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桃桃逃      更新:2021-02-24 21:44      字数:5073
  多,休养一下,注意伤口不要感染就好了。”
  “谢谢你,杨医生。”丁梧感激地说。医生点了一下头出去了。
  丁梧坐下来,握住周桐的手:“谢谢你,你救了我,我欠你的。”他的眼睛里的晶莹开始闪起来。
  周桐微皱了眉,搞什么,男人大丈夫,太孩子气了。“傻瓜,我也有责任,当时黄力找我谈话时我就应该发现他
  不对头了,把他劝住就好了。”
  “我们不谈工作和责任好吗?”丁梧打断了他:“就看事实,你这样奋不顾身救了我,你还说你对我没感情?”
  “那是两回事!”周桐没好气地说,对丁梧把自己救他和感情拉在一起很不满,“你别忘了,我也曾救过黄力的
  命的。”
  丁梧一滞,赌气地说:“我知道,黄力也是为了不让我缠着你才来对付我的,你放心,我也不是那么不识作的人
  ,黄力都看出你不情愿,再次犯罪帮你摆脱我,你救了我,我也会报你的恩,不再纠缠你了!”
  听了这番以前盼望着许久,能够划清界限的话,周话没来由地心中一紧,张了张嘴,却看见杨医生走进来:“丁
  梧,周桐的同事来了。”周桐一怔,自己才刚刚进来,丁梧和这个医生就已经熟悉到直呼姓名了。
  丁梧苦笑一下,丑角该退场了不是。他对着周桐做了个手势:“我去回避一下。”
  周桐心中拉扯似的疼,只得无奈地看着他走出去。
  跟着便是一堆同事涌了进来。慰问声,称赞语不绝。张队长感慨地说:“这么多年了,两个人都出来了,黄力居
  然还没忘了找丁梧报仇,真是,好不容易出来了,又要进去了!”
  周桐心下歉疚,“都是我大意了,黄力事前来找过我,有预兆的,我能早点发现就好了。”
  “你最后还是发觉了,还赶着去救人呢。”小方快嘴地抢说“而且你还是救了人,只不过自己因公受伤,而且,
  丁梧感激你不得了,你别说,丁梧现在可真是大款了。你看,你住的可是特等的,每天五百元的病房哎。就凭我
  们单位的公费,十几号人的大病房呆着吧。”
  “小方,你怎么就知道钱!”“就是,五百元病房,你羡慕,叫周桐让给你住好了。”“呸呸,咒我干什么,已
  经倒下一个了,我再挂了,谁为革命做工作呢。是不是,队长。”,小方很狗腿地撞了一下张队长,周桐也被逗
  笑了。
  监狱里人手本来就很紧,所以来看望周桐的同事们坐了一会儿便纷纷告辞了,病房里又恢复了宁静。
  丁梧默默地走进来,“你消息可真灵通,他们刚走。”周桐开着玩笑。丁梧脸上肌肉扭了扭:“我知道,我是犯
  贱,你放心,只要你出了医院门,我再也不见你的面。”
  “丁梧!”周桐情急的叫着,为他话里的决绝之意而心中钝痛,一着急动作大了伤口又牵扯着他的神经,出了一
  头汗,看着他的狼狈,丁梧心软了,跑了过来,给他拭着,“看我,对恩人都这个态度,忘恩负义的小人不是。
  伤口很痛吗?”
  周桐缓了口气,“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我想说,我救你和感情是两回事,换作其他人,碰到这种事,我也会救
  的,但是,”他的声音低下去,脸上也热热的“想到如果你受伤了,我就,就不能忍耐,很慌乱,很难过,恨不
  得自己代了去,这种想法,是与别人不同的,而且,以前也不曾有过。”
  这本是平平淡淡的一席话,可是放在经历了许多纠缠的两人关系里,无疑是巨石投波,一时间,丁梧心中大起大
  落,百转千回,又是狂喜,又是不敢置信。他颤着声音“你说什么?”
  周桐不吭声,丁梧自顾自接下去:“别是我听错了,你一向是个谨言慎行的人,说话要想清楚,我是个认死理的
  人,惹着了我,是要横起来的。到时候,你自己反悔了,倒怪我不放手。”
  周桐认命地长叹一声:“你要去感谢黄力才对,看到他冲向你,我才觉得,我那些所谓的坚持与拒绝,那些不能
  摆脱放弃的原则,和你相比,都不算什么了。只要你能活着,在我眼睛里活着,就那么让我看着,我就是很开心
  ,很知足了。”
  他抬眼正色看着丁梧:“人生无常,我们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我想通了,这么短而无常的生命,我为什么
  要欺骗自己,也伤害别人。”周桐又停了停,下定决心似地反握住抓着他的丁梧的手:“我也,也很想和你一直
  一直在一起,不要分开。”
  “你终究不能把那句话说出口。”丁梧摇了摇头,但那有什么关系呢,周桐爱他,知道这一点就够了。他也加了
  手上的力握回去,两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一切尽在不言中。
  丁梧每日都来陪着周桐,端水送饭什么的,两人说说笑笑,周桐也不觉寂寞,时间也就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已
  住院大半个月了。
  丁梧整日价都来陪着他,周桐心中虽感欣慰,却是忍将不住劝他最好回公司看看。丁梧总是很不在意的说:“有
  邓军顶着呢,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不过丁梧却总是在周桐同事来的时候适时溜出,绝不会制造尴尬场面。
  两人在这个问题上颇有默契,因为丁梧毕竟是从里面出来的,和监狱里警察见了面两方都不是那么自然,这次周
  桐又是为了丁梧受了伤,虽说主动承担了全部费用,同事嘴里不说,心里也觉着是丁梧惹事,现下出了事又拿钱
  压人。丁梧不是笨人,起始碰见了两次,对周桐同事的态度隐约有了感觉,再后来是打死不见面了,主要怕自己
  忍不住火起来对上,让周桐不好做人。
  至于周桐,虽说是与丁梧表明心迹,已是下了决定,可他终是传统教育出来的人,心里总不能将这事处之泰然,
  与丁梧一起碰见了同事总是难免有些羞愧之色,态度也多了几分扭捏,故丁梧不与自己同事见面多少也让他松了
  口气。
  丁梧每每得以及时避让不想见的若干人等,其间一个人功不可没。这便是周桐苏醒那日所见到的杨医生——杨思
  成,他总是在为丁梧通风报信,同时对周桐也是关照得很。
  周桐也曾就这事私下问过丁梧,“倒看不出你和杨医生这么熟。”“我们原来就见过,算起来也是有缘人哪。”
  丁梧这几天心情愉快,说起话来也油了许多。
  “有缘?”周桐挑起眉,“你不记得了,我们参加优秀青年表彰会那天,在主席台上差点摔了,幸好有人搀了一
  把,就是杨思成了,他也是优秀青年的。”
  “没看见。”周桐说的是实话,当时他正下了台找座位,根本没看见台上发生什么。“哎,你就是不关心我。”
  丁梧很哀怨。“就算我没看见,以丁公子的魅力,自然有人会伸出援手的,否则你怎么会认识杨医生呢?”
  “呃,你不是吃醋吧?”丁梧半信半疑,半真半假的神气。周桐又气又笑,“拜托,你脑筋坏掉了吗。就算我们
  是,”他不好意地接下去,忍在口中,“可是大多数人都不是,你交了好朋友我只会为你高兴,绝没有你那种龌
  龊的想法。”
  “是啊,是啊,我这个不纯洁的脑袋当然不能和我们人民警察同志相比了。”丁梧厚颜说,周桐转念一想,不免
  有些忧心:“你说你天天这样来看我,杨医生会怎么想。”
  “你管别人怎么想,说实话,避着你的同事主要是看他们不顺眼,打起来了你面子不好过,杨思成,也是正人君
  子一个啦,不过不讨厌,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好啦。”
  “你太不懂事了!”周桐瞪了丁梧一眼,不过回心忖度,杨思成确也不是多疑多嘴的人,行事颇有君子之风,也
  就罢了。丁梧仍是笑兮兮的,“我还想趁你在医院,有个事儿你想不想一并了了?”“什么?”周桐不明所以。
  “校正牙齿!”丁梧一本正经。
  丁梧不怀好意地说着:“第一次见面,我就发现你缺了一颗牙,仔细看才发现是一颗长在里面了,乍一看象是少
  了一颗,虽然是很可爱没错啦,我也很喜欢,可是你不想让自己更完美吗?”
  周桐先还好好的听他说,及至听到他说什么喜欢啦,可爱啦,脸红得象煮熟了的对虾。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我小时候不知为什么,这一颗牙的乳牙老不掉,就把新的挤到里面了,这也是各人的缘法。我又不是女生,好端
  端的,校正什么?你说我倒想起来了,第一次谈话你就拿这个说事,让我去牙科整形。”
  丁梧本是打趣周桐,分散他对杨思成一事的注意力,谁想反过来引火烧身,揭了自己的臭事,好生着恼,唯祭起
  厚颜神功,打混过关:“就是说,你那样更可爱,我也舍不得你去整了,那还有你原来的气质吗?”
  周桐确实面薄,听了这番肉麻的话,不好意思得很,哪还顾得上追问,只得不往微笑摇头。丁梧却是看得呆了,
  “又怎么了?”周桐伸手在他眼前晃。丁梧一把抓住周桐的手,“我想起一句歌词了,‘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
  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周桐大窘,欲待挣脱,竟是不能,只得由他握了,心中却是大有甜意。
  在医院的日子是平静的,丁梧成日价的溜过来打混说笑,与周桐耳鬓厮磨,偶有他不在的时候周桐便下楼到院里
  坐坐,住院部很清净,花园里一架紫藤,虽是过了开花时间,可枝繁叶茂的,坐在下面倒也清凉宜人,有时丁梧
  来找他也陪他一起吹风。病房床头上方形花瓶里永远是一把白得泛绿的花卉,再配着色泽鲜艳的各种果品,周桐
  只觉得有生以来从未有此等神仙日子,心里但有安宁喜悦,欢悦满足。
  这一日,丁梧公司里有个大合同需去签字,周桐携了一杯香片,又晃到了紫藤架下闲坐,却听得脚步声响,抬头
  笑问:“这么快回来了?”却见来人不是日日相见的丁梧,而是久未谋面的范宁生,不觉便敛了笑容。
  范宁生踱过来,捡了旁边一块干净石头坐了,周桐也不说话,且看他有什么戏唱。“我该说恭喜你了,寻得有情
  郎,不过你似乎也要多谢我一句。”范宁生语带讽刺,似乎说你当时对我如此之绝,今日还不是同我一般。
  周桐冷笑,“只可怜了黄力,刚刚出来,又做了替死鬼。”范宁生也不恼“你也读了那么多书,不知道劳心者治
  人,劳力者治于人的理么?”周桐看了他一眼,目光不屑:“我原本就说了,我们终不是一路的人。”
  范宁生被他恨了一眼,多少有些讪讪的:“你也别这样,我这次心机算尽,最不过是为他人作了嫁衣裳,还生生
  让你受了伤,平白让自己心疼。”
  周桐不想与他多讲:“你快走吧,当日丁梧没看到你的加长林肯,还没把这事往你身上引呢,他要知道了准不能
  善了。”范宁生淡淡的:“周桐想不到是我做的,是天真了点,你也好不了哪去。你想啊,你们两人关系这么禁
  忌,这个天真的人真能给你幸福?别忘了,他自己的一切都不是自己挣的。”
  周桐一愣,范宁生接着说下去:“丁梧跟母姓你知道吗,他父亲可是入赘上门才换到省委书记的地位。他们家可
  就这么一根独苗。”
  周桐定定看着范宁生,品着他话中的深意,身上一阵阵发冷。范宁生沉沉的笑了:“事到如今,只能祝你好运了
  !”看见周桐的脸色,他忍不住加了一句:“不过若真有什么也不必担心,我总是靠得住的。”
  21…25
  范宁生已走了许久,天色亦暗下来,藤架穿堂风吹在人身上也颇有凉意,周桐浑无所觉,仍是坐在架下若有所思
  。
  丁梧远远地跑了过来,看见怔怔坐着的周桐,舒了口气,走到他面前,用五指在他面前晃着:“回魂啦,回魂啦
  。”周桐一惊,随即微笑:“呵,你回来了。”
  “你真是的,马上就要出院了,还想着凉了多呆几天是不是!”丁梧微微恼怒地说:“你呀,一点不会照顾自己
  ,少了我一天也是不行的。不过也怪那几个装模作样的客户,要吃什么费时费事的法国菜。”
  周桐看着气急败坏,身上还穿着正式西服,可头发却略显示凌乱的丁梧,不以为忤,“你知道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