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作者:想聊      更新:2021-02-24 21:07      字数:4827
  罂粟心里微微一沉:“我今天一直都是一个人。李游缨没和我在一起。为什么会一起回来?”
  蒋绵“啊”了一声,张了张口,疑惑道:“刚才你不是打来电话,叫李游缨出去跟你一起吃晚饭的?今晚在家吃饭的只有我和哥哥啊。我还担心李游缨一个人不方便,叫车子送他过去的。”
  罂粟整颗心都沉下去,猛地抓住蒋绵的胳膊:“李游缨什么时候走的?”
  “……半个小时之前。”
  罂粟额头上一下子渗出一层密密稀罕。抢身拿过蒋绵的手机,给路明拨电话的时候,手指都在发着抖。
  她拨了数次,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罂粟又拨了数次,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接通。
  路明尚未开口,罂粟劈头大声喝道:“李游缨在哪里?路明你好大胆子!你们不准动手!听到没有!给我住手!”
  路明顿了一下,低声道:“罂粟小姐,对不住了。”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枪响。
  虽不大,在这个时候,也已经清晰得足够。
  罂粟瘫坐在沙发上,直望着前方,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
  作者有话要说:连番炮灰第一弹之小李子领盒饭。这几章写得艰难。后面的大概大家都能猜出来故事趋向了。
  感谢不笑也倾城 的长评!
  感谢余丹娜饲养了一只碧玉萧狗的第三篇长评!
  捂脸,太多长评会压力更大的…………
  文下被打了负分。对此我想说一点点。
  我在开文前面几章就说过我想写篇虐文。慢慢就是从宠到虐的过程。这一点写到现在,跟最初的大纲相比没怎么脱离,算是我最满意的一点。这几章没肉。没宠。只有不断激化的矛盾。不过这篇文写得略晦涩,有的娃子一时没有看出来,俺也懂的。
  但是,为了以上或者催更而打负分的,恕我拒不接受。写文最讨厌的无外乎两点,负分与盗文。对不起,我全中。更何况这篇文我自认已经足够尽心在想情节,以及努力在更新了。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罂粟赶过去的时候;破废仓库四周早已重新恢复静寂。
  罂粟的车子刹车时的刺耳一声;几乎划破在那里等着她的路明耳膜。他噤声站在一处;看着罂粟踉跄着跑进来;嘴唇都是苍色;面孔更是白得看不出人气,看到李游缨合目躺在地上的那一刻,像是突然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猛的站住脚步;定在了那里。
  楚家处理人口;向来干净而利落。李游缨只在头上有一个小血洞;虽不大;却已是致命。路明刚才又等着确认了他彻底没了呼吸;才叫人把他缓缓放平到地上。
  路明看着罂粟的表情;过了一会儿,觉得不忍心,扭过头去。
  路明在楚家待了这些年,早已经不是一个悲天悯人的人。即便是楚行叫他负责杀了李游缨,路明所担心的,也不过是自己会不会转眼被罂粟杀掉去给李游缨陪葬的问题。至于他自己在十几年前还在路家做三少爷的时候,曾经与李家打过交道,甚至还曾经从兄长的角度,同李游缨和蔼可亲地说过好几次话,在路明叫手下人杀掉李游缨的时候,则根本没有半分想起来这些事。
  可他现在看着罂粟震惊到极点,已经连哭泣都忘记的脸色,心里竟有一丝微微发酸的感觉。
  路明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罂粟这些年在楚家,一步步从娇憨稚气变得寡言狠厉,擀面杖一样不通人情。好像没人被她真正放在心上过,好像就是一个外表精致潋滟的玉人,里面装着的,却是没人捂得热的铁石心肠。
  然而现在罂粟看着李游缨的眼神,却是恐慌,绝望,又带着明晰可辨的脆弱,那个样子看上去,已经是濒临崩溃,失魂落魄。
  路明从没有在罂粟的脸上捕捉到过这样的表情。像是撑了许久的硬壳再也撑不住,龟裂开,露出里面怯弱的,不知所措的柔软来。
  罂粟收回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路明,朝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
  她看着他的眼神平静得骇人,路明忍不住后退一步:“罂粟小姐,你,你不要冲动……”
  他的话没有说完,脖子已经被罂粟用枪口抵住。路明被迫抬起头来,直到无处可抬的地方,感觉冰冷枪口紧紧压在他的下颌上,浑身一颤,说:“罂粟小姐,少爷指派的事情,我没有更改的余地。”
  罂粟看着他,不说话。枪口更深地压下去。路明咬一咬牙,又说:“我曾经认真劝过少爷三思,少爷不肯采纳,我便只能这么做。罂粟小姐,你就算杀了我,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总助而已,李游缨同我无冤无仇,杀了我能给他报得了什么仇呢?”
  路明已经听见罂粟扣扳机的声音,毅然闭上眼。屏息等死了一会儿,脖子上突然一轻,罂粟将手枪收了回去。
  他睁开眼,罂粟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
  罂粟开着车子,一路闯进楚家内重。
  本有保镖持枪上来拦阻,看到车里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后,又都退了回去。唯有管家看出今日的罂粟与往日别有不同,用手臂拦了一下:“罂粟小姐要找少爷?请稍等片……”
  他的话还没说完,罂粟看也不看手臂一扬,已经将他推了出去。
  书房门被用踢踹的力道砰地打开,罂粟一直直走到楚行面前。楚行抬起眼皮,便看到罂粟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紧紧地盯着他。
  她的手在身侧,微微地发着抖。喉咙剧烈喘息,质问他的声音都不是沉稳的:“你为什么要杀李游缨?”
  罂粟从没有过这样怒极的时候。
  她一向气性大,隔三差五就会被这里那里惹得恼火,好像所有的麻烦事都能找上她,所有的火药包都是她来炸。那时罂粟总是会拧着眉毛阴阳怪气几句,尖酸刻薄到无出其右,让人觉得心堵得跟她一样不痛快的时候,她便会自然而然没了火气,变得痛快了。
  那个样子的罂粟,轻怒薄嗔在楚行的眼里,即便有些盛气凌人,也都是值得纵容的娇气。
  却不曾像现在这样。死死瞪着楚行的时候,怒意仿佛被深深刻进脸里,两只手紧紧攥成拳头,牙关咬成死紧。
  这已经不仅仅是怒意,还有终于止不住的,刻骨一般的恨意。
  罂粟没有等到他开口,已经失控喊出来:“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知不知道我不是你的一条狗!我活在世上需要有我自己的东西!你知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能做!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她说完,突然摸出口袋里的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抵在楚行的额头上。
  罂粟喊得声嘶力竭:“你连李游缨都要杀死!你有什么资格!所有你不喜欢的都要被你剥夺走!你究竟还是不是人!你想没想过我的感受!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不是你去死!”
  楚行的眼神微微一深,书房门口的保镖听到里面的响动,第一刻全都挤进来。
  三把枪一齐对准罂粟的后脑,肃声警告:“罂粟小姐,请放下枪。”
  罂粟恍若不闻,胸口剧烈喘息,眼睛轻微一眨,眼泪终于大颗大颗掉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超级对不起……我知道今晚字数太少,但我困得撑不住了……手机码字到一半,直接滑脱掉了= =明天会把今天余下的份额补上。再次表示十分对不起!!猛虎落地式伏拜!!
  另外,感谢Uyo酱的长评!!
  虽说你要越虐越开心,可是其实基本快要虐完了呀。。小萌段子快来了。最多在三四章左右以后……|||
  …________…‘’ 还有,嗯,以前我都不会翻后台的霸王票记录,然后看到人家别的作者统计出那么一溜长单我心里还觉得好霸气的,超想知道怎么从文案右边霸王票滚动栏里一个个粘贴出来的而且都还带着时间。现在我终于会翻了…………|||
  感谢亦,HE大大大玲,猫崽子,ruby,莫负莫惊敬如宾,熙妤,JLee,明月立晚秋,豆豆,13254169,长官,幻想派嘟嘟,梦游记,珈禅,13676818,郝女子,生活亦如此九十的地雷!!
  感谢lly,绿叶子,青铜羊(要乘以二)的地雷!!
  感谢七月的七(俺知道你还有写过长评),好饭不怕晚(要乘以三)的地雷!!
  感谢菜菜虫,13639000,255083,jojocharmmy(要乘以四)的地雷!!
  感谢为你着迷(这个要乘以二十)的地雷!!……我今天第一次翻后台的霸王票记录,第一眼看上去,就被你昨天华丽丽丢的整齐一溜地雷给惊了一下汗……
  ps,地雷里面一眼望上去还大都是底下章章留评的,俺记得的(中文昵称和有特色的英文昵称出现得多了,俺一般都能记住)。折火拱手多谢各位!!》《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楚行的手略略一抬;保镖们迟疑了一下;都收了枪;退出门去。
  罂粟的眼前被泪水泼得看不分明;手依然牢牢压在扳机上;枪口紧紧贴住他的额头。
  楚行的喉结动了动;忽然温声念了一遍她的名字:“罂粟。”
  她恍若未闻;牙关紧咬的样子;从外面都能看清楚。楚行看着她;又慢慢地说:“罂粟。”
  罂粟不肯听。
  她从小不肯听别人说话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神情。倔强而任性;拿定了想法后;一意孤行。
  楚行面色不变,低声说:“你会为了李游缨;而杀了我?”
  罂粟突然手势一偏,对准他的肩膀,扣压扳机,砰地一声。
  楚行闷哼了一下,皱眉捂住肩膀,血从指缝里慢慢渗出来。
  他闭了一闭眼,像是有些叹息一般:“现在解气了没有?”
  罂粟看着他,不说话。
  再开口时,声音平静,带着决然之意:“从今以后,我苏璞与楚家再无关联。要我再踏入这里一步,除非我死。”
  楚行的眼睛剧烈一缩,罂粟看着他,一步一步慢慢后退,中间竟像是获得解脱一般,微微笑了一下。
  那是一股不可描摹出来的笑容。竟像带着一丝柔美的媚意,却未让人觉得神迷,只让人硬生生用脚底窜上去一身寒气。
  “我与您楚少爷,最好永生不见,后会无期。”
  三天之后,是李游缨的葬礼。
  罂粟和蒋绵去了趟A城。蒋绵站在李游缨墓碑前和众人一起哀悼的时候,罂粟没有靠近去,只站在一棵白杨树下,远远地看着。蒋绵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她把头歪在树干上,眼神迟缓,脸色青灰,衬着一身黑色的葬礼礼服,整个人如同死水一样静,根本看不出一丝的活气。
  蒋绵走过去,握住她双手,罂粟的眼珠才动了一下,沙哑着问:“完了?”
  蒋绵瞧着她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微叹了一口气,柔声劝道:“阿璞,人死不能复生。你想想以后,想开一点。这件事总要过去,是不是?”
  罂粟不吭声。蒋绵又问她:“你这两天晚上是不是都没有睡觉?脸色差成这个样子。”
  罂粟稍微点了一点头,轻声说:“睡不着。”
  她轻描淡写,精神却能明显看出已经干涸到极点。仿佛只要再加一根稻草,就能把她一下子压垮。蒋绵不知怎么劝她,也不知这三天来她自己想了些什么,竟会成了这个样子。看了她一会儿,无言地把她拉到怀里,抱着轻轻去拍她的背。过了一会儿,觉得罂粟的肩膀剧烈一动。她深深埋进蒋绵怀里,终于低低地压抑着抽噎了一声。
  回C城的路上,罂粟躺在蒋绵腿上,闭着眼,不说话。蒋绵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过了半晌,觉得她的呼吸平缓,像是已经睡着。蒋绵刚松了一口气,就察觉到罂粟浑身一颤,眼珠不停转动,像是发了梦。
  她在梦里紧紧皱起眉,极是不舒服的模样。过了一会儿,忽然一声抽泣,带着哭腔叫出来:“不要再逼我了,行不行?我受不了了。你不要再逼我了,行不行?”
  罂粟蜷缩起身体,连这样疑似崩溃的声音发出来,竟都是细细弱弱的。蒋绵看着她,过了一会儿,见她不但没有停止,浑身却开始簌簌发抖,急忙将她摇醒过来。
  罂粟睁开眼时,眼神里还残留有梦里的惊惧。蒋绵心里一动,问她:“你梦到什么了?”
  罂粟的眼底终于清明了一些,垂下睫毛,说:“没什么。”
  蒋绵再问,罂粟如何都不说。蒋绵不好逼她,又是叹一口气,想了想,又问她:“这几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这样做噩梦吗?”
  罂粟不吭声,神情只当默认。蒋绵说:“都是什么噩梦?”
  罂粟摇一摇头,依然不开口。蒋绵拿出哄劝的语气来:“我们去看一看医生,好不好?”
  罂粟又是摇头,态度十分坚决。蒋绵又说:“我们一起出去玩一玩好不好?你想去哪里玩呢?”
  这话像是触动了罂粟某处的神经,让她呆愣了许久,才将脑袋缓缓倚在车窗上?