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负债赌博      更新:2021-02-24 21:08      字数:4890
  “谁跟你是自家人!”简宁已经彻底败给他的歪理邪说了,她眼睛一瞪,道,“江南,你知不知道你这人由内而外散发出了一股无耻之气啊!”
  江南往自己身上嗅了嗅,道:“是嘛,那看来这无耻之气还挺香的。”
  “……”简宁无力招架了。
  江南看她郁闷的样子,不厚道的笑了。笑完才解释道:“好啦,逗你玩的,我这么说,以后他们遇着你们就不敢怎么样了。”
  简宁听着这话,表情缓和了下来。不过江南接下去说的一句话又让她有了想抽他的冲动。
  他凑过来道:“不过,你可以考虑考虑哈。”
  考虑什么?自然是考虑做他的女朋友了!
  简宁翻了个白眼,离开沙发跑去坐到了饭桌上,再也不想理他了!
  这人太不正经了!
  这时刘悦冲了个澡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眼里却满满是失落。卫生间的门并不隔音,他们俩刚才说的话,她听了个完全。见着两人分开而坐,装个没事人似的说道:“你们怎么都不吃饭,说了不用等我。”
  见着刘悦,简宁又忘了不快,笑道:“反正又不急,一起吃嘛。”回头瞥了一眼江南,见他正拿着自己充电的手机,眼睛立马瞪圆了,“你拿我手机干什么!”
  江南放下手机,笑得狡黠。
  吃饭时候,三人胡乱聊着天,各自知道了彼此的关系又是怎么认识的。等到吃完了饭又聊了会,江南便告辞了,刘悦想了想,便说要送他出去。
  “你不要送我吗?”江南回头对着简宁戏谑一笑。
  简宁白了他一眼,道:“我要去洗碗!”
  刘悦跟着江南走在弄堂里,晚风渐凉,吹动着发丝迷蒙了双眼。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刘悦起了个话头说道。
  “不用那么客气。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这里不适合你一个女孩子待的,你还是换个地方吧。”江南又劝说道。在第一次看到她到这寻空房子时,他便这么跟她说了,可她却不听。
  刘悦心里有些感动,撩起挡住视线的长发后,她故作自然的道:“你不是跟那些人打好招呼了么,以后他们应该也不会找我了。”
  “说的倒也是。”江南见她还是有些固执,无奈的抓了抓短短的头发。
  话题到这又断了,刘悦感觉到了空气里的沉默,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刚才在简宁面前他那么健谈,为什么一到她面前,他就变得那么话少?眼看一条路就要到了尽头,她鼓足勇气问道:“江南,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这突然的问题问住了他,江南转过头,有点奇怪的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刘悦抿了下唇,笑了笑,道:“我就是随便问问。房东说你还没结婚,想着你大概要求很高……吧?”
  “哦不,我的要求很简单。”江南想到什么,笑了。
  “什么?”刘悦觑着他的神色,问道。
  “女的,活的!”说完,江南径自笑了起来,意识到在面前这个文静的女孩子面前说这样的笑话不太合适,他又收起笑容道,“哈哈,我说笑的。其实我没什么要求,你大概也知道,我是个孤儿,这年头,没有谁愿意嫁给个孤儿的。”
  “谁说的!”脱口而出的话让刘悦自己都吓了一跳,她连忙又掩饰道,“其实你挺好的。”
  “呵呵。”江南摸摸鼻子,不置可否。
  刘悦见他不信,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江南打断了她的话。
  “到了,我该走了。你回去吧。”江南开了车门道。
  刘悦有些遗憾,不过她只能点点头,“那,再见。”
  江南笑笑,钻进车里走了。
  刘悦看着消失在弄堂里的车,失落涌上心头。那句“其实我就挺喜欢你的”已经到了嘴边,却没来得及说出口。
  还记得她第一次上这来找房子,遇上的就是他,他给他指路,又让她不要住这,后来看她坚决,又干脆带她去了。等到她拿着大包小包搬过来时,不巧又遇到了他,他下车给她帮忙,替她把东西收拾好,回头还检查了一下电路,看到灯泡坏了,还下楼买了个给她换上。
  当她看到他站在架子上卷着袖子给她换灯泡时,不知怎么的,她就感动的想落泪。
  她想起很小的时候,父亲也是这样的。
  回到租房里,简宁已经把锅碗都刷好了,此时正拿着衣服准备去洗澡。回头看到刘悦开门进来,随口道:“那讨厌鬼走啦。”
  刘悦见简宁对江南一脸嫌恶,忍不住解释道:”其实他人挺好的。”
  简宁撇嘴。江南人好她倒没意见,她有意见的是这人嘴太欠了,永远不知道他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刘悦想了想,又道:“小宁,你大概不知道,江南他是个孤儿。”
  简宁一听这话,呆住了。
  孤儿,还是离她很远的一个话题。
  “在这附近有个孤儿院,江南才一个月大的时候就被扔在了门口……他特别聪明特别善良,上学的时候基本都是靠奖学金的,现在上班了,挣的钱也多半是拿回孤儿院的。这里的房东,就是孤儿院的院长,特别喜欢他,都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了,孤儿院里的小朋友也很喜欢他……他……他有时候说话不靠谱,但他人是真的很好,所以什么时候他说的话你不爱听了,你也别放在心上……”
  刘悦把她所知道的一股脑说了出来,简宁静静的听着,开始对那个痞子江南有了不同的看法,等到听完后很久,她才带着点可惜和不解的说道,“那他爸爸妈妈也真狠心,多好的孩子啊,也没见着身体有什么毛病,怎么好好的就给扔了。”
  刘悦也怅惘的说道:“谁知道呢。”
  沉默半晌后,刘悦又抬头试探道:“小宁,你会喜欢江南吗?”
  “啊?”简宁还在替江南可惜,冷不防听到这个问题,愣住了,明白后失笑道,“怎么会呀,我都跟他不熟。”
  “那是你现在不会,那以后会吗?”
  “以后?”简宁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刘悦有些失落,而后她又问道:“那你喜欢丁原吗?”
  15。
  “我老叔?”简宁没想到刘悦突然提起他,有点奇怪,想到什么很快又笑开了,“哦,我知道了,你是问像我老叔这样的吗?其实吧,我老叔这人挺好的,就是有时候管得宽一点,人长得帅吧,还会挣钱,就是对人冷淡了些,但你要知道,他内心还是火热的。哈哈,真的悦悦,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了,我觉得你跟我老叔挺合适的,……”
  刘悦看着简宁笑得没心没肺,突然间脑海里浮现出了丁原郁闷的表情。她虽然从来没有看到过,但她能肯定,如果丁原听到这几句话,表情一定很好看。
  丁原对简宁的心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偏偏当事人却一无所知,还一门心思想要把他跟别的女人撮合在一起。面对这样一个迟钝的人,丁原那么聪明,一定苦恼的够呛。本来刘悦还想这提点一下,可脑子一转,她又把到了喉咙口的话咽了下去——她倒很想看看,丁原到底怎么把小宁吃到嘴里!
  想到这里,刘悦不厚道的笑了。
  简宁回头看到她脸上的笑容,眉头一皱,“悦悦,你怎么笑得这么狡猾,就跟江南似的!”说着抱着东西去了卫生间,走到门口的时候想到什么,又转身特意叮嘱了一句,“悦悦,你可不能跟江南学坏了啊!”
  刘悦看着她一本正经跟个老妈子的样子,一扫先前的不快,笑出了声。
  她心想,简宁真的是个可以温暖人心的人啊!
  只是等到卫生间的门关上,屋子里恢复安静,刘悦的笑容慢慢有了些沉重的意味。
  简宁很好,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她,包括那么优秀的丁原,包括玩世不恭的江南,那么,还有谁来喜欢她呢?
  她也一直很乖,一直很懂事啊。
  从小到大,父母早逝,养父母非骂即打,没有人,从来没有人喜欢她。
  刘悦突然觉得眼眶有些肿胀,连忙抬起头,睁大眼睛。天花板上江南装的灯亮着光,她一笑,把所有的辛酸跟眼泪都咽了下去。
  ……
  两人说了一晚上的悄悄话,以至于第二天醒来,外面已是阳光明媚。当然若不是刘悦的电话响个不停,简宁还要再眯一会。
  刘悦看到来电号码,脸色变了变,随后穿着睡衣就去了阳台。简宁感到异样,便趴着竖起了耳朵。
  阳台上,传来稀稀落落这么几句。
  “妈,我会想办法的,可是我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我刚刚实习,工资只有两千多……不是我不想拿,妈你听我说……”
  “十万不是小数目啊……当初我就说让弟弟不要跟那些人混……妈!”
  随着最后一声高喊,阳台上再没声音传来。视线被挡住,简宁也不知道刘悦怎么样,不过听着刚才的声音,好似有些不大对劲。简宁喊了声没人应,便下了床走了出去。
  阳台上,刘悦紧握着手机,偏头看向远方,只是目光空洞,竟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刚才电话里的谩骂与责备十年如一日,或者说,一日比一日难听,一日比一日尖酸刻薄。从一开始的委屈到后来的痛苦再到现在的麻木,看似只有三个转变,却已经是过了十六年。
  十六年,若不是她一次次的提醒,她差点都忘记了。
  “你这贱、货,老娘养了你十六年,你就这么对我的啊!这十六年供你吃穿供你念书难道还不值这十万么!”
  那个她叫“妈”的女人,她的养母,就一次次的提醒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像是把所有的付出都记账在册以图日后的回报!斤斤计较,锱铢必算!
  “悦悦,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那些悲伤至绝望的回响,刘悦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对着跟前的人挤出个笑容,“没什么,家里打电话来了。”
  简宁看着她故作欢颜,有些心酸“悦悦,你家里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需要钱?”
  “嗯。我弟跟小流氓厮混,把人打伤了,被抓进了局里。那家人让我家里赔钱,赔个二十万,就私了了。家里拼拼凑凑只有十万,就想让我拿十万。”
  “你哪有那么多钱啊!”简宁愤然道,刘悦的那个弟弟她见过,他来过学校,一副流里流气不学好的样子,一来就问刘悦要了钱,说是出来找工作把钱花完了,当时刘悦还是问她借了五百块钱给他,谁知他弟当天晚上就去打游戏机,把钱花了个精光。那时的五百块,都够刘悦花一个月了。简宁对她弟没好印象,对她家里人也没好印象,“再说了,凭什么问你要啊,你上学的钱还是自己打工挣的呢,你现在刚实习,哪拿得出那么多!”
  刘悦听着这话,神色整个黯淡下来了,刚才,刘妈在电话里说了——“拿不出?拿不出你去卖吧!村里有个丫头去了你们那做、鸡,过年拿了十万回来呢”!不过这话刘悦是无论如何不能跟简宁说的。
  这时,刘悦的电话又响了。
  刘悦看着号码,愣了一下,很快眼睛就亮了。
  “喂,啊,是的,沈总您好……当然了,我一直等着您的答复呢……今晚吗?”刘悦微微皱起了眉,很快又似下定了决心般,“那行。那在哪呢?王朝夜总会?……”
  犹豫了下,刘悦又道,“嗯,好好,我知道。好的,那晚上八点见。”
  “王朝夜总会?悦悦你要去那?”简宁见刘悦挂断电话,吃惊的问道。王朝夜总会她很早就听说了,是个没钱人不能去的地方,而且,在学校里,同学们每每提起“王朝夜总会”,眼神总会发出异样的光芒。一开始简宁还不明白,后来问了小胖才知道,学校里很多漂亮的女学生,为了钱,都会去那里。
  刘悦自然也知道,而且她比简宁知道的远远要多的多,因为当年,她去的就是王朝夜总会。
  “嗯,这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客户,我现在是我们公司销售总监的助理,上个星期她把一个案子交给了我,就是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沈总。小宁,你知不知道,只要我跟沈总签了合同,我就能拿到好几万的提成,这样的话,我家里的问题就能缓一缓了。”本来刘悦说的还有些激动,不过说到后来,她又有些烦躁,整个人也没了精神。
  简宁想的却是别的,“可那地方你怎么能去呢?谈生意哪里不好谈,非要去那!还是晚上!不行不行,悦悦你可不能去!”
  想着悦悦如果去了那就是被玷污了,简宁越发不安,她拉着刘悦的手拦阻道,“我知道你是为了你弟弟,可是你也不能冒那么大的危险啊,你也知道,那地方有人吸、毒,还有人专门给人下迷药的,万一你去了……反正我不让你去!你要缺钱,我,我去问我老叔借!他挺有钱的,十万对他肯定不算什么!以后咱们挣了钱,再慢慢还他!悦悦,你不要去了!”
  刘悦看着简宁那副紧张的样子,心里感动极了,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小宁,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