再看看神色矛盾,面带怆色的大家,心下便更相信了几分,他的眉尖深深地蹙了起来,不再和他们多说些什么,随着那警官就进入了胡同之中。
  而跟着徐起阳来的还有一个女警察,走到了木梨子身边,柔声对她说:
  “你还好吗?”
  江瓷和夏绵悄悄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领会了意思:
  这个女警察估计是被警方特意叫来的。刚才在胡同里忙碌案件的,碰巧一个女性警察都没有,警方估计是认为女性才能更理解女性,安慰女性,才派来一个女警察,来照顾木梨子的情绪,并询问她一些关于发现现场的问题的。
  很快地,木梨子就被那个女警察带走了,林汝尧便也跟了过去。
  从木梨子走后,站在胡同口的大家就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各怀心事,各有疑惑。
  江瓷的疑惑是:木梨子在电话里告诉他们安是自杀,也就是说,至少从现场上来看,安的情况很像是自杀,为什么现在来了这么多警察?搞得简直像是个杀人案一样。木梨子是不是又瞒了他们什么事情?
  夏绵的疑惑是:如果那个不是安的话,那真正的安去了哪里?她是不是和谁结了怨?会不会和她以前那段断裂开来的记忆有关?的疑惑是:昨天晚上修干嘛会喝酒?安为什么又要匆匆离开?
  龙炽的疑惑自然是藏不在心里,直接问出了口:
  “梨子没提到她联系过简白叔叔吧?”
  大家集体一怔。
  刚才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们自己一时间完全无法消化,居然忘了要和简白联系!
  意识到这个问题,大家又陷入了又一阵沉默:
  谁来打这个电话?
  接通了之后,又该怎么说?
  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夏绵闷不做声地拿出了手机,拨出了简白的电话。
  在现在的这群人之中,最能保持情绪稳定的,年龄又最大的也只有夏绵了,他需要担负起他应该承担的责任。
  夏绵没讲话,但是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江瓷的嘴唇动了动,用唇语无声地说了声“谢谢”。
  电话接通了,简白活泼的语调在电话那边响起:
  “喂?”
  听简白的声音,他恐怕还不知道安出事了。
  夏绵刚准备说话,那边简白又说:
  “我记得你的号码。你叫夏绵对不对?”
  夏绵原本准备好的话被简白一下子噎了回去。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直接说明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苍白了。
  但是长时间的不讲话是不礼貌的,夏绵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勉强道:
  “是的。简叔叔,我是夏绵。我打电话来是……”
  简白笑吟吟地问:
  “找小安对吗?可她现在不在呢。”
  夏绵的喉结艰难地上下移动了两下,僵硬地道:
  “叔叔,我……”
  简白却打断了夏绵的话,声音像开玩笑一样,轻松道:
  “你们和小安吵架了吧?”
  夏绵一时语塞,脸色变得青白。
  夏绵不是不自责的!
  刚才说得没错,如果自己不头脑发热,凭着那些捕风捉影的证据就和安决裂,也不会导致一连串的蝴蝶效应。使大家全体陷入冷战状态,也不会让安……
  简白这句无心的话,引起了夏绵全身的轻微颤抖。
  察觉到夏绵的沉默,简白自觉地认定了夏绵是默认了自己的说法。他顿了顿,继续说:
  “夏绵,我不知道是谁和她吵了架,但我觉得,那件事一定闹得很大,对不对?”
  简白都问到这份儿上了,夏绵不得不回答:
  “是。”
  简白轻轻叹了口气,对夏绵道:
  “夏绵,你是个稳重的,我告诉你些事吧,你可别告诉小安这些事情是我告诉你的啊。小安这些天,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开开心心的,可是她心里的事,我知道。她半个月前满身酒气地回来,之后就不再和你们有联系,我就看出来你们估计有什么矛盾了。这些天来,她再也没去买过醉,但是我曾经两次看到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哭。我以前从没看到过她这个样子。我想,如果真的有什么误会的话,还是早些化解为好。”
  夏绵咬了咬牙,心口闷闷地疼,他无法再听下去了:
  “叔叔,我在安租住的楼底下,您得过来一趟……”
  这回换成简白沉默了。
  夏绵低声继续道:
  “她……出了点儿事,您最好来一趟。”
  简白终于开口了:
  “她怎么了?我要你明确地告诉我。”
  夏绵实在承受不住了,干脆实话实说:
  “她好像是自杀了……”
  电话猛然被简白单方面地切断了,嘟嘟的响声却仿佛是救了夏绵一条命。他已不知不觉地出了一身冷汗,放下手机后,他倚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像打了这个电话,耗费了他体内大半的精力。
  江瓷走上来,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们都能理解打这通电话的困难之处。
  这时,从胡同里走出来一个看起来较年轻的警察,他看着神色哀戚的众人,理解地摇了摇头,但他仍必须要执行自己的任务:
  “你们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留在这里。如果有什么事情要询问的话,我们会通知你们来警局的。”
  正好,大家都不想在这里多留。每在这儿待一秒,看着这幢沉浸在清晨微光阴影中的房子,想到这幢楼里,有一具烧得焦黑的尸体。而且那尸体,还有可能是他们认识的、喜欢的、一直依赖信任的人……
  想到这些,谁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了!
  按照事先的约定,他们搭上了开来的轿车,准备前往木梨子的家。
  一路上,大家完全无话,车内的空气,冰冷得几乎要凝结了。
  ……
  修按着太阳穴,用了好几次力,才勉强从沙发上爬起来。
  他上次喝醉的时候。还是在大家在ktv唱歌的时候。那天是安照顾的他。而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当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自己强吻了安,还对着安叫了舒子伽的名字。
  即使上次安把他照料得很好,他也有头痛的症状。更别说这次了,他完全是被剧烈的头痛疼醒的,在沙发上闭着眼忍了半天,还是压不下去那种要命的痛感,他忍无可忍地爬了起来,却因为他所躺的沙发太过柔软,手用不上力气,爬了好几次才坐起了身。
  沙发睡得他浑身酸痛,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的修很不舒服,他昏昏沉沉地站起身来。拉伸了一下全身的骨节,这样的酸痛感却仍没有消除。
  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身处在哪里。
  木梨子的家?
  修眯着眼睛,竭尽全力地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安叫他去接自己,然后他载着她去“而已”酒吧,两个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别扭了起来,自己赌气喝了一杯酒,然后……
  然后的事情,修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而且只要用力地回想,头就开始痛。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在木梨子的家里?安呢?
  他看了看挂在客厅里的钟表,上面显示,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修呼了一口气,拿起茶几上的一杯凉水,一口气灌了下去,头脑才更清明了些。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他看到修醒了之后,笑容得体地道:
  “您醒了?要不要我泡茶给您?”
  修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男人,问:
  “你是谁?我怎么在这儿?”
  男人得体地回答道:
  “您好,我是林汝尧少爷的司机。木梨子小姐昨晚和林汝尧少爷有事外出,就让我来照顾您。”
  对于这么客气的人,修有些无所适从,平常总表现出来的冷漠也有些维持不住了。他轻轻地一点头,略别扭地说:
  “帮我谢谢木梨子,我有事,先走了。”
  中年男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